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长岑州(6)

作品:《女贪官洗白手札

    中年女子额间着生芙蕖花钿,慈眉善目,头上华丽金饰不胜枚举,不威自怒与娴静完美结合。


    她一袭昳丽的宫廷长袍垂至地面,蜀锦制就繁复的花纹。


    女人将一颗晶莹玉润的紫葡萄慵懒地丢入口中细细咀嚼,随即将看完的一叠纸张丢入火盆子之中。


    看着纸张尽数被烧成灰烬,她当即令人将灰烬处理干净。


    “念奴可否有消息传来?”


    “回殿下,有。”


    贴身婢女回应:“已经替殿下回复了,让她继续盯着。”


    “长岑那边,如今是什么情况?”她目不斜视逗弄笼中的金丝雀。


    “大理寺丞办事不力已被少卿抓起,许澈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二人分别前往长岑州了。”


    “哦?大理寺丞倒是助了本宫一臂之力,许澈目的本宫已猜到几分,她不过是想借刘祖晟之力为自己申冤,宋玥也许还被她蒙在鼓里。”


    “眼下看来的确如此,至于刘祖晟,本宫在之前已与他打过招呼,到底该如何做他应当心里有数。”


    “只是殿下,念奴还提到有一人牵涉其中。”


    女人挑眉:“何人?”


    “太子殿下。”


    女人出乎意料:“太子怎么也会牵涉其中?莫非是皇上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起初许澈被人参奏,皇上只怀疑长岑州有人怀有贰心,暗中贪污受贿,并没有怀疑到刘大人身上,之后听闻太子外出也不过是各地巡视,学习治理之道,没想到太子一直潜伏在长岑州内,居然掩人耳目骗过了我们的眼线。”


    “看来陛下已经怀疑到本宫身上了,不过本宫有万全之策。”


    女人食指的护甲雕琢精细,轻轻摩挲着牢中雀纤长的金黄色长羽。


    “既然许府已保不住了,弃掉便是,助她金蝉脱壳便可。”


    婢女换上新进贡的香料,淡淡的檀香在宫中四散开来。


    贴身婢女伊辛继续道:“她至今不知自己身份,殿下何时打算告诉她?”


    女人道:“不急于一时,本宫久居深宫想亲眼见见这孩子,待长岑一事结束后带她来见我。”


    “本宫表亲那边,可否有消息了?”


    “轩辕大人那边尚且没有消息,前不久只说还在搜查证据。”


    女人冷哼一声:“只怕他在金羽教待久了,早已忘却了自己究竟是去作甚,给他提点一二,早日找到金羽教的软肋,负责本宫便要翻脸无情了。”


    她仰面,午后温暖的光透过料峭秋风落入窗棂,这股暖意映照得人暖烘烘的。


    “扶着本宫去御花园转转,已经许久不曾出去了。”


    “是,殿下。”


    方行没有几步,便瞧见了御前轿辇,几十宫人侍奉其后。


    长公主率先从轿辇上下来,随即大颂皇帝也由人搀扶下来。


    “已经许久不曾见到姑姑,没想到今日刚一下朝便碰了面。”


    皇帝长孙晟正值壮年,眼眸深邃五官分明,长眉若柳,身如玉树,身着墨色直襟朝服,袖口饰以金线,三千青丝以鎏金镶玉发冠高高束起,举手投足间贵气浑然天成。


    其人知人善任,公私分明,且不威自怒严于律己,前朝后宫皆井然有序。


    只是宫中人皆知殿下与长公主积怨已深,至于积怨缘由已成为了宫中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即便长孙晟与这位姑姑维持表面的情谊,实则两股势力早已形成,在大颂各处明争暗斗不断。


    “陛下这几日操劳国事,已数月不曾翻过后宫牌子,若不是皇后来我这里说起,本宫在依华宫深居简出,只怕知道的更迟。”


    先帝妃嫔皆已亡故,先皇后也早早染病亡故,如今宫中老人只剩下了长公主一人。


    长孙晟对其更是礼让有佳,谦逊谨慎。


    是以长公主有权提点后宫事宜,久而久之难免积怨。


    皇帝身边公公不动声色朝长公主那边侧了侧身。


    “皇后身为后宫之主,操心后宫之事也是应当,只是如今宫中皇子公主加起来已有数十个,且朕已立羽儿为太子,姑姑多为他相看门当户对的姻缘要紧,后宫暂且没必要再添子嗣。”


    长孙晟徐徐道。


    “羽儿年轻气盛,之前皇后为他相看的官宦儿女他都不满意,本宫也无计可施,既然陛下现在想以国家大事为重,本宫也不好多说什么。”


    长孙晟望向拍打翅膀、飞向渺远天空的鸟雀。


    “朕这几日唯独棘手一件事,烦请姑姑给皇侄提点一二。”


    “陛下但说无妨。”


    “云梦州有一知县陈书白,与当地商人官商联合,抬高渔民捕捞货物的收购价,且强买强卖强迫当地百姓缴纳子虚乌有的赋税,眼下已引发云梦州动乱。


    至于陈书白,早已逃之夭夭不知去向,朕虽已派人前去镇压且下了陈书白的通缉令,但却不是长久之计。”


    长公主察觉到了什么,静静聆听。


    “朕发觉陈书白一案与长岑州许澈一案相似,只是许澈不满朝廷决断,在一路搜查线索,朕分身乏术,已派了大理寺前去查案。”


    “贪税一事早在先帝在时便盛行,陛下要彻底铲除这种现象绝非容易之事,陈书白枉法,抓捕之后应当严惩不贷,只是许澈特殊,她有自证之心,倒不如给她一个机会。”


    长孙晟了然:“既已下朝,不多说朝堂之事,不日即将入冬,姑姑可有何建议?”


    “距殿下登基已过了十年,依旧恍若隔世,殿下向来严于律己,今年倒不如设一场冬宴好好热闹一番。”


    “也不失一个好法子。”


    数十个行动敏捷的捕快忽然出现,拦住许清清等人去路。


    “受知州与少卿之命,现由我们大理寺暂押云城知县入府,其余二位大人请便。”


    长孙桐羽非笑似笑:“这是何故?少卿莫非质疑本太子的能力,想从本太子手中抢人不成?”


    “太子殿下息怒,我们不过秉公办案,许知县的大人本就由我们大理寺来办,太子此行替我们看着许澈,大理寺自然感激不尽。”


    领头的捕快丹凤眼狭长,说话铿锵有力。


    夏邑只在队伍后边瞧着,不难猜到这些都是少卿的人手。


    不知大人如何了?


    许清清与曲修斓、长孙桐羽使了个眼色:“既然大理寺少卿下令,我定当全力配合,容我带上手下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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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她带上了喜儿与夏邑。


    数名捕快神色复杂看着许清清身后的夏邑:“太子殿下与另一位大人大可继续赶路,我们先带宋知县回去复命。”


    长孙桐羽拱手:“各位请便。”


    待押送着许清清的马车朝远处驶去,长孙桐羽才道:“曲大人特意命人埋伏在驿站中,难道不是刘大人提早示意?只是我在场你们不好动作,若是大理寺将许澈带离我的视线,你们便又有了机会动手。”


    曲修斓反驳:“此事非君子所为,本官……”忽然他露出笑意,“太子殿下好聪明,想从我这里套话,本官此次出行不过是想协助大理寺查案,殿下想多了。”


    “究竟是本太子想多了,还是有人在背后打小算盘,大人心知肚明。”


    越逼近长岑州府,许清清心上却越莫名多出一丝忐忑。


    大理寺少卿是何人?他为何会忽然出现在长岑。


    最大的可能便是宋玥办事不力,拖拉了一个多月毫无进展,少卿受到命令替他审理此案。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那几个捕快与门口不知说了些什么,马车又朝前方驶去,随即来到刘府侧门前。


    “许大人,我们大人想要见您。”


    许清清的心七上八下,随即徐徐步入偏庭。


    就连夏邑与喜儿也没有同行,那些木讷的捕快只问不答,她只得作罢。


    偏厅有人手中拿着一册文书细细浏览,翘着二郎腿仪态端。


    察觉到有人入内,他的桃花眼从书页前探出打量。


    许清清刚要开口,却发现宋玥看向她的眼神陌生警觉。


    “你是何人?”


    “宋玥,你不认识我了?我是……”


    宋玥道:“我明白了,你便是我半道娶来的许知县许澈吧。”


    “我不是许澈。”许清清走近他,语无伦次。


    “我,我是许清清。”


    “许清清。”他口中喃喃,却露出更加陌生的神情。


    虽然他和之前的宋玥容貌无差,许清清却可以察觉到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她气馁道:“看来夏邑所说都是真的,你真的全忘了。”


    “从云城开始,我的记忆全部丧失了,既然你曾与我一道搜查证据,想必也能帮我恢复记忆。”


    宋玥长身玉立,歉意道:“若我之前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那是自然。”许清清笑比哭还难看。


    宋玥疑惑道:“清清可是大人的乳名?为何我依稀有些印象?”


    许清清又燃起希望:“不是我的乳名,我不是许澈,是许清清。”


    “在下不明大人何意。”宋玥茫然摇头,随即倒退了一步。


    既然他已忘了自己,那她就重头再来。


    许清清露出神秘笑意。


    刚要装头疼倒向宋玥,有一人忽然从门外走进来。


    “宋玥,这位便是许大人吧?”


    许清清立马恢复正常,正襟危坐。


    此人剑眉星目,眉目间自带一股隐忍的戾气,虽清癯欣长却是个十足的练家子。


    他身上服饰比宋玥的更加繁复华丽,许清清一瞬间便明白了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