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只能看到唯一的亮光在眼前消失，窒息感让郁禾胸膛剧烈起伏，随后心脏鼓点咚咚跳动，迫不及待要跳出身躯。


    一只手紧紧掐住下半张脸，郁禾吓得不停挣扎，愈发不能呼吸。


    在他快要手脚并用地挣扎出去时，又渐渐停下所有动作。


    好熟悉的感觉，同样的力道、温度，还有不久前才发生过的相似画面。


    郁禾一下变得沉默，乖乖顺掐住自己的手臂转了个圈。那只手似乎微妙顿住，很快转为掐住纤细腰身把人往上一抬，抱起放置在桌面。


    “干嘛不和我打声招呼啊。”郁禾语气不满，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今天真是已经吓够了。


    他说完还动了动臀，想找个更舒服的坐姿，腿根在木桌上压出变形软肉，两条线条漂亮的小腿悬空身侧，微微分开。


    一心沉浸在思绪，郁禾都没有意识到此刻姿势有多么怪异。抱怨结束，说出来的话变成担心：“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来的？没被发现吧？”


    “郁家这么有钱大晚上都不多点几盏灯，走廊上好黑，你过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一样？”


    郁禾心有余悸瞄向木门，紧张地往人身边凑。


    陆沉戈：“……”


    陆沉戈话不算多，不过这次是单纯给噎住了。他静静站立几秒，眼底暗色消失不见，只剩下诡异平静。


    他面不改色道：“没有。”


    “没有吗？”郁禾纠结拧眉，不放心地再看上几眼。十分钟过去，依旧静悄悄的，什么都没发生。


    “……可能是我想多了。”郁禾嘀咕，将害怕抛掷脑后，“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这？刚刚去哪了？”


    “郁嘉良能拿到郁家的位置多数归功巧合，要不是郁家没一个有用都不至于轮到他。”


    陆沉戈没接他的话，而是莫名其妙提起另一个话题：“他本人能力不足，脑子也不太清醒。如今联邦处于改革阶段，偏偏他还觉得守着以前的旧东西就能安然度日了。”


    说完，他还冷冷补充：“鼠目寸光，愚蠢至极。”


    郁禾：“啊？”


    “他、他有那么……”郁禾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虽然他很反感郁嘉良对“他”的心思，可陆沉戈突如其来的贬低是在？


    “还不够吗？”陆沉戈眼神再次暗下来，眉眼闪过阴郁，“连家里的佣人都管不好，只会让人沉默咽下不满，早晚有一天会爆发的。和这种人合作最后拿不到多大好处。”


    陆沉戈停住，手指抬起郁禾的下巴轻轻摩梭。冰凉指尖时不时划过脖颈，语调恍若漫不经心：“你觉得呢？”


    “对、对的吧。”平日寡言的人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话，把郁禾砸得脑袋晕乎。


    陆沉戈看了他一眼，甚至带上诱哄：“那你讨不讨厌他？”


    啊……啊？


    他哪里没有跟上吗，怎么发展到讨不讨厌了！


    不过仔细想想，不管是按原主的想法还是他自己的想法，好像都不怎么喜欢郁嘉良。于是郁禾乖巧点头：“嗯，我不喜欢他。”


    闻言，陆沉戈喉咙发紧，抬起下巴的手下意识用力，仿佛要借此抓住什么，“你恨他吗？恨曾经抛弃了你的郁家吗？我帮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忙你拿回来，好不好？”


    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郁禾茫然抬眼，眼眸干净清澈：“陆沉戈，冷静点。你有点不对劲，是不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说完主动牵搁在他下巴上的手，安抚般轻轻用力。


    比起话语隐藏的含义，郁禾最先注意到的是陆沉戈绷紧的神经，可能连他都不知道，他在说出那些话时，自己的眼里反而是有杀意的。


    这让他瞬间想起系统透露过的只言片语。


    陆沉戈的过去一定发生过很多不开心的事情。


    “有些事情说出来会好很多，也许我还可以帮你……”郁禾绞劲脑汁想安慰，却发现陆沉戈眼眸陡然失去温度。


    吓得他赶忙收回安慰：“如、如果不想说就算了。”


    陆沉戈倏地转身，留下冷硬背影，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大抵是今天情绪过于波动，让他难得想起以前的自己。过去被无情揭开，鲜血仿佛再次涌出，裹挟刺骨疼痛一并从深埋的地方爆发出来。


    与“郁禾”不同，他对抛弃自己的家人没有任何感情，连记忆的没有的陌生人又哪来的恨。


    只是在踏出那颗偏远星球时便觉得，能纵容它的存在，联邦本身就烂透了。


    想要推到它的念头逐步在心里占据上风。


    后背一重，温柔躯体抱了上来，吹散阴暗。


    郁禾没想太多，只觉得陆沉戈心情貌似更不好了。


    他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便有什么说什么，想打破那股沉闷，“我也觉得郁家这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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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好，哪里家里那么压抑的，简直是要把人逼疯。虽然郁家是有很多人乱了点，但也有正常工作的人啊，他们也太辛苦了……”


    郁禾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到最后越说越歪，“有点困了，还有点热，晚饭也没怎么吃，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点吃的。”


    被他一顿不停输出强硬拖拽从沉重思绪抽离，陆沉戈默了默，有些好笑。郁禾总是有这样奇怪的力量。


    也不是一件坏事。


    “等等。”郁禾突然凝重道：“好像真的有点热，怎么回事，一下子热起来了。”


    陆沉戈立即转身，第一眼发现郁禾白净小脸染上淡淡红晕。没过多久，紧闭的淡粉嘴唇轻微张开，露出雪白的整齐牙齿，以及略微颤抖的湿软舌尖。


    郁禾更热了，手指哆哆嗦嗦伸向衣领就要拽过扯开。还好陆沉戈手快抓住，没让他进行下一步动作。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陆沉戈语气急切，旁的心思更是彻底压下去。


    “热……”郁禾神志开始不清，浑身上下都裹挟热气，让他恨不得跳进冰水，而此时身边就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


    几乎在他说出热的下一秒，手脚已经缠了上去，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人形冰块身上。


    陆沉戈僵在原地，双手比迷糊了的郁禾更加不听使唤，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直到两人贴近，敏锐嗅觉闻出异样。陆沉戈才蹙眉，重新抬起郁禾下巴，低下头，在他张开的唇前轻嗅。


    “你喝酒了？”问完想起看到的，陆沉戈了然。


    也是，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其他事情上，竟然都没发现不对，正常人哪有往高脚杯里装水摆到晚宴上的。


    他出神几秒，手下的下巴已然挣脱。陆沉戈垂眸，就见郁禾茫然仰起脸，眼睛眯了眯，随即慢悠悠抬起身子。


    灼热滚烫的吐息靠近，柔软唇瓣刹那尽在眼前。


    那双唇的触感与想象中一样温暖，刚一接触便如同被电流短暂而急促的击中，无法抗拒的吸引力直冲脑海。


    陆沉戈瞳孔紧缩，屏住呼吸，心跳瞬间加速。


    下一秒，郁禾脑袋一歪，晕晕乎乎垂落。那个吻也像火焰，刚燃起便被风吹灭，却留下不可磨灭的温度。


    他睡着了。


    陆沉戈：“……”


    陆沉戈闭上眼，好一会体内躁动都不减反增。他死死盯住郁禾靠在肩上的侧脸，只想把他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