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宫变(上)

作品:《[武周]我是最强关系户

    武璇深知,史书上那些波澜壮阔的大事,平头百姓们一辈子都摸不到看一眼的门槛。


    就说汉初杀疯了的吕后,民间百姓也不曾置喙她心狠手毒,反而感谢她休养生息,无为而治。


    为文景两朝打下稳定的政局,才有后来汉武帝的闪击匈奴。


    除非是异族入侵,亡国灭种,否则老百姓才不会管是哪位贵族当了皇上。


    东亚怪物房中,只有华夏坚持实用主义,龙王不下雨都要拆了庙宇抽鞭子,谁会管哪个皇上又和哪位大臣,亦或是哪位贵族扯皮。


    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老百姓的第一要义。


    李治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直以来所受的精英教育中,从未重点关注过突厥百姓。


    父子们讲述突厥政事,多是分析各部矛盾和首领对大唐的态度,百姓在他看来,是一个虚构的概念。


    天灾人祸呈报上来,只是一串数字,哪里能有实感。


    他讷讷问道:“突厥百姓,又与大唐和突厥的关系何干?”


    “笨呐你。”武玥听不下去了,屈指在李治额前弹出个红印,“你难道忘了武王伐纣是师出有名,民心所向,因而尊他为天下共主。”


    “民心所向才是众望所归,百姓都不服他,那就是个光杆可汗,要不说得民心者得天下呢。”


    武璇忍不住为自家姐姐竖起大拇指:“晋王殿下,我姐姐说得对。”


    “陛下要是拿突厥问题考验你,你就从突厥百姓入手,招降突厥百姓,开垦西域边城。”


    “凡入大唐者,可免息租地,前三年免赋税徭役,后三年税赋减半。”


    “支持唐胡通婚,唐胡不分高低贵贱,依此三代,突厥人必被同化。”


    武璇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道:


    “另一边,推崇汉文,奖励熟读汉文的突厥归化民,一年一考核,凡优秀者可赏绢布粮米。”


    “既然突厥人擅长骑射作战,那咱们就折了他们这一技能,从内部分化。”


    “等突厥人认同了汉人的文化,和汉人穿一样的衣裳,吃一样的饭,认同自己是汉人,那突厥人又何在呢?”


    李治眼睛一亮,他不是笨人,听得出武璇话里有话,心中难忍兴奋。


    “等突厥人习惯了大唐的一切,过惯了好日子,谁又愿意去过流浪的苦日子呢!”


    “武掌赞,你这招神了。”


    武璇可不敢居功自傲,连连摆手:“这些都是圣贤所言,哪是我一个人能想出来的呢?”


    李治这种顶级精英阶层,平日里都是从宏观角度分析,就算读史书,也是英雄史观,现在给他换个角度,从人民史观的角度看问题,见解自然不一样。


    他的推辞落在芝麻汤圆眼中就是自签,更隐的芝麻汤圆连连摇。


    “可惜了,你不是个男人,你若是个男人,必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一句话便让武玄变了脸色,只恨不能抽死眼前这个臭屁小孩儿。


    就算知道这人是正儿八经封建古代人,武璇听了这话心里也不舒服。


    她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受过的教育中没有一条说女人天生不如男。


    真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武璇忍不住心中吐槽。


    不成想,武玥比她还要生气,当即和芝麻汤圆呛声起来。


    “我妹妹就算不是男人,也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


    “譬如现在我妹妹的见解,便比殿下强上几分。”


    “难道殿下能因为我妹妹女子的身份,就强行说她所言皆虚?”


    李治被怼得说不出话来,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一句感慨,又戳了这位武才人的肺管子。


    只得无奈解释:“武才人,我不过是说句玩笑话,世人都这么想的。”


    武玥一把揽过自家妹妹,熟练地摸头顺毛,面向李治时又是横眉冷对:“玩笑也要大家都笑起来,才叫玩笑。”


    “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不知道疼,晋王殿下不是女子,自然不知这话多伤人。”


    “文德皇后还在时,常劝谏笔下,晋王殿下敢去文德皇后面前说这话吗?”


    一番话说得不客气,泥人也被捏出三分火。


    李治干脆同武玥对呛起来。


    “圣人说的‘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可一点儿都没说错。”


    “难怪这么久了父皇也不曾多召见你,你这样的脾气,哪个男人会喜欢?”


    武玥皮笑肉不笑道:“陛下时不时就会召我侍奉笔墨,您说陛下喜不喜欢我?”


    “您要是不信,去找陛下问啊。”


    李治那张还带有婴儿肥的脸,肉眼可见的红温。


    眼看着二人针尖对麦芒,又掐起来,武璇只觉得任务遥遥无期。


    短期内撮合这一对是不成了。


    早点争取太宗皇帝的好感和信任吧。


    好在这二人虽然时常对掐,但二人都是有分寸的人,狠话说得厉害,却从没真的闹掰。


    每次武璇担心二人要分道扬镳时,总能得到武玥的摸头安抚。


    “小妹,你别担心,我不是傻子,晋王殿下得陛下宠爱,我与他交好,陛下也会多看我两眼。”


    “晋王殿下也需要我们姐妹二人,暗中观察陛下的态度,我们是各取所需,不会真闹掰的。”


    “顶多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我可不喜欢这种小毛孩儿。”


    不喜欢这种小毛孩儿?


    原来在姐姐心中,李治只是个小男孩儿吗?


    武玄更头大了。


    她磕的这对口味阳间的cp,到底该怎么HE?


    武玄心中愁啊,一愁就愁到了第二年。


    鲸吞西域起点的贞观十三年。


    也是李唐皇室内部,继承人战争白热化的一年。


    芝麻汤圆李治就像是吃了窜天猴,迎风长个,十一岁的年纪已经高出武璇半个头,只比青春正盛的武玥矮一点点。


    可谁都不敢笑看了这位年幼的晋王。


    武璇私下同宫人们闲谈时,经常能听到宫人们讨论这位初长成的年轻亲王。


    “宫里宫外,谁都知道陛下爱重晋王和一母同胞的晋阳公主,亲自接在身边抚养。”


    “晋王殿下还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代肱股之臣。”


    几个李治的谜底迷妹说书似的,对他大加吹捧。


    “去年七月,晋王生日那天,陛下酒醉之后心血来潮,考校他突厥相关事务,该如何处置时。”


    “晋王殿下答曰‘汉化突厥民,侵蚀突厥文化,加强突厥归化民的大唐归属感’。”


    “此计得陛下嘉奖,陛下一口气赏了殿下三匹御马,那可是陛下做秦王时,麾下战马的后代,可见陛下对晋王的爱重。”


    武璇私下也偷偷调查过其他几位皇位竞争者的态度。


    曾经当这个弟弟是空气的吴王恪、魏王泰、太子承乾,纷纷朝这个弟弟投来橄榄枝。


    好在这个白切黑的芝麻汤圆没被荣誉冲昏头脑,一直安心做父皇的乖儿子,更衬托得几位在突厥事务上,掐得头破血流的皇子不像话。


    大唐平均气温虽高,四月份的天已然泛起热气,太宗皇帝早早便下令,今年提前移驾九成宫。


    作为近侍的武璇和最近颇为受宠的武玥,自然也在陪侍之列。


    这天夜里,太宗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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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间瞥见文德皇后旧物,睹物伤神,提前就寝。


    武璇和一干陪侍笔墨的宫人难得清闲,四散回房,换值夜的宫人前来。


    别人还能放松片刻,武璇却得去看今日值夜的姐姐。


    闲来无事,她打了个呵欠,端起一盘偷偷顺来的滴酥鲍螺找值夜的武璇偷闲。


    这东西就是古早版奶油,单纯提取牛奶的脂肪,丝滑绵密。


    武璇又加了点小创新,混了绿茶粉和果干,味道更上一层楼。


    不仅成了芝麻汤圆李治心中,排名第一的甜点,更是让她姐姐爱不释手。


    这会儿武璇刚抱着点心走进门,还在整理卷宗的武玥便放下手中的公文,笑着迎上前来,边接过武璇手中的点心,边拉着武璇坐下。


    夜风习习,姊妹二人肩靠肩,一边品美食,一边赏月,也不失为幸事。


    偏偏就有不长眼的人硬凑上来。


    宫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走来,报信的太监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道:“武掌赞,武才人,今日风大,晋王殿下不出宫了,说要来看书,还请您二位接驾。”


    武玥听了这话,忍不住低声骂道:“真是个麻烦小子,好不容易陛下安歇了,他又不安生起来。”


    “谁不安生了,我一不在你就背后骂我,还骂得这么脏,小心我背后也这么骂你哦。”


    李治走路带风,一进门便瞄准了案几上还剩半碗的滴酥鲍螺,也不嫌弃是被武玥舀了半碗的点心,当下又拿了只勺子吃了起来。


    随性内侍惊得半天才反应过来,劝道:“晋王殿下,您要是想吃,奴婢这就让人给您再做一份。”


    李治置若罔闻,等吃完最后一勺,他两手一摊:“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吃多了腻得慌,这半碗刚刚好。”


    一番小混球做派,气得武玥咬牙切齿,偏偏当着外人的面,她又不好说这是自己吃过的,只好用眼神去剜那个还敢调笑的罪魁祸首。


    李治也不恼,没事人一样,笑呵呵拉着武璇说话,故意气武玥。


    战火,一触即发。


    武璇头都大了。


    两个青史留名的帝王,怎么年轻时这么冒失,还没她一只纯牛马成熟呢!


    那随性的内侍还以为是自己服侍不到位,连声告罪,说什么也要去再做一碗滴稣来。


    武璇瞧他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自己还是个大孩子,就要负责照顾李治这个隐藏形混世魔王,也不好给他心理压力。


    趁着大战双方还在对峙期,悄悄给人指了方向。


    眼瞅着就要掐起来,武璇不堪其扰,丢下一句’我去看看滴稣做好没有’,哼着歌去外间散步。


    大唐有宵禁,皇城的夜晚更是安宁,除了鸟叫声之外,静默地落针可闻。


    武璇的绣花鞋顺着月光一路踩影子,就在即将拐角时,鹅黄的绣鞋上染上一片铁锈色,空气中传来一阵怪味,又腥又腻,令人作呕。


    那味道的来源并不远,就在拐角的石狮子处。


    武璇看到一个人影倒在那儿,脖子上的刀口狰狞,正往外不断渗血。


    月光映射过来,那半张隐没在夜色中的脸露出真容来,赫然就是方才那个苦瓜脸小内侍。


    他气息奄奄,灰白的眼珠看到武璇时亮起最后的余光,靠在身旁的手指用尽最后力气指向西北方,隐隐传来拼杀声。


    武璇从他口型中读出两个字:快逃。


    脸上的血色尽褪,她脑中只盘桓了两个字。


    宫变!


    皎皎白练中,武璇亲眼看着小内侍的血流干了。


    他衣衫中还抱着一个盘子。


    那是一碗被血泡透的滴酥螺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