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用手中的生锈的钥匙插进锁眼，微微一拧，门被打开。


    踏入这破旧废弃的房屋，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屋内光线昏暗，仅有几缕微光从破碎的窗户缝隙中艰难地挤进来，在满是灰尘的空气中浮沉。


    地板上散落着厚厚的灰尘，还有些起翘断裂的木板，墙壁上斑驳的墙皮有些也已经脱落，墙角布满了蜘蛛网，密密麻麻。


    破旧的家具堆放在小小的客厅，长满霉斑的桌椅东倒西歪，抽屉半掩着，里面的物件早已锈迹斑斑，难以辨认其本来的模样。


    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工智能的痕迹，只有普通的数码电器。


    墙壁上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褪色的画痕和贴纸，那是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痕迹，如今却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她熟悉地从老旧的木制衣柜里，取出一件印着可爱小狗头印花的棉质短袖，和一条街头风十足的牛仔破洞短裤。


    苏青头突然很痛，她抱着脑袋，慢慢沉下·身体，蹲在地上，缓了许久。


    她站起身，将严密贴合她身体的作战服脱下来，那作战服果然变成人皮。


    苏青把作战服丢进壁炉中，将它燃烧殆尽。


    她走进浴室，将身上的疲倦与脏污一洗而净。


    苏青穿好衣服，开始探索这间房子，小小的房间，只有两间卧室和客厅。


    她在角落里找出一个鸡毛掸子，开始打扫房间里的灰尘和蜘蛛网，突然，她在柜子上发现了一个突兀的相框，上面落满了灰尘，她走近相框，将玻璃上的灰尘擦拭干净，静静地盯着那张照片看。


    微微泛黄的相片被保护的很好，似乎还被涂上了一层特制蜡，用以延长相片的保质期。


    画面上是年轻时候的苏教授，和小时候的苏青，笑容满面的苏博士蹲在小小的苏青身后，双手环抱着小苏青。小时候的苏青面无表情，顶着一头微微卷曲的金色头发，抱着西地高玩偶，一双毫无机制的淡紫色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镜头。


    苏青将相框翻转过来，后面写着：金苹果幼稚园，2004年秋，中班苏青小朋友开学留念。


    三天后。


    “嘀！”


    “喂！是青青吗？”接到光脑联络的青小玉对着智脑那头的的人问道。


    “是我。”苏青回答。


    “你准备去金苹果幼稚园了吗？”青小玉有些激动，她似乎对于进入金苹果幼稚园这件事很期待。


    “是的，就现在。”


    “这么快啊，那你等等，我这边有点事情，处理完就来啊！”青小玉有些着急。


    苏青擦着手上的大砍刀，对青小玉说：“不用，你待会来接我就行。”


    青小玉对着光脑说：“那怎么行，你不知道现在墙内的污染源有多恐怖，我答应苏博士要好好照顾你的！怎么可能让你独自进去污染源？”


    苏青将手中的刀收好：“我会自己看着办。”便挂掉了通讯。


    青小玉在那边气的跳脚，这死孩子，还和以前一样，固执己见。


    苏青关好房门，便根据纸条上的信息，往金苹果幼稚园的位置寻去。


    她走了许久，终于到了目标地址。


    废土世界的天总是阴沉沉的，这里没有阳光，一切都充满科技带来的冰冷。


    金苹果幼稚园在这样的光线照射下，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大门破旧，油漆剥落，像被扒皮的巨兽。门上方的匾牌字迹模糊，只能隐约辨认出金苹果幼稚园这几个字。


    透过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可以看出里面教室窗户上的玻璃都有些破碎。


    墙壁上残留着些许褪色的卡通壁画，动物们的颜色不再鲜艳，轮廓也变得模糊。


    苏青推开生锈的铁制大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那声音无比刺耳。


    她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仿佛整个幼儿园瞬间活了过来。


    窗户上的玻璃瞬间变得崭新，墙壁上的卡通动物被染上鲜艳的颜色，整座幼儿园瞬间变得崭新，苏青听到了孩子们唱儿歌的声音，似乎还有小鸟在叽叽喳喳地鸣叫。


    “小青！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呀，快跟李老师去上课啦！”一位笑的非常温柔，穿着米杏色针织衫和宽松牛仔短裤的盘发女人对着她说。


    苏青低头看自己的手，她的手变得肉嘟嘟，小小的，她变成的五六岁大小的孩子。


    “怎么啦，乖乖小青，怎么愣在这里一动不动呀？”李老师已经在苏青跟前，她左手牵起苏青的手：“苏老师带你去唱好听的歌咯！”


    苏青被李老师的左手牵着，走进一间闹哄哄的房间。


    里面都是一群四五岁大小的孩子，有些小朋友乖乖地坐在位置上写写画画，非常安静，但他们中的大部分在追逐打闹，在墙壁上乱涂乱画，还有的咬着手指，口水从没有闭合的嘴巴里一丝丝的流下来。


    苏青看着这混乱的场景，皱眉，这是什么类型的污染源？


    李老师将她领到座位上，便走向那个流着口水的孩子身边。


    她将孩子的手从嘴巴里拿出来，用干净的纸巾擦干净他嘴角的口水：“牛牛乖，手手放在嘴巴里面的话，会有虫虫进到肚肚里面，肚肚就会痛痛哦！我们不要再吃手手了哦！”


    她安置好牛牛之后又制止了正在打闹和乱涂乱画的小朋友，便走向讲台，看着都坐在座位上，但还是有些吵闹的小朋友们，温柔开口：“小嘴巴！”


    “不~说~话~”小朋友们拉长音调，童言童语地回答。


    “今天我们要干什么呀！”


    “唱~儿~歌~”


    “没错，小朋友们真聪明，今天我们来学一首关于帮助的儿歌，小朋友们跟我一起唱哦！”


    “好~”小朋友们听到有新歌要学，便坐直身体，小手背在背后，乖乖的坐着。


    苏青也学着小朋友的模样，做的端端正正，再还不清楚这个污染区域是怎么形成的之前，最好还是按兵不动，慢慢寻找线索。


    空灵的声音在教室响起，李老师开始唱歌。


    小朋友们吵又闹，李老师，心发慌，人抓狂。


    小朋友们乱如浆，李老师，忙不过，心悲凉。


    家长责骂声声响，郝校长训话，李老师又遭殃。


    压力如山，李老师难承当，恐郝校长，惧缠身让李老师不忘。


    日夜操劳，李老师心已伤，就怕出错，包包敲在李老师头上。


    学生围绕，李老师泪沾裳，无力赔偿，李老师心迷茫又绝望。


    幼稚园，童真笑声扬，招来许多，可怕吃人狼。


    这一路走来，世事太无常，李老师，一无所有，心里苦断肠。


    孩子们一句一句跟唱，重复着李老师诡异的歌谣。


    “叮叮叮！”下课铃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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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们，吃饭饭咯！”


    “去排队领餐啦！注意脚下，不要奔跑哦！”


    小朋友们都跑向用餐区域，手里拿着自己的餐盘，排队打饭。


    “我不吃牛肉！不吃牛肉！我不要吃这个！”一个小男孩在大声哭闹，李老师听到声音立即赶到小朋友身边。


    她将小朋友拉到一边，避免其他小朋友跟着他一起哭闹。


    李老师，用纸巾揩干他的眼泪，温声对着小男孩询问道：“怎么啦，右右，发生什么事情啦，能告诉李老师吗？”


    右右揉着眼睛，嘟嘟囔囔地说：“右右不要吃牛肉，右右想回家。”说着又哭闹起来。


    李老师温声细语地对小男孩说：“右右为什么今天不喜欢吃牛肉了呢？昨天右右还说牛肉很好吃，让阿姨多舀点给你呢。右右想回家了吗？我们吃完饭饭，待会和其他小朋友再做个游戏就可以回家啦！”


    “哇呜呜！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男孩巨大的声音回荡在幼稚园里，已经有孩子受他感染，眼珠将落未落。


    苏青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大鸡腿，塞进右右的嘴巴里，堵住了右右的哭声。


    “不吃牛肉就吃鸡腿吧！”苏青淡紫色瞳孔冷漠的盯着小男孩，那孩子似乎是被她吓到，叼着鸡腿就跑去另一边，找阿姨打白米饭。


    “好啦！小青，下次不能这么对别的小朋友了哦，不过李老师谢谢你帮忙。”李老师左手摸摸苏青的金色头发，温柔的对她说：“小青也去吃饭吧！要吃饱饱哦！”


    苏青冲她点了点头，感受到头上的触感，莫名有些不自在。


    “叮叮叮！”午餐时间结束，到了小朋友们午睡的时间。


    李老师将一个个小朋友的嘴巴擦干净，带他们走到午睡的小床边上。


    “好啦！”她拍拍手，示意调皮捣蛋，上蹿下跳的小朋友们安静。


    “午睡时间到啦！能够自己脱衣服，乖乖上·床睡觉的小朋友待会李老师有奖励哦！”


    有些听话的小朋友已经自己脱掉衣服，乖乖上·床睡觉。


    而有些小朋友穿的太多，自己脱不下来，李老师又去帮忙给他脱衣服。


    其他已经睡好了的小朋友也撑起身子，一起笑穿了一层又一层的这个小朋友。


    牛牛看到自己脱不下来衣服，小朋友们都笑他，便委屈地大声哭嚎。


    李老师一边帮他脱衣服，一边用眼神示意其他小朋友安静睡觉，又安抚牛牛的情绪：“没关系的牛牛，很快就脱下来啦！我们牛牛是大男子汉，不哭了哦乖乖！”


    其他小朋友根本就不听李老师的话，很多已经从床上下来，拿起枕头，开启枕头大战。


    这边李老师刚把牛牛哄好，让他乖乖躺在床上。那边本来睡好的孩子又开始嬉笑打闹，她又过去维持秩序。


    “哪个小朋友再不好好睡觉，闭上小嘴巴，下次好吃的糖糖就不给他了哦！”


    就在所有小朋友都安静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一股臭味又在空气中飘散。


    “李老师！朵朵她拉裤子啦！”


    李老师又将朵朵带到卫生间，给她清理好身体换上干净的衣服。


    好不容易收拾完烂摊子，回来发现地上一片狼藉。


    小被子，小毯子，还有枕头里的羽毛散落一地。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头顶炫目的白光将她的影子无限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