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良好的品格

作品:《异界魔法寻人启事

    桔梗的办公室内,气氛凝滞得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


    “抱歉,尤利,这个要求我恐怕无法同意。”


    塞德斯缓缓放下手中的平板,脸上的微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冷漠。


    “为什么?!”尤利急忙出声,似乎意识到有些激动,尤利深呼一口气压住自己的情绪冷静道:“我能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你不用问为什么,这个决定我不会更改。”塞德斯直截了当道。


    尤利咬紧下唇,内心十分挣扎。他挣扎的不是到底该走该留,而是能否争取到一个拒绝的理由,因为抛弃希恩永远不会出现在他的选项当中。


    但看着塞德斯的脸,尤利放弃了。


    “既然如此,桔梗老师塞德斯先生,很抱歉,我还是选择留在这里。”最终他说道。


    偌大的办公室,气氛却有些僵滞。


    听见尤利的回答,塞德斯皱眉,“你觉得这又是另一个玩笑吗?这次我是认真的。”


    “没有先生。”说完尤利才意识到他也许应该改口叫父亲,但管他的,他没办法对一个陌生人喊父亲,“这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还是想留在这里。”


    “尤利!”桔梗呵斥,她转向塞德斯:“塞德斯先生,我们会再和尤利沟通的。”


    “我是认真的!”尤利反驳。


    塞德斯脸色沉了下来,半晌他说道:“尤利,如果你答应,私底下你想如何我都无所谓,我这样和你说,你明白吗?”他沉下眼看着尤利。


    “我明白,但是我不想离开。”尤利坚定。


    原本就僵持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紧张。


    片刻后塞德斯放弃了,他并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耗在这里,他看向尤利:“我再给你一些时间考虑。”说完他便起身向桔梗道别,临走之前塞德斯在尤利身边站定,他敲了敲地板,语重心长道:“你好好想想,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哪个对你更好。”


    塞德斯离开后,房间里就只剩下桔梗和尤利两人。


    桔梗看着尤利,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塞德斯先生总归是你的父亲,他已经说了,如果你跟他走,到时候你私底下如何关照希恩他都不会管,你又何必这么倔强呢?”


    “桔梗老师。”尤利认真而又有些天真地说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说过要保护希恩的,离开了我还怎么保护她呢?”


    “但是你跟着塞德斯先生走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对你们两个都好。”


    尤利固执地摇摇头。


    桔梗只感觉头更疼了,“好了,那你先回去吧,这件事先不要跟其他人说。”说完她挥了挥手示意尤利离开。


    ***


    希恩依然是在花园角落的那棵树下找到尤利的。


    “你跑哪儿去了,我刚找了你半天。”希恩蹦蹦跳跳地在尤利身边坐下,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尤利坐在树下,双手抱膝。


    希恩有些担忧地看着尤利,随着他们俩渐渐长大,尤利很少会再一个人跑到这棵树下面发呆。


    “桔梗老师找你是有什么事情吗?”希恩想了想似乎也只有这件事了。


    听见希恩的声音,尤利回过神,尽管他有些闷闷不乐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刚刚桔梗老师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出现了。”


    “那不是一个好消息吗!”希恩对尤利的平静表示不理解,她觉得这可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呀。但是她似乎没有意识到,如果这是个值得开心的事情,尤利是不会一个人坐在这里的。


    尤利看着希恩的反应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他已经有新的家庭了。”


    希恩闻言张了张嘴巴,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她脑袋疯狂运转着,一连问出好几个问题:“那你怎么办?他们怎么说?你要跟他们走吗?“


    “不知道,反正我留在这里。”尤利有些赌气的抱住膝盖,他不想告诉希恩也许自己的父亲并不喜欢她,不然怎么解释他突然的变卦?


    “你见过你父亲的新家庭了吗?”看尤利似乎心情不太好,希恩犹豫道:“也许他们人还不错,你这么好,他们会喜欢你的。”


    尤利摇了摇头。


    他想起自己父亲开的那个二选一玩笑,只觉得不可能。


    希恩不清楚内情,但她也尊重尤利的心情,她坐在尤利身边安慰道:“没关系的,他毕竟是你的爸爸,既然找了你这么久就表示他还是在乎你的。”


    尤利看着希恩单纯的脸庞,只觉得未来希恩千万不要找个像他父亲一样的人,不然像他母亲一样傻乎乎地为一个男人付出一切,结果到头来这个男人却对她的事情不闻不问,连一句关心的话语都没有。如果他不多长个心眼,也许他还会感谢这位大老板领养了自己呢,殊不知自己感谢的养父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尤利承认他还是有些怨气的。


    尽管尤利已经拒绝了亲生父亲的收养,但事情依然有了奇怪的转折。


    又到了一个月领取零用钱的时候,尤利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账户里莫名其妙多了一大笔钱。他擦了擦眼睛,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数字。零用钱本该每月按时打到他们的独立账户上,可这笔额外的金额让他一时摸不着头脑,完全想不出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于是,他找到铃丽,询问是否哪里出了问题。毕竟他在这里已经待了七年,每月领的零花钱加起来都远远不及这次的零头。


    铃丽打开电脑看了一眼,也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我的天,这笔零用钱都快赶上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铃丽抽了抽嘴角,忍不住感叹道。


    “你等等,我查查看是什么情况。”震惊之余,铃丽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她的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随后从屏幕后探出半个脑袋,向尤利解释道:“你这笔多出来的钱,是一对一资助款。”


    “资助款?”尤利摸不着头脑,他即没有获得圣心堂的优秀奖学金,也没有入选资助名单,这一对一的资助款到底是哪里来的?


    尤利思考着,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他想到了他的亲生父亲。但随即他又有些怀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自作多情。


    “我看看,你这个资助好像是临时加进来的,下一次应该会统一上报。”铃丽边看边说着,“资助理由是....”铃丽有些迟疑,“良好的品格?”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通常被资助人的要求不外乎是以下这几点:优秀的成绩、特殊的才能、卓越的贡献,诸如此类。


    良好的品格?这还是第一次出现。


    “你知道资助人是谁吗?”尤利问道。


    “我看看。”铃丽一向是个热心的人,她看着屏幕,眼睛一亮:“找到了,你认识塞德斯先生吗?”她看向尤利。


    听见这个名字,尤利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铃丽见状,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这个项目好像是新设立的,只有你一个人。”她更好奇的是,他是怎么让圣心堂专门为他开设一个资助项目的。


    “我也不清楚。”尤利摇摇头,他还记得桔梗老师让他保密的事情,所以他谨慎地回答:“我也只见过他一面。”


    听见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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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个回答,铃丽也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件事也与她无关,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所以这件事随即就被她抛到脑后去了。


    尤利获得资助的这个消息隐隐约约地在孩子们之间流传着,但直到新一年的资助名单公布的时候才尘埃落定。


    赫墨斯院长站在礼堂的舞台上向大家介绍这位新的赞助者,并且着重描绘了他与圣心堂的缘分:因为一次不慎,这位赞助者丢失了重要文件,幸得一位路过的好心孩子捡了回来。


    尤利坐在下面,还听着边上的人叽叽喳喳在猜是谁呢。结果下一秒就叫了他的名字,惊得尤利睁大了眼睛。全场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尤利瞟了一眼四周,颇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坐姿。


    赫墨斯院长邀请尤利上台,于是顶着全场人的目光,尤利硬着头皮上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能编出这一套鬼话。


    “为了表达他的谢意,塞德斯先生决定资助我们的尤利同学,以表彰他诚实而又正直的品格!”赫墨斯院长声若洪钟地说道,边说边鼓起掌来。


    面对这只有一个名额的特殊项目,大家都十分眼红,有些努力学习的孩子看着尤利的眼神都变了。


    但尤利只觉得这钱犹如烫手山芋一样,明明是亲生父亲给的钱,现在却需要找个借口绕个弯给自己。不仅如此,面对孤儿院其他孩子们的流言蜚语,他还不能解释,这让尤利十分憋屈。


    但他又没办法硬气地拒绝这笔捐助,因为他确实需要这笔钱来上一个好学校,他现在存的钱还远远不够。在这之前,他甚至已经计划好了,十五岁以后要去打工,为他们的学费攒钱,或者去申请助学贷款。


    尤利面无表情地上台接过了赫墨斯院长的那张资助奖状。毫无疑问,他的亲生父亲也成为了圣心堂稳定的捐款渠道之一。


    台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尤利只觉得尴尬。


    等所有受资助的孩子们合完影,他立刻下了台混进人群,身边马上就有人蹭上来打听情况。


    尤利一概用不知道、不清楚、不了解回答了他们的问题。


    于是在孩子们的口中尤利的风评变得更加极端了。


    希恩倒也不在意这些,她只是为尤利感到高兴。


    但不管怎么说,尤利对亲生父亲的印象似乎有了一丝微妙的转变。如果尤利的好感度有一条刻度线,那么在经历了急速上升和急速下降后,他的父亲最终稳定在了一个不高也不低的位置——一个既谈不上亲近,却也并非完全疏离的平衡点。


    就这样,他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几年。期间,尤利的父亲偶尔会出席他们的活动,在众人面前,两人心照不宣地扮演着一对默契的角色:一个是热心肠的资助人,一个是满怀感激的受助人。


    然而,在许多人眼里,尤利简直是幸运得令人嫉妒。甚至有人向其他老师控诉,认为尤利根本没有令人信服的理由获得如此丰厚的资助。


    或许正是这种外界的质疑,让尤利对这笔资助始终保持着一种距离感。他固执地认为,只有父亲的钱,他才能理所当然地使用;而名义上单纯的资助关系,却让他内心深处始终萦绕着一种不安全感。


    “没有你,我也能过得很好。”


    尤利有些叛逆地想。


    尽管这种想法在现实中显得天真,但他还是倔强地在满十五岁后跑出去打工。然而,当他拿到那份微薄的薪水时,不得不承认,这段经历最大的意义,不过是让他认清了一个残酷的现实:


    失去父亲的资助,他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