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66.∞
作品:《穿到三年后成了死对头老婆》 裴郁在第二天进入审讯室和裴薇对峙,应裴薇的强烈要求,监听被拆除。
“你当初爱上的那个男人,是我爸?”裴郁开门见山。
多日的拘留,她的面色朽白,讲话却仍是昂扬斗志、手握神券的模样,“是。”
裴郁五指无声陷入桌面,“你知不知道,你们是兄妹!亲兄妹!”
“我知道,那又如何?”裴薇眉眼飞出神采,阴翳又捉摸不透,“你奶奶离开得早,爷爷忙于工作对我们不闻不问,我从小就哥哥带大的,我的穿衣起居、言行举止、学习工作全都由哥哥一手包办!我们本来是彼此最亲密无间的人,也应该一直这样!”
她情绪激烈起来,“是你妈妈,插足了我们,如果不是她,哥哥也不会冷落我,总是批评指责我,他以前对我有多温柔你根本就不知道!”
裴郁对此印象颇深,自他有记忆起,爸爸和姑姑相见无非就两件事,吵架和家法处置。
他深以为两人关系差到极点,到逐渐大一点才明白是父亲对她的珍重,在促使他鞭策她。
“是你想错了,爸对你是兄妹之情。”
“是,在你出生后,我给自己洗脑,我告诉自己,我要爱屋及乌,对你好,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对待,时间一长,他一定会意识到他当时移情别恋你妈妈有多么错误。”裴薇肆意发笑,“结果呢?他却把我那几年的付出全部归结在你妈妈身上。”
“哥哥太过分。”
裴郁感到荒谬,“所以你就卷走我所有钱,还设计失踪把爸囚禁了这么多年?”
“不,当然不是。”裴薇想到什么似的,会心一笑,“你们不是好奇我密室里那些设备是干什么的吗?”
裴郁正声:“你不要转移话题,设备的事警方会破解出来。”
“破解?哈哈。”裴薇启唇笑得张扬,“就凭你们的脑子,怎么破解几十年后的东西啊?恐怕等我入土了,你们还在研究它的材质是什么呢。”
裴郁捕捉到她话里的关键词,“你什么意思?”
“好侄子,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裴薇往后一仰,黑金色的长甲敲打着桌台,“这些设备虽然目前不在我手里,但如果我想要摧毁他们一了百了,是动动手指的事情,但你要知道,这一个时空结束,你的美梦,也该结束了。”
“说清楚。”
“那些高密仪器,是我利用时空穿越从未来引进的,我反复试验,到不久前才有了成效,十年,我马上就要成功了,但是你知道吗?我上一次回到过去,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裴薇朝他笑。
她云里雾里地自说自话,穿越的字眼却和陈疏音这几个月来反反复复提及的一模一样。
裴郁缄默,不接她话。
她自顾说着:“陈疏音,早在高中时期就死了。”
“说起来,还是我给了她再生的机会,只可惜,生生死死没法两全,她活你就得死,好侄子,你死的那几回,我也是很心痛的。”
审讯室里空寂无声,裴郁像被电流击打,双手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
就在前天,陈疏音也说她梦到了自己死亡。
这两者的巧合让裴郁不得不去正视裴薇话里的真实性。
“你一定觉得我是疯子吧?”裴薇无所谓地勾手指,“没关系,她活与不活,只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只要我摧毁设备重来,你们的痛苦马上就会结束了。而我的实验,一成功,回到最初的时候,裴郁,你可能都不会见到这个世界,陈疏音的死与活,的确与你没什么关系。”
她眼中蕴含兴奋,仿佛已经走到了胜利的终点,“怎么办?我还是有点舍不得你的呢,不过,很快,我和哥哥就会有新的孩子了,我会把他培养得比你更好。”
裴郁厌恶地和她相视,“裴薇……你真以为你是造物主,能主宰其他人的命运吗?”
“事实就是如此,谁让裴家传下了这个能力呢?”裴薇摊开手,“早在千年前,裴家就有过循环穿梭改变历史的记载,不过后来失传,对其中到底成功与否的记录没有记载,而我又恰好也成为了能够穿梭时空的一员,我就是那个命定之人。”
“好,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裴郁无力地攒紧手心,“音音她——她并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你傻啊,我是看你如此爱而不得,她把你伤成这样,我在为你出气啊。”裴薇起身捏住他一边肩膀,俯下身来,“她高中时期的死亡原因,你不是早就知晓了吗?后来每次都是你死,就是因为你选择了救一个本该死的人,所以命运被改写,成了替死鬼。”
裴郁压根就不相信她的鬼话,“这都是你想让我帮你出去编出来的吧?你的话里漏洞百出。”
“如果真是你一个人在把控循环穿梭,那为什么音音也告诉我,她多次穿越?如果命运是既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写,那你沾沾自喜地认为重新轮回一次,爸就会和你在一起结婚生子,根本就不可能会发生。”
裴薇预料到他的疑问似,眉心高扬,“不亏是哥哥的孩子,很聪明,很有逻辑。原定的走向的确不会变,但我要的就是哥哥先和我在一起,之后他和周菁以再续前缘,都没关系,只要哥哥是爱我的,我不介意他爱两个女人。但你说,陈疏音也在穿越?”
“你想诈我?”
裴郁冷哼,“你简直是疯了,我爸如果是三心二意没有道德的人,他早就在你多年的折磨下认输了,怎么可能会是疯疯癫癫的样子。”
“你闭嘴!”这话似乎戳中裴薇痛处,她一把扼住裴郁的喉咙,“说,陈疏音为什么会穿越?”
裴郁没有反抗,任由她捏得他青筋爆出,眼底猩红,“想知道就配合警察,交代一切。”
“你威胁我。”裴薇松了手,在审讯室里焦灼踱步,“不可能,没有设备的支持,她根本就不具备穿越的条件。一个时空也绝对不允许有两个人穿越。”
裴薇忽地灵光一现,自言自语道:“原来是这样。”
她反头环胸支起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想让她死,就让我出去。如果再让那些蠢货摆弄我的东西,把它弄坏了,我可保不准你亲爱的陈疏音还有没有活着的机会。”
“三、二……”
裴郁脸色阴沉,咬着牙关抬眼,“好。”
审讯室的门开了。
“阿郁,怎么样?问出什么来了吗?”周菁苡紧张地跑上前抓住他手臂。
裴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是掀眸和同样紧切望着他的陈疏音,垂首轻颔,“嗯。”
他走向几位等待结果的警察,“她提出让我带她去见设备,见到后她会说明设备的一切由来。”
警察们面面相觑,“这……恐怕需要我们和上头商议一下。请你先把聊天记录写下来。”
“好。”
裴郁记性不错,一五一十地还原了当时的对话场景,没有半点遗漏。
或许是穿越一事过于荒诞,比起相信她的说辞,警方更愿意相信这是裴郁诈她的手段。
更何况几台设备看起来外形稍显奇怪新异,但只要假以时日,层层向上递进,肯定能破解出来。
考虑到时间、资金的消耗,以退为进让裴薇主动坦白,看看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招,确实不失为一个办法。
警方最终给出了同意的结果。
在裴郁的陪同下,裴薇进入了实验室。
几个衣着严谨的博士交头接耳几句,把她拦在了设备外,“裴薇女士,现在你可以开始你的陈述了。”
裴薇手脚都被拷上镣铐,耸肩都显得吃力,“设备的主要使用在里边,我不进去,怎么告诉你们?”
“希望你不要有过多的小动作,你身上的铐子上有定时装备,如果反抗,你会被惩罚。”
她毫不在意、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隔着一扇类似玻璃的透明弧形门,裴薇勾唇轻笑,“裴郁,干得好,答应你的,我会做到。”
她快速操作一番,摁下最后的按钮。
“唰——”
整个世界快速扭转成白影,实验室、博士们和裴郁都在还未对她的话做出反应,就被迫停滞在定点里。
*
二零二七年,九月。
“裴哥,导演上午和你讲戏后决定加的那两场戏排在下午六点拍摄,我先给你订餐?”周启念叨着,始终不见裴郁回应。
“哥?”
裴郁恍惚缓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周启挠挠脑袋,“我问你吃啥?”
“你看着去,都行。”裴郁心中那股燥意还未压制住,烦闷地起身,走向房车,一个人进去关上了门,火速拿出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总是梦见一些和女孩子火热的画面——嘶——”裴郁闭了闭眼,删除重新打字,“总是梦见暗恋的女生对自己主动的画面是什么情况?”
回答结果一水的“你暗恋无疾而终,对她仍有幻想”。
裴郁不是不承认这一点,最近见到陈疏音的频率频繁,见一次就像打开了开关似被激发一次,但那些画面于他而言,并不是甜蜜的意淫,而是像真实发生的倒影。
就好像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一样。
次数多到他难以忽视。
过去的几年间,他对她就算再念念不忘也不至于做这么多春梦。
他不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不懂得克制自己的欲望。
思及至此,裴郁觉得,是时候当面和陈疏音谈谈,她是不是找人做法,对他下什么蛊了。
拍摄棚下,几朵桂花跌落在台本,香味弥散,陈疏音指尖轻扫,把桂花夹到角落合上书页。
刘依然震惊地瞪眼,“疏音,你词这么快就顺好啦?”
陈疏音向来讲究效率,实习时任务完成得就数一数二,如果不是她刻意等到最后交差,早早就转正了。
她抿唇,“昨晚就提前顺过,我们开始吧。”
校园里来来往往在桂花树下拍照的学生不少,热闹非常,为了过滤掉杂音,收音是个大考验。
桌上余留的手机滴滴作响,显示一个未备注的陌生号码。
刘依然抬眼看了看认真拍摄的陈疏音,接下电话,“你好,陈疏音正在忙,晚点她工作结束我让她打给你。”
她久久没听到那头回复,“喂?”
艰涩的男声沉着,“方便告知地址吗?是要紧事,我过来等她。”
“这……”刘依然犹豫不决。
“我不是骚扰她的人,我们是高中、大学同学。”
听他这么说,刘依然放松了警惕,向他报了地址。
半个小时后,陈疏音结束录制,回到棚子。
入眼的除了刘依然,还有个许久不见的面孔。
她怔然站立,说不清心里那股五味杂陈的感觉是从哪来。
“疏音,他说他找你有要紧事,我就告诉他地址了。”刘怡然眼巴巴地解释,“你怎么没告诉我,裴郁是你高中大学同学啊?”
陈疏音朝她使眼色,“以后再告诉你。”
“那你们聊,我就先收工了?”
“再见。”
陈疏音翻找出一个新口罩给他,“戴上吧,你现在这么火,贸然出现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容易引来不便。”
裴郁老老实实地接过戴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自上次说清一别,裴郁的确没再和她有过任何交集,不过两三个月而已,他找上门来,陈疏音总有种他要催债的错觉。
“我们换个地方说。”裴郁起身,不给预兆地拉住她手腕往外走。
陈疏音稀里糊涂被塞进车,心情不爽,但对他竟发不出一点脾气。
奇怪。
好似他们本该如此,亲密无间。
而不是记忆中那个争锋相对的死对头。
“我最近做了很多梦,梦见我们结婚,拥抱接吻甚至做——”裴郁意识到这过于冒昧,“这些画面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我想问问,你有没有一样的感觉?”
“你不会是在变着弯跟我表白吧,裴郁,我有喜欢的人。”陈疏音义正词严。
“好,你就当做是,既然对象是你,我想请你有偿帮个忙。”裴郁顺势而为。
“我不差钱。”
“你总不想看到你多年好友变成一个癔症患者?”裴郁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说:“如果我哪天犯病,发微博官宣,大肆宣扬你是我妻子,怎么办?”
陈疏音觉得他老毛病又犯了,“那我就去警局报案,让他们来解决你的癔症——”
然而不等她把话说全,眼周缩放,一些碎片化记忆注射式打入她脑海,裴郁口中的那些种种复刻放映,充斥她整个眼幕。
“嘶——”陈疏音抱住头,往车窗靠去找支点缓解疼痛,“这些是什么东西?”
“你怎么了?”裴郁赶忙停车。
陈疏音痛得生理性眼泪直掉,气息不稳,“你说的那些,为什么,我脑子里也会有?”
“你也看到了?”裴郁抓住她手腕,给她喂了颗止痛药。
陈疏音的接受能力似乎比他更强些,她在面临这些画面时还能保持清醒有意识,他每一次都会晕过去,醒来把它看作是梦。
现在看来,他和陈疏音都有了同样的困扰。
不远处草丛里,一架长镜头正对准车内咔咔拍摄,拍摄者放大画面,看清女生的脸,倏地丢下了相机,朝车子奔去。
车窗玻璃忽地被人敲得哐哐作响,裴郁回身降下车窗。
车外的女生扯下口罩,看向还在痛苦挣扎的陈疏音,“陈疏音!你怎么和裴郁认识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裴郁,用这种方式来逼我退出岗位竞争吗?”
陈疏音在疼痛里想起越来越多的不属于此刻的她的记忆,脑容量的接受程度已经超乎她想象,无心回答她的问题。
裴郁严声斥责,“请你对我女朋友放尊重点,我们高中就认识了,一直到大学毕业都是同班同学,如果你有工作上的事要交流,请你换个时间。”
她对于裴郁就这么直接地公布恋情感到天崩地裂,强撑笑容,“你不认识我了?我是祝芳宁啊。祝希妹妹,经常来剧组看你的。”
裴郁并不给她留面子,“我只记得你经常拿相机偷拍我,你今天忽然出现在这,别告诉我是因为你跟踪我?”
祝芳宁被说中,陡然求饶,“对不起,我下次再也不会了,我只是太喜欢你了,你不要告诉我姐姐,她一定会和我爸告状的。”
她哇哇哭诉,裴郁无心和她纠缠,升起车窗,径直开往医院,并把她今天的所作所为一一报给了祝希。
陈疏音到医院后就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方呦呦赶到时她还未转醒,“小裴?这是怎么回事啊?”
“抱歉,外婆。”裴郁无法解释那些只属于他和陈疏音的记忆,只能沉声道歉。
接踵而至的不属于此刻的他的记忆一并涌来,虚浮的晃影在眼周闪烁不定,好似要把他从正面当头劈开。
泗水河的火场,山上的爆炸以及最后一次和裴薇的对话。
想起来了。
他全都想起来了。
“小裴?”裴郁忽然痛苦地拧紧双眉,紧紧绷起的额头青筋如虬结攀附在皮肤,方呦呦心慌地靠近他,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我去叫医生。”
“外婆,不用。”裴郁强忍着疼痛,“您照看一下音音,我出去打个电话。”
他死死掐住拳心,给那个多年不见的姑姑拨去电话。
那头接电的是个声音甜美官方的女人,“喂,您好?这里是耀纵科技有限公司,请问您有什么需求?”
裴郁简明来意,“我找裴薇,你告诉她,我是她侄子,我要见她,让她安排时间。”
“好的,请稍候。”
裴郁细细盘点着裴薇在审讯室的那些话,她一脸稳操胜算,自然不屑和他说假话。
既然她肯定一个时空不可能有两个人穿越,且他、陈疏音和裴薇三人在口诉穿越相关时,并没有信息阻碍,在纸上陈述给警察时除外。
裴薇必定有过多次穿越,这次数比陈疏音口中所说得多得多。
即便是几十年后,人类对于时光穿越的研究也不一定能稳定到想穿就穿,多次破坏时空的平衡,一定产生副作用和影响。
一如他和陈疏音,明明没穿越,却能在特定的情景下回忆起这几次穿梭的记忆。
裴郁隐隐有了答案。
回到病房,陈疏音转醒,苍白的脸上挂着一丝无法消化的茫然。
“裴郁,我脑子里这些——”陈疏音无所适从地闪动着双眼,“是真的还是假的?”
“外婆,音音说她想吃猪脑花,您能不能去买一份来?我和她聊聊。”
方呦呦看出裴郁的打发之意,连忙应着出门合上了病房。
“是真的。”裴郁握住她手,语气温和耐心,“你听好,我们现在需要一起去找我姑姑确认这件事,否则就会被动地一直被卷入时空的转换里,不得安宁。你怕不怕?如果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们就再等等。”
陈疏音飞快地摇头,并肯定地重重点头,“穿梭时空的滥用或许今天只是波及你我,但未来如果她获得成功,贪心不足,想要去做更多违法犯罪的事情,那这个世界会乱成一锅粥。”
两人相视一眼,确认彼此心里的答案一致,抿唇搂住彼此,像是最后一场梦就做到这里,是时候需要一个锤子来把幻想的泡泡击碎。
他们走进日暮,赶在天黑前来到公司。
裴薇的办公室在公司最中心的位置,她从内向外层层设立了多个门槛,即便有代步工具辅助,他们也耗费了十多分钟才到。
远远看见裴薇时,她瞧上去心情郁闷不解,瞥见他们二人的身影,并未给什么好脸色。
“说吧,有什么贵干?我记得你和老头子一样,早就不认我这个姑姑了。”
裴郁按原定好的计划说:“爷爷又犯病了,我在家里的监控发现,你当年离开,见的最后一个人是我爸,告诉我,他的去向。”
裴薇似信非信地睨他,记忆层层叠叠太多,她也记不清当年具体是何情形,但她的确见的是裴鸣。
“我不清楚。”
“是吗?那错的原来是他。”裴郁佯装愤怒的样子,“亏我把他视作榜样,没想到他却是个爱恋上自己亲妹妹的禽兽!当年是他把你吓走的吧?姑姑。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裴郁不愧是演员,把对父亲的崇敬转化成厌恶的矛盾和挣扎演得灵活灵现,连陈疏音都不免被他感染,自然而然地表现出一副潸然泪下的样子无声搂住他臂膀。
裴薇果然眼眸一亮,冷冰冰的眼锋有了温度似,激动地跑上前,“你说他爱上我?”
见她上钩,裴郁继续演绎,“是啊,我在家里发现了他多封对你表白的书信,我一定要销毁这种大逆不道的东西!”
“不!不可以!”裴薇声音高亢,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尬声笑着,“我的意思是哥哥可能已经不在了,这些东西是他的遗物,好歹给我,让我留个念想。你哥哥那是爱我的表现,绝对不是你口中恶心的那类人。你不要误会他了。”
裴郁眼周一圈薄红,伤心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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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我知道你对他感情深,不要再为他辩驳了。除非让我亲眼见到和当面跟他对质,不然,我绝对不会相信他。”
裴薇见他这样,被他话里激起的那股暗暗作祟的期待不由地鞭笞着她,让她维护哥哥的形象,“小裴啊,你相信姑姑,我当年是有苦衷的,你爸他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样吧,你给我点时间,这些年我也在找他,已经有消息了,但事以密成,我就只告诉你,保密。”
“放心,姑姑,我只是想找他问清楚。”
*
两天后。
裴郁收到裴薇通知,让她去定位地址找她。
这地址与当时发现那些设备的别墅一样。
陈疏音立马和上级沟通组织一个采访团队进行埋伏,刚提及就被总编否决,新上司黄倪处于和他交接工作的时期,却也不给他面子,果断站在陈疏音那边,并为她争取到了一个严谨规整的经验团队的入驻名额。
这样行动起来会便利许多。
“谢谢您,倪总。”
黄倪严肃板正的脸下并没太大波动,只是随意地勾勾手指,“我只是看不惯有人借职场之便压迫新人,你想法很大胆,我看好你。”
明明与她是初次正式交谈,陈疏音却久违地感受到有女人在她身后推背、砥砺支撑的安心,“不胜感激。”
另一头,裴郁把收集的耀纵集团和海外非法交易的证据递交给警察,同样潜伏在暗。
两人一并进入别墅区后,通信设备就如预料那般断了线。
裴薇下楼迎接他们,直接道:“你爸精神状态不太稳定,你不要说刺激他的话,知道了吗?”
裴郁和陈疏音相视一眼,跟随她步子上了二楼,如记忆里一样,她打开密室,带他们走进去,沙发上果不其然坐着一个面容端正的男人。
他目光涣散,见到裴郁时像是不认识他,毫无反应。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陈疏音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在外流浪,疯了。”裴薇轻飘飘地说。
“姑姑,你在给他治疗吗?”裴郁故作好奇地推开有设备的那间房,“这些仪器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别碰!”裴薇倏地警觉,跑上前,“对,我找人为你爸定制的。”
“我能看看吗?我想更了解爸的病情。”裴郁拉开闸门,刚要迈入一只脚,整个房间就响起了炸耳的警报声。
陈疏音趁乱朝对讲机里说:“就是现在。”
潜藏的警察冲进别墅,动静被警报声覆盖,包抄了整栋房子。
裴薇蓦地发现不对,警察已经冲进密室,从后锁住裴薇的双手把她摁在了墙上。
“裴郁!你干什么?”
“姑姑,我什么都知道了。”裴郁不冷不热地说,“前两天,你在操作这个机器是吗?”
“但是机器忽然没办法向以前那样,把你运送回去,你感到烦闷无比。你没想到的是,受到磁场波动的,还有我和音音。”
陈疏音过去的几次“穿越”根本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时光穿梭,而是裴薇的一己私欲,打破了几个世界的平衡,使得被“改命”的未来的陈疏音在过去的某个对应节点前期苏醒了。
“所以,我们什么都想起来了。”
裴薇不敢置信地瞪着他,“我说了这次会让你如愿,你竟敢背刺我!”
“很抱歉,姑姑,不能让你如愿了。爸已经被你多次篡改人生走向而变得痴傻,你还要一错再错下去吗?”裴郁当着她的面一个个试验开关,直至她瞳孔变化,停在那。
“不、不要!”裴薇惊恐地祈求他,“你毁掉它,你和陈疏音都会没命的你知道吗?只有我在,我才能保证你们两个都能活。”
“别再垂死挣扎了,是你的贪婪和不满足,让时空交叠,让音音出现短暂的、没有规律的‘穿越’假想,直至副作用越来越大,你在穿越中影响得最多的两个人,我和音音,彻底把几个时空的事情全都想了起来。”
裴郁果断地摁下那个按钮,在听到倒计时后,把他们推出去,自己垫后关上了门,往前飞扑,喊:“趴倒!”
“砰!”
一扇门将内外完完全全隔绝开来,这声闷响的结束也意味着,能够帮助裴薇穿越的设备已经烟消云散。
烟雾弥漫整个房子,却唯独没有找到陈疏音的身影。
裴郁撑着吃痛的臂膀起身,跛着腿一步步挪向被炸开到角落被压在沙发下的陈疏音。
而她身下护着的,正是蜷缩着身体像小孩一样呜呜哭起来的裴鸣。
他毫发无伤,陈疏音昏迷不醒。
裴薇被警察拷上锁拷,听着裴郁悲泣的声音,看着裴郁紧张到极点的慌乱模样,冷冷地嘲笑起来,“不听我的话只有这个下场,你们之中,必须会有一个人死,这是命数。”
救护车还在赶来的路上,裴郁的心绷到了极点,快要炸裂开来,“那你呢?明知不可能和我爸在一起,你却挣扎那么久!”
“因为……我跟你一样。”裴薇咬破舌头,血从她唇间漫出,鬼魅非常,“我只是想求一个,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机会。”
一个星期了,陈疏音的生命体征仍时强时弱,漂亮的圆眼总是紧闭不动。
医生说她可能这辈子就这样了,变成植物人,再也醒不来。
但方呦呦说她命里有这一遭,一定会挺过去。
“小裴啊,你也别太伤心。她这个人什么伤心情绪都藏在心里,所以日久成疾,她只是被梦魇困住了,会醒来的。”
裴郁沉沉地耷着眼锋,勉强地抿起唇角。
“这些天你一直守着她不放,也累了,我跟你换个班。”方呦呦推耸他,“她的换洗衣服不够了,你回家去帮她拿一些,好吗?”
他固执不动。
“就当我一把老骨头求你了,行不?”
裴郁口苦无味,依依不舍地瞥陈疏音一眼,她安静美好地躺在那,像冬眠的种子,“好。”
如今记忆丰满,裴郁走在泗水巷的这套洋房里,处处都有他和陈疏音的点滴在默片般放映。
想到她还在医院,裴郁心急如焚,留恋的心情尽失,疾速收了几件日常衣服,就打算合柜回医院。
衣服之间扭扭转转在一块,他一时没扯出,用了点力道,小楼似的衣服坍塌下来,随之掉落的,还有一本厚重的笔记本。
本子扉页被翻开,写着一串书名——《陈疏音自白书》。
裴郁情不自禁地翻阅,指尖微微抖动。
二零二一9.8
讨厌死他了。
二零二二3.7
他笑起来左脸更好看,鼻尖有颗棕色小痣,我想他自己都没发现。
那我拍照就一定要拍他的右脸。
二零二二6.19
有时候觉得裴郁真可怜,牛腩这么好吃健康的东西他竟然过敏,偷偷给他喂一粒他不会死掉吧。
……
二零二五6.10
我发誓我和裴郁势不两立。
为了表白。
我做了一盒子的猫咪羊毛毡,手都快被扎肿了。写了满满三四页的手写信,差点腱鞘炎发作。
结果来的人却是裴郁。
表白的时候我紧张得头都埋进了脖子里,说完所有话他才出声,他竟然敢说“我同意”?
谁给他的胆啊!
喜欢的人好像就这么被结束在我的青春里,取而代之,被裴郁笼罩的,会是噩梦吗?
……
读到这,裴郁失去了再读下去的勇气。
在她的笔记本里,他全然是个恶贯满盈的反派角色。
他给她的青春带来的,远没有他喜欢她那样美好纯净。
裴郁垂眼合上,伸手决定放回原位。
“哪来的小偷,翻看女孩子的日记啊。”
清脆婉转的女声猝然传入他耳底,充满活泼气息的调笑,反而让裴郁觉得这是梦境。
他惊愕地转过身,陈疏音仍身着病服,但笑得满面春风,朝他张开手,“不来抱抱我吗?”
“你、你——”
陈疏音等得没耐心,小跑冲入他胸膛,仰着半边脸,“我的少女心事好看吗?”
裴郁双手不受控制地搂住她,感受着失而复得的温暖、她活生生的体温和心跳。
他低下眼,眼中的珍视溢出,小心翼翼得不敢用力触碰她,“我做得很差劲吧。”
陈疏音扑哧一笑,淡淡的面孔还存病态,但多了几分他不敢奢想的温柔,“谁会一整本都写一个人,日记也是会骗人的。”
“有时候,讨厌,是故意隐藏自己喜欢的修正贴,所以——”
陈疏音垫起脚,灿灿金光撒到她半边脸,她偏头凑近他的唇角,一字一顿,正正经经地说:“从来不是什么记仇日记,也不是自我剖白的自白书,是我的告白书。”
“给你的,用一整个青春,写给你的告白书。”
金芒逸散,拂动衣摆。
怔忡、恍然以及失而复得的惊喜将他充斥,裴郁觉得这像是一场他不停挣扎得来的美梦,不知又会在什么时候像泡泡般轻易破碎。
陈疏音勾住他无名指,轻轻磨蹭,指尖在上比划一个无限符号,笑容满面地仰起下巴,“既然如此,这一次,我们要不要早点结婚?”
裴郁眼中熠熠,回吻而下。
于此,生生死死的纠葛已变得无足轻重。不眠不休的爱意会缠绕余生。
他踽踽独行走过多年、阴雨蒙蒙的单向通行道,终于,有了云开雾散的光彩。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