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六章 相认(二)
作品:《蓦回鸾》孙微神色平静:“不过只要你不说出来,就不会有任何事。故而你务必要替我保守秘密,知晓了?” 孙乔看着孙微,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他愤愤道:“那女道是个骗子!她怎能唆使阿姊欺君,步这龙潭虎穴?阿姊竟也应了?” 孙微自知要用谎言说服孙乔,必定不易,可她已经没有退路。 “气什么?”孙微捏了捏他的脸,“你阿姊可是好骗的人?我自是觉得此番修行值当,又有全身而退的法子,才答应的。” “阿姊莫要骗我,有什么值当拿性命去赌的?”他说罢,拉起孙微,“阿姊,我们一起离开京师可好?我会劝父亲弃官,阿姊也莫要修行了。” 孙乔的脸上写满害怕,教孙微想起上辈子,他被长房欺负时的模样。 无论在哪一世,她都会保护弟弟,让他不再害怕。 “好,你放心,我定会带父母和你离开,”孙微温声道。 “何时?现在么?” “我还有事情未了,”孙微道,“若仓促离开,只会教人起疑,反倒引来杀身之祸。我知道你很担心,只是当下之势,还急不来。” 孙乔有些泄气,问:“那阿姊说是何时?” 孙微想了想,不敢把时间说的太长。 “至少等到五月。那时候孝期结束了,世子会去江州,我便有离开建康的时机。” “五月?”孙乔泪眼汪汪地说,“那还有两个月,不会生出变数?” 孙微笑了笑:“我都平安度过两年了,又怎让这两个月生出变数?” 孙乔擦了擦眼泪,瞪着她,警告道:“你可别骗我。” “性命攸关的事情,我骗你做甚?”孙微道,“我就在豫章王府,到了那时,你大可到王府里找我不是?” “那倒是,”孙乔嘀咕道。 他说着,好像想起什么,“怪不得我此前三番几次到王府求见,阿姊都不见我,就是怕我拆穿了阿姊,对么?” “是,”孙微无奈道,“如今,我最怕的人就是你。你高兴了?” 孙乔破涕为笑,却又挠挠头:“可如今我知晓了,要告诉父亲和母亲么?”孙微摇摇头:“我说过,不可让第三人知道。父亲藏不住事,母亲更是会担惊受怕。若告诉他们,反倒容易将这秘密捅了出去,不仅我会出事,也会连累你们。不到紧要时候,先别告诉他们。” “也是,”孙乔叹息一声,忽而觉得自己的肩上担子很重。 孙微拍拍他,道:“别担心了。你就似过去一半每日去棠园习武,而后回家吃饭睡觉就是了。只要你没有多余的举动,便是对阿姊的保护,知道么?” 孙乔认真地点点头。 “倒是有件事情,我得问问你,”孙微问,“今日是怎么回事?是谁让你到香露庵来的?” 孙乔回:“是王煦。父亲突然升了官,他听闻是王仆射跟吏部招呼的,于是亲自登门拜访,向王仆射道谢。不过,父亲好似并未见着王仆射,败兴而归。到了今天早晨,尚书府却忽而来了人马,马车上是王煦。他说他年纪与我相仿,有意与我结交,问我是否愿意随他去香露庵游玩。父亲一听闻是尚书府的人,也不多问,就把我推上了马车,我就到了香露庵。” “而后呢?”孙微追问。 孙乔回忆道:“而后,他说好奇师父为何与我为徒,与我在林子里切磋了一番。” “切磋?”孙微心头一惊,“可动了刀枪?可有武师在一旁看着?” 孙乔摇摇头:“我不曾动刀枪。师父说过,我是他唯一的徒儿,日后必定有人来设法与我比试。他立下规矩,没有他的允许,我不得跟任何人比试。我便是拿着这规矩跟王煦说的。他虽然不解,反复激我,可我也不能坏了师父的规矩。一来二去,他扫兴的很,便带着我去见阿姊了。” 孙微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司马隽在对孙乔的保护上考量周到。 “你可知世子为何立下这规矩?” 孙乔想了想,道:“大约是知道的。不外乎找我比试的人都不安好心,并非纯粹较量武艺,对么?” “也并未所有人都如此,”孙微道,“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规矩是条好规矩,你须得时时记在心里。”“记下了。”孙乔点头道。 二人闲聊片刻,孙府到了。 “阿姊,”他问,“我可以每日都去王府找阿姊说话么?看到阿姊安好,我才能睡着觉。” 每日? 孙微有些无奈,。方才的温情和感动消减了几分。 她这弟弟虽然讨人喜爱,可他粘人的功力着实教她害怕。 孙微没好气地说:“你还要读书习武,哪有每日往王府跑的道理?你教世子如何想你?” 孙乔揉了揉鼻子,道:“那我隔两三日去可好?”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孙微,孙微只好勉强点头。 孙乔嘻嘻一笑,心满意足地下了马车。 孙微在马车上看他,他刚入了宅门,便有管事出来,迎他入府。 如今他们一家的地位不一样了,可她却越发惴惴不安。 王煦邀请孙乔,究竟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 孙微回到府里,司马隽也将将回来。 他有些许沉默,孙微见状,便知他心里头有事。 “世子今日进宫,太子说了什么?”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 “没什么,”司马隽道,“不过是训了几句话,我赔了个不是,这事就过去了。” 孙微看了他一眼,问:“妾昨日还未问,世子究竟去七尉部拿什么人,竟惊动了太子?” 司马隽早知孙微会追问,所以早想好了托词。 他道:“不过是北府的一个将军,因着七尉部抓捕闾丘颜时,他恰在码头,于是就被七尉部抓去问话了。问话倒无所谓,卓竞担心七尉部无端生事,于是托我去把人要出来。我寻思着这不过是场误会,所以径直就去了。谁知粱幌那榆木脑袋死活不放人。他要是不提闾丘颜还好,提起来我便嫌他无能。一来二往就齐了口角。我懒得与他废话,径直将人拿走了。他想必是存了一肚子气,去找太子告了我一状。” 请收藏本站:。笔趣阁手机版:m.ce5d8cdd.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