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街道办的李延勋接到了来自轧钢厂李怀德的电话。


    “李哥，今儿咋有空找弟弟？别不是嫂子有了？”


    电话那头李怀德笑骂道：“你小子这嘴是开光了。”


    “呦，真的啊？您也真的是，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说声，回头我可得挑个时间看看嫂子去。”


    “上回你那方子很有效果，最近身子骨都舒坦了不少，今儿找你是问个事，方便吗？”


    李延勋看了眼主任道：“方便，您问。”


    “你们院的傻柱最近没出啥事吧，今儿可是大变样，我没想到他这种人也会低声下气的说好话呢。”


    李延勋知道有些事电话里不方便说，因此回道：“别看大伙儿叫他傻柱，但人聪明着呢，要是笨，能把厨艺练到这地步？他是找您求情吧？还挺会找门路。”


    “哈哈，所以我没答复他，咱们要有原则嘛，什么都得按程序走。”


    “程序基本走完了，你让他找隔壁院儿的白大爷，人应该是能见上了，咱们一个是他领导，一个是邻居，总要避嫌嘛。”


    李怀德脸色正了不少，看来事情不小，敲着桌子笑道：“最近学习班还顺利吧，我听说好苗子不少？”


    “顺利，明年这一批差不多有能结业的了，您工作还好吧？”


    “挺好的，就是有些忙，厂长最近开会一直不见人，哎，什么事情都得操点心，等忙过这阵子了咱们聚聚。”


    李延勋意有所指道：“嗯，年底嘛，事情都多，不过您也就辛苦这几天的事。”


    电话里李怀德有些失望的语气道：“是呀，担子太重，时间再长些老哥也撑不住。”


    杨厂长的问题不大，虽然跟聋老太太有些联系，但办的事情没有超出纪律，易中海的八级工也是为了补齐厂里抽调完之后没有高级工的尴尬么。


    挂断电话，马主任提醒道：“这事儿你推的好，别掺和，连我都不敢多问。”


    “嗯，您说对咱们过完年的工作开展有影响吗？”


    马怀民散了根烟点上，叹了口气道：“上面可能会下来一个过渡的，现在还说不好，也有让咱们内部推荐的，可是都差点儿意思。你小子早两年要是有今年这干劲儿就好了。”


    “嗐，这事我自己都不敢想，差太多了。”副主任对于李延勋现在来说还差火候呢，只是头疼下来一位副手过渡影响后续工作。


    过渡的大家都知道，说白了就是镀金来了，这种要么是闲鱼的喜欢稳定的局面，要么是急于追求成绩的，走之前有个好看的卷面，至于问题，留给下一任。


    “其实有个人挺合适的。”


    李延勋想了下街道办的几人，没有合适的，也就常春晓有‘破例提拔’的可能，但他家里肯定不同意，能到街道办来，肯定是想着一步步往稳了走的，挑不出毛病那种。


    突然想到浦大妈，心里一动问道：“您是说浦大妈？”


    “和我想一块去了，她是老前辈，走过草地的，要是她来，别是副主任了，就是坐我这主任位置都绰绰有余，只是浦主任可能不会答应，她和我说过，想把街道服务站办好。”


    街道服务站属于义工性质，浦大妈这么些年以来，一直和居位会一些同志坚持实实在在的为老百姓办实事，娄小娥最开始就是奔着加入服务站去的。


    群众们呼声很高，都说：只要你有困难，找服务站就成，可见其口碑。


    李延勋这几月哪点事儿，放在人家身上，都不够看的。


    而且她不光要忙服务站的事情，还是选举出来的居位会主任，每天的工作安排都是满满的，浦大妈也是乐在其中。


    “不过她是响应精简号召来的咱们交道口，现在应该不可能答应这事儿。”


    马主任也叹了口气道：“是呀，行了，这事儿先不讨论了。”


    下了班的李延勋骑车准备到纺织厂，前两天这边的徐主任捎话要些东西，六子忙着学厨，李延勋只好自己跑一趟了。


    而且以后雨水跟桃花工作也可能麻烦人家呢，关系不能断了。


    走到纺织厂门口好像遇到熟人了。


    “虎子哥？”


    李延勋看着眼前这人，和记忆里的变化不大，就是现在胡子拉碴的。


    “你是刚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刚子哈哈大笑着跑出来张开双臂用力抱了抱李延勋道：“前段时间回来的，本想着回帽儿胡同找你去呢，一直忙的没顾上。”


    儿时玩伴今何在，他干保安你外卖。


    当然，眼前儿时的伙伴可不是保安，身上制服是保卫科的，自己也只是临时过来送东西的。


    嗯，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这人叫胡建刚，比李延勋其实还大一岁，只不过还是习惯叫虎子哥，原来也住帽儿胡同，后来家里出了变故，只剩下母亲和妹妹，房子卖掉搬回了老家，他自己也跑去当兵了。


    “你现在住哪儿？婶儿还是在老家吗？”


    “还没分房子，住厂里宿舍，嗯，我妈还在老家，这几年你咋样，工作了吗，结婚没有？”


    李延勋观察到对方手指缝，拿出烟散了根点上道：“工作了，在街道办，我自己住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了，有空了上家里来，还没结婚呢。”


    “没问题，我还上班，咱们回头抽空好好聚聚，对了，你到我们厂来是？”


    “哦，找你们徐国庆徐主任，不知道他走了没？”


    胡建刚才到厂里，认识的人不多，想了下道：“你等会儿，我去帮你问问，要不你到值班室坐会儿？”


    “不用，我就外面吧，把这烟拿着，给他们几个散散，我以前经常过来，没少麻烦人家。”


    胡建刚也没客气，他刚回来，家里用钱地方多，身上带的烟拿不出手。


    没一会儿刚子就跑了回来。


    “刚问了，徐主任马上出来。外面冷，要不你到我们值班室喝口茶，里面有炉子暖和些。”


    “算了，你陪我呆会儿就成，正好咱俩聊会，你脸上这是？”


    胡建刚不在意的摸了下右脸道：“没事儿，在部队弄伤的，不难看吧？”


    “不难看，这可是你的军功章。”


    “哈哈，虎子哥，你还是这么会夸人，不难看就好，我妈还盼着我找媳妇儿呢。”


    俩人正聊着的功夫，徐主任骑着自行车出来了，看到李延勋眼睛一亮跳下车热情道：“李老弟，等久了吧，抱歉，路上耽误了点功夫。”


    徐国庆长高高大的一脸严肃像，要是耷拉着脸会让人有莫大压力，笑起来却又是另一副场面，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徐哥，没多久，正好给我铁磁聊了一会，和您介绍下，这是胡建刚，刚到你们厂保卫科工作，刚子，这是徐主任，人事处的。”


    徐国庆伸手和胡建刚握手道：“一看就是好苗子，今天值班呀？辛苦了。”


    两人不是一个系统的，虽然徐主任是厂里领导，但对保卫科的很客气。


    “不辛苦，虎子，既然你有事，咱回头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