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娘吓了一跳，问道：“明珠妹子，你没事吧？”


    许明珠胸口又闷又恶心，吐完也没见好，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样。


    她勉强摇了摇头，说道：“不好意思张大娘，我可能是有点中暑了。”


    “就是，这个天是太热了，好些人中暑呢。”张大娘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日，说道，“那你赶紧回家休息去吧，这刚回来，别把身体累垮了。”


    “哎。”许明珠点点头，手抚着胸口往家里走。


    张大娘看着她回到自家院子，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心道：这丫头不会是有了吧？


    只是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就被其他端着碗过来说话的人给转移了注意力。


    许明珠回家在床上躺下，觉得嘴里没味，突然特别想吃点什么，爬起来看见床上放着的橘子，嘴里开始疯狂分泌口水。


    她起床坐在桌边，一个橘子皮还没剥完，就有小半个进了她嘴里。那橘子说实话酸味大过甜味，她以前是不太爱吃这些的，然而没一会儿，桌上一袋子橘子她都快吃完了，留下一桌子橘子皮。


    许明明和许明丽从镇上人口中知道大姐回来了，高兴地往家跑。


    “大姐大姐！你回来了！”许明明跑得快，几乎是直接飞进了屋。


    “大姐你回来了怎么不叫我们！”许明丽抱着大姐的胳膊撒娇，她从小是大姐带大的，跟她的感情最好了。


    “本来是打算去找你们的，不过不太舒服就先回来了。”许明珠说着从抽屉里抓了两把糖果放到桌上，给两个小家伙定规矩，“这个是你们姐夫买的，不过他说每天不能吃太多，会坏牙齿，知道吗？”


    “知道了！”两个小家伙看到桌上的糖果两眼放光，小手飞快把糖果抓到手里，还不忘异口同声答应她。


    “大姐你先吃。”许明丽把抓到的糖放到兜兜里，手里拿着一颗，剥完糖纸却没有放进自己的嘴巴，而是递到她的嘴边，“大姐，你吃。”


    “谢谢。”许明珠心里欣慰得很，张嘴吃下糖。


    “大姐你吃。”许明明也剥了一颗递给她。


    “你们吃吧，大姐吃过了。”许明珠拍拍两人的小脑袋，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那糖散发着好闻的奶香味儿，吃进嘴里却觉得腻味，一股子怪味，太奇怪了。


    许明珠觉得身上没什么劲，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她想起顾柏川跟她提到过的海岛的事情，她这辈子还没见过海呢，也不知道住在海岛上是什么感觉。


    顾柏川说海岛远离大陆，但上面资源匮乏，补给船要半年才能去一次，那她是不是能提前准备一些东西？


    对呀！小木屋里可以放东西，那她完全可以多放一点。


    说干就干，她忍着身体的疲惫爬起来，想着去隔壁张大娘那里问问，能不能给她弄点鸡蛋，小木屋外的田地可以种菜和粮食，说不定养鸡养鸭也行，这样以后在海岛上，也能自给自足。


    人是不经念叨，她刚从屋里出来，院门就被张大娘推开了。


    “大娘，你怎么过来了？”


    张大娘走进院子，目光落到她的肚子上，抿着嘴忍笑，一边问道：“明珠啊，要去忙啥呢？”


    “大娘，我正想找你给我帮个忙呢。”许明珠往她面前拉了一把椅子。


    “啥事啊？”张大娘坐下，还往屋里看，“你奶奶和你爹在不在？”


    “想找你帮我买点鸡蛋，我爹出门给人干活去了，奶奶在家的。”


    “鸡蛋？”张大娘的目光又往她的肚子上瞅，抿着嘴笑说，“确实应该多吃点鸡蛋补补了。”


    “大兰子，找我啥事啊？”奶奶听到屋外的谈话声，趴在窗口问道。


    “婶啊，我是来恭喜您的。”张大娘依然笑。


    “啥？”奶奶一脸茫然，许明珠听得也很茫然。


    张大娘笑着说道：“您啊，怕是又要晋升辈份了！我看这明珠妹子，估计是有了！”


    奶奶先是怔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许明珠，惊喜地问道，“明珠，这是真的吗？”


    “什么有了？张大娘，奶奶，你们在说什么？”许明珠听得一头雾水。


    “哎呀这个傻丫头，”张大娘抓着她的手拍了拍，笑着说道，“我看你下午吐成那样，八成是害喜了！”


    许明珠懵了一会儿，心里渐渐地升出些许喜悦和期待来，她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紧张地问：“真的吗？”


    “我看八九不离十，”张大娘一拍板，说道，“走，我们去找村里的陈大头看看就知道了。”


    陈大头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张大娘为人做事风风火火的，拉着她就往外走。


    奶奶趴在窗口连声喊道：“慢点，你们慢点！”


    “哎，对，今时是不同往日了，是得慢点。”张大娘一脸喜悦，她从嫁人开始就跟这家人做邻居，明珠这丫头是她看着长大的，她前几年没了妈，她也就拿自己当她的妈了。


    陈大头年纪不小了，看到她们进来，让她们坐着，又听了张大娘的转述，他就让许明珠坐到自己对面，把手平放在桌上，给她把脉。


    许明珠心里很紧张，如果她真的有了，不知道顾柏川听到后会不会很高兴。


    “恭喜啊。”陈大头笑着放开她的手，说道，“娃娃都快两个月了，怎么现在才来。”


    “快两个月了？”许明珠心里松了一口气，也就是说她在医院照顾顾柏川时，其实她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算算是你们刚结婚的时候就有了吧？”张大娘笑，揶揄地看着许明珠，“这年轻就是好啊，说怀就能怀上。”


    许明珠脸上一红，刚结婚那几天，顾柏川确实是……


    她不好意思想下去，很想快点回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陈大头给她说了些要注意的事情，就让她们走了。


    回家路上，张大娘想起她跟自己说的事，说道：“我去给你找点鸡蛋，你还想吃什么？让你爹尽量给你找来，这怀孕了就是缺啥就想吃啥，别喝酒抽烟就行。”


    许明珠说道：“谢谢大娘，我要鸡蛋鸭蛋鹅蛋，能找到多少我都要。”


    “可是这个不耐放啊，多了吃不完就坏了。”张大娘皱眉。


    “嗯，我是想给两个小家伙还有奶奶补一补身体。”


    “哦，那行，我尽量去帮你找找。”


    除了各种蛋，许明珠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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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盘算，还有各类蔬菜种子，另外还有玉米、土豆、萝卜、花生等等，每样能弄一些就行。


    张大娘在村里人缘好，到晚上就给她拿来了两篮子蛋，鸡蛋鸭蛋鹅蛋都有，都是镇上的居民悄悄攒下没舍得吃的，许明珠愿意给钱，他们也能换点零花。


    “哇，好多蛋啊，这么多蛋得吃到什么时候啊！”许明明趴到桌子上，做出非常夸张的表情！


    “大姐，咱们晚上可以做炒鸡蛋吃吗？”许明丽对着一篮子蛋流口水。


    “等我先检查一下这些蛋，”许明珠点了一盏煤油灯放到桌上，还奢侈地把灯芯调长了，让灯更亮一点，然后拿着鸡蛋一个个对着灯看，“有多的就给你们吃。”


    “姐姐你在看什么呀？”许明丽好奇地问。


    “以后你就知道了。”许明珠笑，她在找这些鸡蛋里有没有受精卵，受精卵可以留下来孵小鸡，她想在小木屋旁边圈一块地，里面多养些小鸡，等去了海岛，小鸡养大了，孩子们也不缺鸡蛋吃。


    “哦，那我陪着你。”


    许明珠找完了一篮子鸡蛋，找到的受精卵里，一共有十枚鸡蛋，十二枚鸭蛋，三枚鹅蛋，这个数量她还是很满意的。


    她把剩下的蛋都放回篮子里，放在厨房的房梁上吊着，找到的受精卵则悄悄放到小木屋里，但她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这些蛋她要怎么孵化？


    她只能又找张大娘给买了一只老母鸡，把它养在小木屋旁孵蛋。


    她给钱和票爽快，张大娘也乐意帮她跑跑腿，很快把她要的东西都攒齐了。


    隔了两天，她和奶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许明珠正想跟她说带全家一块随军的事情，许安全突然回来了。


    许明珠过去给他开门，结果却看到他脸上青了一块，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灰。


    许明珠脑子里嗡地一声，她怒声问道：“爹，这是谁干的？！”


    “明珠啊，”许安全边说边抹眼泪，说道，“是主任的儿子，他跟我要钱，我没有，他就打我，你、你快让女婿回来替爹出主持公道啊。”


    “又是他！”许明珠气得一拳捶在门框上，怒声道，“我去找他去！”


    “明珠！站住！”奶奶立刻喊住了她。


    “奶奶。”许明珠满脸气愤地说，“我不能让阿爹就这么被欺负了！”


    奶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现在能跟以前一样吗？你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莽撞了。”


    许明珠的脚步顿住，是啊，现在她不再是自己一个人了，不像以前了。


    “凡事不能光靠武力解决。”奶奶轻叹了一口气。


    “明珠？你、你有了？”许安全也愣住了，他也顾不得自己被人打了的事，双手拦在门口，说道，“你不能去！阿爹不准你去。”


    许明珠叹了口气，她在门口来回徘徊了一圈，想到一件事情。


    上辈子，公社主任鲁敬元后来是被抓了的，原因是他们家私藏地主家的金银珠宝，贪污受贿。


    她想起来了，他因为害怕这事被人知道，还特意把这些宝贝放在公社后院的地板下面，来了个灯下黑！


    要不，她提前把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