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
作品:《重生后嫁给大伯哥》 晨光熹微,冯宅内一片静谧,冯母悠悠转醒,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就见钱氏火急火燎地从外面奔了进来。钱氏神色慌张,眼眶泛红,发髻都有些松散了,一进屋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冯母床前,双手紧紧揪住冯母的被子一角,声泪俱下:
“老太太,不好了!我方才出去采买些家用,刚走到巷口,就碰上隔壁孙家夫人。她心急火燎地把我拉到一旁,悄声跟我说,老爷在大牢里可遭了大罪啦!”
钱氏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帕不停地擦拭着那如决堤洪水般汹涌而出的眼泪,手帕都快湿透了,仿佛天塌地陷一般:“也不知老爷在大牢里咋就得罪了厉害人物,如今别的官员虽说官位被罢,可好歹人都平安回了家。唯独老爷,官位没了不说,到现在还被困在那大牢里,出不来呢!更要命的是,今儿一大早,也不知是哪个黑心肝、缺大德的家伙挑唆,大牢里的囚犯竟对老爷动起了手。”
“那……打得严重不严重啊?”冯母一听这话,瞬间睡意全无,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如纸,双手像钳子一般,紧紧抓住被子,挣扎着从床上坐起身来,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担忧。
“哎哟,我的老太太哟!”钱氏一听,哭得愈发厉害了,声音都拔高了几个调,“听说都瞧不清人样了,满脸是血,身上的衣裳也被扯得破破烂烂,跟个叫花子似的,看着就揪心呐!”其实,钱氏这话里多少掺了些水分,她也就是听孙家夫人那么随口一说,大牢里具体啥情况,她又哪能亲眼瞧见。可这会儿为了让冯母上心,故意把情况说得严重得不能再严重。
钱氏心里还惦记着自己娘家那一堆糟心事。早上娘家来人报信,说她哥哥不知咋的,被一伙凶神恶煞、身份不明的人给绑了,对方开口就要一大笔赎金,那数目大得能把人吓死。她爹娘急得双双晕了过去,眼瞅着娘家这是塌了天,乱成一锅粥了。再想到桐儿成亲急等着用钱,这边庄氏又提了和离,还答应给三千两银子。虽说家里出了这么多乱子,可钱氏心里也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庄氏这一走,冯府里可不就她当家作主了嘛,到时候还不是她说了算。
冯母听完这些,只觉得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晕过去。钱氏有了上次的经验,赶忙冲着一旁伺候的小丫头喊道:
“快去把老太太常用的鼻烟壶拿来,再拿条湿帕子,给老太太擦擦脸,手脚麻利点儿,别磨蹭!”
小丫头不敢有丝毫耽搁,手脚麻利地将准备好的东西递了上来。钱氏一把抢过,顺势就给冯母擦起了脸。冰冰凉凉的湿帕子刚一敷上,冯母打了个激灵,这才缓过神来,脑子也渐渐清醒了些,坐在床上,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钱氏见冯母半天不言语,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着冯母肯定还在犹豫,得再加把劲儿,于是赶忙催促道:
“老太太,您倒是拿个主意啊!要是再这么拖下去,老爷还不得被打死在那鬼地方。那大牢可不是人待的,阴森森、黑漆漆的,到处都是心狠手辣的恶人。老爷平时细皮嫩肉的,哪受得了这等折磨哟!”
钱氏昨儿个因为说错了话,被冯母罚了一顿板子,这脸到现在还肿得老高,一说话,那牙齿就钻心地疼。可为了能让冯母赶紧行动,她也顾不上这些了,满心满眼只有赶紧把老爷救出来这件大事。
冯母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极大的决心,沉声道:
“拿着我的名帖,去把族老们都请来,还有庄家的人,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好嘞,老太太,我这就去办!”钱氏一听,如蒙大赦,也顾不上牙疼了,连忙起身,风风火火地离开了屋子。
仿佛一切都事先商量好了似的,钱氏前脚刚出门办事,下午时分,族老们和庄家的人便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冯府。
今日的冯母,为了在庄氏面前挣回些面子,特意把压箱底的行头都翻了出来。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身着绫罗绸缎,整个人看上去贵气逼人,这些可都是她最后压箱底的东西,今日族中来人,她可不能失了面儿。
可她哪知道,冯家的人和庄家的人,似乎都提前知晓了冯福平被罢官的消息,进了门,大家都只是互相寒暄几句,眼神里透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对冯母这身奢华打扮,竟没一个人夸赞,场面一时有些尴尬,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息。
庄氏不卑不亢地走进正厅,身后跟着庄家大嫂。走到厅中,她伸出白皙纤细的手,将三千两银票稳稳地放在桌面上,那银票在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光泽。钱氏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死死地盯着那银票,仿佛那是她的救命稻草,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
冯母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庄氏,你入我冯府近二十载,却一直未曾给冯家添个男丁,按照咱们这的规矩,本该是休妻。”
庄氏听了这话,微微抬眸,眼神清冷,看了一眼身旁的庄家大嫂。庄家大嫂心领神会,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那笑容里满是不屑与挖苦,阴阳怪气地说道:
“哼,这冯福平当年用我们庄家的银子考了举人,又娶了四房夫人,可到头来呢?连个儿子的影儿都没见着,也不知这银子都哪去了,怕是都打了水漂咯。”
冯母一听这话,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像个调色盘似的。她狠狠地瞪了庄家大嫂一眼,不甘示弱地回道:
“你庄家用我家平儿的名声在外行商,赚得盆满钵满,这会儿还好意思提那点钱?没有平儿,你们庄家能有今日的风光?”
“亲家,”庄家大哥皱了皱眉,站起身来,作势要走,“既然你把我们都叫来,总是有事要说吧,要是没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家里事儿还多着呢,可没功夫在这儿耗着。”
庄氏见此,轻轻巧巧地拿起桌上的银票,故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做出一个要收回去的动作,那姿态悠然自得,却又透着几分笃定。
钱氏这下急了,眼睛一亮,仿若看到了希望之光,赶忙叫道:
“老太太,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嘛!”
说着,又陪着笑脸转向庄家大哥,那笑容里满是讨好与谄媚,说道:
“庄家大哥,您先别急,娘把咱们这些人都叫来,肯定是有大事要商量,您且坐会儿,喝口茶,润润嗓子。”
原来,冯家来的这几位老人家,在进门前,就被庄家的人悄悄塞了银子。他们心里也都有本账,这冯福平虽说在冯家算是有出息的,出去做了官,可这么多年,也没见给冯家带来啥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这些族老,平日里想见他一面都难。
再加上庄氏只生了个女儿,还是个傻姑娘,如今庄氏要和离,他们觉得离了也好,跟自家也没多大牵扯。更何况,刚一进门,庄氏就大大方方地给他们每人都塞了银子,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他们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个都闷声不响,只当起了看客。
其中一位年纪最长,下巴留着花白胡子的族老,慢悠悠地将刚才闭着的眼睛睁开,那眼神透着几分沧桑与精明,开口道:
“冯氏,你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住久坐,家里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呢,别耽误我时间。”
冯母听了这话,瞧了瞧在一旁冲她使眼色的钱氏,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老伯叔说的是,我这年纪也大了,确经不住久坐。这庄氏入我冯家近二十载,上不孝公婆,下不抚儿女,我打算今日,就将其休弃。”
冯母本想着借着族老们的势,在庄氏面前找回些场子,可庄氏哪能轻易就范。一听这话,庄氏“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挺直了腰杆,大声说道:
“老太太,我是和离,不是休弃。这两者之间,差别可大了去了,您可别混淆了。”
冯母一听,脸色一沉,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霾,怒道:
“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庄氏这下彻底被激怒了,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她提高了音量,大声叫道:
“老太太,您可别忘了,当年您家穷得揭不开锅,是我庄家给您家一口饭吃,花钱走关系,这才有了您儿子今日的官位。可结果呢?你们是怎么做的?为了那点银子,你们竟然要把我的玉兰卖给一个糟老头子做妾,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呐!”
“有这事?”冯家的各族老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嗡嗡的声音在厅里回荡。
在他们看来,穷不怕,可不能没了骨气,卖女儿这种事,那可是伤风败俗,更何况还是冯家唯一当官的女儿,这要是传出去,冯家的脸可就丢尽了,以后还怎么在这地界上立足。
冯母一听这话,慌了神,赶忙矢口否认:
“庄氏,你别胡说!”
庄氏冷笑一声,那笑声如冰刀刺骨,毫不退缩,继续说道:
“我告诉你,就你们冯府做的这些丑事,我早就查得一清二楚了。今日,我把人都给你带来了。”
说着,庄氏对着一旁的丫头使了个眼色。不多时,只见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带着淤青,长相猥琐的老头被带了进来。
这冯家的日子过得都一般,平日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这老头一进来,就有人认了出来,惊讶地说道:
“这不是大南门边上的当铺老板,老实头吗?听说他刚死了发妻,怎么回事啊?难不成……”
众人瞧了瞧这老头,又看了看冯母和钱氏,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七八分,眼神里满是鄙夷与唾弃。
这老实头心里可是恨透了钱氏,本来他和钱氏商量好,娶她侄女,他给三千两银子。可谁知道,到头来人没娶着,还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一大早又被卫志意的人找上门,吓得他差点丢了半条的命。
他一个做小本生意的,在这齐城,谁不知道卫志意的威名,他哪里敢得罪。刚进冯府的门,又被庄氏这个胖妇人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他心里委屈极了,扯着嗓子大叫道:
“我说钱氏,当初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侄女嫁给我,我拿三千两给你家。可怎么搞的,人家姑娘是被你们给绑去的。我老实头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也不能干逼人这种缺德事啊,你瞧我这脸,被打成啥样了。”
原来,今儿一大早,卫志意旗下店铺的掌柜就找到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一说,他当时就傻了眼。心里直骂钱氏不是东西,怪不得非要到城外去接人,敢情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屋内众人一听老实头这话,看向冯母的眼神里顿时充满了鄙视。钱氏见此,脸“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她尴尬地走上前,拉了拉冯母的衣袖,小声说道:
“娘,您可得为老爷想啊,这事儿要是闹大了,老爷在大牢里更没活路了。”
冯母听了这话,气焰一下子没了,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无力地对着庄氏说道:
“和离……也行,玉兰你也可以带走。但你的嫁妆,你一分不能带走,还有那三千两银子,得留下。”
庄氏轻蔑地看了冯母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她早就料到冯母会来这一招,毫不示弱地回道:
“老太太,十五年前我离开冯府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我一文不要,但现下我手里的东西,您也别想动一分一毫。”
“你!”冯母一听,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庄氏,却说不出话来,身子也跟着微微颤抖。
庄氏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若是您老不同意,也没关系,咱们就上大理寺理论理论。您儿子不就在那儿当差吗?正好让衙门里的大老爷们都瞧瞧,看看你们冯府的家教,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庄氏,你敢!”冯母气得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握拳,由于用力,指关节都泛白了。她本想着今日冯家的族老都在,怎么也能占些便宜,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她心里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觉得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
庄氏见冯母这般模样,心中暗自叹息,她在这冯府隐忍多年,今日终是要为自己和女儿讨个公道。她看向身旁的庄家大嫂,两人对视一眼,眼中满是坚定。庄氏深知,今日这一场交锋,关乎她和女儿往后的余生,她绝不能退缩。
而冯母这边,满心懊悔,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般田地。她瞧了瞧四周,冯家的族老们都一脸淡漠,庄家的人则是带着几分嘲讽,她知道,自己今日算是彻底失了颜面。她暗暗发誓,若有机会,定要让庄氏好看,可眼下,为了儿子,她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气。
钱氏站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一方面盼着老爷能早日出狱,一方面又担心庄氏真的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老爷在大牢里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她偷偷瞥了瞥冯母,见她脸色阴沉,也不敢再多言,只盼着这场风波能快点平息。
此刻,冯府的正厅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每个人都各怀心思,这场冯、庄两家的纷争,究竟会如何收场,谁也说不清。
但此刻,冯家的这些族人瞧着冯母的眼神里满是不屑,那神情仿佛在说他们早就看不惯冯母的做派了。庄氏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直视冯母,分毫不让: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都敢拿自己亲孙女去卖人,我就能为了自己的女儿不要脸面。还有,你若是再不同意,这三千两,你也别想要了。”
“庄氏,你……”冯母被气得嘴唇直哆嗦,手指颤抖地指着庄氏,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咳!咳!”一旁那位下巴留着花白胡子的冯家老头重重地咳嗽了两声,慢条斯理地开口道:
“已经申时末了,冯家媳妇儿,再不说好,今日就过去了,改日再谈。这事儿拖久了,对谁都没好处,大家都还有一摊子事儿呢。”
“娘!”钱氏心急如焚,赶忙上前,伸手拉了拉冯母的衣袖。她心里门儿清,这老太太平日里最是要强,一点亏都不肯吃,今儿个铁了心要从庄氏那儿捞点好处。可瞧瞧眼下这形势,来的人大多向着庄氏,连老实头都出面搅和,明摆着他们今儿是占不到便宜了。
再拖下去,她哥哥还在绑匪手里生死未卜,爹娘那边也怕是要出大乱子。想到这儿,钱氏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凑到冯母耳边悄声道:
“娘,张姨娘的燕窝,还没采买呢。您也知道,张姨娘怀着冯家唯一的男孙,要是有个闪失……”其实,这所谓的“冯家唯一男孙”,也就是冯母自己成天挂在嘴边念叨,旁人心里都有数,还指不定是男是女呢。
冯母一听这话,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脸上的倔强瞬间消失不见,无力地摆了摆手,直言:“我不管了,你们自己办吧。”说完,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紧闭双唇,不再言语,那模样仿佛一瞬间老了好几岁。
此时,庄氏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笑了一下,这笑容里饱含着多年来的隐忍与今日终得解脱的畅快。她不慌不忙地从衣袖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和离文书,递向庄家大哥。庄家大哥心领神会,接过文书,清了清嗓子,大声地逐字逐句读了一遍。读完后,他目光扫视一圈众人,问道:“大家伙儿都有什么看法?”
钱氏心急火燎,就盼着赶紧把这事儿了结,好拿到银子去救自家哥哥,忙不迭地应道:“没有,没有!”
庄氏莲步轻移,走到桌前,神色从容地伸出纤细的手指,蘸了蘸印泥,稳稳地在文书上按下自己的手印。随后,庄家大哥将文书拿给冯母,冯母阴沉着脸,犹豫了一瞬,还是伸手拿起冯福平的印章,咬了咬牙,用力按了上去。
紧接着,冯家的几位老人也都不情不愿地依次画了押。自此,庄氏与冯福平算是彻底和离了,多年的夫妻情分,就此斩断。
庄氏轻轻放开手中的三千两银票,任由它飘落在冯母面前的桌上,语气清冷而决绝:“从此以后,我和玉兰,与冯府,再无瓜葛!”说罢,她毅然转身,莲步生风,大步流星地朝门外走去。庄家大哥大嫂见状,也赶忙跟在后面。
冯母望着庄氏离去的背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忍不住在后面叫嚷道:“我瞧你们一对无人要的母女,在外能被人欺负成什么样。”
“不用您老担心。”庄氏的声音从门外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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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至,不卑不亢,没有丝毫犹豫。
紧接着,那些冯家的老人也陆陆续续站起身,摇着头,叹息着离开了。他们心里清楚,冯府这一场闹剧,算是落下帷幕,只是这结局,实在有些难堪。
钱氏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银票,眸中闪烁着贪婪的光。待众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凑近冯母,冯母瞥了她一眼,满脸嫌弃地将那钱拿出来,“啪”地一声拍到钱氏手中,冷冰冰地吩咐道:“定要将老爷救出来。”
“娘,您放心!”钱氏如获至宝,忙不迭地将银子紧紧揣入怀中,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随后迫不及待地转身,快步离开。
而这边庄氏刚上了马车,还没来得及坐稳,庄家大哥大嫂就像闻到腥味的猫,立刻满脸堆着笑,凑了过来。庄家大哥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愈发谄媚:
“妹妹,咱们可是一家人,这以后,大哥的生意,你还要多和卫公子说说。你如今与冯家断了关系,往后可得多仰仗卫公子,咱们自家生意,也得靠你提携啊。”
庄氏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地往车厢里挪了挪,神色淡淡地说道:“我与他不熟悉,玉兰认识他。”说完,便轻轻放下车帘,不再理会车外的两人,对着车夫低声吩咐:“驾车离开。”
那庄家大哥大嫂见庄氏如此冷淡,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待马车渐行渐远,大嫂像是憋了许久的气终于找到出口,“呸”地对着地面吐了一口,满脸不屑地骂道:
“你瞧她那德性,若不是瞧着卫公子的面子,今日咱们会来吗?装什么清高,不就是嫁了个官老爷,生了个傻女儿,有什么了不起的。”
庄家大哥吓得脸色一变,赶忙伸手拉了一把媳妇,紧张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说道:“你小点声音,别让人听见。我可听说,这卫志意眼线遍布齐城,还有官家背景,咱们惹不起。万一这话传到他耳朵里,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庄家大嫂却不以为然,一仰头,满脸的不屑:“这里哪有人,再说了咱们事也办了,还能把咱们怎么样?毕竟,你可有个好妹妹。不过话说回来,你说你这妹妹,真是走了狗屎运,一个庶出的姑娘,嫁了个官老爷,这女儿傻了还能有转机,还跟卫志意搭上关系。”
说到此处,庄家大哥却笑了笑,那笑容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现实:“你管他狗屎猫屎的,让咱们赚钱就成。”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摸了摸怀中那三千两的银票,心中暗自庆幸。
这银票可是昨日卫志意派人拿给他的,还特意交代,若是此次庄氏与冯家彻底脱离关系,他庄家的生意,往后就有卫氏给罩着。
这冯福平的事儿早就传得沸沸扬扬,官职不保不说,冯家还时不时有人跑去他那儿借钱,把他烦得够呛。所以,一听到卫志意的吩咐,庄家大哥自是对着卫志意的人十分恭顺,今儿个才拉着媳妇一起来给庄氏撑腰。想到此处,他也不再理会媳妇的抱怨,拉着她快步离开了。
而此时,大牢里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冯福平蜷缩在墙角,像一只受伤的野兽,痛苦地呻吟着。他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睛里满是绝望与迷茫。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堂堂一个官员,竟会落魄到这般田地。别人都平平安安出去了,怎么就他还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事情不是都查清了吗,与他无关啊,可到底什么时候,他才能重见天日呢?
就在他满心绝望之时,突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牢头晃着一大串钥匙,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走到牢门前,“哐当”一声打开锁,不耐烦地冲着冯福平嚷道:
“冯福平,你可以出去了。”
冯福平听到这话,如遭电击,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他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可因为在这鬼地方待了一个月,吃不好睡不好,还时不时被人拳打脚踢一顿,身体虚弱到了极点。这猛地一起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又栽倒在地。
但那声“你可以出去了”就像一道救命稻草,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咬着牙,一步一步,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钱氏怀揣着两千两银子,心急火燎地赶到大牢外。一路上,她心里直打鼓,想着这银子该给谁,怎么给才好,既怕给少了人不放老爷,又怕被人骗了。
其实,冯母一开始可是把三千两都交到她手上了,可她刚一出门,寻思哥哥的事儿也急,就顺路去了赌场。结果,她运气还不错,只用八百两就把她哥给赎了出来。看着哥哥那狼狈样,她又心疼又生气,随手给了他二百两,不耐烦地催促道:“赶紧回家,娘还难过着。”
钱氏大哥一把接过银子,眼睛瞪得溜圆,满脸贪婪。他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问钱氏:“是不是老实头把人给带走了?”钱氏一听这话,气得脸都红了,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啐道:
“我欠钱家的恩情已然还完了,你们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钱氏大哥瞧着钱氏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狰狞。他手一掂银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怎么可能,你可是娘的亲女儿。”说罢,又一头扎进了赌场里,那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乌烟瘴气之中。
而钱氏拿着余下的二千两银子,来到大理寺牢狱外,望着那阴森森的大门,心里直发慌。正站在那儿不知所措,绞尽脑汁想着办法的时候,就瞧见冯福平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钱氏眼睛一亮,顿时喜出望外,像只欢快的小鸟,立刻飞奔上前,伸手拉住冯福平的胳膊,高兴得又蹦又跳:“老爷,我可是花了大把银子,才让你出了那阎王地。”
冯福平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一愣,下意识地四下瞧了瞧,见周围没什么异样,这才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地问道:“你怎么在这?”
钱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娇声说道:“老爷,我这不是担心您嘛。为了救您,我可是跑断了腿,求了好多人呢。”其实,她心里门儿清,这谎话说得越大,老爷越感激她。
冯福平听着这话,将信将疑,不过眼下也顾不上深究,只是疲惫地摆了摆手:“边走边说!”
说着,钱氏搀扶着冯福平,小心翼翼地走向自家马车。待两人上了车,车夫一挥马鞭,马车便疾驰而去。
一路上,钱氏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把和离的事儿添油加醋地跟冯福平说了一遍。冯福平听到一半,震惊得瞪大了眼睛,失声道:“什么,你说娘替我与庄氏和离了?”
“是啊,要不然哪来的银子赎老爷您啊。”钱氏眨了眨眼睛,心里暗自得意,其实她是一分钱也没花在救老爷这事上,不过就想趁机黑下这笔钱,日后好有个依靠。
“你把钱交给谁了?”冯福平眉头紧锁,追问道。
“我谁也不认识,就拿给孙氏了。”钱氏随口胡诌道,心里却想着,反正老爷也不可能去核实。
一听此话,冯福平心里暗暗叫苦,嘴上却嘟囔着:“这个孙家人,太过分,要这么多钱。”其实,他心里也明白,钱氏这话里水分大着呢,只是眼下刚出狱,身体虚弱,又疲惫不堪,一时也没精力对钱氏发作。
二人一路颠簸,终于回到了家。刚进家门,冯母早已等候多时,母子三人相见,顿时抱头痛哭,哭声回荡在院子里,久久不散。
待众人情绪稍微平复,一直躲在院子角落里的张姨娘听到动静,再也按捺不住,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路小跑着冲了出来。她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见到冯福平,便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老爷,您可算回来了,我都要吓死了,孩子也想您。”
钱氏站在一旁,看着张姨娘那娇柔做作的模样,心里别提多气了。她本打算今儿个好好在老爷面前表现一番,把人留下,多陪陪自己,结果半路被张氏给截了胡。钱氏心里正窝火,可一想到怀中还揣着那两千两银子,顿时又高兴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