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范若楚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他突然苦笑了一声：“若楚，你……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肤浅了？”


    “整日都在追名逐利，浑然没有半点读书人的风骨！”


    范若楚急忙摇头：“不，萧哥哥，我从没这么想过。”


    “你也是为了萧家的未来，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


    萧云生感慨万千，唏嘘道：“我也不想如此，只是如今会试在即，以我的身份，即便拿到了状元，也得不到重用！”


    “只能想尽一切办法为自己谋划。”


    范若楚重重点头：“萧哥哥，您不用说了，我全都明白。”


    “只有闯下天大的名头，入朝为官后，那些大人们才会重用于你！”


    “想做什么，你就尽管去做吧，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萧云生感动莫名：“此生能得若楚这个红颜知己，萧某此生无憾。”


    范若楚羞红了脸：“萧哥哥，能在背后默默支持你，若楚也觉得很幸福！”


    两人说着话，看向彼此的眼神似乎都要溢出水来。


    若不是旁边有人，只怕他们早就没羞没躁的抱在一起了。


    怜花跪坐在一旁。


    无人问津。


    她看着和范若楚你侬我侬的萧云生，心中生出了些许疑惑。


    萧公子什么时候和小姐这般亲近了？


    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范家和萧家虽是世交，小姐也十分倾慕萧公子。


    但萧公子素来对小姐不假辞色。


    怎么隔了将近十年不见，突然就对小姐这般模样？


    而且萧公子言辞之中，似乎处处都在向小姐索取。


    他对小姐真的是真心实意的吗？


    若是换做往常，她一定会悄悄将这些话告诉范若楚。


    可现在……


    她在公堂上出卖了自家小姐，还不知道回去之后小姐会怎么收拾她呢！


    就算说了又有什么用？


    小姐怎么可能还像以前那样信任她？


    正在暗自神伤，突然感觉眼前一暗！


    却是范若楚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她面前。


    “小姐！”


    她凄然叫了一声，神情可怜至极。


    范若楚却面无表情：“跟我回去！”


    “是！”


    怜花费力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低眉顺眼跟在范若楚身后，慢悠悠的出了京兆府衙门。


    一路回到范家。


    范若楚先是去给范成寿报了平安，又十分殷切的给萧云生安排好了住处，这才寒着脸，带着怜花回了自己住处。


    噗通！


    刚进房间，怜花就重重跪倒在地。


    而后整个人匍匐在地，凄声说道：“奴婢知错，请小姐责罚！”


    范若楚疾声厉色：“怜花，自己说，从小到大，我待你如何？”


    怜花涩声道：“小姐待怜花恩重如山，怜花即便粉身碎骨，也难报小姐恩情之万一！”


    范若楚冷笑连连：“粉身碎骨？好一个粉身碎骨！”


    “刚才在公堂之上，还没让你粉身碎骨呢，你就把我卖的干干净净！”


    “现在你说你愿意为了我粉身碎骨？你觉得我该不该信？”


    怜花面红耳赤，羞愧不已：“小姐，都是奴婢的错！”


    “奴婢罪该万死，即便您杀了奴婢，奴婢也绝无半句怨言。”


    范若楚眼中带着滔天的恨意。


    “我当然恨不得杀了你，即便将你千刀万剐，也难解我心中之恨。”


    怜花打了个哆嗦，缩了缩脖子，却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从出卖范若楚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现在范若楚对她喊打喊杀，不过是她预料之中的事情。


    她虽然害怕。


    却也知道求饶无用。


    老老实实接受惩罚，也许还能死的体面一些。


    可下一刻，范若楚却话音一转，接着说道：“不过，就这么杀了你，未免太过便宜了你！”


    怜花一愣。


    猛的抬头，不敢置信的看向范若楚。


    “你下半辈子要为我当牛做马，我要让你受尽折磨，蹉跎一生！”


    “这便是你背叛我的代价，你可心服？”


    砰砰砰……


    怜花重重的磕起了响头。


    “奴婢心服口服，多谢小姐不杀之恩，从今以后，奴婢一定更加尽心尽力的为小姐做事，若是再背叛小姐，就让奴婢不得好死！”


    范若楚面无表情：“自己去下面领十鞭子！”


    “是！”


    这次怜花不敢讨价还价，乖乖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后，也顾不得擦拭额头上的血迹，默默从房间退了出去！


    范若楚盯着缓缓关闭的房门，许久都没说一句话。


    也不知道心中究竟是何想法。


    ……


    离开京兆府衙门后，林安和陈琳并没有马上回家，慢悠悠的在大街上闲逛起来。


    林安匪夷所思的说道：“关键时刻，那姓萧的怎么冒出来了？”


    “这也太巧了些吧？”


    “更关键的是，姓萧的怎么就蹦出了一个老师？那老师还特娘的是即将上任的吏部侍郎？”


    “怎么好像连老天都在帮着萧家跟我过不去？”


    陈琳见他气成了这般模样，清咳一声，十分罕见的安慰道：“都是巧合罢了，你别放在心上。”


    “巧成了这样，想不怀疑是老天刻意安排的都不行！”


    陈琳刚要说话，林安就又愤愤不平的说道：“师傅，你说当今陛下是不是眼光有问题？怎么就选了郑渊这么个玩意做京兆府尹？”


    陈琳神情一僵……


    好端端的，怎么扯到陛下身上了？


    这事和陛下有什么关系？


    见陈琳不附和自己，林安稍微有些遗憾，不过还是坚持吐槽道：“如果陛下找个心志坚定又刚正不阿的人做府尹，那今天别说是来个还没上任的吏部侍郎了，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他老人家也是该如何便如何！”


    “绝不会徇私枉法，那范若楚今日定然会屁股开花，没准还会直接被判个绞刑或者流放千里……”


    说到这里！


    他十分遗憾的摇着头：“你自己说，这是不是陛下的眼光问题？”


    陈琳张口结舌。


    竟是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林安长吁短叹：“若是我有朝一日可以入朝为官，定然要帮陛下好好挑选一下这些狗官！”


    “凡是胆小怕事的墙头草，一律不予录用，让他们有多远滚多远！”


    “连为民请命的胆子都没有，还做个屁的官？”


    “老老实实回家卖红薯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