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念念。”


    温廿被人叫醒的时候下意识的要起身飘到空中伸个三百六十五度的懒腰,但浑身的沉重感立马让她回过神。


    哦,她活了。


    害,好端端的飘怎么活了。


    “别叹气了,你昨晚不会睡了一晚上吧?”来换班的是另一个店员,叫叶枫,也是个打暑假工的女孩子,“要是让店长知道了,你又要挨骂了,但他现在肯定不敢辞你,不然他就要自己上夜班了,我上完今天的班明天就不来了。”


    温廿看她边叨叨边换上店员服,脸圆圆的,五官也是,像一颗汤圆,觉得这女孩子怪亲切的,“你明天不来了要去哪里?”


    “回家啊,我家在云岭市,得回去陪几天家人,快开学了再回来。”叶枫看她睡得红光满面,还一副睡意朦胧随时要席地而睡的模样,不明白了,“你昨晚到底是睡了还是没睡?”


    “你掐我一下。”温廿狠心道。她得清醒一下,不然走不到宿舍床就睡着了。


    “你说的。”叶枫眼睛一亮,二话不说开掐,早看她光滑软嫩的小脸手痒了。


    叶枫跟搓面团似的给她两颊搓得红彤彤的。顶着俩红屁股蛋,温廿板起腰身,两眼冒水光,嗯,暂时醒了,快走。


    一鼓作气走到店门口,温廿随口说了句,“开学可以带你家人一起过来这边玩。”


    “他们又不是没来过,而且来回一趟得花多少钱。”叶枫打趣她,“干嘛,大小姐要请客?”


    温廿回头看了眼便利店里琳琅满目的商品,认真道,“应该够吃。”


    叶枫哈哈大笑,“就请吃这些东西,要不要再抠门点大小姐?我才不吃。”


    温廿眨眼看她,水灵灵的清澈大眼似乎含着莫名的同情。


    叶枫,“…?”


    而在几天后,啃着薯片充饥的叶枫恨不得穿越回来扇自己两巴掌。


    吃也堵不上你的笑!


    …


    夏天早晨六点的天本该是敞亮,甚至有太阳的。但近来些天都比较古怪,不下雨却也阴天,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灰幕笼罩。


    白天的温度更是高得离谱,夜晚却没有一丝凉意,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闷热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压抑感。


    像现在,六点的天却是雾蒙蒙的,这雾气也不像水汽,看着黑沉沉的,仿佛是从地底深处升腾起来的。


    远处的建筑物在雾中若隐若现,轮廓模糊,仿佛被某种未知的力量侵蚀。


    温廿顺着林念的记忆,一路走到了大学,结果还没到宿舍,就撞上老熟人了。


    这是温廿第一次见到活的林澈,和顾召完全是两个款式的,不论是脸色还是身材,都是健硕有力,气血很足的模样,虽然穿着一件儒雅干净的灰白色上衣,但顺着他掌背上突出的青筋往上看,就是一双瞅着就能抡死人的小臂。


    活人味儿太重了,她不喜欢。


    这是温廿第一反应,可能鬼见人都这样。


    “怎么一大早出门?”林澈皱着眉,他当林念的好哥哥当惯了,管束的话张口就来,“最近少出门,外面不太安全。”


    普通人可能对于环境的变化没有太强的敏锐度,但林澈到底不是普通家庭的孩子,因此多多少少也能听到点不一样的风声。


    “嗯嗯。”温廿懒得和他辩,一心只想把自己埋到床上。


    林澈本想说两句就走,因为换了往常,两人要撞上了准是林念叽叽喳喳依依不舍,不会轻易放他走,但今天真是奇了怪,哼唧两声扭头就走。


    这会儿林澈才感觉不对劲,又把人拉回来,端详她的脸色,“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温廿抽了下手,没拉出来,放弃了,开始自暴自弃,“舒服。”


    “…在胡说八道什么?”林澈都不知道林念这么会贫嘴,一句话噎死人,“还在生气我昨天和沈眠一起去拉赞助的事情?”


    温廿不语,只是一味发呆。


    “林念念,你气性敢不敢再大点?”林澈拿她没辙,要是真闹起来他还能板着脸说两句,偏偏这副要死不活的,他想骂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吃早饭没?没有和我一起去。”


    林澈服软,没把她的小孩子脾气放心上,提溜着人就往食堂走,殊不知,温廿哪是刚醒之人,而是刚要入睡,闻言顿时生无可恋,又无力反抗。


    到了吃早餐,林澈才是真实见到了温廿的本事,他平生第一次看到有人能边吃边睡觉。


    “…你昨晚偷鸡摸狗去了?”林澈忍无可忍,看她越吃头越垂下去,下一秒脸就要埋粥里了,他忍了又忍,端起她的碗勺,一口一口往她嘴里喂。


    温廿也是一点没不自在,总是能在勺子沾嘴的上一秒张开嘴巴,眉眼舒缓,心安理得的睡起了回笼觉。


    “…”一碗喂完,林澈沉默的看着手里的空碗,又看了眼对面坐得板正却呼吸匀称的温廿,“滚回去睡…算了,和我去医院看看。”


    林澈现在多少怀疑温廿是身体出了问题,没有人会这么能睡,除非她昨晚没睡。


    一路半是拉半是拖的把人送到医院,林澈不假思索地挂了精神科。


    进了诊室,林澈没想到是个很年轻的男医生,看着顶多和他们一样大,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从未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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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阳光,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虽单薄,但身形很修长,穿着一件略显宽松的白大褂,头发略微凌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衬得那张苍白的脸更加清冷。


    如果温廿此时睁开眼睛就会发现,此人正是昨晚的老熟人——顾召。但她此时正挨着林澈睡觉,大概没有人会明白这具躯壳带给她的强烈疲惫感。


    “顾医生。”林澈坐到顾召对面,不动声色的扫了眼他胸口的挂牌。靠在他边上的温廿吃力的将眼睛掀开条缝,旋即又合上昏昏睡去。


    唔,真的是顾医生…


    “什么症状?”顾召抬眼看向两人,黝黑的瞳孔没有一丝起伏,像一潭死水。


    “我妹妹身体不太舒服,睡不醒,还会…边吃饭边睡。”林澈说出最后一句后沉默了一下,“看着像是昏迷了。”


    “姓名。”


    “林念。”


    “年龄”


    “20。”


    “有精神病史吗?”


    “没有。”


    笔头顿了一下,顾召抬头看他,“确定吗?”


    被这样深黑的瞳孔注视着,林澈有一瞬间竟晃了神,但仅仅一瞬,他背上的肌肉就条件反射的紧绷起来。


    危险。


    但也仅仅那一瞬间,刺骨的危险就消散了。再回视顾召,那双眸依旧是一潭死水,刚才的一切仿佛是错觉。


    顾召没等他的回复,放下笔,“让她坐下来。”


    温廿跟牵线木偶似的被林澈固定到座椅上,但呼吸依旧均匀,她确实有一张天使的面孔,精致而圆润小巧的五官,处处都透着无辜、可怜与单纯,一张毫无棱角的脸。


    顾召总算看清,在她的左眉心,也有一颗痣,也是小小的,很隐蔽的躲在眉尾。


    在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缕发光的红线小心翼翼似的靠近那颗小痣,却在濒临接近的下一秒崩溃消散了。


    消散的光点似乎点亮了顾召幽深平静的瞳孔,嗜血的红色一闪而过。


    “林…念。”拗口似的,顾召顿了下才读清两字,然后头也不抬道,“不用开药,回去睡两天就行。”


    “就这样?”林澈不得不质疑他的医术,也不检查不问诊,就这么轻易地下决断,未免也太草率了。


    顾召不再回答。


    出了医院,林澈果断打电话将家里的私人医生千里迢迢召回,如果林念真出了事,他也难辞其咎,毕竟人是随他来大学的。


    想到这,林澈再硬再冷的心也软了,林念虽然黏人娇纵,但确实也是喜欢他才这样。


    想到林念此时半死不活的模样,他竟一时还挺怀念她先前的活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