2. 心思

作品:《未婚夫他哥爱上我

    连日阴雨绵绵。


    这座历经百年变迁的宅邸,浸在雨雾中,雕梁画栋被雨水冲刷后,更显气势磅礴。


    其中从主人到佣人,全都在紧促地准备着。


    秦芸拿着几件奢牌或是定制,在孟管乐身上挨个比划着,一批不满意,身旁的佣人适时递上另几件。


    岁月在这张保养良好的脸上看不出痕迹,甚至有些人会误会她和孟管乐不是母子,而是姐弟。


    孟管乐刚从梦中被叫醒,不耐烦道:“那煞神怎么忽然要回来?妈,你这劳师动众的,有必要吗?”


    秦芸嗔怪道:“仔细你这张嘴,要是让别人听去,传到你大哥耳朵里,你就知道好歹了。”说着,她的目光有意无意瞧向立在不远处的人。


    孟管乐口中的“煞神”,正是孟管乐同父异母的哥哥,如今孟家的掌权人孟聿。


    谈知宜垂着眸,恍若未闻。


    佣人端着的托盘里铺陈着几盒茶叶,她捻一撮,放到鼻下轻嗅,微微蹙眉。


    “换成太平猴魁,用太太前几日新购入的汝窑那套茶具,山泉水也备着。”


    佣人应声去办。


    秦芸满意地点点头,伸手招她,“知宜,别管那茶叶了,来,你看管乐穿这套怎么样?”


    谈知宜抬眸看向秦芸,像是才分出心思注意似的。走近,莞尔道:“湖蓝色很衬管乐。”


    “我也觉着这套好,你帮着他换上,他自己处理不妥帖。”


    即便是换衣服这样的小事,秦芸也认为她的宝贝儿子需要帮忙。


    谈知宜敛眸,温和地应了声。


    替孟管乐换上衬衣,别好袖扣,细致地处理衣摆的褶皱。


    孟管乐看着面前的人,他妈从一堆人里边给他挑出来的未婚妻。


    好像打港城还是哪来,他记不得,横竖是南方来的。


    骨子里透着淡若烟雨的恬静温柔,宜室宜家,就像是他袖扣那羊脂白玉般温润。


    孟管乐觉得碍眼,连带着那对袖口也瞧不惯了。于是忽然发难:“难看,换一对。”


    “好。”谈知宜温柔听话地应着。


    “还是丑,再换。”


    偏生要等她别好再开始挑剔,反复三四个来回,最后又让她换回第一对,显然是在找她的茬儿。


    谈知宜始终端着得体的笑,闻言没有丝毫不耐,替他换回那对羊脂玉的袖扣。


    孟管乐看着她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的不耐烦更甚。


    凑到她耳边,不悦地威胁道:“我再强调一遍,如果不是爷爷说,等这婚结了,让我接手一部分产业,我是不可能答应娶你的。未来我们各玩各的,你也别想管我。”


    “听到了没有?”


    “我明白。”


    孟管乐又看了她一眼。


    难怪他妈能相中她,性子软好拿捏,让做什么做什么,看着就适合结婚。


    真是没劲。


    他轻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一边摆弄着手机,不知是与近来哪位相好发消息,一边扬长而去。


    谈知宜这才抬起眼,看向他的背影,眸光流转,某一个瞬间难掩轻蔑。


    酒囊饭袋的草包脑袋,随便在他面前装装,他就不知深浅了。


    秦芸的声音自二楼传来,“知宜,你来看我搭哪条项链好些?”


    谈知宜端着合礼数的微笑,柔和应一声,“就来。”


    又是那个乖巧纯良的谈小姐了。


    ˉ


    午餐时间过去两个小时,孟聿迟迟未出现,却无人敢置喙。


    毕竟就连本家人想见他一面,也得向他的特助预约时间。


    孟管乐刚想抱怨就被秦芸瞪了一眼。


    谈知宜站在窗边,看着雨幕越发厚重,雾气渐浓,一切都朦胧起来,像幅写意水墨画。


    孟聿低调,行踪神秘。当今媒体报社,无人会不知死活地把镜头对向他。因此,虽然他的名号在燕城无人不晓,但见过他的人却少之又少。


    她来这里满打满算两个月,还没能见过孟聿。


    她有些走神,直到远处回廊上出现一道身影,身量高而挺拔。雨雾遮挡下,像是画中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人物,看不真切,却无端生出几分神秘。


    他踏着风雨前来,却丝毫没有沾染上雨水。


    孟聿略过一众等候的人,径直向二楼的书房而去,没有分出半点目光。


    秦芸嘴里刚发出一个音节,来不及凑成完整的句子。只好回身看向不争气的孟管乐,埋怨道:“怎么不叫住你大哥?”


    “我哪敢啊?那煞……”


    谈知宜匿在众人当中,看着那道高大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二楼的拐角处。


    孟聿母亲的娘家从政,无人能摸清这个家族在南城的根基有多深。


    他手握商正两道的资源,加之雷霆手段,接手孟氏短短几年,就将本显出颓势的孟氏集团,重塑成国内无人不知的商业帝国。


    孟聿在燕城近乎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和孟管乐那酒囊饭袋不同,孟管乐是前几年从外宅接回来的私生子。而眼前这位,是孟家这个老钱家族精心培养的掌权人,真正手握实权,是一个顶好的靠山。


    秦芸心里有计较,吩咐着孟管乐。


    “待会儿你去和你大哥泡泡茶,说些好话,提一提你婚期将近的事儿,探探他的口风。看他打算把哪些交给你来管,我们也好早做准备。”


    孟管乐面上应下,却不愿意单独与这位大哥相处,走出去几步,在秦芸看不见的地方,用下巴指了指谈知宜。


    “谈知宜,你去。”


    “和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思绪游走间,孟管乐不耐烦的声音出现在耳边。谈知宜回过神来,乖乖地应了声:“听见了。”


    “那你还不快去?是打算让大哥等你?”


    谈知宜顿了顿,随即意识到她刚才没听见他说的那句话,是他让她去给孟聿泡茶。


    她为难地皱了皱眉,垂眸说“好”,心里则快速地盘算着。


    谈知宜低垂着眸。


    孟管乐说孟聿是煞神,不是没有原因的。


    前几日秦芸领她去富人太太们的牌局,牌桌上闲聊时,聊起近期闹得满城风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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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你听说了吗?午间时候,钟昌建跳楼了,在他那昌建大厦的正门前,七零八落的,血溅得到处都是。”


    “不知死活得罪了那位,这才两个月时间,大厦马上要改名换姓了。”


    牌桌上这些人,个个是燕城豪门出来的,仍彼此心照不宣地不直接提起孟聿的名讳。


    “人死在门口,晦气死了,接到手上也不吉利。”


    “钟昌建就是这目的呢,死了也不给别人落着好,可惜了那地段。”


    /


    燕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里,孟家的家宅庭院里,有一片人工湖。


    百年的财富积累,钱在这个圈子里,已然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东西。


    此刻面向人工湖的玻璃茶房内,太师椅里坐着的人,单手支着脑袋,两条腿随意交叠着,整个人显得松泛落拓。


    他身上不是普通富商的气质,那样矜贵冷淡,在谈知宜见过的人里边,无人能出其右。


    上流社会的金字塔层级稳固而森严,越靠近顶端越近乎稳定,这些经历百年积累的家族间形成的圈子,外人难以加入。


    如果她想接触他,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


    可若是失败,便连和孟管乐的婚事也会失去,功败垂成。


    谈知宜进退两难,她凝望着的那人,忽然抬眼望了过来。


    远远一个眼神过来,她竟有些腿软。怯怯地低头,往前走。


    雨水在玻璃上滑落,室内静谧,只留雨声。


    粤闽商场间,茶桌上促成不少生意。


    谈知宜自小耳濡目染,泡得一手不错的功夫茶。


    但她今天没有用任何具有观赏性的技法。


    那些用在秦芸那些姨太朋友的聚会时,尚且拿得出手。放在孟聿面前,通通不够看的。


    因此,她只是规矩地泡茶。


    茶盏放于孟聿面前,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烫杯的温度适宜,茶叶出汤时间把握得极好,茶汤清澈透亮,苦涩与甘甜达到一种细腻的平衡。


    孟聿指尖捻着那只汝窑天青釉茶盏,轻晃了晃,看不出喜恶。


    比之孟管乐,孟聿显然是更好的靠山。


    只是从富豪太太的嘴里听见了不少他的事迹,难免发怵。


    以她单薄的背景,沾惹上这个人,恐怕连骨血都不剩。


    在谈知宜又一次状若无意看向对面的人时,那人掀起眼皮看向她。


    孟聿的眼窝很深,视线恹恹的。她心中的计较,仿佛在他目光中无处藏匿。


    “盯着我许久了,有什么心思,不妨直说。”


    谈知宜低垂眉眼。


    有什么心思?


    她的心思是踩着那酒囊饭袋,抓紧眼前这座新的靠山。


    在他的威严注视下,脊背不自觉地发僵。


    于是她只说,“不敢有旁的心思。”


    “不敢就不会坐在这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宽敞的茶室内显得空远。


    与此同时,一道雷声劈下,闪电延迟一瞬破开混沌的天光。


    他垂着眼眸,俯视众生。


    她这样心怀不轨的鬼祟,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