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宣一愣。


    顾垣要找苏折夜画画？


    他这一身冷淡疏离、不食人间烟火气，居然主动提出要找苏折夜给自己作画？


    不管从苏折夜还是顾垣方，这个问题都把缪宣难住了。


    “这……”


    他下意识张了张嘴，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如果换作别人，苏折夜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


    那场风波之后，他彻底放下了画笔。


    缪宣太了解苏折夜这个人了，看似随性洒脱，实则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任人再劝说都不会回头。


    可偏偏，开口的是顾垣。


    思考片刻，缪宣语气认真：“这个我真的不知道，或许您可以问问他。”


    “嗯。”


    顾垣微微颔首：“多谢。”


    缪宣问：“顾教授还有其他事情么？”


    顾垣：“没有了，谢谢。”


    缪宣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走出两步后又停下了脚步，自己转了回来。


    他的表情有些严肃，语气郑重：“顾教授，如果折夜愿意为你作画，那你一定不会失望的。”


    -


    不用缪宣说，顾垣也很坚信这一点。


    回到家后，他给左天骄打去了电话。


    “有一个拍摄道具折夜没注意带回家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左天骄一愣，道：“好的。”


    “还有那件事，帮忙尽快查一下。”


    左天骄又是一愣：“什么事？”


    顾垣心平气和：“你在喝酒么？”


    “哈哈。”


    左天骄道：“是的。你真聪明。”


    顾垣：“……”


    顾垣：“明天再说。”


    正要挂电话，左天骄突然惊觉：“诶！”


    顾垣：“？”


    左天骄：“我想起来你要问我什么了，你的小狐狸模特对吧。嘿嘿，我真聪明。”


    顾垣：“……”


    左天骄走到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接着说：“今儿有点忙，我明天就帮你打听。哦对了，就是爆出来这事儿的他的前男友，下个月要来这儿办画展，正好找了我朋友的工作室承办。”


    顾垣：“谁？”


    左天骄：“苏折夜的前男友。”


    顾垣：“我知道是他的前男友，我是问这个人是谁。”


    左天骄卡壳了一秒。


    这顾教授已经开始查户口了。


    “我跟他不熟，我朋友和他熟。是苏折夜读美院时下一届的学弟，叫……你等我翻下记录。”


    “季宜春。”


    左天骄顺手把他朋友和季宜春的照片转发给了顾垣。


    “谢谢。”


    顾垣道。


    他挂了电话，注视片刻窗外浓浓夜色，像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房间。


    -


    “困得想死。”


    一下飞机，程彦生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妈怎么才下午三点，过海关四点，到酒店四点半，我这是睡还不睡。”


    “睡什么睡，周围逛逛。来都来了。”


    苏折夜已经像嗅到美食的猫儿一样了，眼底漾着点兴奋的光，浑身透出轻快的气息，四处张望。


    程彦生从行李转盘拎起自己的大行李箱：“真羡慕你的睡眠，飞机上我压根睡不着。”


    “让你喝酒你不来点。”


    苏折夜扎起高马尾，背包斜挎在肩上，小行李箱一拉就准备走。


    “等下等下。”


    程彦生叫住他：“我还有一个行李箱。”


    “哦对，忘了。”


    苏折夜又回来：“你也不嫌累。”


    程彦生一脸无奈：“顾晴让我给她带一堆东西。哎，你不给我大舅哥带点什么吗？”


    苏折夜：“带啊。”


    “那你这行李箱能装下？”


    苏折夜笑着晃了晃手机：“云带。”


    程彦生：“？”


    不过他还是想多了，虽然现在是淡季，过海关时间不算长，但下午四点，正值洛杉矶下班高峰期。


    本来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硬是走了一个半小时。


    到酒店时，程彦生正在睡梦里吃四川火锅，口水差点流下来了。


    “起床了。”


    苏折夜拍了他一下：“起床了猪比。”


    程彦生一个激灵：“啊？”


    “到酒店了。”


    苏折夜打开车门，冷风涌进，吹了程彦生一脸：“人家uber司机还有下一单，你清醒清醒赶紧起床了。”


    程彦生迷迷糊糊跟着他下了车，从后备箱拿过行李，直到去酒店checkin的时候才惊觉：“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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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卧槽我吃不到火锅了！我他妈要凑活大半个月了。”


    苏折夜：“减肥。”


    程彦生：“……”


    一想到美国的白人餐，程彦生就哀嚎：“不是很想活了。”


    两人放了行李去吃饭，洛杉矶市中心的流浪汉属实不算少，把大马路当成家，舒舒服服地躺在墙边。


    程彦生把苏折夜挡在内侧，问：“你一会儿还出来逛吗？你真小心别被人一枪崩了。”


    “那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咯。”


    苏折夜随口道，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这有啥可拍的？”


    程彦生凑过来。


    然后就看苏折夜点开了和顾垣的聊天框。


    “都说了是云带礼物。”


    苏折夜发送了照片，然后打字。


    【落地啦。】


    【Day1：在洛杉矶市中心逛了逛，这里的流浪汉很有艺术家的感觉。】


    街角的墙面上，一道色彩斑斓的涂鸦跃然眼前，底下坐着一个穿着破旧军绿色外套的流浪汉。


    【你看，构图大胆，笔触奔放，色彩浓烈，很有表现主义的味道。】


    【他们不像是在流浪，更像是自由的行者，用自己的方式留下印记。】


    【顾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这座城市本身就像一块巨大的画布，每个人都能在上面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


    这个时间国内正是上午，很快顾垣就回复了。


    【顾垣：很好看。】


    【顾垣：注意安全。】


    【苏折夜：收到.jpg】


    看到男生这个表情包，顾垣指尖一顿。


    他是不是回复得太过正经无趣了。


    正思考该再发点什么，突然又收到了苏折夜的信息。


    【苏折夜：顾老师知道《旅行青蛙》吗？】


    顾垣一怔。


    他好像……从顾晴那里听过？


    但记不清了。


    于是顾垣打开电脑开始搜索。


    [喜欢旅行的小家伙，又踏上旅行之路了。


    和可爱的小家伙一起观看旅行中的见闻吧！


    顺便带回来的“旅行行记”的照片也要好好观赏哦！]


    顾垣回复了一个：【嗯。】


    【苏折夜：那顾老师想养一只旅行狐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