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归宗

作品:《剑道天才她重生啦

    *


    秦风进追着熏绣拐进西南方向,伸手召出佩剑摆出御敌式。


    四周是死一般的静寂,他暗中向随行弟子传讯,却久久了无回音,秦风进直到此时才不得不承认自己中计。


    嚓、嚓、嚓……


    脚踏落叶之声。


    秦风进迅速转身,只见女子握一柄白玉扇,神色冷冽朝他走来。


    “沈师妹,沈师妹你还活着?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师兄到处寻你都未曾……”他神色急切,大步迎上女子。


    仿佛这真的是一出师兄妹情深的大戏。


    如果忽略他死死抓住剑柄的手,和腰间不断闪动的传讯符玉的话。


    “不必白费力气了,我早已设下隔断阵,没有人会来救你。”


    女子向前甩出折扇,准确击中秦风进的膝弯,迫使他痛呼一声跪下来。剑跌在地上,女子缓缓上前踩中,将它踢远。


    秦风进冷汗直冒,不知何时已然动弹不得,却仍故作不解:“师,师妹,这是何意?”


    她蹲下身,手中匕首直直插入他左肩,顿时鲜血如注:“平溪大疫,病亡十三万人,是你做的吧?”


    秦风进唇色已然苍白:“你,你不是沈洛淮,你到底是谁?”


    沈洛淮不会下手这么狠毒,若非天生慈悲心肠,当年沈菩萨的名号也不会传那么响。


    沈澜川垂首并不作答,他今日也并非前来问罪。


    只是思及阿娘当年际遇,难免想看恶人痛哭流涕,跪地求饶。


    抬手握上匕首用力转动,秦风进肩上顿时一片血肉模糊,沈澜川拔出匕首,又捅入他腰腹。


    秦风进大声呼救,却也心知对方有备而来,痛得大喘气也要开出条件:“道君……道君有什么想要的,声名利禄,钱权地位,我秦风进都给的起,只求”


    话语戛然而止。


    沈澜川厌恶地拔出插在他颈侧大动脉上的匕首,捅时太用力,溅了他一脸细碎血肉。


    时间太紧,不然还可以细细剜肉凌迟。


    眼前笼上阴影,他抬眼去看。


    是小熙。


    似被烫到一般,沈澜川匆匆低下头,掐诀清去脸上血迹。


    “师兄,走了。”


    *


    银朱醒来时天色已然漆黑,风灌进她的衣袖,肩上不知谁给她围上了披风,此刻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身下是一张柔韧的巨大黄符,自符外向下看是万里高空。


    她警觉地朝腰间摸去,传讯符玉和剑都不见了。


    “在找它吗?”清冷女声响起的瞬间,银朱猛地转头,手中蓄力便要击出。


    荼熙轻巧接下,似是对她的招式熟练至极。


    她的身后还有一男一女,银朱认出另一张符纸上的女子正是宴上领舞。


    “符玉我已经隔断消息,”荼熙又拿着剑对她示意:“在你真心实意跟我走之前,你的剑便暂存在我这里。”


    “你究竟是谁?”


    “苍岳宗掌门座下二弟子,荼熙。”


    银朱想到秦风进,心中隐隐有了猜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如你所想,除掉秦风进。”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银朱眼神冷淡:“劝你们就此把我放下,不然……”


    “不然青衡宗会顺着你体内的蛊虫找到我们,对吗,银朱长使?”


    银朱神色震惊,不可置信地看向荼熙。


    “好奇我怎么知道?”荼熙唇角罕见的勾起些微弧度:“长使是聪明人,不妨猜一猜。”


    银朱别过头去,不发一言。


    这个人很境界不低,起码已至元婴。


    王府之外她三招之内便砍晕了自己,速度之快,她所知晓同辈之中,应该只有赵岱晴可与之一敌。


    素昧平生,她为什么要带走自己。


    银朱垂下眼睫。


    *


    距离事发不到一个时辰,青衡宗七长老惨死太康城的消息便伴着鸽隼扬起的翅羽与一张张传讯书信四散。


    青衡宗已经遣人下山,封锁城池,王通海与府上仆从宾客也已尽数羁押待审。


    沈澜川手下的人早已扮作熏绣留在太康城,待到这一遭过去再寻个由头病逝便可,不至于连累其余舞姬。


    王通海与在座宾客都被荼熙抹去了秦风进追着舞姬离去的记忆。


    一切都很顺利。


    主要还是银朱。


    丢了一名长使,符玉和蛊术更是统统失联。


    这意味着凶手及其了解青衡宗,兼之咒术修为不低。


    荼熙四人不敢松懈,终于赶到郊外一处长亭。


    沈澜川的人早已在此等候,她将护送熏绣前往汴城,那里与太康城相距六千里,她将脱离贱籍,以平民的身份开启新的生活。


    以茶代酒,就此别过,临行前,熏绣问起千君。


    沈澜川想起千君自请返回妖域时落寞的神色,心中生出猜测:“他在妖域。熏绣姑娘有什么话需要我代为传达吗?”


    联络熏绣的事皆由千君经手,算起来二人相识也已有一年之久。妖域与汴城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此后再想见怕是难了。


    熏绣却摇头轻笑:“不必麻烦道君了。”


    她仰头将茶水一饮而尽,眼前浮现那人堵着她游说时的场景:


    “不知熏绣姑娘是否听过一句古话:骥垂两耳兮,中坂蹉跎;蹇驴服驾兮,无用日多。”


    “这正是讲,有机会便要抓住,否则便是良骥也不一定能发挥出自己的才能。熏绣姑娘……”


    *


    前世银朱被挑断手筋应该就在半年后,荼熙不可能视而不见,放任她留在青衡宗。


    沈澜川只能暂时压制银朱体内的蛊虫,要想彻底根除,最好还是带她回苍岳宗见三长老。


    风声呼啸,头上是万里长空,脚下是广袤无垠的神州大陆。


    沈澜川转头看向荼熙,她眉头微蹙,眸中星点愁绪。


    “在担心带走银朱姑娘会累及宗门?”


    银朱垂下眼,静静等待荼熙的答案。


    “……是。”


    荼熙之前质问沈澜川时有多言之凿凿,此刻便有多良心难安。


    她为了自己的私心带走银朱时,想过苍岳宗面临的风险。


    两相权衡,自己应该知道孰轻孰重。


    可一闭眼,脑中全都是前世在极寒之境遇险时,银朱跪在自己面前的画面,她说:“司主出境,找到东旭木再赶回来,银朱尚有一线生机。”


    “银朱实力远远不及司主,天藏院其余弟子还在等待司主救援,还望司主大局为重。”


    后来赵岱晴封死了阵眼,银朱再也出不来了,赵岱晴也是同她说,大局为重。


    她做不到再一次放弃银朱。


    “小熙,凡事考虑后果是好事,可有时候思虑过重也会导致束手束脚,处处受限。”


    沈澜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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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折扇朝下轻点:“世间群山三百六十座,洞天福地七十余处,每时每刻多少爱恨情仇,纠葛不休。”


    “修士追求看淡红尘,寡薄六根。有些人以为是没有亲友便没有弱点软肋,可依我看来,反而是重情的人,眼里才有芸芸众生。”


    荼熙闻言弯了眸子:“绕这么大一圈,就为了夸我啊?”


    沈澜川也笑起来:“也是为了说,或许你想保护的人,也在想如何才能保护好你。”


    “我们不该柔弱地被你护在身后,也要留给我们一些展现实力的机会,不是吗?”


    “……是。”话一出口,荼熙顿生豁然开朗之感。


    她从前世回来以后一直心情沉重,修炼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瓶颈。


    此刻荼熙隐隐感觉境界松动。


    要进阶了。


    *


    苍岳宗,三膳堂。


    姜茵茵身着曳撒,手执红缨枪,一只脚踏在身前的椅子上,眼含威胁,看向前方矫揉造作的两人。


    苏茯苓与杨秋冉正投入地演着姜茵茵给出的剧本,周边围满了看热闹的小师弟小师妹。


    “啊~杨郎,你待我情深至此,我~又怎能杀你证道,独~自~飞~升~啊~~~”


    “妻主~~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成仙~这条路上,若是佛要阻你,你便杀佛!神要阻你,你便弑神!”


    “万事~~不可阻我妻主飞升!来!拿剑~往我~~心口怼!”


    ……


    荼熙与沈澜川刚将银朱送到三长老处治疗蛊术,准备前往掌门处复命。


    御剑飞过三膳堂,灵敏的听觉让二人不得不接受这刺耳魔音的洗礼。


    犹豫片刻,两人还是决定停下看看这是唱得什么戏。


    一进门,便见苏茯苓穿红戴绿,脸上涂了厚厚的脂粉,正拿着一方胭脂红的丝帕假装抹眼泪。


    杨秋冉则身着黑色粗布短打,脸上用炭粉均匀凃黑,嘴角还点了一颗大痦子。


    一口气梗在心口,沈澜川觉得自己要撅过去了:“苏师弟、杨师妹,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茵茵转身,惊喜道:“师兄,师姐,你们回来了!”


    其余弟子也纷纷“师姐”“师兄”叫成一团。


    一名看起来十一二岁的小师弟抢着说:“茵茵师姐排了戏,让杨师姐和苏师兄演给我们看。”


    荼熙看姜茵茵一眼,开口道:“今日的戏便先演到这里吧,掌门找你们师兄师姐有事相商。”


    “是。”


    御剑朝掌门所在明烛洞天飞去时,姜茵茵才一五一十道出事情始末:


    “还不是因为杨师姐把师姐气吐血那件事。”


    “气吐血?是我在沅城时发生的吗?”沈澜川疑惑。


    “对啊。杨师姐在苏师兄的怂恿下偷习禁术,所以两个人当然要一起受罚。”


    沈澜川望向荼熙,眸中担忧之意明显。


    荼熙感受到他的目光,慢慢摇头,示意他放心。


    她刚从前世回来时,只觉得周围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谁。


    凭借着多年的肌肉记忆御剑出关,撞见同门的第一眼,便是在秋冉师妹违反门规的处置现场。


    那时少女正跪在大殿中央,啜泣着指责掌门偏心:


    “……怎么,我说的有错吗?掌门向来只许荼师姐住在明烛洞天,一招一式,悉心指导。这不是偏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