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刚放下手机，李欣怡就走了出来。


    就像变戏法似的，李欣怡的手里多了一件外套。


    “晚上凉，披上吧。”  李欣怡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关切。


    牛大壮接过外套，却没有披上，而是轻轻放回李欣怡的肩上。


    “老婆，梅姐无论如何要跟我一起过来，你不介意吧？”


    牛大壮旁敲侧击：“不瞒你说，她甚至要求扮演我的女朋友！”


    “还说这种正式的场合，像我这么成功的男人不带个美女出席都不正常。”


    李欣怡一脸淡定：“哦，你见我像是介意的表情么？”


    “对了，梅姐既然这么说，你就把她带过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牛大壮耸耸肩膀，俏皮地说道：“我能怎么想？当然就啥都不想了！”


    “你骗人！”李欣怡肯定地说道：“你觉得你能骗过我的眼睛？”


    牛大壮微微一笑：“看样子，什么都瞒不过咱老婆，好吧，我不装了。”


    “讲真的，我确实心里边有个小九九，我说出来你可不要生气。”


    李欣怡回答道：“说吧，我保证不生气！”


    “好！”牛大壮说道：“我就实话实说，我心里想的还是成功男人的姿态。”


    “有句老话不是说，成功男人势必家里大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我就想体验一下这种成功男人的感觉，老婆，你是我的大旗！”


    李欣怡的脸上僵了一下，然后追问道：“你是说，梅姐就是你的彩旗了？”


    “牛大壮，你老实告诉我，你外面到底有多少彩旗？你还彩旗飘飘？”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牛大壮确实不装了：“老婆，你猜！”


    “你竟然让我猜？”李欣怡的脸上寒意越来越重：“你有三四面彩旗了吧？”


    “应该不止呢，你这也太小瞧我了！”牛大壮挺了挺胸，自豪地说道。


    “不是吧？你在外面竟然不止三四面彩旗？”李欣怡怒了，顿时就扬起小拳拳。


    牛大壮没让李欣怡的小拳拳打在自己身上，而是主动握住了对方的双手手腕。


    “老婆，你刚才说了你不生气的，怎么了？”牛大壮正色质问道。


    “哼？我生气？我生什么气啊？我凭什么生气啊？”李欣怡没好气地回答。


    “就是嘛，你和我一开始本来就只是协议结婚，我做你挡箭牌的。”


    牛大壮故意愤愤然说道：“再说了，这段时间你一直忙，连家都不回了。”


    “唉，所谓协议结婚，终究是靠不住的，你说我还那么配合你演什么戏？”


    一席话，李欣怡彻底就蒙圈了：“什么？你……你确实是这么想的？”


    牛大壮正色说道：“当然啊，不然你以为我独守空房的时候，应该想什么？”


    “不是，牛大壮，时至今日，你竟然还觉得我们的协议结婚只是协议么？”


    李欣怡的声音提高了八度：“还有，我不回家，不是因为村公所的事务特别多吗？”


    “同样地，你不是为了桃源村也是连日奔波，忙得不可开交么？”


    “就因为这些，你就胡思乱想，还……还让梅姐故意来气我是不是？”


    牛大壮见时机成熟，故作一脸惊讶：“难道不是么？那我……误会你了？”


    “你个死脑袋，你何止是误会我，你差点都伤害我了。”李欣怡嗔怒道。


    “啊？”牛大壮一拍脑袋：“老婆，可是现在我得继续演下去吧？”


    “今日参与聚会的同学们，肯定都在用一种有色的眼镜在看我。”


    “他们一定会把我看成成功的男人，你是大旗，梅姐是彩旗。”


    “所以，接下来的聚会，你是不是显得更加大度，容纳其他的彩旗？”


    李欣怡听了这番话，突然间就笑喷了：“牛大壮，你今日算是美滋滋了。”


    “好啊，我就大度一点，做你正宫，而其他，都是你的后宫！”


    牛大壮也笑了：“这还差不多，这才是我的老婆嘛！”


    两人说话之际，包间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哄笑。


    两人情不自禁转身，牛大壮看到杨三喜正搂着张雪的肩膀。


    杨三喜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引得周围人阵阵起哄。


    张雪的脸涨得通红，却没有推开他，只是尴尬地笑着。


    “我们过去吧！”  李欣怡深吸一口气，“别让大家觉得我们不合群。”


    牛大壮点点头，跟在李欣怡的身后，双双走进包间。


    刚坐下，周梅就递过来一杯温水：“看你脸色不太好，喝点水吧。”


    牛大壮接过水杯，看着眼前两个女人，一时间五味杂陈。


    她们一个是法律上的妻子，一个是生活中的伴侣。


    两个女人都曾是牛大壮生命里的光，此刻却在同一空间里。


    牛大壮再次想起那句台词：“成功男人的背后，一定有一群女人在默默付出。”


    可牛大壮深深知道，这  “付出”  的背后，需要多少谎言和妥协来支撑。


    此时此刻，舞台上的张雪终于挣脱了杨三喜的纠缠，拿起话筒：


    “接下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牛大壮先生。”


    “她是我好闺蜜李欣怡的老公，就让他为我们演唱一首好不好？”


    台下立刻响起欢呼声，尤其是几个年轻女孩，更是尖叫起来。


    牛大壮被推搡着走上舞台，接过话筒时，看到李欣怡和周梅都在台下看着他。


    一个眼神里带着鼓励，一个眼神里带着担忧。


    牛大壮清了清嗓子，急忙拿出手机百度搜索了一下。


    因为牛大壮打心底里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唱歌自然不怎么拿手。


    尤其是这些年一直在蜀山神女峰，哪里知道什么KTV不KTV？


    不过也还好，小时候牛大壮就喜欢听歌，要不现在就唱一首老歌好了。


    “那就给大家唱首老歌吧，”  牛大壮对着话筒笑了笑。


    灯光打在他脸上，映出几分沧桑，他说：“爱拼才会赢，希望大家喜欢。”


    熟悉的旋律响起时，他看到台下的李欣怡跟着节奏轻轻点头。


    周梅则拿出手机，似乎在录制视频，打算将这美好一幕保存。


    “一时失志不免怨叹，一时落魄不免胆寒……”


    牛大壮唱得很投入，仿佛要将这几年的酸甜苦辣都融进歌声里。


    唱到高潮处，台下的人纷纷跟着合唱。


    就连角落里的杨三喜，也端着酒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一曲终了，台下掌声雷动。


    牛大壮放下话筒，走下舞台时，感觉双腿有些发软。


    李欣怡递过纸巾，周梅则端来一杯醒酒汤。


    两人的动作默契得仿佛排练过无数次。


    牛大壮接过汤碗，热气氤氲了视线。


    他忽然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实还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