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欲拒还迎可不是这样用的

作品:《小仵作太想进步,怎么了?

    宋无忧转身看向毛尚书,问道:“尚书大人,不知这药丸是从何处配制而来?可否请那位配药的大夫前来问话?”


    毛尚书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这药丸我并不知晓,但是梅儿经常请‘百草堂’的大夫看诊。


    那大夫姓李,医术颇为高明,梅儿一直信任他,他的可能最大。”


    不等她请求,毛尚书便吩咐道:“来人,去请百草堂的李大夫前来诊脉,其他事勿要多说。”


    不多时,李大夫被带到了堂上,年约三十,面容清瘦,神情有些紧张,时不时得拽一拽藏青色的衣襟。


    宋无忧带着一丝压迫感走上前,“李大夫,这药丸可是你为梅姨娘配制的?”


    李大夫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药丸,点头道:“正是小人配制的。


    这药丸名为‘养元丹’,是专门为梅姨娘调理身子所用,药性温和,绝无任何害处。”


    她微微一笑,继续问道:“那这药丸中可含有催情之效?”


    李大夫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摇头:“绝无此事!


    ‘养元丹’乃是补药,怎会有催情之效?小人行医多年,绝不会配制这等药物!”


    她目光如炬,盯着李大夫的眼睛,缓缓说道:“可有人曾将你这药丸拿去鉴定,发现其中确有催情成分,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李大夫额头渗出冷汗,急忙辩解道:“这……这绝不可能!


    小人配制的药丸绝不会有催情成分!除非……除非是梅姨娘自己又找人加了东西!”


    宋无忧眉头一挑,追问道:“哦?那你觉得,谁有可能在这药丸中动手脚?”


    李大夫犹豫片刻,低声道:“小人不敢妄言。


    但梅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曾多次来取药,或许……或许她有机会动手脚。”


    宋无忧点了点头,转身叫丫鬟们都进来,让李大夫辨认。


    而李大夫一眼就认出,那小丫鬟就是刚才偷药之人。


    她立马看向小丫鬟,语气冷峻:“你不是说没有隐瞒的事了?”


    小丫鬟吓得连连摇头,哭喊道:“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取药,从未动过药丸。”


    她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质问道:“你既然经常取药,顺手拿走无人知晓,为何还要偷!”


    小丫鬟连忙解释,“每次取都是贴着封条的盒子,还带着锁,奴婢没有机会的。”


    “那你们到底是谁在说谎?这药丸中的催情成分是从何而来?”


    小丫鬟颤抖着身子,支支吾吾道:“奴婢……奴婢不知……”


    她不再理会,转而看向身后。


    巫临收到示意,再一次取出一个绿色小药瓶。


    如法炮制的试探二人,小丫鬟这回毫不犹豫地咽了下去,李大夫却犹豫不决。


    小丫鬟如释重负,大声控诉道:“大人,他不敢!他在撒谎!”


    谁料李大夫也咽了下去,转头对巫临拜谢。


    “我只是好奇这里头的成分,竟有难得一见的蛇果,此物最是滋补,多谢圣女的赏赐。”


    但此举却让她更加觉得李大夫有问题。


    医术精明,遇事不慌,深得梅姨娘信任,想要下手轻而易举,但李大夫的动机又是为何?


    当即,她想到一计,“李大夫果然是神医,可否给梅姨娘把个脉,待她清醒,我好问话。”


    “自然,”说罢,李大夫提着药箱来到偏房。


    她叫其他人不要动,独自跟了上去,“李大夫看来很熟悉这里,不愧是梅姨娘最信任的大夫。”


    李大夫嘴角轻轻扬起,谦虚道:“姑娘过誉了,在下不过是见此屋最是热闹,没想到竟然歪打正着。”


    她也笑一笑,入了内室。


    梅姨娘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偶尔还在呓语。


    李大夫走上前,轻轻搭上脉搏,眉头微皱,在仔细感受脉象的变化。


    她站在一旁,目光紧紧盯着李大夫的一举一动,心中暗自揣测二人的关系。


    片刻后,李大夫收回手,神色凝重地说道:“梅姨娘的脉象虚弱,气血两亏。


    梅姨娘本就产后虚弱,加上小公子的夭折,对她身体的打击太大了。


    这‘养元丹’虽说是补药,但孕妇不宜长期服用。


    要是梅姨娘听在下的话,不着急怀孕,先用这药丸调养,也不至于如此损伤生机。


    我先施针,激发她的活力,令她尽快苏醒,才好下一步治疗。”


    闻言,宋无忧眼光一闪,好像抓住了一丝线索,若梅姨娘不知道她吃的药丸有问题呢?


    趁着李大夫准备,她悄悄摸上梅姨娘的脉,但症状只说了一半。


    转身,她追问道:“这药丸梅姨娘从无间断?”


    李大夫施针的手一顿,片刻后点点头。


    而她却产生怀疑,这和小丫鬟说的不一样,中间发生的事,就是关键!


    她隐瞒小丫鬟的供词,试探道:“你既然明知不宜,为何还要配制药丸?难道你不曾提醒过她?”


    李大夫神色一滞,随即解释道:“姑娘有所不知,梅姨娘一直觉得自己身子虚弱,执意要服用这‘养元丹’。


    我曾多次劝她减少剂量,但她不听,反而责怪我不尽心。


    作为大夫,我只能尽力而为,总不能违背病人的意愿。”


    她突然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李大夫,你这话倒是推得干净。


    可我怎么听说,梅姨娘身边的丫鬟曾多次看到你与她在房中密谈,似乎不仅仅是问诊那么简单?”


    李大夫脸色一变,急忙辩解道:“姑娘莫要误会!我与梅姨娘清清白白,绝无其他瓜葛!


    那些丫鬟不过是捕风捉影,胡乱猜测罢了!”


    看李大夫的反应,此事难不成是真的?


    她不为所动,继续逼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为何在药丸中掺入催情成分?难道这也是梅姨娘的要求?”


    李大夫额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声音也开始颤抖:“这……这绝不可能!


    我从未在药丸中掺入任何催情成分!姑娘若是不信,大可去查我的药方和药材,绝无半点虚假!”


    她盯着李大夫躲闪的眼睛,冷冷道:“李大夫,屋内只有你我二人,我是来帮你的。


    梅姨娘的身子已经垮了,若是你再不坦白,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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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尚书知道了,你难逃罪责。”


    李大夫沉默片刻,终于长叹一声,低声道:“姑娘果然聪慧,我……我确实在药丸中动了手脚。


    但我并非有意害梅姨娘,而是受人指使,不得不为之。”


    她眉头一挑,思考这话的真实性,“受谁指使?”


    李大夫犹豫片刻,终于咬牙道:“是……是金夫人。


    她嫉妒梅姨娘得宠,便暗中收买我,让我在药丸中掺入催情成分,意图让梅姨娘慢慢被消磨气血。


    我本不愿做这等伤天害理之事,但她威胁我,若我不从,便破坏我的口碑和名声,让我在京城无法立足。


    我……我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听到这里,她明了了许多事,刚才打死不开口,一下子又轻易朝她坦白,是确认她的立场,也增加口供的可信度。


    她眯起眼睛,盯着李大夫问道:“无凭无据,我如何信你?”


    李大夫信誓旦旦地说道:“我有证据!


    金夫人给的银子,都有金家的印记,还有那些封口的赏赐,我都没动!”


    越是如此,她越肯定李大夫在说谎,“既如此,那便与我去说清楚,算你将功补过!”


    李大夫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没有料到她会如此果断地要求他当面对质。


    他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辩解什么,但最终只是低下头,低声说道:“姑娘,此事……此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金家在商界呼风唤雨,结交甚广,若是贸然揭发,恐怕不仅是我,连姑娘你也会受到牵连。”


    她冷笑一声,强硬说道:“李大夫,事到如今,你还想推脱?金夫人她再有权势,难道还能一手遮天不成?”


    李大夫长叹一声,低声道:“姑娘说得是,是我一时糊涂,被金夫人威胁,做了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我愿意随姑娘去见毛尚书,将此事一五一十地说明白,到时还望姑娘多为我美言。”


    她点了点头,心中却在冷笑,欲拒还迎也不是这样用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偏房,来到正堂。


    毛尚书正焦急地等待着,见她带着李大夫出来,连忙上前问道:“宋姑娘,梅儿情况如何,你可有什么发现?”


    她微微颔首,沉声道:“梅姨娘暂时无碍,但身子再也经不起摧残。


    而李大夫已经招供,他说受金夫人指使,意图谋害梅姨娘。”


    毛尚书闻言,脸色骤变,怒目看向金夫人,厉声质问道:“真的是你?


    你为何要如此害梅儿?她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而李大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尚书大人,我也是被逼无奈啊!都是金夫人指使的!”


    说罢,他又哆哆嗦嗦地从怀里取出一块金元饼,“这是金夫人收买我的金子,我一点儿都不敢动!”


    见状,金夫人朝她轻蔑一笑,毛沌失望地看了她一眼,其余几人则是不敢相信。


    但下一刻,她接过证物,一脸陶醉地欣赏手里的金元饼。


    随后,她阴阳怪气道:“李大夫准备的还真齐全,我以为得先去你家搜一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