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18.低八度

作品:《穿到三年后成了死对头老婆

    郊外马场,一块单独被划分出的区域已提前造好了景,蒙古包似的小棚子支在草地上,用扎实的木柱子捆死,凉风流水似拍在棚面,鼓鼓作响。


    周启撑开一柄伞,“哥,导演为了拍摄效果更真实,一会儿选的那匹马是真烈马,你把缰绳抓牢点。”


    裴郁垂着漆黑的眸子,淡“嗯”了声,双手从后拿起护腰往腰上一锁,“咔哒”,利落地扣合。


    他在《长风辞》里饰演的男主角是儿时被敌国掳走用于制衡本国的质子,年长后回国被兄长忌惮,派他常驻边关。


    他穿着和普通牧民一样的贴身马革,外加一件下属强烈要求给他披上的狐毛大氅,长腿劲腰,英豪烈性和清雅公子的特性撞在一块,毫不冲突。


    从市区追到郊区跟进拍摄的粉丝不少,均远远用长炮望着,并未打扰。


    周启凝想片刻,决定还是再次提醒他注意安全比较有必要,“哥,一会儿那边坡度高,路又斗,你可千万别逞能啊。”


    裴郁绑衣服的手一滞,疑惑的眼睛上抬,“我有分寸。”


    他拍拍周启的肩,语气转得轻快些,“人完好无缺都没人要,真有什么事——”他想到什么,语气一顿,没把话说下去,“走了。”


    周启困惑地张大嘴,又眨眼核对了下河对面树上埋得密密麻麻的镜头,喃喃,“没人要?”


    祝希已补好妆,等待上马。


    两人在猎场有场争斗的戏码,她起弓试了试箭,在裴郁走到拍摄机位时朝他走近,随口问:“We杂志有意邀请我们去拍双人,你怎么想?”


    “都是工作,合适我就接。”裴郁的回答始终不沾情绪。


    “嗯,这部速度快的话年底就能播,到时候造势,还需要你多配合。”祝希拉弓出箭,眉眼却泛着空,注意力涣散,“我就是以合作伙伴的角度问你个私人问题,你近期有打算公开恋情吗?”


    裴郁手里的弓被拉到最大弧度后“嘣”的一声脆响弹回来,他阴凉的视线带着警告之意。


    祝希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发慌,他这两个星期越来越融入角色,但性子也越加贴合男主的薄凉。


    她舌头不免打结,“我、你别误会,我不希望我几个月的心血被毁于一旦,所以,你要是有情况,能不能提前告知我?”


    “祝希,我跟你的合同,在两年前就终止了。”裴郁不冷不热地提醒她,“我接这部戏不是因为你。配合你,是我工作职责,我不会让你难堪。但我没有答应的事情,希望你也不要自顾认为我给了你允诺而失去边界。”


    祝希苦于公司合同,那个人是她想离开又没法离开的噩梦,面对裴郁这根救命草,她宁可把姿态一再降低,“恋情影响的不是我一个人,我也是为你考虑——”


    裴郁门清,侧伸让步,淡淡道:“别打我的主意,你和你妹妹,都脚踏实地点。”


    祝希垂目,沉思间接过道具组递来的铃铛,捞起裤腿往脚踝上绑,铃铛晃动,发出轻灵的音响。


    “叮铃——”


    “疏音,你怎么一直盯着这个风铃看呀?”刘依然刷着首页,用余光瞥陈疏音,她端坐在电脑前,剪辑的页面还停留在十分钟前,手里的风铃晃出微弱的虚音。


    “是不是觉得这玩意做得还挺别致的?看起来是金铜材质,但是拿在手里却很轻巧,摇起来声音比铃铛还轻盈,比市面上那些透明的风铃多了份传统民俗的厚重和古韵。”


    陈疏音迟钝地“啊”了声,“没有,什么情况,会有人把它带身上?”


    “你看谁戴了?”


    “我之前在裴郁的戏服上看见过。”


    刘依然费解又颇具行动力地拿出手机搜索裴郁的相关,果真在三年前的那部和祝希拍的戏路透里看见过他手抓风铃的图,“这种风铃很常见的,现在很多手作人会自添些玉佩元素做装饰。大概是剧情需要吧,挂身上走起路来响动非常,也太招摇和引人注目了。”


    得此结论,陈疏音也没再往下深究。


    刘依然退出搜索栏,惊讶叫了声,“诶,裴郁怎么和祝希上热搜了?”


    陈疏音没有知晓的欲望,把椅子退了回去,脚还没收拢,被刘依然暴力拉回,两椅子相撞,她的脸直扑她手机屏幕,无半点防备直直看见里边充满近距离的拍摄和冒着粉色泡泡的镜头语言。


    视频条自动播放,配上契合的隐约,满屏弹幕飘过。


    “这身高差,好有张力。”


    “好配好配好配,不愧是二婚!”


    “别看我们裴郁脸是冷的,想触碰她的心是热的啊!”


    “……”


    陈疏音直面嗑裴郁和祝希cp向火热的视频,一如往常别开脸,心里翻折的一丝纹路被她不着痕迹地捋平,“不感兴趣,不看。”


    刘依然给她竖大拇指,“你说他们做演员的,难道天天这么高强度相处拍戏,真不会心动吗?我都要心动了。”


    “不清楚,没问过。”


    “说句真话,你——不吃醋吗?”刘依然对她死水般回复激起探求欲。


    陈疏音嘴巴张张合合,憋出一句,“当然了,他裴郁就是当着我的面跟别的女人拥抱接吻,我眨都不眨一下眼。”


    刘依然哦哦地应,一面憋得脸发红,逗她,“我看台本也到了他们拍升温戏的时候了,你今天要不要去探个班确认一下?”


    陈疏音捂住耳朵,铿锵有力,“不去!!”


    窗边的光影移至她脸,她躁动地抓下窗上的卷帘,隔开外界的一切扰心因素。


    马场风云变幻,临近垂暮,日光练金,把主角们的发丝都吹扬成金黄的穗柳。


    裴郁和祝希拍摄完靶场的戏,翻身上马,纵马在马场跑了两圈,确认适应了节奏,回到各自的拍摄位上。


    下午的戏份是裴郁和祝希两人比试谁的猎物更多,但祝希遭到暗算,马腿中箭受伤,她摔下马背,却碰上从后赶来的裴郁,一口咬定裴郁是凶手,从地上抓碎石击打他的马,害的裴郁被迫下马,两人缠斗在一块,却因坠入洞窟单独相处而产生了别样的情愫。


    祝希的马必摔,提前吊好了威亚,以保证她的安全。


    裴郁的戏份只用停在那单独拍摄马腿,没给他做多余的安全措施。


    祝希先一步从马背上吊起后滚落在地上的绿毯,象征性翻了几圈后靠在树根吐出口中含住的假血。


    裴郁在指示下奔马上前,停在祝希眼前,他勒住马,等待拍摄马脚后继续对台词。


    祝希照要求抓起三两小石头往马脚位置砸去,拍摄错位就可以,接下来裴郁纵马跑个几百米拍够剪辑素材就行。


    倏尔,石子分散在裴郁脚下的那块地上,他的马却慌张一吼,前腿高扬,他身子跟着往后倾倒,勒绳再及时也赶不过受惊的牲畜,马毫无逻辑地狂奔乱跳乱甩,一时间把拍摄的道具撞得七零八落,人员惊慌往周边疏散,无一人来得及去确保裴郁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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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周启在场外听到不对劲的杂乱音,匆匆跑进来,裴郁在马背上被甩得左右乱晃,两腿几乎要挂不住了。


    他声嘶力竭地喊:“导演,你快叫人帮忙啊!”


    “我、我这怎么制止啊,只有马自己停下来了,它性子那么烈,上去肯定会被踢飞。”导演招呼着人搬移镜头,手忙脚乱里耍出一头大汗。


    “哥!你再坚持一会儿,我给你叫人!”事态发生得太快,没有任何人可以求助,他急得喉咙发涩,拿手机的手都捏出了汗。


    急救的电话还没拨出去,裴郁的马双脚打滑,朝前直跪下去,连带裴郁从马头前正面翻下。


    裴郁应急转身用脚掌地,被前冲的马身一撞,背部受击,“哐”的一声撞到就近的树干上。


    他额头绷出青筋,吃痛得闷喊一声,闭眼栽了下去。


    周启手机滑掉到地上,连滚带爬跑过去,“哥!”


    “嘟嘟嘟嘟——”


    接到周启电话时,陈疏音正在水库边的一个电车自燃点边对见证的村民做采访。


    拍摄进入尾声,她左手关掉麦,扯下缠绕在外套里的数据线,另一只手刚要滑动接听,周启的电话就断了。


    屏幕上显示他拨了近十通未接,陈疏音摸了把发凉的后脖,不良的预感在胸口升腾。


    她回拨回去,收工中的人员向陈疏音招手,示意她返程。


    周启那头没有第一时间接电话,她的心跳登时被拔高到顶点,手脚的皮肤不自知地紧张到发麻。


    她踩着厚底鞋在石子路上跟上摄影师的步伐,手中的手机仍显示着拨电。


    有人在开屏的新闻上看见一条字幕,叫起来,“呀,裴郁拍戏被甩下马昏迷了。”


    她脚底陡然一滑,原地打了个趔趄。


    手中的电话恰好接通,她口水都没来得及咽下去,嗓音绷得发紧,“他还活着吗?”


    “你知道了?”


    周启讶异的话能直径联想到他不可思议的表情。


    陈疏音追问得急:“活着吗?”


    似不曾料到她如此直接,周启的回复也乱了阵脚,“活、活着,应该是没事,但是目前在vip,哦不icu。”


    陈疏音刚要质问,但身前有人反头,她话音压下去,脸皱成个麻花,怎么也舒展不开,“那叫什么没事!位置发我。”


    她掌车开到城中,又半路下车打车赶至医院。


    跑进充满消毒水味儿的长廊时,幽暗无灯的环境只有尽头夕阳的余光穿刺下来,熟悉的感觉从头直逼近心脏。


    “哒哒,哒哒……”


    她的跑动时砸在地板的声音越来越快。


    裴郁到底在搞什么?好好活着对他来说是很困难的事吗?


    陈疏音忙不迭骂他,扭着头去看门牌的眼一刻也不曾停下来。


    周启似有所感,推门碰上她,她招呼都没想起来打,从他身旁风似地穿进去,小跑到床边。


    裴郁安静平躺在床,清隽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桀骜,无血色的唇部衬得脸色发乌,他缓缓睁开眼,视线游离间看清她的脸。


    额发乱糟糟地飘在眼尾,呼吸不均地喘着气,双手怒攒在身侧,凶巴巴地立在他床前,仍是美得不可方物,但不像是来探病,而是来索魂的美女蛇。


    他唇线上移,呼气般轻声一笑,撑着说话时撕扯的痛开口,“看来还是在乎我的。”


    “还以为,你去开香槟庆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