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重生五
作品:《谁,美色更甚,天下归谁?》 林帝宫建于三百年前,是储朝天下时所建,一百年前,储朝灭亡,皇室祖制没落,林帝宫改为牵机府,为仙君安义天的居所,如今,又改回林帝宫,昭示依旧皇室世袭,和以前比雄伟壮观了许多。
今日便是进林帝宫的日子,安红思和镜颜、符柔,先被接进宫去验身,男子和女子又不同处,安红思被带到另一处,侍从处变不惊,出来时,安红思才明白原因在呢,别国的国主,主君也觉得摄渊帝长时间不选妃,可能是好男风,也送来了男人,为了押宝倒真真是大胆,连男人也送过来和亲。
艳阳高照时,摄渊帝在赴程殿设宴选妃。
安红思先被安排在侧殿,他打开窗,站在窗前,俯瞰林帝宫的半座面貌,这曾是他长大的地方,亦是……他的家。
一炷香时间,侍从传声,宴会开始,安红思找到符司汇合,进殿拜见摄渊帝。
连云都国小势弱,排在靠后。
听到摄渊帝的侍从,用尖细的声音喊道:“宣连云都进殿”
众人低头颔首走进殿中,走到殿中央,安红思向前走一步,四人一字排开,跪下。
符司道:“连云都符司携二妹镜颜,三妹符柔,六弟温酒拜见君上”
一道冷酷低沉的嗓音从上方传来:“平身”
这声音让安红思浑身一震,不可置信死死握紧拳头。
四人俯身道:“谢君上”
起身时,安红思才抬头看到摄渊帝容颜。高高端坐在上,俊美无俦,宛若神祗,睥睨一切的人。
竟然真的是林渊!!!
安红思看过一眼,便慢慢的低下头,他……什么都没有忘记,相反记得清清楚楚,滔天的恨意在心中涌动,导致他双目泛红,脖上青筋凸起,拳在衣袖中紧握。脑中嗡嗡作响,他想笑,想喊,最后不甘的自我消化,平静下来。
林渊,我不恨你欺我骗我利用我,可你屠了流光城,屠了牵机府。
安红思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起身,行尸走肉跟在最后落座。
林渊手撑着额头,很奇怪,明明在册画上看过这个温酒,内心毫无波澜,今日一见到他,总觉得他的眼神似曾相识,像是那人,一遇到和那人有关的事,便就被带走心神。
安红思落座偏远靠后,抬起头观察,林渊左边是云如月,右边是摄政公主青衿。
对面左边入坐的是文武大臣,云如星赫然坐在臣首,云如星如今最得林渊器重,那他又为何要私下接触符司,安红思实在想不明白。
所有诸国跪拜完成后,由林渊举杯,文武大臣,诸国来拜,皆起身弯腰双手举杯头顶,林渊喝下第一杯酒水。
身旁侍从道:“共饮”
众人一齐喝下。
侍从又道:“坐”
开场舞跳完,便成了各国国主,主君相互吹捧,引出自己的女儿,妹妹或是侄女的时间,各国女子纷纷于殿中献艺,后来有准备的男子开始献艺,从头到尾,摄渊帝兴致缺缺,别说笑了,多余的眼神都没往谁身上看过。
符柔欢喜的献唱跳舞,跳完看到摄渊帝头都没抬,这会子看到有男子上台弹琴,嘲讽的说道:“雨收,你也上台献个艺,看看别的男子多才多艺,哦,我忘了,你除了长相随了你的妓子母亲,其他可一点没遗传到,你说你母亲怎么不想着把一身本领教给你呢”
安红思没心情搭理她,随口道:“我都随母亲长得倾国倾城,艳绝天下,还需要会什么才艺呢”
安红思知道符柔嫉妒他的长相,符柔看到自己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跳脚,明明以前一嘲讽他的容貌,温酒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林渊沉思片刻,摆手唤来侍从,悄声道:“加一人,温酒”
侍从微微一弯腰:“是,君上”
各国表演才艺完,台上的侍从,便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名册,开始宣读入宫的美人,其中不乏男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没听到夏侯瑾的名字,安红思真心实意的替夏侯溪高兴,想来他也不会愿意妹妹在仇人身边蹉跎。
安红思自嘲一笑,还有空想别人的命运,自己还不知命运如何,连云都是万万不能在回去,天下之大,一时间,安红思竟想不到容身之处。
只听侍从宣读:“连云都镜颜、符柔”
刚要放下心来。
便听:“温酒”
留在林帝宫安红思难保自己不会杀了林渊。
宴会过后,刘总管带新进宫的美人,前往居住的宫殿,见到侍从带一人急匆匆的进去绛红殿,林渊宴会结束便回了自己提名的绛红殿。
宴会结束就急匆匆提人来,那人便是梁尘微,是天下第一预卦师柳予安的徒弟,柳予安善于预言、卜卦和医术,前人不知的是柳予安也善巫术,柳予安立誓只收一徒,便是梁尘微,更是拿他视做亲子,一身本领皆倾囊相授,唯有巫术视做禁术。柳予安清心寡欲,隐于山间草屋,梁尘微命比天高,自然要出山大有一番作为,二人意见不同,多次口角,梁尘微偷学巫术,被柳予安发现后,逐出师门,偷逃下山。
梁尘微进到殿中,参拜行礼,道:“拜见君上”
摄渊帝屏退众人。
林渊道:“起身吧,可卜过卦了,他可进宫了”
梁尘微正立殿中,道:“臣刚卜过卦象,那位贵人已经进宫,只是不知是何人,不知男女,要靠君上来辨”
林渊松了一口气:“无妨,来了就好,本君今日见了一人,并不在名单之上,也并无血泪痣”
林渊让人呈上画册。
侍从在旁道:“此人是连云都六王子,名唤温酒,有倾国倾城之貌,恰逢祈神节大雨,温酒一出,雨便停,故得名雨收美人”
林渊回想那一眼道:“他给我的感觉很熟悉,偏生眼睛中闪过一丝恨意”
林渊眼神狠辣,温酒的那抹来不及藏起的恨意落在林渊眼里。
梁尘微看过画像,劝道:“君上,观面像并没看出什么,只一点可以确信贵人必定是身带血泪痣之人”
林渊不在纠结温酒之事,又道:“巫蛊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还在查,不过根据君上所言,您当时的确是中蛊,被他人操纵,像是天阙国的一种蛊虫,具体是什么蛊,臣还在查”
“继续查,尽快查出来”
“是”
侍从来报:“君上,云相求见”
林渊道:“你退下吧”
“是,君上”梁尘微弯腰退出,出来撞见云如星。
梁尘微拱手行礼:“云相”
云如星并无理会,走进殿中,跪下道:“拜见君上”
如星,你总是太守规矩”
“君臣有别,理应如此”
“起身吧,赐座”
“谢君上”
林渊道:“如星,你做的很好,各国得到消息必定送来红痣之人,可他们不知道这红痣是血滴形状,这样一来便有迹可查,流光城林帝宫中的眼线就可以一网打尽”
云如星拱手:“臣不敢当,线人已经关押,等候君上处置”
林渊提起:“听说前几日有人在广客楼点了出文武会”
云如星暗自镇定道:“君上,知道是何人?”
“不知,只是听人来报,如星,你可查过”
“回君上,正好撞见,随手查了,老板说是一女子,不像中原人,约摸十五六岁”
林渊似是不在在乎,又道:“一会去见见你姐姐吧”
云如星按耐不住,想了想还是站起来,恭敬道:“如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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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问,这话不是问的摄渊帝,而是问的昔日同生共死的至交好友”
提起往事,林渊面色沉重,沉声道:“本君许你问”
云如星不卑不亢:“进宫之人分两种,一种用来笼络各国,第二种便是梁尘微说的有血泪痣的贵人,敢问君上,血泪痣的贵人是不是红思”
林渊不语。
云如星继续追问道:“您究竟让梁尘微做了什么,梁尘微用了巫禁术?五年前的万人滴一日血是不是,红思回来了,对吗,求你告诉我,红思是不是回来了”
林渊仿佛被触了逆鳞,声音含怒:“云如星,你僭越了,退下吧”
侍从将云如星请出殿外。
安红思分的宫殿偏远,莺儿去外边收拾,安红思却是一动不想动。
安红思进宫第一日,瘫在床上,莺儿以为他还在睡觉,去叫他吃饭,走过去吓一大跳,安红思是睁着眼睛的,空洞的望着上面。
莺儿有些担心:“公子,吃饭了”
安红思精神不济,口气虚弱:“不想吃”
莺儿看他状态不对,眼睛下圈发黑:“公子,您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好像吧”
“您怎么不休息”
安红思脑子迟钝,想了半天:“我在考虑很重要的事情”
莺儿没在打扰,让他自己独处。第二日照旧。看起来又是一夜没睡,昨天就不吃不喝也不睡,身体会扛不住的。
莺儿试探问道:“公子,还在考虑吗”
安红思反应许久:“嗯,还在考虑”
“很重要吗”
安红思认真想了想:“嗯,非常重要”
“可是在重要也没有身体重要,也要喝水吃饭睡觉”
安红思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莺儿端来粥,打算狠心给他灌下去,哪成想,安红思很听话,她喂一口,他吃一口,丝毫没有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莺儿尝试用手让他阖上眼睛,她一松手,眼睛又睁开,她在帮他阖上眼睛,他就听话的让她阖。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过去了,依旧如此,莺儿尝试唤醒他,发现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次莺儿问:“还在想重要的事情吗”,安红思都会很认真的回一声:“嗯”,莺儿只好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一次水,到吃饭时间就喂他吃饭,每次都乖乖听话。
这样下去身体迟早会垮,第五日,安红思看起来脸有些烫,莺儿一摸,发烧了,莺儿请来医官,医官也说不出他到底怎么了,开出退烧和明神助眠的药,让莺儿喂他喝下去,用了药,安红思抵抗不住药效,才睡过去,醒了,依旧如此。
这样情况一直持续半月有余,若不是安红思还有气息,莺儿都以为他被妖魔鬼怪掏空身体,只剩皮肉。
安红思总是不免在想‘老天啊,为什么让我重生,我在这世上什么牵挂都没有了’想的多了,每天颓废的瘫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只是失神的望着,走近些看,他的眼神涣散,毫无求生欲望,像是行尸走肉。后来他想通了,他总不能去杀了林渊,林渊有挽大厦将倾之能,更有河清海晏之才,他不能动摇,一路上走来,人人安居乐业,幸福美满。倘若林渊一死,虎视眈眈的量衡国定会联络边塞各部,后果是安红思不敢想象的,父亲一生要的不过如今局面,至于他下不下的了手就是另一回事了。如今心中所想,便是我要离开这里,去过自己的平凡日子。
安红思在殿中支起供奉,自觉不孝,他连父母的埋葬之地都不知。
安红思强忍悲痛上香,跪在地上,猛的甩了自己一巴掌,心中忏悔:儿子不孝,仇人近在眼前却不能报仇。
一下又一下打在自己脸上,抬起头,安红思已泪流满面,血混合泪,安红思生生被气的吐出一口血,晕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