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回忆

作品:《嫁给超帅军官[六零随军]

    许明珠听完他的话,双腿一阵发软,她扶着门框强行镇定下来,说道:“我,我跟家里人说一声,马上跟你走。”


    “好。”警卫员田勇眼神担忧,其实在部队里受伤是很常见的事,但是这次惊动顾秉鸿亲自去,只能说明他的情况怕是不太好了。


    他和老爷子都有些担心她会撑不住,所以没敢告诉她实情。


    但许明珠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坚强,她强自镇定,把这几天弄好的谷子放到米缸里放好,交待许明明照顾家,看好粮食,又拿出一叠毛票和一张十元交给奶奶保管,钱只有交给奶奶保管,她才放心。


    奶奶已经知道顾柏川出事了,拍拍她的手说道:“去吧,明明现在也懂事了不少,家里的事我会吩咐他去做的。”


    “嗯。”许明珠从衣柜里随便拿了两套衣服,用包袱包好。


    奶奶忧心地望着好,安慰道:“你也别太担心,柏川这个孩子是有福之人,不会有大事的。”


    许明珠眼眶发红,她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知道,我走了奶奶。”


    想了想又转头对弟弟说道:“许明明,你是男子汉,一定要把家里照顾好,如果有事就找隔壁张大娘,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会的大姐,你快走吧,警卫大哥在外面等着了。”许明明其实也才七八岁,以前在大姐的照顾下,他过得无忧无虑,自从大姐出嫁后,他慢慢也懂了很多事情,姐姐有了自己的小家庭,他一定要懂事,不能让家人成为姐姐的拖累。


    许明珠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背上包袱出门,坐上了警卫员开的车。


    “家里都交待好了吗?”田勇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说道,“咱们可能要去好几天。”


    “嗯,都交待好了,你放心吧。”许明珠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她一定不能慌,爷爷年纪那么大了,不能受刺激,她要照顾好他。


    田勇又开车回老宅接上顾秉鸿,顾秉鸿可是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人,心理承受能力超越许多人,同样他也非常的担心许明珠,担心她会伤心哭泣,但见了面,看见她眼眶发红,却没有哭,还强自镇定安慰他,心里感慨,这个孙媳妇,真不是一般人啊,确实配得上他的孙子。


    将军镇离顾柏川的驻地非常的遥远,田勇开车去了省城,出发前已经安排了人提前买好了火车票,但火车速度缓慢,他们要坐两天一夜的车才能到达目的地。


    还好是卧铺票,三人不用受太多罪。


    这是许明珠第一次坐火车,不对,确切地说,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火车,她心里很不知所措,不知道上面的那些东西是做什么用的,又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了。


    她有点想上厕所,憋到实在憋不住了,才红着脸问田勇厕所在哪里。


    田勇可没有顾柏川那份细心,听她问了才懊恼自己没有照顾仔细,跟她说了厕所在哪里,接水的地方又在哪里,还交待她不懂可以随时问他。


    许明珠红着脸走了,从厕所里出来时,不小心跟一个男人撞了一下,她心情不好,只是匆匆道了个歉就往回走,那人看见她漂亮的脸,眼睛都直了,追上去跟她搭讪。


    “请你让开,我要回去了。”许明珠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脸色一沉,她是不懂什么搭讪,只觉得这人是不怀好意拦了她的路。


    “这么凶,同志你别误会,我只是、只是见了你,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那人表情并不猥琐,甚至有点腼腆,双眼含情地望着她。


    只可惜他是媚眼抛给了瞎子,许明珠完全没有明白对方是对她一见钟情,她寒着脸说道:“你再不让开,我要动手了。”


    那人微红的脸一白,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行为确实有点流氓,只好尴尬地让到一边,不舍地望着她离开。


    等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同行好友揶揄到,“咱们秦公子,这是春心萌动了啊,啧啧啧,难怪以前那些女同志你都看不上,原来眼光这么高。”


    秦海峰面对揶揄也不生气,笑着坐到自己的铺位上,刚才让他惊艳那一幕在他脑中反复播放,那个女孩冰肌玉骨浑然天成,他确实太心动了,见了她,他才明白真正的美人,是不需要华服装扮,也能那么美,那么令人心动。


    他实在不想放过这样的缘分,鼓起勇气主动出击,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心中怅然。


    虽然是卧铺,但是许明珠根本睡不着,只要她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看到顾柏川倒在血泊中,双眼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为了不让自己一直陷入这种焦虑状态,她努力让自己去回忆一些别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她想起上辈子,姜建安对自己长年的冷暴力,想起自己在那段窒息的婚姻里,被逼得几近疯狂。


    当时那么痛,恨不能一死了之,现在再回忆起来,却已经是隔世,那些痛苦仿佛已经被隔离开了。


    她还想起一些事情,想起她那次看见常年对自己视而不见的姜建安在路上和冯菡有说有笑,她心里恨急了,大闹了一场后,想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发泄情绪,却在路上看见一个牛棚着火了。


    那个牛棚是曾经一个地主家的,地主被打倒以后,只有那些同样被打倒的人才会住在那里。本来这事她不想管,反正又没人,烧了就烧了。


    但她又隐约听到噼啪燃烧的大火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呼救声,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果然看到牛棚门口趴着一个人。


    那人浑身脏污,双腿似乎都断了,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到了一边。


    住牛棚,身体残废,九成九是被打倒的那一类,谁接近谁受牵连,但是许明珠当时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也许是心如死灰什么都无所谓了,也许是心生恻隐之心,她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费了些力气将那人拖了出来。


    那人身上脸上脏的已经看不见原貌了,许明珠将他拖出来时,发现他浑身滚烫,人已经烧得不清醒了,能在这样的状态下呼救,可见他的求生欲之强。


    许明珠看着即将倒塌的牛棚,又看看烧得不醒人世的人,也许是常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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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在那个窒息的婚姻里,她内心孤独又无助,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不去想那些令她痛苦的事,干脆把人背了起来,一路背到了崖山上的山洞里。


    那个山洞纵深很长,位置又背阴,所以里面常年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她把人安置在里面,因为正值夏日,就弄了些水给他擦身体,想给他降降温,还悄悄弄了些温热的稀粥喂给他吃。


    也许是这人命大,竟然在她的照顾下捡回了一条命,两天之后,他清醒过来,在知道是许明珠救了自己以后,用他沙哑的声音向她道谢。


    许明珠并没有和他多客气,她也并不关心这个人的事情,可能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她没有忍住,一股脑将自己内心的苦闷倾倒给他。


    那人安静地听着,有时候会给她分析一下姜建安内心的想法。


    他说道:“做为一个男人,他吸取你的养份,终于出人头地,得到别人的尊敬,他内心其实是很不安的,他害怕你将他最惧怕被人看见的、不堪的过去掀出来,让世人知道他是个吃软饭的男人。”


    “当然我不是说所有男人都是如此,也有很多男人胸怀宽广,拿得起放得下,不怕被人看见自己的过去,可是你说的这个男人,明显是个心胸狭窄的人。”


    “那他为什么不提离婚?”许明珠难过地问。


    “因为他不想被世上指责他忘恩负义,所以想逼你离婚。”


    许明珠那时还深深陷在这个恐怖的旋涡里,离婚对于她来说同样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她满心不甘,凭什么她托举他成功,却要被他像扔垃圾一样甩掉,她咬着牙说道:“不,他想逼我提离婚,我绝不,我绝不会让他们好过,绝不。”


    那个声音叹了一口气,没有再劝。


    后来,可能是许明珠终于找到了能谈心的人,慢慢的她内心好像也没有那么执拗了,也会想离婚也许是一件好事,至少自己每天回家,不用再去面对那个令她窒息的冷脸,也不会那样痛苦。


    反而是,她每天偷偷上山来送饭,和这个没见过面的人聊聊天,成了她最轻松愉快的时刻,她可以和他分享工作时遇到的一些人和事,还会在他的建议下,尝试做一些她没听见甚至没听过的菜。


    有一天她突然发现,姜建安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他可以无视她,她也同样可以无视他呀。


    “许同志,该吃饭了,我们一起去餐车吃饭吧?”田勇的声音传来。


    “好的。”许明珠的思绪从回忆中拉回来,才发现已经到下午了。


    也不知道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她活着时给他治了腿,也不知道她死了以后,他的腿好了没有,能不能在山里活下来。


    “明天早上就到地方了,明珠啊,昨晚都没睡好吧?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你把身体熬坏了,还怎么照顾柏川?”顾秉鸿见她眼下发青,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爷爷,我会的。”许明珠点点头,希望上天保佑,柏川一定要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