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如果按照我们坐出租车的办法来看，也不用按照路牌去走了？】


    【对所以这是我的办法二我就准备等齐骈他们走了之后顺带去图书馆】


    顾亦安说完就将手机熄屏，林南乔低头看着这么长一段话里没有任何的标点符号，不由得眯起眼眸仔细观看。


    但事实证明，顾亦安没有说错。蹭着齐骈他们的交通工具进入图书馆，就免去了她们步行容易在路上遇到的问题。


    眼下司机在前方默默地开着车，没有开音响的车内实在是太过压抑。


    顾亦安忍不住，假装咳嗽了几声。司机瞬间扭转了头颅，顺着声源弯曲下了脖子。他的眼睛又重新长回了他的脑后，圆润的眼眸此时正以紧闭的姿势面对着两人。


    顾亦安不出声了，她保持沉默朝着林南乔无奈地摊开了双手，一脸的“你看吧，果然是这样”的表情。


    林南乔见状，也只好默不出声的叹了口气，侧头去欣赏窗外的风景。


    实话实说，确实没有什么好欣赏的。无论车的行驶速度是快或慢，车窗外的景色永远都是一成不变的白色，白到浓郁，白到透彻，就好像完全被雾气吞噬了。


    雾气？顾亦安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又打量起窗外。根本不挪动的雾包裹住了整辆车，就连向前行驶的道路都无法看清。


    没有信号灯的指引，也没有任何转弯的过程。出租车只是这么默默地开着，一路行驶，最终停靠在了一栋高大的建筑前。


    顾亦安知道她们抵达了目的地。车门自动打开了。不知何时，门外的雾气消散了不少，使得顾亦安与林南乔至少能看清面前的建筑。


    建筑至少有五层的样子，而在门口旁边的巨大招牌却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架势。寒风刮过，招牌疯狂摇晃，不断旋转的扭曲姿势下，也得以让顾亦安彻底看清了上面的三个大字。


    【图书馆】


    非常工整的字体，直接映入眼帘的话会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但顾亦安与林南乔没想那么多，直接进入了图书馆。


    与她所住城市的图书馆不同，这里的图书馆一楼布满了座椅。虽然从外观上来看建筑的年代肯定悠久，但内里的桌椅设施非常的崭新。


    金黄色的烛台被刻意设计成了台灯的样式，乌木书架上摆满了一排排整齐的书籍。放眼望去，顾亦安一个符号都不认识，连在一起的书名像极了鬼画符。


    但她来不及探究这么多，与林南乔一起步行走过一排排书架时，散发的气味才得以让她们知晓原来这图书馆的内里定然是不如外表那么崭新。


    每层的书架隔板都因为那些书籍沉闷的重量而被压得微微凹陷，大多数的书籍封面都被刻意设计成了皮革。一起搁置在一起散发的气味并不好闻，顾亦安忍不住止住了呼吸。


    抬头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窗户的布置。整个一层都被刻意设计成灯火通明的样子，可没有风的灌入，顾亦安莫名觉得有些寒冷。从头到脚冒上来的寒意，让她忍不住攥紧了手。


    管理员倒不像出租车司机那么伪人，相反看起来非常和善。架着金丝边眼镜的老太太，在接收到顾亦安询问的目光后，立刻和蔼的笑了出来。她推了推眼镜，慈祥的问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顾亦安顺水推舟，笑着回答：“奶奶，我们想要看一点有关于‘魇欢节’的书，想要查阅点资料。因为马上就快要要到魇欢节了，该有的流程我们还不清楚。”


    “这样啊…”老奶奶若有所悟。伸手在电脑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后，她指着电脑上的一行字，缓慢开口了：“我看看啊…在3C书柜上。这一整个书柜啊里面全是有关于节日的书籍。这类书籍很多的。”


    说完，老奶奶伸手一指，为顾亦安指了条明路。


    图书馆内自习的人很多。有看书的有听音乐的还有玩手机的等等，不同于小镇广场上那么虚假的布景，图书馆里的一切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真实。


    这里密密麻麻的书籍摆满了整层。至于摆放在书架上的那些书籍，顾亦安随意抽出一本翻阅起来，文字是她看不懂的，就连插图都看起来诡谲无比。


    排放的书架是按照字母顺序排列的，所以顾亦安与林南乔很容易就找到了属于3C书架的位置。


    书架上的书籍挤满了，就连有些书的内页都被挤压的完全卷起。


    如果这列书架里的书籍算是关键线索的话，顾亦安觉得自己应该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可是她无论抽出哪一层的书籍翻阅看来，不仅是符号看不清，就连书页都像是完全用墨水打散开来的模糊不堪。


    顾亦安干脆合上了书本，朝着旁边的林南乔开口了：“你能看清吗？”


    “不能。不仅仅是这排的书架，所有书架上的书籍都是像这样，感觉被人为破坏过。”


    林南乔深吸一口气，又接着补充：“我觉得这些重要的线索应该是被系统屏蔽了。”


    顾亦安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将书籍放回书架上后，她提了个建议：“那现在只有一种办法了，就是回去。”


    “赞同。但是我们不知道张奶奶的日程表，也有可能她现在在家。”林南乔琢磨片刻后，嘀咕了一句。


    “有可能。”


    但话已经说到此了，眼见着图书馆里没有给予她们任何的消息。两人干脆朝着管理员挥了挥手，立刻来到了门口，像是齐骈那样招了招手。


    果真如那时候一样，没过一会儿，泛着浓雾的街道上如约传来了轰鸣的车响。


    顾亦安随手招呼了一辆车停下，车门自动打开，这次的司机与上次的外表很不一样。


    司机回头，旁边的林南乔却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拍了拍顾亦安的手臂：“你能看到祂的五官吗？”


    “不能。”顾亦安诚实的摇了摇头。面前的司机不仅面前没有无关的分布，就连脑后都没有，光滑平整的就像是一块没有洞口的豆腐。


    但两人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纷纷上车后，车门再次自动关闭。


    分明车窗外明亮，可随着车门的关闭，所有的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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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里，顾亦安只能看到旁边林南乔明亮的眼眸。这会让她想到猫科动物，或者每晚插在床头边的驱蚊药水。


    不过好在随着出租车的发动，车窗外的景色刹那间从漆黑骤变为了白光，一时间让顾亦安感觉根本无法睁开双眼。


    她强行将眼睛闭上，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完全平复下了自己狂乱的心跳。


    车窗外，刚刚还疾驰而过并行的轿车早已消失不见，映入眼帘的只有雾茫茫的白。看多了白，会觉得外面就连车窗都开始变得透明起来。


    顾亦安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旁边林南乔的手。入手的是一片滑腻湿润，冰冷冷的温度瞬间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她吓得一个激灵，低头一看，发现司机圆润润的脑袋不知何时滑到了自己的手上。


    冷冰冰透心凉的温度，从指尖传递到了浑身。顾亦安知道此刻的自己不能尖叫，一旦发出声响就会引起更多的混乱。


    顾亦安没有说话，静静盯着弥漫上指尖的物质很快顺着膝盖悄然溜走，那团粘稠的东西爬向了方向盘，摊开成了一滩黏液。


    那谁在开车呢？她又开始莫名神游起来。


    点在手上的物质消失不见了，顾亦安的耳畔很快传来了林南乔的声音。


    “你怎么了？感觉又在发呆。”


    晃着的手一下子晃到了顾亦安的脸上，思绪彻底收回。她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落在林南乔的身上后，想要张开嘴说出刚刚发生的一切，可发现嘴唇像是被胶水黏住，怎么发出声音也只是沙哑的支吾声。


    顾亦安抬起头，拍了拍林南乔的手。奋力分开自己的两片唇瓣，感觉到撕裂的痛苦传遍全身后，她不适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终于说出了口：“下车吧。”


    不是、不是、根本不是！！！那不是自己想要说的话。


    顾亦安感觉现在的自己又恢复到了以前那般灵魂出窍的时候，她高高的飘荡在了空中，摇曳着紧盯起自己无力的身体。想要撞破最后一层阻碍回到自己的身体内，却发现被莫名其妙的东西遮挡住了。


    她垂眸看着“自己”与林南乔嬉笑谈论着，一拳垂在了旁边的路灯上。


    路灯摇摇晃晃，发出了闪烁的光芒，也就是在这时候，林南乔彻底注意到了双眼迷茫的顾亦安。


    “你还好吗？刚刚和我聊得很开心，怎么一下子突然待机了…”


    终于回到自己身体的顾亦安连忙摇了摇头，在解释了刚刚莫名其妙的缘由后，两个人这才发现民宿的门虚掩着。


    只是窄窄的一条缝，但是完全拉开是能将门彻底打开来的。


    门里的世界悄无声息，从单独的一条缝隙里看过去，只能看到胡乱的色彩蹂躏在一起。


    两人对视一眼后，顾亦安伸手将门拉开了宽敞的缝隙。


    完全就是将门打开的程度，也得以让两人彻底看清门内的世界。


    古铜色的摇椅慢悠悠的晃动着，坐在上面的张慧霞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她面对的电视机内，散发着快速的雪花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