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侣似乎是自来熟，见祝如意过来凑热闹，两人还往旁边挪了挪，小妹子把平板放在三个人中间让她看，问她：“你要加入吗？”


    祝如意心想，难不成她还能是来拆散的？


    三个人组成了一个新家后，小妹纸明显看不上男票了，转头就对祝如意大吐苦水，道：“《异世界的来客》已经做了好几期，打的噱头是探究素人与明星的不解之谜，——你知道娱乐圈四百页ppt吗？”


    祝如意道：“写某某女明星养小鬼，某某男明星诱导粉丝站成吸运阵夺取同行鸿运的那个？不都是胡扯的吗？听说当时第一个卖ppt的人都赚八套海景房了。”


    小妹子道：“我也不信，我是来看这节目几时完的，这两个主持人可坏了，每期都说来的是一线顶流，会在节目解释有没有结阵吸运，一播出顶流陡变三十六线糊咖，太不要脸了！”


    祝如意：“唉，他们也是太穷了。”


    事实证明越不要脸赚得越多，《异世界的来客》在网上反响比《走进锦花》好多了。


    有了预算后也开始慢慢往大牌演员请，这一期就有个婆婆是豪门狗血剧的常客。


    通常演在饭桌端菜的吃瓜保姆。因为“在豪门狗血剧演我”的梗走红，观众还算脸熟。


    所以观看人数很快就上了十万。


    婆婆六十多，叫余娴。


    娴婆婆在节目上娓娓道来，说的是自己四十多岁时在老式糖果店当柜员的事。


    那一年夏天特别阴凉，雨水下个不停。


    娴婆婆离了婚带着自闭症女儿来锦花市找工作，她听人说，像她们这样的母女在城市里做下水道的老鼠也比留在村里好，至少不会一个没看住女儿就出事了。


    娴婆婆在好心人的帮助下，暂时租了一间九平米的小屋，晚上做好一天的饭，白天把女儿关在门里出门找工作。


    当时方亭街有一个糖果铺特别缺人，一个月两千块，包吃包住，但一直没人敢去，介绍人问她敢不敢。


    娴婆婆留了个心眼儿自己先打听了一番。


    没想到还真被她问出桩大事。


    糖果铺楼上以前住的是一对卖猪肉的夫妻，因为家里孩子多养不过来，女人只好去沿海城市打工，差不多过了六年，拿了三十万回来在小区楼上买了房，据说她在沿海曾经有一个情人。


    她老公知道后也没证实，就把女人和孩子全部吊起来勒死了，之后自己也喝农药自杀。


    一家七口人都死于非命。


    小区的附近的居民特别害怕，经常有人说听见那间房子有蹬椅子上吊的声音，还有人看见老槐树下有几个小孩在玩丢手绢，脸色特别白，脖子上还有一圈儿勒痕。


    没多久一条街除了搬不走的，其他居民都跑了，街道也冷清下来，每天只能看见洒水车和环卫工人。


    但那家糖果店是本地有名的老字号，店主人找人看过风水，大师说可以开分店，但不能关总店。


    店主夫妻不敢留在铺子里，就开始招人。


    娴婆婆听完心里也毛得厉害，据说那个女人被勒死时穿的还是红衣服。


    但店主允许她们母女免费住在隔出来的卧室，水电费都不用自己交，迫于生计，娴婆婆同意了。


    那是七月初的傍晚，还有几天就是中元节，天飘了点小雨。


    娴婆婆在店里蹭了颗老水果糖给女儿吃。正在剥糖纸，她女儿一直抬头看着楼上，眼睛直勾勾的。


    娴婆婆认真听了一下，慢慢的，她听见有人在走动，还有类似大刀剁骨头的声音传来。


    她吓得浑身冒冷汗，想要辞职又怕吃不上饭，正犯愁呢。


    店外来了一对常客夫妻，男人姓徐女人姓赵。家里小孩才五岁多点，特别爱吃糖果铺的橘子糖，每隔三天两人就要来买一次。


    恰好这夫妻两还都是神棍，不少居民都说他们是招摇赚骗的大骗子。


    徐赵夫妻进门也听到了楼上的动静，见娴婆婆脸色铁青。


    赵小姐道：“可能有耗子吧，前几天不是说动物园走丢个八斤多重的耗子吗？就在咱们街附近来着。”说着就要上楼看稀奇。


    嘉宾听得津津有味，娴婆婆道：“我当时还劝了两下，横死了那么多人，真是鬼不知道得多凶！”


    徐小哥却道：“我们是职业神棍，真有鬼我们早遭天谴啦。”


    娴婆婆让两人这一逗，思维也逐渐向科学发展了，甚至开始翻动物园的报纸，看还鼠人能赚多少奖金。


    赵小姐期间还跟她女儿说了两句话，给她喂了颗奶糖。她女儿很快就安静下来，开始趴在一边开始看动画片。


    大概过了有十五分钟，娴婆婆听见楼上的板凳在疯狂响动，好像有好几个人同时从上边跳下来似的，空气也变得很躁动，一百多只蝉在大热天围着人叫也没那么烦。


    她还想这耗子真不愧是八斤多的。


    等女儿看完两集动画片，绵绵细雨似乎停滞了一瞬，很快陡然加速变成瓢泼大雨，娴婆婆却觉得，随着这场狂风暴雨，自己连日以来的疲倦和粘在身上的潮湿感通通都不见了。


    又过了两分钟，徐姓夫妻也下来了。


    娴婆婆已经跟女儿坐在店门口端着豆花饭，一滴一滴数屋檐下的雨玩。


    她很清晰地看见赵小姐腕子上多了了小小的黑手印，徐小哥的手上也多了一根麻绳。


    娴婆婆感觉自己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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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都碎了，她提着两人忘了拿走的糖冒着雨跑过去，忧心忡忡地问：“哎呀小徐小赵，真的是耗子吗？还是说真的有鬼呀？”


    那时两人都异口同声地道：“婆婆，我们是职业骗子啊，有没有鬼的我们还不明白吗？刚刚楼上的动静都是我故意弄出来吓人的，你记住，世界上是没有鬼的。”


    主持人王哥搓着鸡皮疙瘩问：“娴婆婆，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娴婆婆在这里卖了个关子，道：“下期再说吧，我再蹭个通告费，不过有个小提示，后来我在娱乐圈遇见过比这还古怪的事，不过因为这句话都挺过去啦。而且从那以后，我每天晚上睡得都很香。”


    小情侣听到这里也开始窃窃私语。


    小妹纸：“我滴妈呀，肯定是高人，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祝如意心想，你刚刚还说不信呢！


    不过她听见里边有个人姓徐也笑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跟徐行知有什么关系呢。


    买完了柠檬鸡爪，不知怎么，祝如意走到半路又冒着细雨骑着小黄油去了一趟方亭街，老糖铺倒是还在，营业的年轻店员也在看《异世界的来客》。


    店员擦擦手走过来有点哆嗦地问：“要点什么？”


    “一斤橘子味水果糖。”


    -


    徐行知今天没看节目，他在屋子里疯狂转各种抽奖微博和转运微博，企图咸鱼大翻身。


    柳杏杏因为走超级背字，很少有同龄的朋友，现在很喜欢待在店里跟徐行知胡扯，那小卖部都快给她开成二十四小时便利商店了。


    祝如意拎着鸡爪回来，两人都瘫在沙发上露出了见到衣食父母的欣喜。


    趁着两人吃夜宵，祝如意扫了一眼电脑桌面。


    徐行知做事真没话说，就这么几天，他都给永安堂拉了个核心群了。比较迷信一点的人每天都在给他发消息。


    小徐为了多挣外单，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观察这些消息里，哪些是人吓人，哪些是鬼吓人。


    这会儿屏幕上正疯狂地在滚动消息，祝如意也瘫在沙发前，道：“嘛事儿？小徐子何在？我晕字。”


    小徐含着块水果糖，小仓鼠似的鼓起一坨腮帮子，瞪她一眼，道：“隔壁小区有个小妹子，怀疑自己网恋遇见鬼了，拿了两万块压岁钱请我们去看。”


    他甚至还贴心地安排好了见面时间。


    祝如意靠了一声，心想：这不成田螺姑娘了吗？连小秘书的活儿都愿意干了……


    等她把电脑接过来一看，人瞬间起了一层白毛汗。


    这不是刚才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小姑娘吗？


    她没男朋友，那刚才站在她们身边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