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不知阁下突来此处，是有何事？”


    “欲与阁下，谋求交易。”


    “何等交易？”


    “逆天改命的交易。”


    “哦~”龙宿听至此方才正视对方，“那不知，汝之价何？”


    “我所知的未来。”


    “是吗？汝何证？”


    “随吾一行，你会遇到……”


    霎时，地转星移，时空骤变，二人出现在一处乡间野道。移转之间，龙宿听对方诉说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


    “你相信了吗？”


    疏楼龙宿看着拂樱斋主从身前走过，背影远走，他驻足良久方才转身。


    “这不能说明什么，仅仅名姓相知罢了。”


    “如果，我能给你进一步的证据呢？”


    “那等证据呈现在吾眼前，再说吧。”


    拂樱察觉有目光在注视，猛地扭过头去，只见一抹模糊的背影，他想及还未找寻的住所，抬头看了看星光布满的天空。


    今天晚上睡那里呢？钱都花光了，总不能再回去……算了，先露宿一宿吧。


    那人为何如此重视此人？


    琼宇花会，龙宿注视宴会中的粉色身影，仅仅凝眸片刻便得对方凛冽回眸，他笑着挪开视线，避过对方的探究。


    好像很有趣~


    “龙首，因何发笑？”


    “哈，因着满山春色，遍开心眼澄扉。”


    剑祭


    “拂樱，可是有什么不妥？”


    “并无。”


    龙宿错开眼眸，似未见对方不自然的神情，兀自带着些许熟稔的语气，讲解此地发生之事。末了，随意问句。


    “每次评剑大会皆会出名剑，不知拂樱可有意向？”


    “吾非用剑之人，自是不需要的。”


    “自然。”这一点也与那人所说一般。


    “疏楼，吾……”


    “何必如此生分，直接称吾为龙宿便可。”


    “龙宿，吾尚且还……”


    话又未尽，龙宿执扇轻压止了拂樱动作，目光紧紧凝视公布名单之人。


    “名单将出了，迟上一时半刻应是无妨。”


    让吾一观此事，是否真如她所言……才能决定接下来的交易。


    不远处高台之上，一人手持卷轴，立于中间，大声宣读。


    “此次剑评首位，名曰辟商”


    随声落珠扇停了一瞬，心中震荡只有当事人自己知晓。龙宿平静转过头，见拂樱正注视着他，平淡解释道。


    “辟商乃令狐神逸所铸造，虽为不伤之剑，却也是佳品。得此头筹，并不意外。”


    “龙宿，似乎了解颇深？”


    “用剑之人，自是关注铸剑大家的名剑。毕竟趁手的兵器可不好得，甚至多求不得。”


    事毕二人起身，拂樱目光流转在此间，察觉出几分不对的，却也说上是什么。而龙宿见拂樱停步，问道。


    “不是说有要事？”


    “正要开口告别。”


    剑祭罢，闲人退场，突来了一阵喧闹，小厮忙来在前方引路，让人离开。


    拂樱探问道，“不知是何事？”


    “前两次夺得头筹之人，不满此次结果欲与辟商比试，却被当场折断，不算什么大事，倒是打扰客人兴致了。请！”


    “嗯。”


    集会远去，拂樱看向与自己并肩而行的人，脚下慢了半步。


    “不知龙宿，可还有事？”


    “无事。”龙宿轻摇手中扇，亦慢步与之，“吾亦归家，恰巧与汝同路罢了。”


    “……哦~”


    摸不清楚，拂樱思索自己近日行踪，暗自揣测是否动作过于频繁引起了他人注意。不经意间，二人便走到了热闹的集市。


    龙宿知身旁人心思纷乱，但他自己亦是如此，甚至比对方更不知从何处整理起，才好。这集市的喧闹，也不过让沉浸的思绪，回转了几分。毕竟，耀眼的人站在人群，别人是怎么也忽视不了的。


    拂樱未有招呼，来往其间购置寻常物品，龙宿目光随人走，那股平添的不平，在这注视之下，平静下来。


    “走吧。”


    龙宿回身看向拂樱，意味深长道，“我听说，傲笑红尘狂性大发，误杀了一村百姓。”


    “哦。”


    拂樱挪了挪手上购置的物件，平淡的目光下，对龙宿突然突起之事毫不好奇。


    “拂樱难道不想探究，这其中的原因？”


    “探究原因？”拂樱注意到对方那玩味的表情，轻笑一声，“关我什么事。”


    “拂樱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怕是少不了自诩正义之人，来与你说教。”


    “呵，嘴长他们身上，想说些什么，自是由他们自己承受，我又何必遭罪听之。”拂樱微微一笑，看向龙宿，“想来，从自诩二字也能看出，龙宿不太在意此事。”


    “哎呀！竟然被看透了。”


    “假，你根本没有丝毫掩饰。”


    “何必说透，认真的人会少很多乐趣的。”


    “……”


    越来越觉得，似乎交易也不错。


    龙宿刚欲再言其他，便注意到拂樱愣在了原地，而对方的目光正随身旁走过一行人移转。


    “小宫雨，你怎能如此偷懒，出门都带着床！”


    一名黑衣少年对着一位蓝色衣衫的少年拉扯着，语气满含抱怨。蓝衣少年一手支着脑袋，斜靠在对方拉扯的胳膊上，懒洋洋道。


    “吾又没有耽误了行程，飞扬，你不也是出门必带马，一样是代步的工具，你为何如此嫌弃吾的床。”


    “飞扬呀，你又何必劝他，你看，我给你算一算，小宫雨每次出门，床必磨损。按照这个磨损程度算来，每十天都要换一张床。这样消耗，对于一般的店家可是一笔不菲的固定收入，你又何必坏了人家的生意。常言道宁拆十座庙，不破金银道。”


    “道少，整天开口闭嘴都是钱，早晚让你钻钱眼中去。”


    “此言差矣，吾早就在里面了，你这话说的太晚了。”


    “你！”黑衣少年被说得一时语塞。


    “飞扬，你每次都说不过他，还是每次都辩，吾也是十分佩服你的勇气，不说了，我先走一步啦，这次你可不要再是倒数了。”


    一个闪光过，眼前蓝衣少年已不见了身影。


    “哼，段忍！”任飞扬借力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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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驰而去。


    “哎，整天争得不知是怎么回事。”尘道少慢悠悠坐回了轿中，“走吧，早到了，今个少爷破例加餐。”


    眼前的三人，几个闪现不见了踪迹。


    “拂樱，汝因何如此入迷？”


    “……没什么。”


    “你这般，可真不像没什么的样子。”


    当初琼玉花会上，吾仅仅远处的一抹视线，就让你谨慎转身探究，现今都失神到等我开口才有反应，还说没事。


    此三人观之不像认识，难道是面容相似之人？


    拂樱垂下眼眸，轻声道，“走吧。”


    “吾，该与你告别了。”


    “嗯？”


    突兀离别之语，让拂樱诧异。龙宿笑着，以珠扇为向指了另一道岔口。


    “此处居所，吾也不常来。只听说此处旁邻入了新户，一时闲暇，便来看看居住者是何人！请。”


    “……请。”


    拂樱看着龙宿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了那么一点扎眼。


    疏楼西风


    天朗气清，难得春日，疏楼龙宿独坐于亭，手抚白玉琴，信手弹着寻常曲调。唯一不协调的地方是桌子上一闪一闪的珠子，而那中竞传来女子的声音。


    “你想好了吗？”


    “怎可如此扫兴，待吾这一曲奏罢。”


    龙宿手中轻扬，几个曲符弹罢歇手，他端起桌边烟斗，轻倚身后座椅，慢条斯理倾吐一口。


    “汝所说，吾虽证实了一些，但所言还是太过凭空。”


    “这……”女子一顿，再问道，“那怎样你才愿意？”


    “让吾看到最大的影响力，这样吾才会相信。”


    “是吗？”珠子闪烁一顿，接来了另一道声音，“龙首，可愿打一个赌。”


    “哦~”龙宿听着不同于刚才的声音，饶有兴趣道，“那吾可要一听了。”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龙宿听罢轻笑一声，“若是你们输了怎么样？”


    “若我们输了，我们不光不会再来打扰龙首，还能答应龙首一个条件。”


    “如此，可是赔本的买卖。”


    “我们既然说得出口，便有赢的准备。”


    自信的声音让人注目，龙宿仅听到她声音，便感受到说话之人的风采。


    “汝让吾有兴趣了。”


    “抱歉，已有家室。”


    “哈。”突如其来的话语，让龙宿为之发笑，“汝是个趣味的人。”


    “龙首也不遑多让。”


    “客气了。”龙宿抬起脚，让躺得更舒适些，他问，“吾此时尚缺一物。”


    “我会替你准备。”


    “那，再会。”


    “再会。”


    桌上的珠子停止了闪烁，露出原本的样子，不过一棵棕色木粒。


    “主人，茶。”


    “仙凤，你说一个人的本性是否会变？”


    “这分情况，不过大多数本性是不会变的。不然也不会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此句俗话。”


    龙宿闭上眼睛，听叶沙沙作响，似曲调般听之不解其意，却又如微风拂面似雨欲来。


    “吾想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