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穗带小福回店里，拿了个小马扎给他。


    小福摆手：“童工干活。”


    叶穗揉了他头发一把，笑着说：“还不到你用武之地，现在主要任务乖乖坐下，当一个小招财猫，再来上一碗麻辣烫，没人逃得过可爱猫猫魅力，我就张手等财来。”


    “财财都是舅妈的。”


    小福乖乖做好，葡萄眼一眨不眨盯着门口。


    心说：财财快来啊，招财猫在这呢！


    等小福吃上麻辣烫，财财们随之而来。


    发现属于小老板的专属地界，多了一个小娃娃，小胖手不太灵活的拿着筷子，费劲扒粉，和小鸡啄米似的。


    食客笑呵呵问：“小老板这是你家的孩子？”


    是在说他吗？小福放弃嗦粉，拿起小手巾抹了把嘴，朝男人看去，小眼神懵懵的。


    叶穗捡菜不停，笑着回：“我家的小招财猫，小福挥挥手打个招呼。”


    小招财猫笑容羞涩，手挥得起劲。


    在男人后边的陈宝珠大吃一惊：“哈？小老板你先有孩子了？看不出来啊！”


    “孩子是我小外甥。”


    “我就说咱俩差不多的年纪，你咋可能有孩子呢！”


    “你小外甥白白胖胖的一副福娃相，忒招人稀罕了，小招财猫叫声姐姐听听。”


    “姐姐。”出于奇怪的感觉，小福很痛快的叫了。


    小福觉得这个姐姐和小宝哥好像，跟见到了小宝哥一样，他觉得自己的想法好很奇怪，姐姐是女孩子啊，怎么会和男孩子像呢？


    不同于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小孩，陈宝珠很快乐，笑得眼睛弯弯。


    得益于前边这两个捧哏，后边的人都要接上句话，夸夸这个小福娃。


    处于夸赞中心的小福，觉得自己好快乐，三岁的小孩理不清复杂的情绪，挪挪小马扎低头嗦粉。


    麻辣烫可真好吃，甜甜酸酸的，这个脆脆也好吃，汤汤也好喝！


    小福吃的不亦乐乎。


    “经理，麻辣烫来了。”


    抱着怀疑心态下口，色香味俱全皆有，他翻筷子不可置信拨弄起来，稀松平常的食材，放点调料居然有如此大威力？


    经理拿筷子吃起来，嘴吧唧吧唧品味，眉头紧蹙。


    “经理，您得想想办法啊，自从大碗麻辣烫一开业，咱国营饭店的顾客骤减，全一窝蜂跑那去了，荷包从那样瞬间变成了这样……”


    她边说边比划，动作夸张。


    闷头大吃的经理，见馒头变拇指盖比划，气的筷子一摔，没好气说：“把人都叫来开会。”


    “一群饭桶，自诩大师傅，结果居然干不过一盆水煮菜？”


    高工资他爹的喂狗了？经理气的失态，白眼控制不住。


    被骂的几位，目光紧盯那碗麻辣烫，默契走过去品鉴。


    “就这？经理你急啥啊？给我们一晚上时间，明天咱也上麻辣烫，不把对门干倒闭，我名倒过来写。”


    “你别是大放厥词？不然就是你滚蛋。”


    “经理你说啥呢？我们高哥可是大师傅，干倒对面就跟踩死蚂蚁似的那么简单。”


    “是吗？我看好你们，加油吧。”


    经理早就厌烦了这伙拉帮结派，正事不干的人。他想：正巧借麻辣烫这股东风，把这伙蛀虫瓦解干净。


    “高哥咋干？”


    高哥摔了厨师帽，哼说：“去会会那个新生蛋子。”


    新生蛋子居然是一个丫头片子？


    他们居然因为这个丫头片子颜面扫地？


    霎那间，脑门充血，气得自己浑身颤抖。


    羊癫疯犯了？


    叶穗挥动手中菜刀，笑意盈盈：“三位有忌口吗？”


    “你……”


    哐当，菜板被叶穗砍出豁口。


    这一瞬间恶意消散无影无踪，笑意盈盈可期的面庞，变得可憎。


    兔子似的退到门外，大声嚷嚷：


    “吃个屁吃，环境这么脏我怕吃出病来。”


    “走兄弟们，哥请你们干干净净的国营饭店吃。”


    “国营饭店便宜又实惠，不比这强，一锅水煮菜就要一块钱，他爹的抢钱呢？”


    “听说国营饭店明天要上什么新菜色，兄弟明天记得提醒我尝鲜去啊？”


    这就是国营饭店的虾兵蟹将？


    难道这就是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叶穗发笑，举起菜刀——


    门外三人脚踩风火轮散去。


    “国营饭店上啥新菜色啊？你们听说了？”


    “能有啥新菜色啊，几百年都翻不出来一个新花样，菜做的马马虎虎。”


    “兄弟这话你算是说对了，吃了一次有一次的恶心事，那么精贵的红烧肉处理都不处理全是猪毛，把人当牛喂？吃碗面条把我从头浇到尾，一句服务员心情不好就给我打发了，连个说法道歉都不给。你们说气不气人？”


    他们一句接一句热火朝天，叶穗听得目瞪口呆。


    若世界调换，只怕公安局都得人满为患。


    “舅妈我刷碗你歇歇。”


    “要洗完了我们小招财猫都要摊成猫饼饼了，给蔬菜洗澡澡好不好？”


    “好，我给菜菜搓香香。”


    小福神色郑重，仿佛背负了什么艰巨任务一样。


    菜盆里叶穗添了热水不怕凉着小福，她重复流水线步骤，碗筷放干净盆子热水消毒。叶穗洗菜备菜。


    “走了小福，我送你回姥姥家。”


    “嗯。”小福眼中流露不舍依赖，他知道自己在这会给叶穗添麻烦，他不想忙碌的舅妈还要分心照顾他，不切实际想如果自己能马上长大就好了。


    “来了好多财财呢，招财猫小福辛苦了。”


    仿佛有感应，叶穗笑容满面，夸赞掷地有声。


    两人平视，小福在叶穗瞳孔里见到了，自己笑得开心的影子。


    “你这是？”


    “给阿姨叔叔尝尝。”


    叶穗放下麻辣烫食材，和俩小的告别后急匆匆走了。


    目的地直奔叶家，去探寻钱月华留有悬念的八卦。


    “爸学校要交课本费，你给我拿点钱……”


    “滚，给老子滚，跟你那个下贱的妈一样，蚂蝗似的只会吸老子的血，把老子吸的一干二净……滚，滚啊-找你婊子妈去。”


    话音落下，随之是摔摔打打声音。


    这是送帽子成功了？


    魏丽是典型又挣又抢的人，这样的人在哪过都不会差。


    叶林则是光鲜亮丽的稻草人，内里空无腐烂，一戳就破的假象倒地，腐烂躯干污染……


    叶穗提步进门。


    地上满是酒瓶碎片，家具东倒西歪，叶林躺在唯一完整的沙发上对叶晓破口大骂。


    “这是怎么了？家里遭贼了吗？公安报了吗？”


    一连三问，加重了叶林的怒火，叶穗成为他破口大骂对象。


    “满嘴污言秽语，是和大粪亲嘴了吗？身为长辈不以身作则品行不端也就算了，怎么嘴上也没个把门呢？你这样是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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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易带孩子未成年小孩的。”


    叶穗真诚说教。


    “未成年的小孩叶晓，你妈去哪了？报案去了吗？”


    “叶穗你闭嘴。”


    “你为什么要回来？你应该死在乡下才对，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家给弄没了，你去死啊——”


    叶晓崩溃大哭，捡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扔向叶穗。


    不是吧大妹子？！


    叶穗闪身躲到沙发后，叶林成为她的盾牌。


    “害你没家的人在这呢，怎么不扔了？妹妹你重男轻女啊，这可不是个好习惯，男女平等一视同仁，一起打啊！”


    名副其实的大力芭比叶穗，缚住盾牌叶林让他动弹不得。


    叶林宽大的身躯把叶穗挡的严严实实。


    叶晓大叫一声，碎片不敢再扔。


    崩溃的她就听叶穗疑惑问。


    “怎么就家没了？是你爸外边有人了？还是你妈有人了？”


    “和姐说说，作为过来人的我，可以给你提点建议，免费的不收钱妹妹。”


    “老子清清白白，是魏丽臭婊子背叛了老子，好闺女，魏丽的姘头就在江彦厂子上班，你求求女婿让他使把劲，把那个奸夫给开了，让臭婊子竹篮打水一场空。”


    “江彦又不是厂长，没有那么大权利，照我说你也傍一个，这样你俩扯平了，互相想念的时候也赶个时髦偷/情。”


    “是不是你不行了？也对你都这把年纪了，还什么也不是，怪不得后姨另寻去除，做男人啊大方点，人家跟了你这么些年，也该享享福了，大方点。”


    叶穗哥俩好似的重重拍了拍叶林肩膀。


    叶穗——


    叶林、叶晓同款愤怒，宛如丧尸。


    叶穗觉得自己很无辜：“我又不是奸夫，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该找后姨夫去才对啊。”


    “对了，后姨享福去了，你怎么没跟着呢？跟着一个一无所有的酒鬼男人有什么好的？”


    叶晓更气了，浑身愤怒的如同触电了一般。


    是她不想跟着嘛，是重男轻女的魏丽，丝毫没有考虑过她这个女儿……


    “妈，我看到你和一个男人亲嘴了。”


    “一百块，只要你给我一百块，我肯定不会告诉爸。”


    在镜子跟前描唇的魏丽笑出声：“叶晓，你这是在威胁妈妈妈？”


    “这不是威胁，这是交易。”


    叶晓眼神厌恶。


    “家丑不可外扬，这样毁了你自己的。”


    “一百块妈妈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给你这个白眼狼，你只管去告诉你爸爸，去吧。”


    魏丽不再管她，小心描唇。


    叶晓鼻子发酸，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一百块不过是叶晓光两身衣服钱，妈，我现在有难处你帮帮我，当施舍我的还不行吗？我工作之后赚了钱我会还你的。”


    “吃家里的用家里的，你一个学生有什么难处呢？叶晓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家里的钱都被叶穗搜刮走了，找她要去吧。”


    “你这是要逼死我，家丑不可外扬？扬的是你的丑和我没关系，你既然不嫌丢人，我也没什么好怕的……”


    叶晓跑出了门。魏丽淡定的神色破功。


    正如叶穗所说独丑不如众乐乐。


    叶林被戴了帽子的事人尽皆知，在好事者宣传下什么版本都有。


    舆论中心的奸夫被扒了出来。


    是离叶林一墙之隔的孙大柱。


    寂静的小巷彻底热闹了起来。叶家沦为饭后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