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24章(入V三合一)
作品:《春闺思》 璟羽只觉心中一紧,连忙恭敬地作揖行礼,他的眼神中隐隐带着一丝惶恐,连忙说道:“不是奴才,今日之事奴才并不是知情。”
听着璟羽言辞十分恳切,便又将目光缓缓移向翠云,可也是眼神诚恳,连连摇头。
见此情形,宇文青微微撇了撇嘴,有些等不及了。
看向嫦曦的时候都带着一丝怀疑的目光,好似上天恩泽万物,唯独遗忘了她。
他不慌不忙地拿出拿出信件,缓缓说道:“若不是羽兄,本殿也不知道大小姐,在太阳西沉之后还要出府请客?”
冷漠而又怀疑的语调直击嫦曦心口,但更让人生气的是,这份信是璟羽写的。
只见,嫦曦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说道:“璟羽。”
“大小姐,奴才真的冤枉。”璟羽心急如焚,上前一步解释道。
见嫦喧根本不听,这才又连忙拿起信件,指着上面的字迹说道:“你看这个危险的危,奴才写此字时,其尾笔不会挑起长钩。“转头又看向宇文青说道:“殿下,您是知道的,这定是有人蓄意模仿。”
闻言,宇文青微微一怔,这才拿起信件仔细端详,一看果真如此。
嫦曦也无暇思考,静静倚在窗边。
小时候,虽与意欢一同读书,但她是那个属于经常被罚站的人,她也不知道意欢的字迹究竟是怎样的?直到那个熟悉的斗篷正从门口匆匆路过,嫦曦心中这才顿时有了数,当下决定不再纠结此事。这个时候,店家重新上的菜也差不多了。
“不重要了,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来一趟,莫要让这些琐事扰了兴致才是。”嫦曦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说道。可是宇文青面色却突然变得有些冷峻,只淡淡抛下了一句话,说道:“不吃了,本殿还有要事在身。”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衣袂随风飘动,脚步匆匆,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去,那背影透着一股决然与疏离,徒留嫦曦等人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待嫦曦与璟羽、翠云在玲珑阁用完餐,一路悠然踱步,渐渐靠近相府门口时就便停下了脚步。
见状,璟羽和翠云俩人异口同声道:“大小姐,怎么了?”
她身姿仿若被定住 般,动不动,嫦曦微微侧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身边的璟羽与翠云,声音中透着 丝疏离,说道:“你们二人可自行歇息,不用再跟着我了。”那语调平静,却仿佛带着丝丝寒意,在这静谧的夜空中回荡,让两人心头不禁微微一凛,但也还是听话离去。她径直朝着柳意欢的房间快步走去,行至门前就便直接踹门而入,那力道之大,惊得坐在里面的人都不自觉地颤了一下。柳意欢本就在房中闲坐,这般情形着实把她吓得瞬间坐直。待她微微定神一看,这才恢复了闲散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所以要来找妹妹的不快了?”
那语调轻柔,眼神中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与得意。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会没事找事。”嫦曦冷笑了一声,淡淡说道。
“欸?姐姐话别说太满,这找不找事还不是姐姐一句话的事吗?”柳意欢说道,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无害的微笑。
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在这个相府,除了翠云和塌羽可能会偏心一点嫦曦,其他奴婢见到嫦曦虽然一副恭敬姿态,但身体却是十分的诚实,发抖的姿态那是根本停不下来。
嫦曦不想管以前的自己,她只想着眼于现在。
况且她也不需要那么多人的维护。
只见嫦曦眉头紧皱,瞥了一眼意欢后,质问道:“别装了,你且说说太子殿下怎么会知道我在玲珑阁?”
她真的不想跟她废话。
她今天差点冤枉璟羽了。
可柳意欢却故作惜懂,只是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的说道:“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实在是不明白,不过姐姐去玲珑阁倒是做什么去了?“
天真的模样仿佛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嫦唾淡淡冷笑了一声,顺势缓缓落座,气势上丝毫不输柳意欢,十分淡定的说道:“今日,我刚好看到有人戴着精致的帏帽,边上浅浅刺着云朵和柳叶,怕是这样的款式找不出第二个吧?”她也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故作轻松的姿态,反倒像是与柳意欢讨论戴这种帏帽的人究竟会是谁呢?闻言,只见柳意欢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不过很快便掩饰了下去。她将身子稍稍前倾,左手抵桌撑腮,一脸微笑地看着嫦曦,说道:“好看的东西谁都会模仿,不过帏帽下的人,谁又能说得清呢?”
“是啊,像妹妹这般痴情的怕是也找不出第二个。”嫦曦说道。
话语里的讽刺意味愈发浓烈,嘴角那抹冷笑更深了几分,她目光中满是轻蔑,就这么直直地看着柳意欢斩渐将手放下,没了方才的纵从容姿态,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人家云澹活着的时候,她一心想着太子妃。
等云澹死了,就开始企图找到他的一丝痕迹,假装云澹就在身边,这又是何苦呢?柳意欢知道嫦曦是什么意思,她脸色顿时涨红,十分难堪,气愤的语态也不自觉地上扬了几分。“你!姐姐,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万一不小心冤枉了我,夫人可是不会轻饶的。”
发泄完,柳意欢立马就镇静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而换上一副看似好心规劝的模样,终于吐出了几句话。“不过眼下还是劝姐姐好好想想太子妃的位置能不能守住吧?璟羽在身边终归是不合适的,可千万不要走自己的路,到最后只能孤身一人。”“妹妹多虑了,我怎么可能会孤身一人呢?我现在还是太子妃,况且今日太子殿下也没有拿我怎么样?反倒是妹妹急匆匆地走了,是吧?”嫦曦淡淡说道。
看着嫦曦一脸的挑衅,柳意欢再也忍不住了,就好像不把她放眼里一样。
她紧咬着下唇,眼中满是不甘与嫉妒,柳意欢直接站了起来,身子前倾,俯身朝着嫦曦逼近了几分,质问道:“我哪里不如你?凭什么太子妃的位置是你的?”听着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嫦曦神色依旧淡然。她不慌不忙地抬起下巴,眼神中透着一股骄傲,一脸正气地回应道:“就凭我是长女,还是嫡女。”时间,柳意欢竟也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愤恨地瞪着嫦曦,似在努力平复那几乎要将自己淹没的怒火。这屋内得气氛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所有人都笼罩在这压抑的氛围之中,让人喘不过气来。
嫦曦却仿若未受丝毫影响,她伸出纤细玉手,拿起桌上的茶壶,淡定自若地给自己倒了杯水,随后她轻抿一口,像是在细细品味这片刻的宁静。
过了半晌,她才缓缓放下茶盏,抬眸看向柳意欢,轻声说道:“劝妹妹还是想想明日的考核吧?”
间言,柳意欢先是总 怔,加即发出 声冷笑,眼神中满是做提与不屑,说道“从你就不我,我还会怕你不成?不要以为有了羽管家你就交然无忧,牛宽你又不是他,未必能成就他那的琴艺,好好摆正自己的位查才是关她。”
她下巴微微扬起,一字一句的说给嫦曦听,那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嫦曦,试图从气势上打压。
嫦疃也不日示弱,竟也直接站了起来,直勾勾地看着柳意欢说道:“零艺不要紧,重要的是结果,若是你输给我,那估计爹爹可能就要说 妹你过于自恋,安想以为自己是嫡女,这可就不好了。”
光是“嫡女”这个词就已经深深扎进了柳意欢的心,可人的出生又怎能自己做主?
所以她才自小勤奋刻苦,想着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良久,柳意欢才缓缓开口说道:“天色已晚,妹妹不留姐姐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绪,直到嫦曦离开才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
今日,她让李嬷嬷跟着嫦曦,若不是李嬷嬷一路上留下小石子作为记号,怕是她也不知道嫦曦会去玲珑阁。
原本,李嬷嬷是想和柳意欢 起,但柳意欢想到嫦曦之前就警告过她,也是怕李嬷嬷出什么意外这才让她回去了,好在嫦曦方才并没有追究李嬷的错处。
那养了半日的信鸽也算是发挥了用处。
柳意欢模仿别人的字迹倒是惟妙惟肖,只是“危”字上面,她可能不知道手有它自己的想法。
写完那句:嫦曦今晚赴约玲珑阁,恐有危险。
她甚至还去璟羽房间比对了一下他平日的字迹,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可事情的结果并没有按照她想象的那样发展,宇文青好像也没怎么生气。
不过回想起来,这嫦曦倒是很有自信明天考核能赢留遗憾,反倒整得柳意欢有点不自信了。清晨,阳光初照,今日是丞相约定考核的日子,整个相府似乎都笼罩在一种既紧张又期待的氛围之中。嫦曦和柳意欢两人早已精心梳妆打扮,整整齐齐地围绕桌台落座,端正的姿势反而让气氛略显静谧,仿佛是在等什么人。只听,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渐渐逼近,直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这才立马都起身相迎。
原本眉宇微皱,浑身写满疲惫的丞相,目光率先落在嫦曦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问道:“曦儿,你身子可否好些?”这是丞相自她成年以来第一次叫嫦曦的小名,除非是什么大事,否则一般都是唤作嫦曦。嫦曦很快就察觉到了丞相神色间的异样,当下不敢有丝毫懈,连忙上前一步,急切问道:“爹爹,这是怎么了?”
可丞相只是微微低垂着眉眼,沉默不语,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
见状,嫦曦便又连忙微微欠身行礼,语气也变得轻柔起来,说道:“多谢爹爹关心,女儿已无大碍。”闻言,丞相这才如释重负般的点了点头,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的姿态落座。转而看向了柳意欢,眼神中透着一丝严肃,淡淡问道:“你们姐妹二人可曾记得今日的考核之事?”
嫦曦与柳意欢先是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不甘示弱的劲儿,随即又便挺直了脊背,十分恭敬的异口同声,微笑道:“记得,就等爹爹检查了。”
“那就开始吧?”丞相淡淡说道。
言语之中似乎透露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些许怀疑。
柳意欢率先一步,轻轻揭开了放置琵琶的锦缎。
只见,她微微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青葱般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弦之上,一曲高难度的曲目倾泻而出,精准无误、行云流水。
直到尾声之时,见丞相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之意,这才终了。
而嫦曦则不慌不忙,神色淡然地将自己的紫檀白玉琵琶取出,她轻轻抚摸着琴身,仿佛在与一位老友对话,顺势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玉指轻拨琴弦。
她弹得是那日给璟羽听的《夕阳箫鼓》改编的曲子。
那别具一格的琴音轻柔拂过丞相的耳畔,眼中也不自觉地露出久违的赞许之色,但想到柳意欢苦练多年,做父亲的也不能一味的偏心。
于是在嫦噬 曲奏罢,丞相便微微收敛了神色,清了清嗓子,假意训减道:“你能想到如此旋律也是为难你了,不过做任何事都要脚踏实地,不可像今日这般投机取巧,明白了吗?”嫦曦乖巧低头,可眼下胜负还是暗暗显露,她心中自是明白,却也并未多言,只是轻声回应道:“女儿谨遵父亲教诲。”柳意欢看着丞相眉间一直未消散的担忧之色,还是忍不住问道:“爹爹,您这是怎么了?”“是啊,从进门开始就感觉是有什么大事发生?莫非今日朝堂之上……?”嫦曦顺着柳意欢的话,也忍不住开口询问。只是话到嘴边,又想起朝堂政事,身为女儿家着实是不应该参与的,更不应该多嘴。
“无妨。”丞相摆了摆手,说道。
停顿了片刻后,丞相还是难掩担忧之色,缓缓说道:“只是今日上完朝,陛下提及芦国屡记我朝边境,侵扰百姓,而陛下年事已高,已无心恋战,欲意将唯的女儿清河公主远嫁以换取和平。”
“但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为父便想着主动请缨,亲征芦国,也好早日平息战乱,让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可陛下念及我这咳疾还未痊愈,担心我这身子骨吃不消,并不同意。”
语罢,丞相又是一阵轻咳,低眉思虑。
嫦噬连忙轻轻拍了拍丞相的脊背,试图让咳嗽好些,但眼里还是充满疑惑,问道:“陛下既已想出和亲之策,理应是值得庆幸的事呀,可爹爹为何还是这般忧心忡忡?”“毕竟清河公主是陛下唯一的女儿,皇后娘娘也不希望与女儿过早分离。”丞相微微摇头,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身在皇家,和亲一事向来都是作为公主的宿命,拒绝不得。
只是当今皇后深得皇帝宠爱,皇帝也不忍皇后夜半时分,伤心流泪,也怕皇后从此记恨上他,不愿言语。
“我上邯人才济济,军中更是有诸多能征善战之士,何不招揽贤才带兵出征呢?如此一来,既能避免清河公主远嫁,又能平息战乱,岂不是两全其美?“柳意欢说道。在她看来,此等情形下,这似乎是个更为妥善的办法。“所以,太子殿下挺身而出。”丞相淡淡说道,言语之间颇有些欣赏之意。“既如此,那爹爹在担忧什么?”嫦曦问道。
眼里的不解越发的明显,她不明白父亲到底在担忧什么?
“太子殿下第一次出征,经验不足,而太子殿下此行,身边正缺一个妥帖之人陪伴照料,也好从旁协助,所以陛下的意思是让曦儿你去。”丞相缓缓说道。顺势看向了嫦曦,担忧与不舍交织眼底,但更多的还是一丝坚定之意。嫦曦闻之失色,声音都不自觉地拔高了几分,说道:“什么?爹,女儿没有作战经验啊?”
只见她眼里带着满满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样关乎生死、关乎战事的重任,居然会落到她这个弱女子身上。这对她而言,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丞相心中何尝不知皇帝此举的深意,皇帝无非是借着这个幌子让嫦曦和宇文青一同前去,毕竟患难见真情,要生活一辈子的人当然要好好培养感情。
出发点都是好的。
况且,皇帝当时还安抚丞相让他放心,宇文青虽然没有作战经验,但武艺高强,一般人物近不了身,所以打着保票说肯定能保护嫦曦安全归来。身为臣子的他也不得不同意。
看着丞相不动声色,嫦曦连忙说道:“爹爹,就没有回旋的余地吗?女儿连自保能力都没有,说不准还会添乱?”正当拼命找理由避免随军时,嫦曦偶然瞥见了柳意欢眉头微蹙,瞬间灵光乍现,微笑道:“爹爹,不如就让意欢妹妹去?”
嫦曦故作娇气,轻轻抓着丞相的衣袖摇了摇,眼里却是满满的推荐,她真的不想被敌人的乱刀砍死。再说早退婚早解脱,对嫦曦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丞相知道嫦曦是什么意思,但圣命不可违,而且他自己也认为如此甚好,断然是不能随了嫦曦的愿。“胡闹!意欢性子软,万一被劫持了怎么办?”丞相生气道,顺势坐得笔直了起来。
“那我也会被劫持啊?”嫦曦辩解道。
她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真的很惜命。
丞相看着嫦曦那副倔强又不懂事的样子,脸色一黑,眼里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无力的说道:“为父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不用过分担心,此事已成定局,你且快去收拾一下,“语罢,丞相抬头看了看太阳,便又说道:“看时辰,想来太子殿下也快到相府了,曦儿莫要再耽搁了。”
嫦曦以为柳意欢会把握这次机会,会跟她抢着要去跟随宇文青,但此时她无论多么的给意欢使眼色,柳意欢始终不为所动,就好像嫦曦是准备了什么陷阱,引诱意欢跳下去一样。“好吧。”嫦曦只好无奈说道。她头颅低垂,神色黯然,被迫屈服的她默默地回房收拾。
一旁的翠云见状,也连忙紧随而去,安抚道:“大小姐莫要垂丧,此番前去也不一定完全是坏事啊?”
“唉,你懂什么?”嫦曦冷冷说道。甚至都没有看翠云一眼,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去。见此番行不通,翠云便又转移了话题,继续说道:“大小姐,您这一走,又只剩奴婢一人了,奴婢舍不得您。”
语罢,这才使得嫦曦转头看了翠云一眼,但她并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快走到房门之时,嫦曦这才轻声呵斥道:“你目安分守己,莫要多管闲事就好,本小姐会让羽管家照顾你的,你只需在府中好好待着便是。”翠云眼眶瞬间填满泪水,一脸担忧道:“大小姐,您可要好生保护自己,万一不行,您就想法子溜回家吧?”听此话语,嫦曦只觉身子忽然有些冷颤,瞬间直起了腰板。这可是逃兵行为,要被诛九族的,翠云这丫头到底咋想的?嫦曦就算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苦笑道:“临阵脱逃乃是死罪,搞不好整个相府都要受到牵连,你且放宽心便是,况且太子殿下不会不管我的,莫要担忧。”
说到最后,嫦曦都带着一丝颤音,她自己也不相信是怎么说出这种话的,甚至是有些自嘲。
如果靠宇文青保护的话,她决定还是自己保护自己比较好。
看着翠云担忧之色稍缓,嫦曦这才淡淡说道:“好了,你且快去帮我收拾吧,不然等太子殿下一到,我迟迟不来,那就是失了礼数。”
见嫦曦眼里隐约闪过一丝不耐烦的意味,翠云赶忙去帮大小姐将行李等物事收拾妥当。
待嫦曦背着行李,走至相府门口时,便瞧见丞相和夫人看了她一眼。
再抬眸望去时,只见宇文青正在黑鬃马上控制绳索,让马儿尽量在原地驶步,他身姿挺拔、器宇轩昂,黑鬃马的皮毛也在阳光下泛着滋滋光亮,显得威风凛凛。
此时的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带领着三万精兵,颇有帝王的威严气质。
他冷冷看着嫦曦,似乎是在嫌弃她收拾得慢了。
见状,嫦曦连忙上前赶去,却发现留给她的只有一匹红鬃马。
她以为宇文青会给她准备轿子之类的东西。
看来是她想多了。
可问题来了,她不会骑马。
宇文青似乎是看出了嫦曦呆愣在原地的窘迫,连忙伸出手来。
见嫦曦微微一愣,便又云淡风轻的说道:“大小姐若是再不上来,误了时辰可是要担责的。”
看着宇文青一脸冷漠的样子,嫦曦也只好妥协,顺势伸出手来,可还为未伸到地方,便被宇文青一把拉进了他的怀里,顿时有些惶恐,甚至是有些不知所措。等嫦曦坐稳之后,宇文青一边控制着缰绳,身子一边微微前倾,顺势俯在她的耳旁,轻声说道:“既然不会骑马,还不快点上来?在想什么呢?”
炽热的呼吸在嫦曦耳旁萦绕 回荡,那温热的感觉仿佛顺着耳道自直钻进了她的心底,搅得她心里乱成了一团麻,根本难以静下心来,耳根子也是越发的泛红,根本控制不住那林它的蔓延。她甚至都不敢扭头去看宇文青此刻的神情,只能僵硬着身子,努力平复着那紊乱的心跳。
好不容易等宇文青稍稍往后退了退,与她拉开了一小段距离,嫦曦这才感觉那股令人心慌意乱减轻了些,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不是还有一匹红鬃马吗?”
“你会吗?”宇文青冷眼说道。
确实,她不会。
可那有怎样?身为太子却考虑欠佳,是怎么当上太子的?
想到这些,嫦曦顿时有了勇气,微微扬起下巴,说道:“我可是殿下的太子妃,准备个轿子也是应该的吧?”“太子妃不过是父皇钦定而已,又不仅仅是只属于本殿的,万一本殿哪天落魄,你又是谁的太子妃呢?”宇文青冷冷说道。毫不在意的态度让嫦曦感到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看到他轻蔑的一笑,她默默地低下头颅,不再言语。
“本殿知道你不会骑马,所以才会让你与我共乘 骑,这样也好照应着你,若是坐轿子的话,路途遥远不说,保不准会遭遇歹人劫持,骑马反倒安全些。”宇文青连忙说道。言语之中似乎夹杂着一丝急切,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不可言说的威严与冷漠。嫦曦稍稍平复了心情,顺势指了指红鬃马,回头问道:“那这匹马岂不是多余?”
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嫦曦只觉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般,前世对宇文青的那些复杂情感瞬间如潮水般涌来,呼之欲出、难以抵挡。
有些人,哪怕是再见一面还是会心动。
那薄唇下微微上扬的一抹弧度,反倒让嫦曦更加不自觉地拘束了起来,心跳也渐渐地加快。周围也是静得让嫦曦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了。她突然害怕宇文青离她那么近,会不会被听到?正当胡乱乱想之际,只听一句熟悉的声音传出,语气间环绕着止不住的兴奋,大声说道:“自然是给奴才。”
定睛一看,原来是璟羽。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立刻出发。”宇文青说道,顺势控制着绳索将黑鬃马换了一个朝向,向前逐步加快驶去。
嫦曦还未来得及与父母告别,就听身后远远传来一句。
“恭送太子殿下!”
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
原来丞相和夫人也知道璟羽是宇文青的人,怪不得让璟羽破格当了管家。不过也好,有了璟羽在,她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可是想到璟羽也跟她一样不会武功,于是嫦曦便回头问了一嘴,说道:“殿下,璟羽不会武功,你怎么将他带来了?若是遇到危险,殿下到时又该如何?”宇文青只是看了一眼嫦曦,便冷漠的说道:“赶路之际,莫要言语。”闻言,嫦曦只觉宇文青有些莫名其妙。
分明就是不想说罢了。
离开上邯城不多远,便是一片万里荒山、野草稀疏,不知道还以为上邯居于偏远荒漠之地,此时此刻,嫦曦心底里的那份担忧也随着距离远近隐隐浮现。转头就便对着璟羽,说道:“璟羽,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乱跑,听说芦国的兵很残忍,被抓住了就是无尽的生理与心理上的双重摧残。”
这是嫦曦第一次唤璟羽的名字,璟羽当时都愣了一下。
身后的宇文青听到这话,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皱了起来,他眼神略带深意地看了一眼塌羽,随后又将目光移回嫦喧身上,嘴角勾起 抹看似云淡风轻的弧度,那话语里透着 丝别样的意味“太子妃如此熟悉芦国风情,想必是对芦国感兴趣吧?”
话音刚落,嫦曦只觉身后吹来一阵阴风,吹得她有些哆嗦,她赶忙恭敬的说道:“殿下误会了,嫦曦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不过听说书的人说,芦国的兵确实很残忍,经常到梁城及周围境地掳走一些非本国的翩翩少年郎。至于干什么,嫦曦也没见过,也不知道,她只是想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诉璟羽而已。嫦曦下意识地偷偷看向宇文青的神情,竟对上了他冰冷的目光,她只好苦笑了一番,略作回应。
但目光依旧紧紧地黏在塌羽身上,嫦曦微微张着嘴,似乎还想再叮嘱些什么,心里急切地想知道璟羽到底有没有听清她刚刚那番话,全然将身后的宇文青抛掷脑后。还没等璟羽有所回应,只见宇文青脸色一沉,顺手猛地一拉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驱使着马儿加快速度。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嫦曦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紧紧抓住马背上的缰绳,以防被这剧烈的颠簸甩落下去。
等稍坐地稳妥些,嫦曦这才问道:“殿下这是怎么了?”
十分平淡的语气隐隐透着一丝故意。
“本殿方才所言,太子妃是听不懂吗?”宇文青生气道。
他眉头紧皱,脸上透着几分不耐烦,原本温和的嗓音此刻也变得冷硬了几分。
听闻此言,嫦曦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像是有只无形的手猛地揪住了她的心脏,她下意识地咬住嘴唇,想着自己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呢?
她也不敢再过多说话,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让他破防了。这一路上,四周静谧得只剩下马蹄声、脚步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兵器碰撞声。
她神色淡然,静静地坐在马背上,看看周围的风景发呆,偶尔也会感觉身后之人似有若无、有意无意地靠近她,想来鞭策驱马之时的偶然触碰乃是常事,索性也就没往其他地方上想,也不敢想。经过一路的奔波,众人终于抵达了上那皇朝边境的梁城。这里山上枝繁叶茂,比刚出上城时的万里荒芜明显要好太多。
此时,宇文青勒住缰绳,安抚好黑鬃马后,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便伸掌示意紧随身后的兵马原地驻扎。
“下去。”宇文青淡淡说道。
语气中透着一丝冰凉的寒意,直入嫦曦的心口。
璟羽见状,赶忙利落地翻身下马朝着嫦曦走去。
宇文青察觉到了这一点,他伸手轻轻揽住嫦噬的纤腰,稍 用力便将她同自己 起稳稳地从马背上跳了下来,那动作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仿佛在宣告着某种独属于他的“主权”一般嫦曦刚站稳脚跟,还未来得及感谢,就见宇文青立马转过身去,走向排列整齐的兵马队伍之中来回走了几步,随机指了指其中三个格外精壮的土兵,神色威严。你,你,还有你,等夜幕降临之际,悄悄潜入闵城之中,仔细查探一下敌方在城内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部署,任何蛛丝马迹都莫要放过,待查探清楚后尽快回来向本殿复命,切不可有丝毫耽搁,明白了吗?”
语罢,只听那三人出列,十分恭敬的异口同声道:“是,属下明白。”
随着夜幕缓缓降临,如黑色的幕布渐渐笼罩了大地,那被指派出去的三个士兵,就如同融入了这黑夜一般,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营地里,所有人都焦急的万分等待。
有的士兵摩拳擦掌,眼神中透着按捺不住的兴奋与急切,似乎都迫不及待地想知晓敌方的行踪,好能尽快奔赴战场立下战功,为家国尽一份力,也为自己博得一份荣耀。
不知过了多久,一轮弯月悬挂半空之之中洒下清冷的光辉。
此时,那三个士兵的身影才终于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里,他们匆匆赶回营地,前来向宇文青复命。
其中一人快走几步,单膝跪地,行了一礼。
只见那士兵脸上挂着 丝十分自信的姿态,微笑道:“回禀太子殿下,敌方毫无防备,那守城的人也是一副睡眼惺忪姿态,属下等人直接进城都没人查,不如此刻?”
那士兵欲言又止,但最终决定权还是在宇文青的手上。
嫦曦闻言,顿时眼前一亮,顺着士兵的话继续说道:“殿下,既如此,何不趁此机会直接拿下?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话音刚落,就见宇文青伸手阻止了这场莽撞的行为。
“切莫冲动,这恐怕是敌方在使‘请君入瓮的计策,况且芦国的萧将军作战多年,不可能如此懈怠。”宇文青神色严肃,说道。
上邯虽在北部,一片安宁祥和之态。
可南部众多小国中就属芦国猖獗不断,尤其是那萧大将军还是芦国皇后的亲弟弟,他骁勇善战,名声远扬,也就是靠他把其他小国打得服服帖帖。
这才扩大了芦国君主的野心,企图向上邯宣战,一统南北。
虽然宇文青从未有过战场经验,但皇帝也带着他处理一般政务,了解了不少作战策略,但此次是他第一次出征,定要打一场胜仗回朝,才不负东宫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