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首辅的恶毒原配

    毛文终于妥协了,汪贞高兴地回家睡觉了,皆大欢喜。两具尸体被抬到另一间房子里,冰冷的牢房变得更令人窒息。


    次日,太阳升空,只是却无丝毫温度,它既融不了厚厚的冰层,亦照不进黑暗的诏狱,它的存在似乎只是存在着,可望不可及,就像律法,高高在上。


    一大早,内阁就炸开了锅。


    首辅刘正新所料不错,皇帝收到督察院右佥都御史李才的奏疏,已作批示,允许大理寺、刑部、督察院三司会审,同时还让提督东厂司礼监太监陈振参与审案。


    会审时间就定在今日。


    刑部衙署内,乌压压一片挤满了人,三法司长官、首辅、太监皆已到来,连诏狱内冰冷的死人尸体也抬过来了。


    刑部尚书萧大安看看时辰,觉得差不多了,便开始问话,“堂下可是犯人毛文?还不将所犯之事如实供述。”


    惊堂木“啪”的一声发出巨响,毛文身子猛然一颤,嘴唇哆嗦着回道:“小人毛文,是刘大学士家中仆人,今日在此是、是……指认妖书作者。”


    “哦?那人是谁?”萧大安眼神轻碰了一下汪贞,语气波澜不惊。


    “是达观和林誉。”喉咙仿佛有刀子在割,毛文颓然软倒在了地上,眼中噙着泪花,“他们撰写妖书,并大量刊印、散播。”


    惊堂木再次敲响,震碎周围的吟吟细语,萧大安语气凌厉道:“你有何证据?”


    毛文视线快速掠过汪贞面颊,想起昨晚他的交待,遂咬牙道:“刘府有一小女孩,是奶妈的女儿,她可以为我作证。”


    得到想要的答案,萧大安轻轻呼了口气,目光扫视首辅方向,见他微微颔首,遂让人带小女孩入堂对证。


    一切都在计划内,小女孩一早便在汪贞的授意下,记下该说的话语。


    “我看见他们在府内,印了好多的小册子。当时我很好奇,跑去问了林叔叔,可是他神神秘秘,不肯告诉我,还不让我说出刊印的事。”


    小女孩说完,从手中拿出几本册子递上去,恰是几日前四处传播的妖书。


    堂内顿时嗡嗡交谈声响起,汇成喧哗的海洋。在座的都是官场人精,谁都能看出这是个局,十岁的小女孩如何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有人教唆。


    佥都御史李才坐不住了,气得拍案而起,大叫道:“胡言乱语!”


    他几个大步来到女孩身前,唾沫星子喷得飞高,“谁指使的你,胆敢作伪证,当庭诬陷朝廷大员?”


    雷霆巨震,唬得跪在地的小女孩绷不住了,她咬着唇瓣,无助地朝着汪贞方向看去。


    李才看在眼里,胸口火气直腾腾上涨,他指着汪贞大叫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


    炮火直攻汪贞,甚至不加掩饰。


    汪贞猛然起身,指着李才喝道:“这里是刑部大堂,是不是伪证,还未确凿,你激动什么?更何况,她指认的是躺在地上的死人,与刘申有何关联?莫非是不打自招?”


    “贼喊捉贼,厚颜无耻,我看真正该审讯的人是你汪贞,谁允许你私自包围刘府?”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去刘府拿人,那是他有问题——”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同朝为官,吵吵嚷嚷与街头妇人有何区别?”眼见两人水火不融,东厂提督陈振忙站起身劝架,“还在审着呢,都激动个什么劲儿?”


    陈振是司礼监老大,是皇帝的眼睛和耳朵,他在这里,代表着皇帝的威严,因此甫一开口,汪贞与李才纷纷闭嘴、回座。


    别人审是不可能了,陈振只能亲自上阵,他随即蹲在女孩身侧,目光与她平视,笑容满面道:“小姑娘,别怕,叔叔不会伤害你。现在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告诉叔叔好吗?”


    相比较文臣的傲慢态度,陈振面容倒与他的语气一样温柔,女孩听完话,轻轻点了点头。


    “你说亲眼看到林誉刊印,那么我问你,你看到妖书印本有多少?”


    女孩不假思索,答道:“满屋。”


    陈振听完后笑了,道:“妖书只有两三张纸,印本怎么会有满屋呢?”他轻抚几下女孩头发,语气更加和煦,“你再好好想想,印本有几张纸?”


    女孩眨眨眼,吞吞吐吐答不出,目光随即转向汪贞,见他低眉不语,又回身对着陈振摇头。


    陈振了然于心,只是面上不显,依旧挂着笑,他让人将女孩带下去,转而问毛文:“林誉告诉你哪天刊印妖书?”


    “十一月初九”。


    “妖书是在初十被查获,难道一日内,你们又写书又做模,还能刊印数千份吗?”


    “这——”毛文面露窘色,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李才打断话:“他分明是栽赃陷害,还审什么审,直接拉出去打顿板子,问问看是谁指使。汪都督,你觉得呢?”


    再次被李才针对,汪贞怒火大涨,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含沙射影,你有话就直说,这一切难道是我指使的?”


    “我可没这样说,但指不定奸臣会自己跳出来。”


    “你说谁是奸臣?”汪贞几乎要与李才拼命。


    “谁心虚谁就是奸臣。”


    “谁心虚了?”


    汪李二人吵的火热,堂上其他官员也没闲着,纷纷指指点点,使出小儿吃奶劲骂战、讨伐。场面再次失控,陈振气得一拍桌子,喝道:“都闭嘴,像什么话。”


    嗡嗡声停止,空气中紧张的气氛绷到了极致,案件是审不下去了,陈振遂发话,“今日审讯先到此为止,犯人毛文押解至东厂,待我请示皇上后,再决定审讯日期。”


    大约是话语来的突兀,汪贞脸色遽变,凌厉骇然的眼神射向陈振,怒道:“毛文是我锦衣卫抓的人,怎么能去你们东厂?”


    陈振冷哼了一声,眼皮子抬起,皮笑肉不笑,“都是为皇上办事,分什么东厂、诏狱的,毛文既然是犯人,去哪里不是关?”


    “不成。”


    汪贞断然拒绝,“毛文必须关在诏狱,东厂想都不要想。”


    他说完后,求救似的看向首辅,刘正新遂起身,跟着说道:“毛文是锦衣卫抓捕的,理应关在诏狱,谁的人谁负责,泾渭分明,不能混淆。”


    首辅发话,要搁平时,绕是陈振也得给面子,只是现下,由于他们无法无天,实在做的太过分,不给他们一个震慑,这帮人能将京城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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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阁老,您也知道我身奉皇命前来,手上虽没圣旨,但皇上金口玉言,谁人也不得违背。所以,还望阁老行个方便。”


    陈振是太监内相,刘正新是文臣外相,两人算是天生的对手与冤家,若是意见一致还好,若是意见相左,便是灾难,就如眼下,两人谁也不服谁。


    两相之争,底下人眼观鼻鼻观心,片刻前还吵嚷的厅堂,一时落针可闻,谁也不吭声说话了,众人陷入了沉默。


    刘正新眉头都没皱一下,态度依旧强硬,“毛文必须关在诏狱!!”这是底线,若是连阉人都抢不过,传了出去,他这个首辅还不被人笑死。


    俩人正僵持着,突然门外来了一个宦官,面带焦急,直冲着陈振而来,贴近他耳畔低语:“太子殿失踪了。”


    “……什么?”


    陈振面色大变,也顾不得和刘正新抢人了,立刻抛下满堂高官,带着近侍匆忙离开。


    走出刑部衙署,小太监才说道:“今日我碰到慈庆宫的刘恒,他告诉我大概三日前,殿下出宫访刘申,正好碰到锦衣卫包围刘府,他们与太子走散,到今日殿下还没回去,生死未知。”


    陈振两眼一黑,几乎要昏厥过去,储君失踪,这是天大的事情,他们却几乎一无所知,若是真出了事,他无法想象。


    “皇上知道了吗?”陈振问。


    “不知。刘恒说太子是秘密出宫,不能让皇上知道。因此这几日,他们在京城到处找,但大海捞针,无丝毫踪迹。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厂卫带些人,跟着一起寻人。”


    陈振气得发抖,“刘恒怎么敢隐瞒到现在?”


    怒骂了慈庆宫内侍后,陈振马不停蹄往皇宫赶,向皇帝陈述审讯结果。至于找人之事,他让人带着十余名心腹,先与刘恒会和,商讨如何寻人。


    陈振走后,刘正新立即遣散堂内众人,只留下自己的心腹,萧大安、汪贞,连带着徐瑄也叫了进来。


    刘正新先是介绍徐瑄与他们认识,说道:“子微,以后你跟着萧尚书好好做事,刑部是我们的地盘,务必要把这一亩三分地守好,听明白没?”


    徐瑄朝着萧大安作了个揖,而后抬起脸,道:“学生谨记,以后还望尚书多多指教。”


    身边多了个帮手,萧大安自然满心欢喜,连连夸赞徐瑄,互相恭维。


    几人重新坐定后,刘正新说道:“毛文供述怕是已废了,我们还得想其他办法。”他抬眼看向徐瑄,问道:“贵妃那边可有指示?”


    徐瑄一怔,道:“我有几日未曾入宫,宫内现下情况,我也不知晓。”


    “你找时间再入宫一趟,问问贵妃,皇上现在是什么态度。只有摸清了皇上想法,我们才好进行下一步。”


    与徐瑄交待完,刘正新又道:“搜索京城,有没有什么发现?”


    萧大安先是摇摇头,又思忖几下,说道:“有一件事,不知道有无关联。昨日巡城御史元廷说,最近京城乞丐都换上了新棉衣,时间大致也对得上,只是今日太忙,还没来得及核实。”


    “……乞丐?”


    徐瑄心下颇惊,眼眸闪了闪,他随即上前,说道:“我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