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作品:《她被迫拿起救世剧本

    黄昏时刻,夜非谰终于赶在魔罗鬼市开市之前抵达幽都城。


    幽都城外的西河畔,一位老媪坐在枯树下捡着地上的枯枝烧着无水茶壶。


    “无水之壶,如何能煮出清茶?”


    老媪没有理会夜非谰,她捡起枯树掉下的枝叶塞进火炉中,“前有姜公钓鱼,愿者上钩,今我空壶等水,亦如此道。”


    夜非谰暗道,魔罗鬼市果然不同寻常。


    他拿出烬非尽给他的黑玉令牌,在老媪眼前晃了晃。


    “原来是魔罗鬼市的贵客,真是有失远迎。”


    老媪抬手,西河之中的水流尽数汇入茶壶之中,开出一条通往魔罗鬼市的通路。


    她从茶壶中倒出一杯茶水递给夜非谰,“公子饮下此茶,踏入西河之中便可畅通无阻的到达魔罗鬼市。”


    夜非谰没有接下茶盏,“若我不饮又如何?”


    老媪听完此言,面部突然变得扭曲,她扭动四肢,犹如被恶鬼夺舍,“魔罗鬼市,不……不欢迎,不遵守规……规则的客人……”


    夜非谰面色平静的看着老媪。


    果然如此,这老媪不过是术法所造的人形木偶,只会机械的按照指令行事,一旦超出了术法设下的范畴,便会陷入混乱。


    这茶水定有诡,不过他向来信奉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


    夜非谰拎起茶壶,往一旁的空茶盏中倒入清茶,然后当着老媪的面一饮而尽,“现在欢迎了吗?”


    见夜非谰饮下茶水,老媪仿佛收到正确指令一般,瞬间恢复正常,脸上挂起谄媚的笑容,“贵客请上路。”


    请上路……夜非谰一瞬无言,这怎么听着都不像好话。


    罢了,眼下进入魔罗鬼市要紧,他不想与这老媪再计较。


    见夜非谰终于踏入西河之中内,老媪重新坐回枯树下,将壶中水倒尽,继续等待下一位客人来临。


    只是在老媪没有察觉到的枯树之上,不知何时栖息了一只乌鸦。


    “喳……喳……”乌鸦的眼珠飞速的转动,将四周变化尽收眼底。


    ……


    在第五次走错方向后,莫缇萦终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认不认识去孟河州的路……”


    “我不认识啊。”君望朔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


    莫缇萦有些气急,但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还是忍了又忍,“那你为何一直带着我施展瞬行术。”


    “虽然我不知道去往孟河州的路,不过我想那骑着龙马的持卷人肯定是要去孟河州的,那我们只要一直跟着他,必然能到达孟河州,”君望朔坦然道,“虽然可能会多花点时间。”


    很有道理,莫缇萦一时竟无法开口反驳。


    但……


    莫缇萦从袖中掏出一张卷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引路图。”


    君望朔抿嘴不语,默默的站到莫缇萦身旁,抓住她的衣袖,“请。”


    ……


    灵山有灵,润泽万物,防风氏将先祖们的棺木埋藏在灵泽山中。


    数百年来,防风先祖一直平静的安息于此,却不料前日夜里,莫名一道惊雷劈向灵泽山,惊雷引火,火中似有鬼魂张牙舞爪。


    为了不让先祖暴走的魂魄冲出灵泽山,防风家主只得用锁灵阵罩住整座山脉。


    锁灵阵的范围越大,所消耗的灵力也越多。


    自灵泽山异变发生后,防风家主为了维持锁灵阵的运转,已经数日不曾离开。


    源源不断的灵力向锁灵阵中传去,防风家主的额头上流下细密的汗水。


    防风祈察觉到她的灵力已经有些不济,便急忙上前将自己的灵力也输入锁灵阵中,“母亲,让我来吧。”


    有人接力后,防风雅顿感压力减轻。


    “给谢家的传信可送出去了?”


    “昨日便已经送出去了,母亲。”


    说到传信,防风祈便有些心疼,青鸟羽毛一两金一根,就这几日他已经用去了三根。


    也不知道谢书寰收到传信没有。


    防风祈正犹豫着要不要用掉第四根青鸟羽毛时,谢书寰终于匆匆赶到。


    学宫到灵泽山千里之远,瞬行术一次最远也不过百里之行。他赶了一日一夜的路,终于来到了灵泽山。


    接连数次施展瞬行术,谢书寰此时灵力也有些空虚。


    他来不及拂去衣上的尘埃和发烧的枯叶,匆匆向防风家主问好。


    见到面前这群鬼乱舞的景象,谢书寰一时惊骇,“这……”


    防风雅:“谢公子博览群书,应当听说过一个关于防风氏的古老传说吧。”


    “防风鬼现,天下大乱。”


    防风雅望向锁灵阵中高达数丈的防风鬼,“不过比起天下大乱的预言,眼下更重要的还是如何让先祖魂魄重归安宁。”


    “安魂的术法都试过了,依旧无用。”她向谢书寰拱手,“据闻谢家渡厄术可净化邪祟,我希望谢公子能用渡厄术一试。”


    谢书寰颔首道:“我明白了。”


    不染尘立于身前,驱邪化怨的咒术化作锁链,将防风鬼困于其中。


    术法化作点点金文消散后,防风鬼虽然变得平静,但却并没有重归天地。


    “怎会如此?!”


    防风雅一时错愕,步履踉跄。


    防风祈急忙上前扶住母亲,“谢二,为何会这样啊?”


    谢书寰面色复杂,“渡厄术只对邪祟有效,但它,并非邪祟。”


    “那是什么?”防风雅平静心神后镇静开口。


    “是鬼。”


    渡厄术可以去除邪祟,但无法驱除鬼魂。


    ……


    夜非谰穿过西河来到了幽都城中。


    在黄昏消失那一瞬间,幽都城中景象骤变。


    原先还在路边摆摊的摊贩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群带着形状各异的面具之人。


    夜非谰望向台上的明镜,镜中自己的脸上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副术法所造的面具。


    “咚……咚……咚……”


    铜钟敲响十二下,子时已至。


    魔罗鬼市,开市迎客了。


    城中走出来一位带着青面獠牙面具之人,手握一杆银色小秤。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下面我将宣布魔罗鬼市的交易规则。”


    侍从洋洋洒洒念出一大堆的鬼市交易须知。


    “其一,所有交易皆须自愿,不可强买强卖。


    “其二,可交易物品不限种类,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武学传承,甚至时间与生命皆可交易。


    “其三,幽都城中严禁私斗、抢掠……出了幽都则各凭本事。


    “其四,禁止客人透露真实身份。


    “其五……”


    末了,侍从一挥手,众位宾客手中皆浮现出一张坊单。


    “另外,珍珑阁今夜也将开启拍卖,各位宾客若有兴趣可自行前往。”


    说罢,便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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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


    夜非谰目光扫视手中坊单,其中列举着珍珑阁本次拍卖之物,但并没有找到他此行所要之物。


    他目光下移,却见坊单末尾处有一行小字。


    “珍珑阁第二层仅对持黑玉令牌者开放。”


    ……


    入夜时分,幽都城外迎来了一位迟到的客人。


    “请问可知如何去往魔罗鬼市?”青霄唳向枯树下的老媪问道。


    “贵客请出示通行证。”


    “何谓通行证?”


    “令牌。青玉、白玉、黑玉。贵客所持的是哪一种?”


    “这三种令牌有何区别?”


    老媪只是个术法所造的人形木偶,回答不了青霄唳复杂的问题,只机械地重复着,“贵客请出示通行证。”


    看样子没有通行证,这老媪是不会给他指出进入魔罗鬼市的道路了。


    青霄唳化出一枚黑玉令牌交给老媪,“你看这可是通行证?”


    老媪接过黑玉令牌端详片刻后忽然大叫,“假的!假的!魔罗鬼市不欢迎你的进入!”


    “我要报告主人……”


    话语未落,双刃弯刀发出的寒光已经穿过老媪的脖颈。


    随后老媪化作一缕黑烟,缓缓向西河中飘去。


    看着黑烟消失的方向,青霄唳心中有了计较。


    霜翼迴现出,青霄唳双手各持一把弯刀,双刀碰撞,将西河一分为二,硬生生劈开一天去往魔罗鬼市的通路。


    “魔罗鬼市,我非去不可。”


    ……


    珍珑阁的二层的拍卖丑时才开始,此刻刚过子时一刻。


    夜非谰对一层的拍卖物品不感兴趣,便在鬼市之中闲逛。


    “乱刀狂人的《狂沙断星刀谱》有人要买吗?”


    “我用庚申夜的月华帝流浆来换!”


    “北朐国的聚火瓶,换一本剑法秘籍。”


    “一个破瓶子你也好意思拿出来叫卖?”在场众人颇为不屑。


    “你就不懂了吧,我这瓶子可不一般,普通瓶子最多也就装点琼浆玉液,而我这瓶子则可聚天下万火!”


    可聚万火?倒是个稀罕物件。


    夜非谰刚想开口,却被一位青衣少年抢先一步,“东玄岛的《幻月迷踪剑》行不行?”


    瓶子的主人连忙摇头,“区区东玄岛的剑谱可不够换我这瓶子。”


    “那再加上西极门的《惊雷破空剑》呢?”


    幻月迷踪剑擅迷惑对手,惊雷破空剑气势磅礴主攻伐。


    一个只能装火的瓶子能换得两本剑法绝学,赚了赚了。


    瓶子的主人生怕那位青衣少年反悔,急忙从他手中抽走两本剑谱,将瓶子往少年怀中一塞,“交易达成,不可反悔。”说要便消失在原地。


    少年刚将瓶子收好,幽都城中铜钟突然敲响。


    青面獠牙的面具侍从再次现身,“魔罗鬼市中混入了不请自来的客人,现在我要检查城中所有人的通行令牌。”


    “为了维护魔罗鬼市的交易秩序和众位宾客的财物安全,还请见谅。”


    幽都城中出事了?


    夜非谰正准备召回入口枯树上用于窥视的乌鸦,却感觉身后一凉。


    一柄散发着寒意的弯刀不知何时已经抵在了他的腰侧。


    青衣少年面无波澜,语气威胁,“借你的黑玉令牌一用。”


    夜非谰气急反笑。


    接连两次遭人算计,此行真是出师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