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扉间想起大哥曾经说过的话——“宇智波斑是个十分优秀的忍者，他的意志和自我极其坚定，不是那么容易被黑绝蛊惑的！”

    前半句千手扉间勉勉强强认同。

    即便宇智波斑的精神长期处于紧绷状态，但在他明里暗里的刺激下，宇智波斑竟然没直接砍了他。这的确出乎千手扉间的意料，同时也证明了宇智波斑的意志尚能压制住他心底本能的欲望。

    至于后半句……

    千手扉间觉得早在黑绝身死之时，宇智波斑就已经被蛊惑了。

    只不过如今的宇智波斑还没妄图通过虚无缥缈的幻术来让天下太平，但他心底怕是对一切他眼中阻碍他追寻和平的障碍都充斥着毁灭的欲望。

    令千手扉间觉得十分有趣的是：

    时局如此，就连自己这种宇智波斑认定的“战争贩子”都能令其退上一步，只因为未来降临到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头上的和平，的的确确需要借助藤原氏的力量。相应地，两族也须得为了藤原氏的野心征战天下。

    “大哥，我现在有点相信你说的话了。”千手扉间顶着染血的衣衫回了族，并第一时间找到了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

    他的心情不错，即便他身上才新添了数道伤口。

    如果和平对宇智波斑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那么，宇智波斑的可控性就需要重新评估了。

    “扉间？！怎么回事？！”

    千手柱间很少见到弟弟这副狼狈的样子，脸上挂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对着满桌文件抓耳挠腮的他立马扑到弟弟面前，试图给弟弟来个全身检查。

    “扉间，你碰见宇智波斑了？”坐在一边的漩涡水户也同一时间站了起来。

    能让扉间这么狼狈，除了宇智波斑还能有谁？难道宇智波斑失控了？

    “我没事。”千手扉间只不过面上看着狼狈了些，除了手心的伤口尚未愈合之外，其余的伤口早在回来的路上就已经愈合了。

    “水户姐，宇智波斑已经稳定下来了，之后他那边就由我来接手吧。”千手扉间道，“烦请水户姐帮我盯一下千手和宇智波谈判的事情。”

    “咦？！咦咦？！”千手柱间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的弟弟什么时候和斑的关系这么好了？！

    在上手检查弟弟的身体之后，千手柱间才相信自家弟弟真的没事，甚至弟弟身上的伤还没有他和斑切磋时受的伤重。

    所以——

    “扉间！你和斑真的和好了？！”千手柱间感动哭了。

    “……”千手扉间在推测出宇智波斑目前尚可控制之后的好心情被这一句话掐得一点不剩。

    “大哥，不要乱说话！我和宇智波斑本来就不是朋友，哪里来的和好？”千手扉间不满道，“我只是看出来宇智波斑真的很想让天下太平而已！”

    咸腥的鲜血、挑衅的杀气、敌人的要害、贬低宇智波泉奈的言语、提前铲除威胁的论调……

    一切令宇智波斑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因素堆叠在一起，宇智波斑竟然还忍了下来。

    “什么嘛？！斑的想法一直没变过啊！”千手柱间揉着被揍的额头小声反驳道。

    “扉间……”漩涡水户不赞同道，“不要莽撞！”

    她听出来了，她这位弟弟多半是因为试探宇智波斑，所以才将自己弄成了这副狼狈的模样。

    千手扉间可以用拳头让千手柱间闭嘴，但是对于自己这位亦师亦友的准嫂嫂，他也只能乖乖解释：“水户姐，我只是有点不放心。”

    漩涡水户眉头舒展些许：“宇智波斑的状态真的稳定下来了？明明结界探测到他的精神力还十分活跃。”

    当然没有，甚至只会越来越糟，直到彻底爆发的那一天。

    但是千手扉间不可能这么说。

    事实证明，宇智波斑虽然默许水户姐对他的精神动手，但也不会主动告知水户姐布下的手段究竟有没有用。

    这其中有几分刻意的误导千手扉间无意深究，但他觉得，宇智波斑这样一个不定时炸弹还是由他亲自监视为好。

    “水户姐，宇智波一族的精神力本就庞大，拥有永恒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斑更是其中翘楚，拿寻常人精神力的标准去对标宇智波斑的状态并不准确。”千手扉间摩挲着自己脖颈上的伤口道，“我试探过了，目前他的精神十分稳定。而且，我会盯着他的。”

    漩涡水户觉得有几分不对，但在之后亲眼见到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和平共处之后，那点不对劲也被她当成错觉抛到脑后去了。

    千手柱间更不会觉出什么来，光是弟弟和挚友之间消弭的火药味就足以令他高兴的了。至于弟弟紧接着提出要和挚友出一趟任务这种事，他万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甚至恨不得下一秒就催着弟弟出门。

    “扉间，斑其实人很好的，等你和斑多接触接触就会发现了！”

    千手扉间久违地迎来了小时候出任务前才有的待遇——他大哥不间断的絮絮叨叨，而且这絮叨还幼稚到了千手扉间听不下去的程度。

    “大哥，闭嘴！”

    ***

    某种意义上，千手扉间的心情不错，就意味着宇智波斑的心情绝不会太好。

    与千手扉间飞速回族的举动不同，宇智波斑甚至是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回族的——他需要想一想。

    即便对千手扉间再厌恶，宇智波斑也不得不承认：千手扉间说的没错。

    千手和宇智波结盟一定会引得时局骤变。

    藤原氏既可以成为千手和宇智波的助力，也可以成为制约他们联合的存在。中央平原上的诸多中小忍族既可以成为两族的附庸，也可以成为两族的敌人。

    西部沙漠、北部山脉、东部碎岛都有忍界大族盘踞其上，且贵族派系林立，他们也会于瞬间抱团来钳制藤原氏、对抗中央平原的忍族联合。

    他和柱间虽能以武力震慑住诸方忍族，但若藤原氏的野心不灭，结盟后的两族也无法摆脱身为工具的命运。

    还有泉奈……

    宇智波斑无法不承认，他对泉奈的影响的确太深了……

    “斑哥，你回来了？”宇智波泉奈在回族之后没发现哥哥的身影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见到哥哥这副半面染血的模样时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泉奈，我没事。”宇智波斑拦住了弟弟叫医忍的动作，“是千手扉间的血。”

    宇智波泉奈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斑哥，千手扉间做了什么？”

    “只是些老套的试探和无聊的废话而已。”宇智波斑道。

    千手扉间怎么会说废话？宇智波泉奈本能地察觉不对。

    “泉奈……”宇智波斑看着自家弟弟感叹一声，最终还是劝慰道，“不要着急，慢慢来。”

    “斑哥……”宇智波泉奈狠狠咬了下嘴唇。

    电光火石间，他就明白过来千手扉间干了什么。两族停滞不前的谈判根节在哪他再清楚不过，千手扉间不想让步，甚至想办法绕过他去找了斑哥！

    “泉奈，不用顾忌我。”宇智波斑道，“那些中小忍族没有那么重要，不值得你耗费那么大的力气游说。到时候……”

    他顿了下，反常地在黑绝事件之后明显地表露出对某些存在的杀意：“不听话的，杀了就好。”

    如果这是和平必须付出的代价……

    那就只有……

    杀死他们……

    千手扉间的话语恍然回荡在耳边……

    装出个恢复如初的模样吗？

    宇智波斑恍若无事般轻轻略过这句话，继续道：“藤原大辉的野心不小，但是宇智波和千手也绝非容易拿捏的存在。千手扉间的心思似乎并没有过多放在两族的利益博弈之上，他对藤原大辉的野望更感兴趣。”

    他叹道：“泉奈，做好准备吧。恐怕这几天千手扉间就要上门了。”

    “斑哥……？”宇智波泉奈感觉不对。

    这是斑哥在默许结盟之后首次对目前的局势开口，以往即便他说的再多，斑哥也只是点头附和罢了。

    而且，千手扉间来宇智波干什么？！

    宇智波泉奈对千手扉间的警惕心提到了极致。

    千手扉间来宇智波只有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宣告宇智波斑的状态恢复正常。

    在当事人的配合之下，这一件事再顺利不过。谁让宇智波斑也不想让自己的弟弟将注意力过多地投注在自己的精神状态上呢？

    第二件事则是：尝试人为圈定日后藤原一族的势力范围。

    与其等着藤原氏向周围的贵族发难，倒不如先一步推演出以藤原氏麾下势力的能耐可拿下多少地盘，也可让两族多些谈判的筹码，少付出些不必要的代价。

    千手扉间的理由十分完美，完美到宇智波泉奈找不到任何破绽，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哥哥和千手扉间离族，美其名曰提前探查中央平原的贵族和中小忍族的动向。

    “宇智波和贵族的关系果然不错。”即便在行进间，千手扉间也没忘了翻看宇智波给出的诸多贵族的资料。

    这份资料详细记载了大陆上各大贵族的情报，犹以中央平原这一块的贵族为最——不过这也只是大面上的消息而已。千手扉间相信：在宇智波族内，定然还有比之详尽数倍的资料。

    “千手扉间，你的目的。”宇智波斑不会蠢到认为千手扉间现在就打算替藤原一族灭了他们，但千手扉间这番事先探查的行为却十分可疑，即便他有一个听上去似乎很完美的理由。

    如千手扉间所说，他需要提前铲除一些威胁，但这些藤原一族悄然盯上的肥肉断不能算作威胁，甚至这些贵族与两族结盟都无甚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