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母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良久，她终于沙哑着开口：“因为……我以前和邪恶势力有过合作。”


    美柯猛地抬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亚虎兽也竖起耳朵，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震惊。


    亚母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和亚奇迟早会站在对立面上。那些人要毁灭现实世界，而亚奇……”她的目光落在儿子缠着绷带的手腕上，“他从小就把‘正义’两个字刻在骨子里。”


    亚虎兽的利爪无意识地抓挠着地面，绒毛因情绪波动泛起微光：“所以阿姨才选择离开？”


    “我连夜偷走了他们的核心资料，亚母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痛苦，“可很快就被他们抓了回去。他们在我身上注射了慢性毒药，说这毒药没有解药，我能不能撑过十年都是未知数。”


    美柯捂住嘴，眼中满是震惊与心疼：“怎么会这样……阿姨，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亚奇真相？”


    亚母苦笑着摇头：“我不想让他因为我，把自己逼进危险的绝境，更不想看到他自责。”


    美柯感觉喉咙像被藤蔓缠住，酸涩得发疼。她垂下眼眸，盯着地面瓷砖缝隙里的阴影，那里蜷缩着一小团灰尘，像极了此刻蜷缩在命运漩涡里的他们。


    美柯攥紧了口袋里温热的晶码石，走廊的灯光在她眼底摇晃成破碎的光斑，吉修站在不远处，玄龟兽站在他身边，脸上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亚奇龙炎醒来知道我们独自行动，肯定会生气。”吉修摩挲着晶码机，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婴雀兽扑棱着翅膀落在美柯肩头，绒毛蹭过她泛红的眼角：“美柯别难过，我们现在就去捣毁他们的老巢！”


    “生气就生气，他们不也没管我们的感受，自己先冲到前面去了？”美柯突然抬头，睫毛上的泪珠被走廊灯光映得发亮。


    吉修愣了愣，手指摩挲着晶码石边缘的齿纹，低声问：“怎么了，这会儿开始埋怨了？”


    玄龟兽嘿嘿一笑，说道：“美柯是心疼亚奇龙炎受伤，又怕自己保护不好大家，对吧。”


    “我没有，我肯定能保护好大家的，我才不比男生弱呢。”美柯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委屈，却又梗着脖子扬起下巴。


    婴雀兽蹭着她的鼻尖，温柔地夸奖道：“我们美柯超厉害的呀，打魔兽的时候又勇敢又聪明，好多回都是靠你想的办法才赢的呢。就连亚奇都说，你出的主意比他想的管用多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了，他老说我帮倒忙。”美柯气呼呼地打断婴雀兽的话。


    吉修忍不住笑出声，“美柯，你这可就冤枉亚奇了啊，他虽然有时候说话不好听，可内心是认同你的。他不是说过嘛，美柯一点都不像婆婆妈妈的小女生，分析起战局来比谁都果决。我知道你在怪他什么事都喜欢往前冲，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


    他伸手拍了拍美柯的肩膀，“但你想想，要是换作我们遇到危险，他会眼睁睁看着不管吗？”


    玄龟兽轻轻点了点脑袋：“是啊，亚奇看着凶巴巴的，其实心里比谁都在意大家。就是......”玄龟兽脑袋上突然冒出一大滴的冷汗，“对女生好像不是很好哦，上次美柯提建议，他还......”


    “咳咳！”吉修猛地扑过去捂住玄龟兽的嘴，晶码石差点甩飞出去，“你快别乱说了，火上浇油啊，亚奇那是......那是战术风格太强硬！”


    “走吧，我们去城郊废弃工厂。”美柯转身，表示自己没兴趣再参与这个话题。


    婴雀兽急忙扇动翅膀跟上美柯：“美柯等等我！”


    吉修讪讪地松开捂在玄龟兽嘴上的手，随后提高音量喊道：“走吧，叫上亚虎兽和炎龙兽！”


    一行人打车到工业区附近，夜风卷着铁锈味灌进衣领。美柯盯着车窗外飞退的路牌，晶码石在口袋里烫得硌人——刚才司机看到他们要去废弃工厂时，后视镜里的眼神像见了鬼。


    婴雀兽把脑袋埋在她发间，绒毛因紧张炸成蓬松的球：“美柯你听，工厂方向有齿轮碎裂的声音......”


    吉修付车费时手指抖了下，手机差点从掌心滑落。


    踏入工厂的瞬间，潮湿的霉味混着铁锈腥气扑面而来。美柯的晶码石突然发烫，照亮了墙角堆积的残破齿轮——那些金属表面布满爪痕，像是被某种巨型生物撕扯过。


    亚虎兽突然低吼一声，利爪指向远处阴影：“有东西在动！”


    数十团青灰色雾气从管道裂缝中渗出，凝聚成没有头颅的人形轮廓。它们佝偻着身躯在阴影里蹒跚，美柯的晶码石突然爆发出强光，却在触及那些雾气的瞬间被吞噬得只剩微弱火星。


    “婴雀兽，用幻彩舞步干扰它们！”美柯话音刚落，婴雀兽展开缀满荧光的翅膀腾空而起。七彩光晕如流动的星河在废墟中炸开，虚体魔们空洞的脖颈处泛起迷茫的涟漪，蹒跚的脚步顿时变得凌乱。


    亚虎兽趁机弓起脊背，利爪间凝聚的青光化作三道流光——升级版追风箭撕裂空气，却穿透虚体魔的躯干扎进墙面，溅起的火星照亮了它们嘴角扭曲的狞笑。


    玄龟兽的流沙炮挟着暗能量喷涌而出，在地面形成吞噬一切的漩涡。虚体魔们发出尖锐的嘶鸣，青灰色雾气被卷成细长的触须，反而顺着沙流缠住玄龟兽的四肢。


    炎龙兽怒吼着冲天而起，周身火焰凝结成巨大的火莲——天火之怒轰然坠地，炽热熔岩却只在虚体魔身上荡起涟漪，蒸腾的热浪中，女鬼的长发如毒蛇般从通风口游出。


    当炎龙兽的天火之怒第三次炸裂时，虚体魔的青灰色雾气终于出现崩解迹象。婴雀兽的幻彩舞步在半空织成光网，将最后几只虚体魔的残魂困在荧光漩涡中，亚虎兽的追风箭精准贯穿它们的能量核心，爆出的青芒在锈蚀的铁皮墙上映出扭曲的裂痕。


    女鬼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腐烂的长发如断绳般坠入通风管道，墨绿色黏液在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


    “搞定了？”吉修喘着粗气，晶码石的蓝光忽明忽灭。


    玄龟兽费力地从流沙炮形成的沙坑里爬出，龟甲上多了几道深可见骨的爪痕：“它们的核心能量……”美柯刚想凑近查看，工厂深处突然传来齿轮疯狂转动的轰鸣，一股甜腻的异香随紫色雾气弥漫开来。


    “不好！是迷雾！”婴雀兽的翅膀剧烈颤抖，尾羽的光瞬间黯淡。美柯只觉鼻腔一热，视线里的晶码石光芒开始扭曲成螺旋状。


    吉修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时，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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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的温度透过衣袖传来却异常模糊。亚虎兽奋力将她护在身下，琥珀色的眼睛里映着紫色雾气中浮现的诡异黑纹，而炎龙兽喷出的火焰在触及迷雾的刹那，竟化作无数扑腾的黑色飞蛾......


    吉修的睫毛颤动着，率先从眩晕中苏醒。后脑传来阵阵钝痛，他挣扎着撑起身子，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


    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吉修赶紧去推旁边的人，“美柯，快醒醒。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美柯皱着眉头哼唧了两声，慢慢睁开眼睛，眼神里全是害怕："这是哪儿？婴雀兽他们呢？”


    她慌忙坐起身，发现婴雀兽蜷在墙角，漂亮的羽毛乱糟糟的，小翅膀还在微微发抖；玄龟兽缩在龟壳里一动不动，龟甲上的裂痕还渗着微光；亚虎兽和炎龙兽则趴在地上，呼吸声粗重，显然还没醒过来。


    “你们终于醒啦？”午马从门口晃悠进来，白色风衣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扬起。他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


    “午马？你怎么在这里。”吉修和美柯异口同声地惊呼。


    “我还想问你们呢，”午马漫不经心地倚着门框，修长手指转着打火机，金属外壳碰撞声在寂静房间里格外刺耳，“大半夜跑去那个鬼地方，是嫌命太长？要不是我及时带着解药赶到，你们早被迷雾药剂腐蚀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所以又是你救了我们？”美柯声音里带着疑惑。


    午马闻言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怎么，美柯大小姐是还没睡醒？不然你现在怎么还能在这？”


    “得嘞，又欠你一笔钱了。”美柯撇了撇嘴。


    午马低笑一声：“这次不要钱，我要你们手中的晶码石。”


    吉修猛地将晶码石挡在身后：“不可能！把晶码石交出去，我们拿什么对抗敌人？”


    午马慢条斯理地将香烟叼在唇边，金属打火机擦出的火苗照亮他似笑非笑的眉眼：“想什么呢？”


    他弹了弹烟灰，“我又没让你们现在交——等打完魔兽，再把晶码石上交给我。”


    越野车碾过工业区坑洼的路面，轮胎与碎石摩擦出刺耳声响。午马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白色风衣被夜风灌得鼓起，金属碰撞声混着车载电台的杂音在狭小空间里回荡。


    “说真的，”他忽然偏头看向后座抱臂休息的美柯，“每次都是你俩冲在前面，亚奇和龙炎那俩小子，真是没福气。”


    “什么意思啊，一直都是他俩冲在前头，这次是不幸受重伤，午马，你有没有点良心。”美柯猛地坐直身子，怀里的婴雀兽被惊得羽毛炸开。


    “所以说他俩没福气。”午马转动方向盘避开路障，后视镜里映出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总把自己当盾牌往前送，却看不见身后举着长矛的人。”


    “午马，你不能这么说，亚奇和龙炎每次都是为了保护大家才冲在前面！”吉修反驳道。


    “那现在呢，还不是躺着床上不省人事。”午马冷哼。


    “遇到这种事大家一时都没了主意！”美柯看向窗外，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午马嗤笑一声，单手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你们和我比，还差得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