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杳杳一枝春

    事已至此,对春杳杳的愧疚已铸成无以弥补,人活一世不能谁都对不起。


    他就一直这样站着如一尊雕像一般,没有哭也没有说。


    转眼就到了万朝大会,京城因此变得热闹非凡,沿街都是外国使,他们十分好奇的打量着京城的一切,京城的吃食,京城的服饰,京城的……


    酒水。


    额外关注到酒水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于酒倌这样英俊帅气的男子。


    而这个统一中外审美的传奇男子,如今年就在杳杳酒坊内,打工。


    虽然刘阿牛坚决反对,但是架不住人家是分文不收的。


    先前于酒倌上门之事,全酒坊对此严阵以待,抱有诸多怀疑。


    第一对于他的立场,他是否是万斛香酒坊的人。


    第二对于他的目的,他自愿来到杳杳酒坊所图是什么。


    第三关于他个人的想法,对于个人的规划是什么。


    第一个问题桃子率先发问,“你到底是不是万斛香酒坊请来的?为什么在品酒大会上没有投票给杳杳酒坊?”


    于酒倌双手一摊表示,“我并非万斛香酒坊的人,只是我来的那天只有他们来接我啊,我总得有个住处,人家来接不住白不住。至于为什么品酒大会没有投给杳杳酒坊,我向来对酒不对人,对于红酒和白酒我更喜欢红酒当然选择万斛香的了,而我后来调查到红酒根本不是他们家的,才知道自己误会了而已。”


    “而我的目的嘛……”于酒倌眯起眼睛笑着看向春杳杳,一副浪荡子的模样,随即话锋一转,“我爱美酒,哪里有美酒我便去哪。”


    “你确定你不是看上我们家老板娘了?”桃子审视着她。


    于酒倌上下打量着春杳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追求美的事物是人的本能,但是她……未免太干吧,难以下咽。”


    春杳杳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她不觉得于酒倌是这样一个浪荡子,她看向他的眼睛,“说说你的个人规划,就是留在我这打工是想干嘛。”


    “酒是我毕生所爱,我只希望每天都能喝上各式各样的美酒而已,其他别无他想。”于酒倌收起了玩世不恭看向那只仿佛能够看透他心思的眼睛。


    “好,那你留下来吧。”


    虽然大家起先表示不解,但是不多久就真香了。


    有于酒倌在就好像一副活招牌,谁人不知于酒倌乃民间品酒第一人,连他都自愿打工的酒坊那必是熵朝顶尖的酒坊。


    于是杳杳酒坊的生意越来越火爆,甚至连近日才抵达京城的外使都被吸引过来。


    而对比对面的万斛香,则是门可罗雀,冷清至极。


    “杳杳姐,你看于酒倌好帅啊,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仿佛一块玛瑙一般,看的我心都要沉醉了……”桃子捂着胸口一副花痴的模样。


    “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我这上酒都忙不过来了,你还在这看男人!”刘阿牛敲了敲桃子的额头。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春杳杳的注意,她盯着于酒倌的身影看着,此人眉骨高耸,目光深邃,睫羽纤长,尤其是一双眼最为引人注目,那双眼不像是熵朝人的,倒是和来的西域胡人有几分相似。


    春杳杳沉思片刻后,还是放弃了追问的打算,有的时候,不去追问也是一种明智,毕竟谁的身上没藏有几个秘密呢。


    而她更为烦心的事是明日即将举行的万朝大会,先前李大人曾在皇帝面前提起,万朝大会酒坊人员不必到场,御膳房的人在场即可。


    李大人的心思是想帮春杳杳能挡则挡下这些与她无关的宫闱之事。


    但是皇帝将他的意见驳回,要求春杳杳必须到场。


    春杳杳不懂皇帝的用意,但是此番的危险她懂。


    春杳杳叹了一口气,从碗里拿了一块冰含在嘴里,算了,左右不过是一死,生死本来就是在天的,不然自己怎么会猝死在实验室。


    只是这里她有了太多放不下的人,她突然很想继续活着,跟她们一起守着这间酒坊一年又一年。


    -


    次日春杳杳跟随着吕家马车进宫,吕正山面如土色,冷汗直流。


    只要今天万朝大典出一点事,皇帝肯定第一个拿他开刀。


    “吕大人你不必如此紧张,皇帝心里是有数的,您是老臣,若有什么问题,也怪罪不到你的头上,倒是您如此紧张,言多就有失了。”春杳杳出言安慰道。


    “春姑娘你有所不知道,这是一场鸿门宴啊……”


    春杳杳没有说话,挑起身旁的马车窗帘,看向京城大门红墙上的匾额写的天安之门四个大字。


    京城本是镇守整个国家国泰民安之地,可是却在这死了最多的人,流了最多的血。


    为了迎接各国使臣,常年配色单一的皇城终于有了些不同的颜色,宫内外悬挂红色灯笼锦帛,由宫外至殿前铺设红毯,各种珍稀花朵沿途摆放,香气扑面而来。


    两侧仪仗列队,均身着祥云皇家图案,英武不凡。


    为表达友善礼貌之意,所有朝廷三品以上的官员以及参与祭祀大典的人全部提前入场。


    春杳杳被安排在李大人的后面,面前摆放着一个小桌子,一些糕点和一壶茶水。


    她差宫女又给她上了些冰块。


    她在后面观察着所有的座位,六部以及重要的朝廷官员已经到齐,但是几位郡王的位置一直空着。


    她继续向前扫视着,位于皇帝最近的位置是肃亲王。


    她以为自己释然了不在意了,但是看到那个身影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咯噔”了一下。


    陆淮此时身着华服身姿笔挺的坐在陆仕良的身后,他垂着眼睛似乎在想着些什么,完美的侧颜如今还是让她微微发愣。


    她看见他手边也放着一碗冰块,而其中的量不足她的一半。


    陆淮似乎察觉到春杳杳的目光,微微偏头看向她,目光依旧是冷漠淡然的。


    春杳杳迅速收回了目光,拿起了一块冰含在了嘴里。


    时刻一到,庄严肃穆的宫廷乐奏起,皇帝缓缓走到了龙椅之上,他向下打量,当注视到几位郡王的位置依旧是空着的,神色一凛。


    但只是一刻,他便收回了神色。


    几位郡王这才姗姗来迟,直到踏进大殿门口的前一秒,几人依旧在说说笑笑。


    看见早已居于龙椅之上的皇帝之时,几人方才收起小脸,行跪拜之礼。


    “臣路上有事耽搁了,请皇帝恕罪。”苏郡王为首道。


    “起来吧,栾城距京路途遥远,这一路颠簸很是辛苦,既然来到京城就是回了家,不必拘礼。”皇帝声音沉稳浑厚。


    苏郡王起身扑了扑身上的灰,一脸“看没事吧”的样子,便带领众郡王入座。


    苏郡王率先坐到了陆仕良的身边,直到入座依旧在拍身上的灰尘。


    陆仕良笑道,“苏郡王怎么这皇宫还不够干净么,怎么这般嫌弃?我可听闻边境的风向来携沙卷石的,要比京城可脏多了。”


    “肃亲王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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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些年一直留在京城还知道边境的情况实属难得啊,不像我一年都不能踏足京城一步,这世上哪还有地方比皇宫更加干净,我只是不习惯这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罢了,我们可没这福分啊。”苏郡王象征性的拱拱手,冲周围一圈郡王道。


    “是啊,我们哪有这福分。”其他郡王帮腔道。


    陆仕良笑笑没有说话,毕竟一声沉闷的编钟声响起,各国使臣已经等候在殿外了。


    西域王王骞双手将贡单奉于通事面前,由通事高声宣读,被宣者贡物呈于丹陛。


    “西域奉上,献良驹五百匹,玉石百枚,毛毯二百条……”


    随即,通事将贡单递交给皇帝身边的公公,由公公贡单呈上。


    皇帝扫视了一眼,在上面盖上国玺,缓缓道,“卿国原来忠诚可嘉,所献之物甚为喜欢,赐黄金万两,朱玉白玫,丝绸百匹,赐座。”


    西域王落座之后,接下来是高丽王,高丽此时献上高丽参百条,高丽纸一百捆,纯金佛像十座。


    ……


    最后当宣读到蒙古国时,通事拿着名单卡壳了,甚至迟疑片刻反复确认自己看见的是否真实。


    “蒙古奉上,牛肉干百斤,良驹五十匹,蒙古包十座。”


    举座哗然,各国君王面面相觑,就连下面的大臣早已颜色大变。


    进贡乃每年大事,所进贡之物皆是国家珍稀之物,蒙古国却献上如此平庸之物,在熵朝所有官员以及各国使臣面前让皇室丢尽了颜面。


    所有人的目光皆落在皇帝的面上,若是默许了则让各国使臣失去对熵朝的敬意,以后谁还会拿珍稀之物献宝?同时默许亦是动摇了熵朝的国威以后再诸国面前威望全无。


    若是给予责罚不顾纵藩关系与蒙古国公开交恶,怕是会引起两国争端。


    春杳杳也盯着皇帝,先前与他的多番交涉只知道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男人,但是这样的情势下,她也好奇这位天子在这样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毕竟能在皇子之争中存活下来取得皇位之人必定不是那么简单的。


    同时春杳杳心里也在想,如果是自己会做出怎么样的反应。


    首先,喜怒不形于色于色。


    皇帝将贡单放于桌面,神色依旧威严自若,他睥睨大殿上的所有人,因为他就是这人间的至尊,他不必为任何人有情绪波动。


    “蒙古近来可是有什么困难?”


    “回禀陛下,近年收成确实不好,可贡上之物实在是不多,望殿下海涵。”


    摆明是胡扯,论起收成,高丽近年来的水旱之灾可要比蒙古国多多了。


    其次要迅速的根据对方的话予以回击,绝对不可再言语之间让步,若是能讥讽几句那便是最好了。


    “那真是太遗憾了,我熵朝泱泱大国自然不缺这点东西,但是熵朝与蒙古国宗藩之亲,有这样的困难怎不向朕求助,岂不见外,既然如此朕便拨些军队去贵国帮助蒙古国共度难关。”


    听到这春杳杳差点笑出声,不愧是皇帝,果然懂语言的艺术。


    宗藩关系双方不能在对方国内驻扎军队,但是以帮忙的名义则不一样了。


    此言一出,顿时让蒙古可汗噎的说不出话。


    最后一定要再来上致命一击,给予警告,同时还要彰显大国气度。


    “收成不好国家有难先解决自己的燃眉之急,不要过分操心他国之事。既然如此困难,所贡之物都拿回去吧,毕竟熵朝的人居有定所,睡不惯这蒙古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