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敏感

作品:《她是人间妄想[娱乐圈]

    周米去敲门时,舒羯已经醒了。


    只穿着一件吊带裙就这么开了门。


    “你可算是起来了,我都让景裕给点了杯冰咖了。”


    舒羯拢了拢长发,一束黑色发丝猝不及防地拍在她脸上,顺着肩膀滑落,如黑色瀑布般婉转而下。


    “不是才六点?”周米尴尬地挠头,怎么她比助理起得还早。


    “习惯早起了。”


    不是习惯,她是根本没睡。失眠,治不好的毛病。舒羯已经记不清上次睡沉是什么时候了……是生日宴那天?


    那日,陈春来送她回来,她卸了妆洗了澡之后倒头就睡着了。该说是他的电影有神奇的助眠功效,还是那天喝了点酒又加上太累的缘故?


    舒羯对着走廊的全身镜,抚了抚眼下的青色。


    看起来好虚。化妆能盖住,但就是掩不住骨子里的疲惫。今日剧本围读,她不想让陈春来看见她这副模样。


    不不不,她怎么想的是陈春来?不应该担心自己贴不贴陈芸生那个角色吗?她到底在想什么?


    舒羯拍了拍自己的脸,跑到洗手间又洗了把脸。


    嗯,一定是因为她失眠,脑子混混沌沌的缘故。


    走出卫生间时,她精神了不少,只是…表情变得严肃了许多。


    “这睡衣。”舒羯懒洋洋地抬手拽了一下肩带,松松垮垮的布料滑下一点,露出一截雪白的肩膀,“你给我准备的?”


    “……啊。”周米点头,“是啊。”


    “你是觉得我喜欢穿这种类似于情/趣内衣的睡衣吗?”


    周米的耳朵“唰”地一下红了:“没、没有!我就是觉得这个材质好,穿着应该挺舒服……”


    “舒服?”舒羯冷笑一声,露了半边的胸,“来,你自己看看。”


    周米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某个突兀有致的部位——


    “……”


    “脸红什么?”舒羯随手抓起挂着的外套披上,“周米,我知道你是好心,也可能是看言情小说看多了。但女明星私底下真的不喜欢穿这种暴露的睡衣。”


    “又不舒服,穿它干嘛?”


    周米下意识想解释:“可这种睡衣不是很常见……”


    “常见?”舒羯像是被这两个字点燃了什么,她嗤笑了一下,“那万一有个猥琐男半夜敲我房门呢?万一又有私生睡我床底下呢”


    周米知道舒羯的私生有多恐怖,之前闯她家睡她床底的新闻还上了社会板块,舒羯有这个警惕心也并不奇怪,可是在住进这家民宿之前,周米早就已经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了,还跟舒羯有报告过的。


    这里很安全,她完全不用担心。


    房间里骤然安静。


    周米也被她的话震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虽然这胸就是二两肉,可偏偏有人会当什么稀罕物。”舒羯抬起手,弹了弹胸脯,眼底隐隐透出一丝厌恶,“在那些男人眼里,这就变成性/器官了懂吗?不管是光明正大的打量,还是自以为绅士的不去看,我都讨厌。”


    她的声音变得高亢,忍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泄出来:“我讨厌男人们的认知,不想被恶心到。”


    周米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回过神,连忙点头:“我知道了,下次不买这种。”


    舒羯没说话,只是当着周米的面,大大方方把那衣服脱了下来。


    周米很快背过身去,心里腹诽着她的变脸速度之快。她也不清楚,怎么洗了个脸,舒羯还把脾气给洗坏了。


    *


    剧本围读定在清河镇某家宾馆的会议室里。十一月的寒气渗进屋子,冻得人手脚冰凉。


    周米想给舒羯安排暖气或者空调,但统筹告诉她酒店会议室内没有供暖设备,这已经是能订到的条件最好的地方了。


    她打算着去弄盏小太阳给舒羯取取暖,但舒羯坚决制止了她,让她不要再折腾了,自己多穿俩衣服就行。


    就这样,周米把舒羯包得严严实实的,将她整个身子都给裹住了。


    她穿了一件肥肥的长款黑色羽绒服,再在里面套上两件毛衣,从背后看,她宛如一只巨大的熊,陈春来还以为是他那不争气的儿子Chubby幻化成人形了。


    这次电影的摄影师是陈春来上本科时的摄影老师,王为涧。


    他还没走进来,响亮的嗓音已经震得走廊里的人纷纷回头。


    “哎哟,没想到你小子还真拍起电影了?搞这么大阵仗,我听说你是卖房卖车的,这么拼?”


    他一边说,一边走进窄仄的走廊,身上的棉布夹克染着一股老登的烟味。


    “啧。”王为涧半是玩笑半是感慨,“这年头,拍电影的疯子我见多了,砸锅卖铁的也一大把,但像你这样,刚毕业拍长片连家底都敢往里填的……还真是不多见。”


    他拍了拍陈春来的肩膀,也做保证:“既然你下了这决心,那我就拿出看家本事,争取让你的钱不打水漂。”


    舒羯坐在一旁的长凳上,牛仔蓝的名牌包放在腿上,双手缩进袖子里,正等着周米给她倒热水。


    卖房卖车?


    她微微抬眼。


    某陈姓的公子哥,他用家族信托的钱投资电影都绰绰有余了,哪儿还需要卖房卖车?


    在这儿又卖什么惨。


    她咂摸着这件事的真实性,又琢磨着这两人的关系,陈春来不是法国回来的吗?王为涧…好像是普宁电影学院的老师?


    羽绒服的帽子扣着,茸毛几乎将整张脸埋进去,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冷风从窗缝里灌进来,她冻得不行,缩了缩肩膀,双手搓了又搓,鼓起腮帮子哈着热气。


    她的小动作落入陈春来眼里,他与王为涧交谈着,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她。


    “春来,这是你的女主角?”王为涧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忍不住挑眉,“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交了什么大运了。”


    舒羯没化妆的样子,眉眼干净,单看外表像只乖顺的小鹿,可她眼神里的那股韧劲儿,与陈芸生甚是相符——倔,带刺,又不服输。


    王为涧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春来一眼,“还真是选对人了。”


    长款风衣裹着修长身形,衬得气质更为冷峻。他盯着舒羯,眼神静了一瞬,随即微不可察地亮了一下。


    陈春来点点头:“对,她是我的女主角。”


    舒羯站起身,伸出手,“你好,王老师,常听人提起你。”


    王为涧在圈内名气不小,拍过不少艺术电影,评分很高的那种。虽然她没看过,但片名听过几次,想来是个厉害人物。


    她微微颔首间,余光瞥见陈春来风衣下的衬衫扣子扣错了。


    舒羯忍不住偷笑了一声,之前看他的那部末日片的花絮里,陈春来也是这幅随意过头的打扮,跟在生日宴会那天见到他完全不一样。


    她眉眼弯了弯,又想起他西装革履,一本正经邀请她跳舞的模样,莫名觉得有点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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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脑海里浮现出那日在墓地里,她抬手过去要抽他放在西装口袋里的方巾——那块墨绿色的,看起来很矜贵又有光泽的方巾,还有他堂皇的神情…


    舒羯望了一眼陈春来,真想再看一次啊。


    “你好,我说你这小姑娘是蛮灵的奥,性格也这么讨喜,见到我这么开心呢?都乐出声来了。”


    王为涧的声音洪亮,笑意满满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羽绒服被他拍得“嘎嘣”一响。


    陈春来推开会议室的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言语得体:“王老师,您先请。”


    没什么觉得奇怪的,是很绅士很贴心的举动。


    王为涧很快松了放在舒羯肩膀上的手,笑着走了进去,世界顿时安静了一瞬。


    舒羯想起陈春来似乎还有东西放在她那。


    “喂,你的围巾我让助理放在附近的洗衣店了,你自己有空去取一下吧。”


    陈春来微微皱眉:“什么围巾?”


    好家伙,看样子他是不记得了。


    “对啊,在巴黎那天,你不是给我了一条围巾吗?”舒羯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你该不会忘了吧?”


    围巾?他想了想,那天林漾确实送给他过一条,但那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东西。


    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个普通的、随手可以丢掉的物件,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麻烦地再还给他。


    “你把它带到附海来了?”


    舒羯放在背后的手微微蜷起,似是本能地抓紧了袖口。她当然不会说,为了这条围巾,她特意让周米收好,钩了丝还在巴黎托人找了工匠修复……


    她神色如常,轻描淡写道:“行李箱太空,就顺手带了。”


    她本以为两人已算熟络,毕竟在这个圈子,见过几面、聊过几句,就能称得上是朋友了。可陈春来的反应出乎意料地冷淡。


    他垂下眼睫,淡声说:“我误会什么,是舒小姐太敏感了。”


    “敏感”两个字,被他刻意放慢。


    舒羯不知想到什么,耳根微微泛红。她转过身,手按在门把上,想推门进去,却又顿了顿,像想到什么似的,回头四处望了望。


    除了周米在走廊尽头倒水,周围空无一人。


    舒羯心一横,向前一步,凑近了陈春来,指尖轻轻点上他衬衫的扣子。


    陈春来下意识后退,嗓音低了几分:“你干什么?”


    “别紧张,导演。我又不是冲着你身子来的。”


    她手指拂过他领口,解开那颗扣错的扣子,又顺势解开下一颗。


    “抱歉,强迫症,实在看不得这个。”


    “不过比起让我帮你解,导演,下次出门前照个镜子,会很难吗?”


    “嘭——”


    宽厚的背部撞上冰冷的墙壁,发出一阵沉闷的响声。


    陈春来猛然低头,接过自己衣服的主导权,眼神陡然沉下去,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慌乱。


    “知道了,谢谢提醒。我自己会扣。”


    舒羯收回手,脸上仍挂着一贯的笑意,仿佛刚才对他的僭越只是随手整理了一下什么道具,无足轻重。


    她转身进门,背影消失在门缝中。


    走廊一时空旷无声。


    陈春来垂眸,指腹落在她刚刚触碰的扣子上,轻轻摩挲。


    他微微偏头,凑近一点,嗅了嗅衣领上残留的气息。


    那里,有她指尖的余温,还有她身上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