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金麟州(1)

作品:《女贪官洗白手札

    万里飞雪苍茫,北风凛冽,以茫茫苍穹作烘炉,熔万物为白银,大雪纷飞,风割得皮肤生疼无比,来往人员皆身穿皮草大氅,头戴高帽,裹得严实以抵御严寒。他们即便身着长靴,但大雪漫过膝盖,只得艰难挪步。


    恰逢北国雪时,官兵未免懈怠,大雪落如几尺深却无人理会,来往车队早已扫出一条小道容人前行。


    不多时,穹顶红日渐出,大地平添暖意,大雪开始消融。


    东夷之地与契丹八部接壤,边境地界争端难定,即便适逢隆冬新日,皇帝依旧派取一万精兵守卫边境地带,而契丹族有誉“马背上的民族”。


    他们即便面对这类艰难天气,依旧游刃有余。两国看似相安无事,边境地带双方皆有货物往来,与剑拔弩张、硝烟弥散的敌对势力截然不同,两国百姓相处起来祥和一片。


    再追溯些时日,大颂早有两国百姓通婚的先例,只是契丹八部逐渐暗中不满朝贡一事,暗中积蓄势力意在反叛,只是意图隐瞒,大颂皇帝只得加强边境防控事宜。


    一面容黢黑的男子相较东夷之地百姓,更为身材瘦弱,满头青丝已被银絮覆盖,转为白发。


    他满不在意地伸手乱拍一通,拉下覆面的一片棉布,空气中当即氤氲起热气。


    随即男子在院外跺了跺脚,长靴上积蓄的雪块簌簌而落,才提步入金缕院中。


    楼内几个店小二忙得不可开交,男子不慌不忙等了一炷香功夫才有人来迎。


    店小二满脸堆笑,方言掺杂着大颂通用的言语:“这位客官可来得不巧了,一楼的位置早被人抢光了。”


    男子声音粗糙低沉:“无妨,二楼走廊也可,外面天寒地冻,不过来金缕院中喝一壶酒暖暖身子。”


    “得嘞客官,二楼请,走廊座位多得是,一会这表演可就结束了。”


    男子拦住他,随即将棕灰色围脖取下:“对了,一会我手下若是来寻,交代一声让她上来寻我,我名讳为徐。”


    “好嘞大人,大人若是通传得不够及时,还望多担待。”


    “去忙吧。”男子一挥手,慵懒地转身上楼。


    他口中嚼了根麦草杆,仔细吮吸其中汁液,随即用纤细处剔了剔牙。


    二楼视野不佳,收音也弱些,是以一般听客都买一楼的票。


    只怕这几日东夷百姓无所娱乐去处,这金缕院恰是戏耍的好去处,且消费实惠,是以往来之人居多。


    男子五官精致偏柔和,甚至不见喉结,偏生肤色偏黑,来往接客送客的小姐依旧多看了此人两眼。


    一楼正是院中有名的头乐甯芙在台子上献舞,她腰肢纤细,舞姿婀娜有度,眼光妩媚勾人,台下不少来客皆闻名而来。


    只是头乐只卖艺不卖身,多少乡绅贵人垂涎其美色,欲高金购甯芙小姐共度良宵,皆被她不动声色地推脱过去。之后有人强求,甯芙甚至不惜以命相逼,那贼人只得作罢。


    这位甯芙小姐,是出了名的刚烈脾性,是以那些贵人只得捧场她的表演,甚至不惜千金购小姐一笑。


    甯芙青葱玉指,姿态妩媚撩拨怀中琵琶,只是弹出的曲子清脆悦耳,牵动人心似身临其境,复轻拢慢捻,复嘈切错杂弹,乐声不绝于耳,余音绕梁几乎三日难绝。


    偏就是甯芙这刚烈脾性坚韧心性,与外表妩媚勾人形成强烈对比,那些官人只暗自叹惋如此明珠落此风尘,命运实难抗争。


    “救命啊救命啊,姐姐救我性命。”有女子忽然出二楼客房闯出,衣衫不整发饰散乱,声音凄切无比。


    突如其来的一幕,使得表演暂且停止。甯芙徐徐停下舞姿,看向二楼动静,似已明白发生了何事。


    女子身着一件薄薄的中衣,外袄垮垮搭在肩上,她妆容昳丽妩媚,只是美人惊慌动容,泪痕犹在。朝手上看去,她手上拿着一把精致的水果小刀,上边带着新鲜的血迹。


    她匆匆赶到甯芙身旁,惊慌失措地躲在其身后。


    甯芙小声叮嘱:“一会你且莫声张,放心有我护你。”


    “……姐姐,那位客人要强加于我,只是晓儿卖艺不卖身,晓儿慌乱无比只得戳到了他的胳膊。”


    有人慌慌张张从二楼客房追出,他捂住自己汩汩朝外流血的胳膊,对着晓儿破口大骂:“何处的小蹄子如此刚烈,老子看得起你,才让你服侍老子,你个臭婊子竟敢扎破了老子胳膊,痛死我了!赶紧滚出来,老子势必要打死你。”


    看到甯芙挡在她面前,连连叠声阻拦,客人碍于甯芙不好发作,只得高声呼唤跟随而来的两个手下。


    见到两个彪汉闪到台下,甯芙嘴如抹蜜般搭在客人胸膛,另一只手轻轻抚摸客人的胳膊。


    “让妾身好好瞧瞧,哎呦,林大人,这怕是疼得很,妾身这就让人送药过来,小二,小二,药何处去了?没见林大人都等不住了?”


    客人被阵阵馨香熏得迷住了眼,他略陶醉地一嗅,随即又退后一步命手下上来。


    “把那个臭婊子给本官抓起来!伤本官这么重,非得要扭送她坐牢不可!”


    甯芙轻轻一笑,嗔怒:“林大人,这是怎么说的?我们晓儿本就卖艺不卖身,林大人强迫晓儿,本就是不义之举,晓儿不过一时鬼迷心窍,怕的不行,才伤到了林大人。既然此事今日闹到了我这里,大人不妨看在我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如何?”


    “呸!甯芙,你这里左右不过是个窑子,老子给你们这群婊子什么脸,不赶紧把晓儿交出来,休怪我砸了你的场子,让你做不成生意!”客人骂声连天,瞧着正在气头。


    甯芙脸已黑了一半,没想到居然有如此不识好歹之人。


    她给了台阶尚且不知下去,倒踩到她脸上来了!


    甯芙见状,双手抱胸语气不忿:“林大人,你不过也是个嫖客,说出去也不过多光彩的事,既然你如此不知礼数,那我也不必再说,要么今日金缕院给您补偿,您见好就收,我们金缕院日后定欢迎您这种大客上门;要么,您便直接上官府上报即可,我甯芙其余本事没有,打官司有的是口舌耗着,您今日此举,便让衙门那些大人评评理,究竟孰是孰非,黑白自有分辨!”


    她虽声音不大,但掷地有声,句句皆是肺腑之言。


    晓儿躲在她身后抖成筛糠,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浸湿了甯芙的衣衫。


    客人未曾想到甯芙居然会如此处理,已露三分畏惧之色。


    他与金缕院撕破了脸不会伤到分毫,只是之后这院子是来不得了。


    更何况甯芙动了怒,他若是再不依不饶,便是半分好处也捞不到了。


    “既然如此,金缕院将赔偿我多少银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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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定个数便可,我甯芙尚且有积蓄。”


    客人徐徐伸出五根手指。


    “五两?”


    他摇头。


    “五十两。”


    他继续摇头。


    甯芙柳眉一蹙:“大人未免太过狮子大开口,伤人性命尚且不值这个价格,更何况只是伤到了您的胳膊,皮肉伤何以至此?”


    客人扭头便想离开,晓儿颤巍巍道:“大人止步。”


    “哦?你这小雏儿,如今你好姐姐出面替你解围,你终于舍得开口了?”客人嘲讽。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让姐姐为难,我身上银子不足,还望大人给我些期限。”


    客人:“那我便给你三日时间,时间不够,咱们官府上见。”


    晓儿噤声,不知如何是好。


    五百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即便是甯芙这样的头牌,努力一年也才道这样的金额。


    若是客人都这般丑恶模样,他们这金


    缕院还开不开得下去?


    甯芙尚且在心中盘算,那边台上又上来一人。


    此人虽身形瘦弱面庞黢黑,但胜在五官端正气度不凡,让人刮目相待。


    “等等,这位大人,没听明白这二位小姐已给您给足了面子吗?我劝您见好就收,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哪里跑出来的猢狲,倒管起我的闲事来了,此事与你何干,你个寒酸的小子还不快滚,休怪老子连你一起收拾了。”


    “大人在这里屡次三番冒犯他人,俨然没有君子气度,看穿着,这位大人想必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却在此没轻没重大放厥词,令人大跌眼镜。我若是二位小姐,只怕早就将大人赶了出去,终身不复接待。”


    他转身,望向台下一众乌泱泱的看客:“各位说,是否是这个理?”


    甯芙没想到会有人出面维护她们姐妹。


    那些平日里口中蜜语甜言的贵人高官,只是将这场闹剧当成笑料,他们心底冷漠扭曲,丝毫不顾及她与晓儿的颜面。


    只是她们在这金缕院中又有何颜面?不过笑面示人勉强度日罢了。


    看客们高喝一声,纷纷拊掌喝彩,敬佩有人敢出面维护两个乐女。


    客人气得表情扭曲:“岂有此理,来人,给我狠狠地打,打到他跪地求饶不可。”


    甯芙刚要上前阻拦,看似瘦弱的男子忽然出手,将两个迎面而来的走狗打趴在地。


    那两个彪汉重重摔在地上表情扭曲,随即爬起身继续朝男子两面夹击过去。


    男子不慌不忙任由他们逼近,甯芙尖声“大人当心”,男子敏捷地朝后一退,又拎起衣领将两个蠢货推到一处,两人撞了个满怀,撞得是眼冒金星头痛无比。


    手下被打得连连败退,客人气得不轻,暴怒地跳脚令他们爬起再战。


    两个彪汉都不信如此其貌不扬之人居然会有如此高超的武功。


    他们从地上爬起来时,不禁警惕了几分。


    二人不动声色围着男人打转。


    没曾想三人打斗如此精彩,店家见状,居然丧心病狂吆喝着押起彩来。看客兴头正盛,纷纷为这个冒出护花的男人下注。


    一时间金缕院内气氛异常,颇有剑拔弩张之势。


    男子眯着眼睛,嘴角微弯,勾着手指故意挑衅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