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阵法布局,你可知道?”


    “不知……”


    “当真无用,一问三不知。”


    “你仅问了一句……”


    “那你只有出些气力了,蹲下,背我出门去。”


    “男女授受不亲。”肖钰铭果断拒绝。


    “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别胡思乱想。”秋染不由分说,直将他按蹲下来,肖钰铭无奈,只得背起她。


    “走吧,去找姜南谷。”秋染指挥道。


    肖钰铭脚底一滑,只想把她从背上丢下去。


    秋染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姜南谷不是你的敬佩之人吗?现在给你机会近距离膜拜一下。”


    “我觉得你肯定要连累我,性命攸关。”


    他是有敬佩强者之心,但是这个强者的脾性有些乖戾啊,心狠手辣,杀人如麻。面对庄主,肖钰铭一直是敬意和惧意并存,二者交织相绕的。


    好说歹说,威逼利诱,保证发誓,总算是在画了一个帮他打通经脉的大饼后,欣然骑上了小肖坐骑,意气欢快,径直往峰顶的天香阁去了。


    天香阁曾是秋染上一世的居所,视野极佳,整座花语峰尽收眼底,四季皆有变幻不同的极美景色。其位置偏中,还能眺望到其余四峰,庄中若有异动即刻可知。极适于作庄主统领四方之所。


    姜南谷接手后,自也不会放弃这个上佳宝地。然而他没有直接入住她的旧居,而是在其外另扩了个宅子居住,周边围绕修了一圈亭台轩榭,用以赏景小酌。其名未改,亦叫做“天香阁”。


    秋染初听闻此事时撇撇嘴,内心寻思“他是不是心虚,不敢面对我的旧物。”


    可是转念想想,若真想眼不见为净,大可以直接拆了,占了那最佳宝地另建新宅,何必既不居住,还要把旧宅保留,阻挡视野呢。


    想见姜南谷也不是那么容易,秋染他们走到一处有突兀岩石拥挤的小径上时,两个紫袍弟子剑鞘相接,拦住了去路。


    “前方乃是庄主居所,不可靠近。”左使呵道。


    “这位师兄,我们就是来求见庄主的,烦请师兄通报一声。”肖钰铭恭敬地行了一礼。


    两个紫袍弟子见肖钰铭仅为青袍,背上的面生少女插了一头的铁簪子,衣着朴素,使劲皱了皱眉头。


    “可有令牌或手书?”


    肖钰铭答:“这位是青阳派的邱二小姐,如今为庄主宾客,有要事与庄主相商,劳烦师兄通传一声。”


    “青阳派的?”紫袍弟子有所耳闻,“你便是前几日夜闯之人?庄主未取你性命已是恩赐,岂能容你随意便见。”


    那不屑的语气让秋染听着心情不畅,用力捏了下肖钰铭的肩,“别跟他们废话了,直接干掉。”


    “剑庄弟子禁止内斗。”肖钰铭无奈低声道,“况且他们是紫袍,你觉得我像能打得过的样子?”


    “师兄,非也。”肖钰铭上前一步,对两名紫袍弟子悄声低语,“师兄也知,若是普通的闯入者,庄主向来直接杀之。而邱二小姐不同,如今她在庄内养伤,弟子领命每日好酒好菜招待着,唯恐怠慢了她。”


    “邱二小姐是庄主重要的宾客。”一番言语好像说动了紫袍弟子,他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异样。


    以庄主的狠辣手段,这个邱二小姐似乎确有不同。


    左使使了个眼色,右使点头应之,随即上山通报。不多时便回了来,请秋染上山。


    近了峰顶,秋染首先便望见天香阁外一圈的亭台轩榭,仿佛一卷淋漓创作的丹青墨宝。


    雕栏玉砌的长廊顺着山势蜿蜒,连接着四方的琉璃八角亭,日光下闪着鎏金光芒,高檐飞起如鸟儿展翅欲翔,悬挂的风铃轻晃,奏响自然的乐章。亭中宽敞开阔,摆放着几张雕刻精美的桌椅。人坐于此,可休憩品茗,可凭栏远眺,赏青山绿水,繁花似锦。


    真是文雅风流,好不畅快!


    秋染只觉牙根隐隐作痒,这个姜南谷倒是比她还会享受!原本应是属于她的安逸日子,全让他给占了去,还过得这般有滋有味!


    行至天香阁前,紫袍右使并未踏入阁内,而是静立一旁,直到由内步出一黑袍弟子。


    “陶师兄。”紫袍右使唤道,“这位便是邱二小姐和她的……”右使顿了顿。


    肖钰铭忙上前道:“弟子姓肖,莫山主吩咐弟子照料邱二小姐左右。”他见到了倾慕久仰之人,语气欣喜溢于言表。


    “邱二小姐,肖师弟。”陶师兄言辞谦逊,“我名知亦,是庄主的近侍。庄主知邱二小姐有事相商,遣我来引二位进去。”


    秋染抬眼打量着陶知亦,只觉有些眼熟,似在很多年前他便已经跟随在姜南谷身边。


    “有请。”陶知亦抬手一礼,引领二人步入天香阁。


    肖钰铭背着秋染随在后面,秋染轻拽他的耳朵喁喁私语道:“跟着我,这不就结识上庄主近侍了,不白来。”


    肖钰铭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做声。


    秋染边打趣,边暗暗记下了陶知亦的每个动作,连抚了一下袖子上的灰也未放过。


    她相信天香阁内必有阵法,说不定从踏进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入阵了。


    越往内走,秋染就越觉得熟悉,从廊边草木,到石狮玄龟的摆设,再到步入中厅的厅中桌椅布局,除了没有在墙上挂着美男踏春图,分明是与她曾经的天香阁一模一样!


    天香阁是她亲自设计督建的,从内到外都是顶顶的好看,不输名家建筑。姜南谷既喜欢这建造样式,却不去住她风水最佳的旧居,反而在外面造了个一模一样的。


    怎么想怎么觉得姜南谷定是心中有愧,心虚!


    到了中厅,陶知亦伸手将门推开,一条黑色的影子疾蹿而出,直直给秋染撞了个满怀。


    秋染几乎是死死按捺着几欲将袖刀挥出的手。没有感受到杀气,先不可轻举妄动。


    那是一条黑色的狼犬,前爪搭在秋染肩上,直立着几乎与她一般高,湿漉漉的舌头在她脸上一下又一下地舔舐着,如同见到了它最喜爱的大骨头。


    就在她即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要发作之时,陶知亦面露歉意,赶忙将那狼犬扯了下来。


    “啾啾,坐好,你莫吓到人家姑娘。”


    秋染看着那条名唤“啾啾”的……大狗,顶着一张凶神恶煞脸,却极为顺从地在一旁乖乖坐着。即便如此,仍时不时伸着脑袋,巴巴地往她这边贴贴。


    “它一直都这般热情么?”秋染难以想象姜南谷那个昔日淡然,如今狠辣的人,养的狗居然是个热情得让人招架不住的脾性。


    “啾啾平素对其他人很是凶悍,让人不敢靠近,没想到倒是如此喜爱邱二小姐。”陶知亦也有些讶异。


    “呵,我知道我招人稀罕,这狗还有些眼光。”


    啾啾听着,脑袋又凑过来,伸出舌头趁其不备就在秋染手上又舔了一口,口水沾得满是。


    秋染嘴角抽了抽。强烈抑制住想把它一脚踹飞的冲动。


    陶知亦忙低声哄着啾啾让它去外边玩了,秋染也未忘了她来此是做什么的。


    中厅座上一人,黑衣曳曳,正闭目品茗,似是不觉门口的热闹喧嚣。


    “庄主,邱二小姐带来了。”陶知亦道。


    “嗯,何事。”姜南谷淡淡问,仍旧闭目。


    “是这样的庄主,我在竹翠阁养伤待得有些闷了,想要在山上走走,赏赏景色。可是腿脚不便,因此想来找庄主讨要一顶轿子。”秋染愉悦道。


    姜南谷睁开眼,锋利的眼神扫了过来。


    肖钰铭顿觉小腿肚子开始发软打颤。果真不该随她来的!她所谓的有要事相商,居然就是来要一顶轿子,欲出门游玩罢了!遭了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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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庄主必定威怒,他定是要被连累的……


    秋染似未发觉周围气氛有异,继续絮絮叨叨,“最好是四人抬的,稳当一些,挑几个体力好的弟子,我打算在山上好好游览……”


    “你此番前来,便是想说这些?”姜南谷打断她的话,言语中隐隐含着怒气,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在耳中轰鸣,震得肖钰铭头痛不已。


    “正是。”秋染理直气壮。


    姜南谷手中茶盏骤然粉碎。


    “哦,对了,我爹说了,当年前庄主被杀,就是发生在这座峰上。那些魔教余孽偷偷潜入,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我四处转转,也是为查探是否能找到些线索。”秋染补充一句。


    早说啊!要点不是应该开头就直接引出吗!


    “我早已遍山查过,况且五年过去,你还想找什么?”姜南谷的黑眸紧盯着她,眼瞳更加幽暗深邃,似在吸纳吞噬着她的伪装和谎言。


    “庄主或许不知,魔教的魔功亦有走火入魔之说,其走火入魔后的内力实为死气,不止腐蚀自身,亦能腐蚀草木甚至土地。我想,若是引发前庄主走火入魔的,当是这种死气更为可能。我欲去寻不易生长草木的土地,来证实我的猜测。”


    “此等隐秘,我确实不知。邱二小姐又是如何得知的?”姜南谷冷冷问道,“还是邱掌门所说?”


    “呵呵,正是。”秋染面不改色。


    姜南谷拿起一只新茶盏,缓缓倒茶,轻抿一口。


    “既如此,知亦你带她四处看看。只是我花语峰并无轿子,便继续背着走路吧。”


    “是。”陶知亦应道。


    肖钰铭亦答“是”。他暗自捏了把汗,方才情景着实惊吓,他差点就想把秋染扔下,然后跪地求饶。


    陶知亦遂又引着二人走出天香阁。


    “陶师兄,可否劳烦你背着我走?肖师弟太瘦了,骨头硌得我生疼呢。”秋染眨巴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柔弱又充满期待地看着陶知亦。


    肖钰铭心中升起一阵恶寒,几欲干呕。


    “邱二小姐,男女之间有些不便……”陶知亦犹豫道。


    “陶师兄,你是庄主最看重的弟子,庄主让你来看顾我,就是对我也极为看重对不对?”


    “应该是这样……”


    “那庄主极为看重我,定是希望我能玩得开心尽兴的。陶师兄你就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要求,好不好?”秋染瞪着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循循善诱道。


    “好吧……”陶知亦就这么被说服,无奈应允。


    下山路走回那个看守之处时,又见那两个紫袍弟子,擦肩而过,秋染回头对着他们做了个鬼脸,伸出大拇指,指指陶知亦的后脑勺,得意地笑了。


    二人皆是一惊,这位邱二小姐当真是贵客,竟能让陶师兄亲自背着下山!


    一路上,秋染兴致勃勃。但见好看的花丛,就要求前去赏花,遇见陡峭悬崖,就执意去临高眺景,逢着潺潺小溪,亦要去嬉戏一番,就连剑庄的围墙都要去凑近观察上面爬满的青苔。


    陶知亦的体力着实好,如此被折腾了一整天,始终神色温柔,和煦可亲,身形挺拔如初未见疲态。看得肖钰铭心中更生钦佩。


    当然肖钰铭也没得着闲,秋染一会儿喊渴一会儿叫累,他便得往返打水取食,有时还需得喂到她嘴里,这一天下来,早已身心俱疲,双腿发软,恨不得立刻倒地不起。


    他在心里给秋染记上了一笔又一笔,发誓以后坚决不能掺和这个女人的任何事了!


    落霞红透了半边天,秋染伴随着夕阳西下结束了今日的赏景解闷,陶知亦十分体贴地把她送回了竹翠阁方才离去。


    肖钰铭欲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偷偷溜走。


    “肖钰铭啊。”秋染非常及时地叫住了他。


    他此刻最怕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的嘴里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