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柯走到亚奇房间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来亚奇的声音。


    美柯推开门，就看见亚奇正对着门口坐着，手里举着本书，把脸挡得严严实实的。


    她走进去，亚奇才把书放下来，看着她，故意问道：“这么晚了，有事啊？”


    美柯往屋里走了两步，挑眉看着他：“你说呢？”


    亚奇往后靠了靠，双手枕在脑后：“我又不是你，哪知道你半夜敲门要干什么。”


    美柯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神情不是很愉快：“就你那新房子的事啊。你买房子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你看房签合同装修房子都是一个人完成的？为什么我一丁点都不知道呢？”


    亚奇指尖在书页上轻轻划了一下，声音放软了些：“房子其实半年前就看好了。你还记不记得有天我突然回家，正好撞见你在客厅跟我妈聊得正欢。”


    美柯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哦——想起来了，你当时说回来拿重要的东西。”


    “嗯，”亚奇抬眼看她，“我回家拿存折，取钱付钱签合同。”


    他顿了顿，嘴角弯了弯，“装修也没全自己弄，我妈帮了我很多，她天天去盯着，我就偶尔过去看看进度。本来想着装完了喊你们来玩，然后......然后就发生了那个事，我都生死未卜了，哪里来得及告诉你呢。”


    美柯听完，心里那点“被瞒着”的小情绪散了大半，语气也轻快起来：“那房子是什么房型啊？”


    “大平层。”


    “又是大平层？”美柯挑眉，带着点无奈又好笑的语气。


    “怎么？住大平层不好吗？”亚奇挑眉反问，语气里带着点调侃，“南北通透，客厅够大，就算在屋里翻跟头都撞不到墙。”


    “谁家好人在客厅里翻跟头？你有病吧，要翻你自己翻。”美柯说着，故意从椅子上站起来，作势要往门口走。


    亚奇看着她的动作，出声叫住她：“哎，这就走了？没别的话跟我说了？”


    美柯脚步一顿，转过身看他：“没了，反正该问的都问清楚了。”嘴上这么说，却没真的拉开门。


    亚奇突然站起身，几步走到美柯身后，伸手拉住她的手腕。美柯没防备，被他一拽，后背正好抵在了门板上。


    “你干嘛？”美柯吓了一跳，抬头看他。


    亚奇没说话，微微倾身，肩膀几乎要碰到她的肩膀，房间里一下子静下来，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下一秒，亚奇忽然低下头，嘴唇碰到了美柯的唇上。美柯还没反应过来，他又微微侧过头，吻落到她的脖子上，带着点急促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带着点说不清的力道。


    美柯的心跳猛地快了起来，手抵在他胸口，想推又没使劲。


    亚奇把她往门板上贴得更紧了些，呼吸落在她颈窝里，热得像团火。


    美柯被他颈间的呼吸扫得发痒，偏头躲开时带了点笑意：“这么急吗？”


    亚奇停下动作，额头抵着她的肩，呼吸还带着点乱。他没说话，只是抬手一把脱掉了上衣，随手扔在旁边的椅子上，露出线条利落的肩膀。


    然后他抬眼看向她，眼底像燃着点星火，声音带着点哑：“能不急吗？”


    美柯看着他露出来的肩膀，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伸手推了推他：“可你身体还没全好呢。”


    亚奇低头看她，声音里带着点痞气：“伤的又不是那儿。”


    美柯脸一热，伸手去够他扔在椅子上的衣服，往他怀里塞：“赶紧把衣服穿上，忘记告诉你了，我这几天是生理期。”


    亚奇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过了两秒才皱着眉问：“真的假的？你没故意捉弄我吧？”


    “你说呢？我能拿这事骗你吗？”美柯白了他一眼，“赶紧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知道了。”亚奇没再反驳，悻悻地将T恤套回身上，动作里带着点不情愿的拖沓，“你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脱了。”


    美柯整了整自己微乱的衣领，抬眼睨着他：“那......谁知道你要干这事呢？我本来就是来问问房子的事，谁知道你突然动手动脚的。”


    第二天一大早，亚奇就接到陆沉打来的电话。


    “亚奇，告诉你个事，”陆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复杂，“飒辰的妈妈，终于来警局认他了。”


    亚奇心里一动，赶紧叫上其他人，几个人匆匆往警局赶。


    一进警局接待室，就看见沙发上坐着个女人，大概三十五岁上下，眉眼长得挺清秀，就是脸色看着有点苍白，眼神里也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


    “陆队长！”亚奇他们走上前，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女人身上。


    陆沉点点头，侧身介绍：“这位是飒辰的母亲，林女士。这几位是一直照顾飒辰的亚奇、美柯、龙炎、吉修和午马。”


    林女士站起身，对着他们局促地笑了笑，声音很轻：“麻烦你们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你们照顾孩子。”


    美柯看着她眼底的红血丝，轻声道：“您别这么说，飒辰很乖，我们都挺喜欢他的。”


    “是吗？可我有时候不那么喜欢他。”林女士低下头，指尖攥着沙发扶手，声音轻得像风一吹就散，“你们大概没法理解……他是魔兽的孩子啊。”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那些压了多年的沉重都倒出来：“我年轻的时候，我爸跟一个魔兽小头领有牵扯，具体做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那魔兽偶尔会化成人形来家里。有天晚上他喝醉了，闯进我房间……”


    说到这儿，她声音抖了抖，眼圈泛红：“从那以后，他就限制我的自由，把我看得死死的。我爸不敢反抗，我就更没处逃了。后来发现怀了飒辰，我恨过，怨过，可他毕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那魔兽根本不懂什么叫父亲，偶尔来看孩子，也只是冷冰冰地打量，像是在看一件物品。我看着飒辰一天天长大，眉眼间偶尔会露出那魔兽的影子，心里就像被针扎一样。”


    “幸好我认识了关池安。他跟我爸一样，也帮魔兽做事。我一开始打心眼里瞧不上他，可他对我是真上心，他说看我第一眼就喜欢上我了，还说愿意跟我一起把飒辰养大。”


    “关池安？”亚奇听到这个名字，猛地睁大了眼，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半天没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身边的人，龙炎眉头拧成了疙瘩，吉修张了张嘴没说出话，午马摸着下巴一脸错愕，美柯更是直接愣在原地，眼里写满了“怎么可能”。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全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谁能想到呢？关科长天天挂在嘴边的、那个说起来就一脸温柔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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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可爱儿子，竟然就是眼前的林女士和飒辰。这事实在太出人意料，一时间谁都没先开口，接待室里静了好几秒。


    亚奇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阵沉默，语气里带着点小心翼翼：“那飒辰他……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魔兽吗？”


    林女士猛地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用力摇头：“不知道，他一直以为关池安就是他爸爸。我从没敢跟他说过真相，那孩子心思敏感，我怕他受不了……”


    “关池安也跟我保证过，会一辈子对飒辰好，让他像普通孩子一样长大。所以飒辰每次喊‘爸爸’的时候，关池安答应得比谁都快，眼里的高兴是装不出来的。”


    陆沉接过话头，语气平稳地问：“听飒辰说，你有段时间没露面了，他一直找不着你，这阵子你是在哪儿呢？”


    林女士低下头，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蹭了蹭，声音有些含糊：“我躲起来了。关池安让我带着孩子先找个地方藏好，说等他完事就来接我们。我不敢去熟人那儿，就随便找了个没人认识的小旅馆住着。”


    美柯忍不住插了句嘴，语气里带着点困惑：“那你躲起来的时候，为什么不带飒辰一起走呢？孩子一个人多害怕啊。”


    林女士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关池安走之前叮嘱过，让我先单独找好落脚点，确定绝对安全了再回去接孩子。他说飒辰身上有那魔兽的气息，带着他目标太大，容易被盯上。”


    她抬手抹了把脸，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无力：“我本来想着最多半个月就能接他走，哪知道……哪知道关池安没消息了，我手里的钱也撑不住了。后来想去接他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住的地方已经被警察封住了。”


    陆沉的目光沉了沉，语气里带上了几分严肃：“星际小区旧址，你和飒辰之前一直住在那里对吗？”


    林女士手指攥紧了沙发扶手，没有回答。


    陆沉没给她躲闪的机会，继续问道：“那小区里的秘密，你全都知道对不对？”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几张照片，轻轻放在茶几上：“这是我们警方在你们住处发现的珍贵东西。”


    照片里，靠墙堆着成箱的金条，金灿灿的晃得人睁不开眼，旁边还摞着一捆捆人民币，塑料封条都没拆。墙角几个樟木箱里塞满了古董翡翠，玉镯子、瓷瓶堆得冒尖，随便拿出一件都够普通人吃穿一辈子。


    陆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关池安负责看管这里，你住了那么久，不可能一点也不关心吧？”


    林女士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只知道关池安跟我说过，那里藏着能让我们彻底摆脱魔兽的东西。他说等拿到全部的东西，我们就能带着飒辰远走高飞，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我真的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啊。”


    陆沉指尖在照片边缘轻轻敲了敲，目光扫过林女士泛红的眼眶，随即抬眼看向亚奇他们。


    亚奇迎上陆沉的视线，微微蹙着眉，很快转移视线看向林女士，语气放缓了些：“对了，飒辰之前跟我们提过，说小区里有位王奶奶，对他特别好，经常请他到家里吃饭，陪他聊天。那个王奶奶是谁？你认识吗？”


    林女士听到“王奶奶”三个字，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声音带着点茫然：“没听过……我们住的那里，除了我们三个人，没有别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