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中冲出来的无名男尸

作品:《小仵作太想进步,怎么了?

    流金铄石,蝉喘雷干,昭示着暴雨即将倾盆而下。


    百川县,这个西北边陲小镇,人人都在庆贺久旱逢甘霖,殊不知四国混战后难得的安宁亦被打破。


    城外的山林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泥泞的山路蜿蜒如蛇。


    宋无忧一身泛黄的麻衣,挎着掉漆的木制工具箱,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村民身后。


    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潮气,混合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铁锈味,直让她皱眉。


    她第一天上值,半路就遇到“开门红”,心中默默念叨,顺利破案。


    “宋仵作,就在前面!


    今早雨停后,本想趁着土地松软,多干些活儿。


    没想到从那个坡上冲下来个死人,可把我们吓坏了!”


    带路的村民指着不远处,哀声抱怨,但心里直犯嘀咕。


    这高高瘦瘦,脸上长着小雀斑的爽朗姑娘会是个仵作,毕竟这种差事,是个正常人都嫌晦气。


    也不知道这姑娘能不能行,别被吓晕过去!


    宋无忧对身后质疑的目光早就习以为常。


    她摇摇头,向上望去,只见山坡上,泥浆裹挟着碎石和断枝倾泻而下,像一条狰狞的伤疤,将翠绿的山体撕裂。


    一阵阴风掠过,带来远处若有若无的呜咽声,仿佛冤魂在哭泣。


    整个现场笼罩在一片阴森恐怖的气氛中,令人不寒而栗。


    在坡底,一具男尸静静地躺在泥水中,周围的草木东倒西歪,几块沾血的碎石散落在尸体周围。


    走近了,那股铁腥味越发浓重,宋无忧从工具箱中翻出棉布口巾和手套。


    一切装备好后她才蹲下身,仔细查看,双手按着尸体的肌肉,硬邦邦的,活动关节也僵硬无比,从尸僵来看,死了约莫有三天。


    尸体的头颅被重物反复砸击,已经不成形,头骨碎裂,脑浆迸裂,和着泥水糊了一地。


    面部自是血肉模糊,五官损毁,只剩下一只浑浊的眼球半挂在眼眶外,直勾勾地盯着灰蒙蒙的天空。


    身上的衣衫也被泥浆浸透,但依稀能看出是读书人常穿的青布长衫。


    宋无忧伸手拨开尸体胸前的衣襟,倒吸一口凉气。


    “这……”太凶残了!


    胸腹上是密密麻麻的刀伤,无一好皮,渗出的鲜血早已凝固,在泥水中晕染出一片暗红。


    尸体的右手以一种诡异的角度向上弯折,手指僵硬地张开,仿佛在死前想要抓住什么。


    左手的袖口被撕破,露出一截苍白的手臂,上面布满了青紫的淤痕,似是鞭伤和约束伤。


    脖颈处还有一道细长的伤口,皮肉外翻,被泥水泡得发白,看形状应是利剑所致。


    宋无忧缓缓起身,脑中已经在推演案发时的场景,四肢不受控制的摆弄起来。


    一会儿掐住脖子,面露痛苦,呼吸不畅。


    一会儿攥紧手掌,朝空气挥舞,五官扭曲,一脸变态。


    她好似亲身体会到死者生前的痛苦和绝望,鞭子刷刷落在身上,痛得人止不住的哀嚎求救。


    可凶手好似烦了,直接利刃割喉,图个清净。


    但还没完,眼前的凶手,双眼充血,好似下一刻眼珠子就要蹦出来。


    凶手有力的身躯压在她的身上,抬起沾满鲜血的凶器,反复刺入胸膛。


    接踵而来的大石块,狠狠地砸向她的脑袋,鲜红的血混着花白的脑浆,溅得凶手一身。


    但凶手没有停手,反而更加兴奋嗜血,一下,一下的,直至力竭。


    甚至都没有掩埋,潇洒离去。


    所以凶手是与死者有血海深仇,亦或是单纯的杀人狂魔?


    而宋无忧入戏的样子,叫村民们害怕,都说女子招阴,莫不是鬼上身了?


    就说这仵作一职,比开棺材铺的还晦气!


    先前带路的村民大着胆子上前,拍了拍宋无忧的肩膀。


    “宋仵作,你……没事吧?你看出什么来了?”


    宋无忧那双清澈的大眼睛猛然睁开,吓得村民默默后退一步。


    她知道她这样挺骇人,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死因很明显,一刀割喉,失血而亡,当务之急是死者的身份。


    而死者和凶手能出现在荒郊野岭,应当是附近之人。


    她便问道:“你们可有人认得是谁?”


    话落,其中一个村民凑过来,“这肯定是谢秀才!


    你看他腰间那块玉佩。


    据说是谢家祖上传下来的前朝旧物,谢秀才平日宝贝得紧呢!”


    其他看热闹的村民也都纷纷点头附和。


    宋无忧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果然在尸体的腰间下,发现了一块沾满泥污的白玉雕花佩。


    她捡起来,仔细观察,玉佩上雕刻着祥云纹样,但边缘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


    不等她慢慢琢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让开!都让开!”


    衙役们分开人群,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来,一身酒气,满面油光,手上还拿着滋香的烤鸡腿。


    “真晦气!别耽误了本县令的大事!”


    他扫了一眼尸体,眉头紧皱,穿这种文邹邹衣服的,在他的印象里只有一人,“谢榛,谢老弟?


    可惜了!赶紧抬回义庄,叫仵作出验尸报告!”


    宋无忧行完礼,正要说话。


    但杜县令压根没注意她,心思全在有贵人要来的消息上。


    他离开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靠此机会,偏偏在这节骨眼出命案!


    他急得转身吩咐:“真是作孽,去,把谢秀才的妻子带来!


    早就听闻那女人厉害得紧,将谢老弟算得死死地,这回竟下了死手!”


    “杜县令……”


    宋无忧犹豫着开口,“这尸体面目全非,尚未验明正身,是否应该……”


    “你是谁?一个女人家家的插什么话!”杜县令不耐烦地说道。


    一扭头,那双贪婪又精明的小眼落在她手中的玉佩上。


    杜县令那双油腻腻的胖手,一把将那枚玉佩夺过,擦一擦塞进胸前,“这玉佩就是最好的证据。”


    宋无忧见状,心里暗骂几声,才拱手说道:“大人,卑职是新上任的仵作,宋无忧。


    刚才那枚玉佩是凶案的证物,可能是死者的。


    但也说不准就是凶手的,还请大人交由法曹参军公证保管。”


    杜县令啃完鸡腿,接过侍从递来的白净帕子,擦干净嘴,又仔细地将粗短的手指一一擦拭。


    之后他又不屑地瞥了眼,将沾满油污的帕子随手一丢。


    “哼哼,你干好分内之事。


    要不是老仵作死了,义庄就留下你一个会点验尸的,仵作之职还轮不到你一个女子来当。”


    宋无忧怒从中来,下意识低头,脏兮兮的帕子擦着脸颊而过。


    只是那油腻子的腥臭味,夹杂着杜县令经过的体味钻入鼻腔。


    呕!熏得她的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了!


    还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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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训她,女子又如何!呸!狗官一个!什么都不懂!


    她深吸一口气,保持冷静,一定要忍住!


    有了办案经验就可以去京城参加仵作考核,投入王女麾下,她才能为那人翻案!


    回到衙门,杜县令已经开堂会审,衙役们押着一个女子走来。


    谢秀才的妻子陈如玉,约莫二十出头,一身素衣,面容憔悴,但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死的是个陌生旁人。


    可陈如玉掀开白布,她的身子明显颤抖了一下,凑近一看又恢复了镇定。


    啪!惊堂木重重一拍!


    “谢陈氏,你可知罪?你和谢秀才的矛盾本县令也有耳闻。”


    杜县令厉声喝道:“说!是不是你谋杀亲夫!”


    陈如玉抬起头,目光直视县令:“不是民妇。”


    “还敢狡辩!”


    杜县令指着尸体,“你丈夫惨死,你竟毫无悲色,分明是早就适应了!”


    “来人!”


    杜县令一挥手,“把这个毒妇押到牢里,严加审问!看她招还是不招!”


    宋无忧站在一旁,注意到陈如玉指节发白,紧紧攥着衣角,目光在尸体上停留片刻,隐隐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


    她不由得猜测这两口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谁知衙役们刚要上前拿人,陈如玉却突然开口:“大人且慢。”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寒意,“民妇有话要说。”


    杜县令愣了一下,得意地笑出声,“你这是认了?”


    陈如玉眼神平静,缓缓抬起手,指向尸体:“大人确定,这真的是我夫君吗?”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吗?”


    杜县令脸色顿时一黑,“那个仵作!你告诉她,这尸体是不是谢秀才!”


    而宋无忧无视杜县令的眼色,“回大人,还请让卑职问陈氏几个问题,再做定夺。”


    杜县令眉头一皱,显然对她的提议感到不满,但碍于众目睽睽之下,只得挥了挥手,示意她继续。


    宋无忧走到陈如玉面前,微微躬身,语气平和,“陈氏,你为何如此说?


    可否告诉我谢秀才有何身体特征?


    比如有胎记、疤痕,或是其他容易辨认的标记?”


    陈如玉抬眼看了宋无忧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压低声音道:“他早就带着家产悄悄离开百川县,又怎会死在这里!


    至于印记,他的左肩有一块铜钱大小的胎记,形似梅花。


    此外,他的右手食指有一道旧伤,是早年读书时被瓷器碎片划伤的。”


    宋无忧点了点头,转身对杜县令说道:“大人,请允许卑职立即查验尸体,确认是否有这些特征。”


    杜县令冷哼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验!验!赶紧验!”


    宋无忧回到尸体旁,仔细检查了尸体的左肩和右手,但这两处都被新伤覆盖,无法辨别。


    只是宋无忧发现尸体的右手并无常年握笔留下的痕迹,反而掌心有茧。


    且指甲留的颇长,有些指甲已在死前的挣扎中劈裂。


    但缝隙除了泥土,还残留着像是脂粉一类,带着鲜艳颜色的东西。


    而陈氏素面朝天,言语间对谢秀才多有不满,显然谢秀才不是为陈氏梳妆,莫不是死者在外拈花惹草?


    可陈氏却一口咬定,死者不是谢秀才。


    可若不是谢秀才,那会是谁?


    一个经常接触脂粉,留着长指甲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