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第 35 章

作品:《蓁蓁如玉

    萧月淮用帕子轻拭萧晏的伤口,欲将粘在上边的尘土扫下,她紧紧蹙眉,这伤口还不知何时才能好。


    谢如殷一贯强势,如今看到谢修的腿这般骇人,竟开始害怕,眼泪哗哗留下,她手足无措,想去瞧谢修的伤口,却又害怕把他弄疼了。


    她咬咬牙,侧首怒瞪萧晏,而后即刻起身朝他走去,重重推了他一把,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又拉起萧晏的衣领,在他脸上的伤口处重重拍了几下。


    慕宜见状瞪大眼睛。


    萧晏本就捂着脸喊疼,这下更重的痛意袭来,他嗷嗷大叫,萧月淮看清来人时,赶忙起身质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谢如殷也不管,直直将萧月淮一推,便见她踉跄摔倒在地,而后谢如殷又欲去打萧晏。


    “看你把我哥哥的腿撞成什么样!我打的就是你!”


    萧晏此刻已然反应过来,双手紧护面庞,大喊道:“你这个泼妇,明明是你哥撞我!”


    萧晏需护着脸,反手不得,只能任由谢如殷打,萧月淮即刻起身去阻止,谁知谢如殷竟连她一起打。


    见场面愈发混乱,慕宜便同其他人上前去将三人分开,谁知谢如殷力气极大,竟一人对起了劝架的多人,到最后,连李衔英劝阻都无用了。


    慕宜不知被谁推了一下,重心不稳,便朝人后倒去,卫川本还在看望骨折的谢修,这下瞧见她被推到,赶忙过来扶,他面色担忧,“无事罢?”


    慕宜摇摇头,她的幞头被打得七扭八歪,里头的发丝略有些凌乱,这时由着卫川搀扶,她才有些艰难地起身,她拍了拍自己的圆领袍,看着眼前的人开始打了起来,朝卫川问道:“这下怎么办?”


    卫川蹙眉,眼前的小娘子们打作一团,郎君们怕伤及无辜,不好上前用力拉开,正愁之际,门外传来内侍尖锐的声音。


    “皇上驾到!”


    此言一出,马球场内的混乱倏然停止,众人看清来人,纷纷朝那人下跪。


    慕宜不敢抬头直视,这是在她第一次离天子如此之近,而后听得一声稚嫩的声音喊“平身”,众人才纷纷起身。


    慕宜方才摔出人堆外,此时在众人的最后,她轻轻抬眸,只见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孩童身着明黄龙袍,他手中拿着糖画龙,眼神很是天真地望着马球场内的众人。


    而他身后,则跟着一个约莫是知命之年的老臣,他身着深绯官袍,虽须发斑白,但眉眼锐利如剑,身量高大板正。


    天子打量着众人,眼见他视线将要扫过,慕宜即刻垂下眸子,而后便听到稚嫩的声音传来。


    “你们在玩什么?朕也要一起。”李昭珩的话音夹杂着雀跃,“是摔跤游戏么?看起来很是有趣。”


    众人沉默不语,便听得李昭珩身边那人传来一阵雄浑的声音。


    “陛下龙体金贵,若要一起恐误伤陛下,今儿是公主组织的马球赛,不若便看了看马球可好?”


    言罢,那人扫了李衔英一眼,李衔英便即刻垂眸,默不作声。


    “好。”李昭珩蹦蹦跳跳朝着高台上去,待他坐定,便同众人道:“开始罢!”


    圣上在此,众人不敢造次,李衔英重新将队伍安排起来,许是知慕宜不会马球,此次竟未让她上场。


    而后的几场马球赛,让李昭珩很是满意,他给的头彩,皆是些贵重的宝贝,在马球赛结束之时,又重重赏了在场的所有人。


    晚间回到卫府,劳累了一日,慕宜瘫坐在前厅的圈椅上,这时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


    小厨房将晚饭一一端上,因着卫府人少,并不会另辟一个小厨房给慕宜,故而用饭时,皆是同卫川一起。


    卫川从外头进来,瞧她满脸疲惫,好似今日是她上场对战了几场,不过瞧她如此,他竟很是舒心,这恰恰说明她在卫府得以放松。


    “今日这一场面,应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场面了,如何?可还能适应?”卫川问她道。


    今日京城的郎君娘子们基本在此,还出演了一场在圣上面前打群架的戏码,若非亲眼目睹,她万万不敢信,这京城这么戏剧。


    “实在有些出乎意料了。”慕宜回道,她回想起今日,忽而端坐起,“为何公主一定要我去伺候她?先前在你我二人跟前便提过一次,这次又如此,她身边当真缺人么?”


    卫川将乘好的饭放置她跟前,“她像你先前在幕府一般,觉得无趣罢了。”


    “可是……可是她可以举办马球赛,也不必拘在府内,我如何替她解闷?难道她想听我说永州的事儿?”慕宜仍然不解,望着卫川认真道。


    卫川见她很是认真,倏然“噗嗤”一笑,她还同先前在幕府那般,问一些天真的问题,或者说……并非天真,只是于她而言,只能想到这些。


    李衔英一贯会折磨人,卫川得言相赏识,又生得貌美,只要同他有任何苗头的女子,李衔英都要趁火苗没起之时掐掉,只是慕宜的身份与卫川有关联,如今又身在卫府,并非如先前那般容易。


    “你笑什么?”慕宜望着他,更为不解,不过她的注意力倏然从方才的事转移到卫川脸上,“你笑起来真好看。”


    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卫川面上的笑容戛然而止,突然变得认真地同她道:“无需担心,她日后不会再提,快吃。”


    “我是认真的,卫川,你该多笑笑。”慕宜笑道,看着满桌的佳肴,她确实饿了,这时也不管卫川,赶忙埋头用饭。


    许是真的饿坏了,她用得很快,待用完最后一口,见卫川碗中仍有半碗饭,她取了一双新筷箸,不断给他布菜。


    她双眼汪汪地看着他,叫他有些不适应,待坚持了一会儿,他默默放下筷箸,犹豫了一瞬道:“娘子……你……用完了么。”


    “嗯!”慕宜颔首回应,却不见她有移开视线的想法。


    “那……要不要回屋歇息。”


    慕宜摇摇头,“不,我还有好多事想问你。”


    “哦?”卫川闻言,方才的不自然才放下,被她直愣愣盯着,心底总是有种异样,如今知她是有事,便让她继续问。


    “无非是今日之事。”慕宜移开视线,又给他布了一块煅烧茄子,“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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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年岁尚小,如今一直是言相辅佐,今日圣上身旁那人便是言相罢?”


    卫川颔首道“是”。


    此人同她心中的言相很不一样,她原以为言相就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翁,今日一见,着实让她有些意外。


    但想起慕家是被言相陷害,而言相的名声,在民间竟然极好,她便觉得这番容貌,才配得上如此心计。


    思及此,她咬紧后牙,想要扳倒言相,并非容易。


    卫川将她的神色看在眼里,知她心里在想什么,语气放缓同她道:“现下还不是时候,忍一忍,待时机成熟,才能将他一举拿下。”


    慕宜虽心有不甘,但她对朝堂之事并非在行,只能听卫川的。


    “好,我相信你。”


    卫川用了一口饭,忽而放下筷箸,将大致的情况同她道:


    “圣上如今只信言相一人,故而言相在朝中很有威望,许多朝臣上前巴结,他看似在辅佐圣上,实则野心勃勃,以圣上为傀儡,把持朝政。”


    慕宜丹唇张大,用手轻掩,又听得卫川继续道:


    “镇国公跟随先帝,先帝赐予巨大殊荣,在朝中,也只有镇国公敢与言相唱反调,言相要拉拢镇国公,这也是我方才为什么同你说,公主日后不会再提。”


    卫川言及此,已是很明了了,他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问道:“你觉着这两件事为何会联系在一起?”


    他欲看慕宜是否能理解其中,再决定日后是否要继续同她说这些,谁知慕宜而后说的竟出乎他的意料。


    只见她眼珠子一转,“你是说,言相要拉拢镇国公,但我今日瞧着,英国公与镇国公两家家的郎君同娘子不对付,如今两家打起来,反倒不利于言相,此次马球赛为公主举办,他定会问责公主,公主因忌惮,日后便会收敛些,便也顾及不到我了。”


    言罢,她清浅一笑,很是满意自己的回答,“我说得对吗?”


    “对。”这时卫川唇角微扬,他原以为慕宜只能说对一半,没成想竟全然理解了。


    “我忽而觉得我有些聪明,卫川你说,我是不是可以去官场了?”慕宜毫不吝啬对自己的完美,此时十分得意,等着卫川夸她。


    谁知卫川实在不解风情,很直白地戳穿了她:“还差些火候。”


    慕宜笑意消失,腮帮子微微鼓起,嘴里嘟哝道:“就不能夸夸我么。”


    卫川见她这般,嘴角再次不自觉扬起好看的弧线,而在她望向自己时,瞬间将笑意藏了起来。


    “那……那你再继续教我好了,我悟性很好的。”她心里虽有些嗔怪,但仍是十分虚心地如此道。


    “好。”卫川淡声回道。


    见他不苟言笑,慕宜将纤指放置自己的嘴角旁,提起一个好看的弧度,“不许严肃,要多笑笑。”


    见她很是认真,卫川终于有所回应,朝她展颜一笑,轻声道:“好。”


    二人相视而笑,且过了一瞬,慕宜又倏然道:“可是,我今日见谢世子的马并非是因萧世子而摔。”


    闻言,卫川拿着筷箸的手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