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你不也赞同了我说的话吗？”孙悟空和哪吒争辩：“而且为什么不能是女的？人妖都能在一起，女女怎么了？”


    这个话题走向不对吧？


    郗又夏一脸迷茫。


    杨戬在一旁扶额：“……问题在这里吗？”


    因为声音过小被忽略的郗又夏升起一丝希望。


    孙悟空和哪吒齐齐看向他：“那你说问题在哪里？”


    杨戬：“问题不在于如果郗又夏的心上人是那位老师，她是想师生恋吗？难道你们会想和自己的师父谈恋爱吗？”


    “莫说了莫说了。”


    “杨戬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孙悟空和哪吒一阵恶寒。


    郗又夏更是眼神恍惚。


    谁师生恋？


    我？


    这更跑偏了吧！


    无奈之下，她重重地扯了扯身旁最近的孙悟空的袖子，吸引过三人的注意力，问：“谁是我的心上人？我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


    “刚才那个老师不是你的心上人吗？”孙悟空问。


    郗又夏摇头：“我只当她是老师。”


    哪吒得意地看着孙悟空：“你看，我就说那不可能是她的心上人。”


    郗又夏在心底淡淡吐槽：但你的关注点完全是在我的心上人不可能是女的吧？


    她当然没胆子大到给哪吒科普性取向一共有六十四种，而且科普这个也没意义，她对谈恋爱没任何兴趣，万一因此他们产生了别的误会就更糟了。


    还是先解开当下这个误会吧。


    于是郗又夏稍有些敷衍地点点头，把她和朱妍之间的事和三人讲了讲。


    朱妍是一名实习语文老师，刚来不久，她很温柔，课堂质量也很高，但因为这是她的第一份工作，所以她对于掌控与学生之间的关系并不熟练。


    郗又夏是她第一个示好的学生。


    毫无疑问，郗又夏给了她很好的回馈。


    朱妍误以为她处理师生关系的做法就是正确的，之后的日子里她课上认真上课，课下认真和学生交朋友。


    要知道，刚工作的老师们都打扮精致，男靓女美。


    更别提朱妍教的还是高中学生，不可避免的，有些男生的青春期萌动就给了这位漂亮温柔的老师。


    收到第一位男同学表白的朱妍是无措的，她婉拒了男同学，然后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可她的经验本来就不足，没办法进行改进，这种事情和其他老师又没办法说，于是她就想到了班上和她关系最好的郗又夏。


    郗又夏也非常想给这位对自己很好的老师帮助，可她的社交也是一团糟。


    朱妍找错了人。


    随即那位被拒绝的男同学感受到朱妍对他的疏远和对其他男同学依旧的温声细语，嫉妒心使他对朱妍展开了报复。


    他上交了备用机，偷偷把自己的手机藏了起来，课间利用错位拍下朱妍和其他男同学的暧昧照，然后第二天趁着监控日常关闭的空儿把他洗出来的照片塞到学校的建议箱里。


    结果不用多说，校长收到那些照片后，为了避免影响扩大，立即辞退了朱妍。


    朱妍莫名其妙失去了工作，很是疑惑，她去找校长问，校长把那些照片给她看，她才明白自己是被人害了。


    她向校长解释，想保住工作。


    然而校长只是叹一口气，说：“朱妍啊，这些照片肯定不止我手里有，如果我不辞退你，很有可能那位拍下这些照片的同学就会把它们散布到网上。现在网络这么发达，到时候别说你，学校也要完蛋。我不敢赌。”


    朱妍沉默。


    校长见她这副模样，也不忍心，他给朱妍提建议：“事情在我这里止住，你也年轻，再找一份教师的工作很容易。只是，以后只认真思考钻研课堂内容就好，不要去做多余的事了。”


    说到这份上，朱妍再强求保住工作，就有些不体面了。


    她安静地收拾自己的办公用品，安静地离开这个她只任职不到半年的学校，没告诉任何人她的离去。


    但被她的温柔照拂过的郗又夏敏锐地发觉了她要离开。


    这个年轻的老师在郗又夏笨拙的安慰下，把一切诉说给郗又夏听，哭得无声却又令人心痛。


    据郗又夏的了解，朱妍后来没听校长的话继续从事教师行业，而是辗转于多个职业之间，再没能找到属于她的终点。


    说来可笑，这位男同学自己表白时是想着他要和朱妍来一场为世间所不容的爱情的，可被拒绝后他又抓着这点，毁掉了朱妍的教师事业。


    孙悟空三人静静地听着，等郗又夏讲完朱妍的故事，杨戬问她：“你怎么知道是那个表白失败的男同学做的那些事情？”


    他这话乍一听过分冰冷。


    孙悟空喊了他一声，制止他：“杨戬。”


    郗又夏却带着些淡淡怅然地摇头，表示没关系：“是那位男同学主动说的。在毕业后的一场同学聚会上，他当作炫耀的谈资把这一切讲给我们听。那时候我已经和朱老师断了联系，没能告诉她真相，不过就算还联系着，我应该也不会选择告诉她这些，她会更难过的。”


    四人都沉默下来。


    许久，孙悟空打破了沉默：“先回去上课吧。”


    郗又夏点头，和孙悟空返回教室。


    然而在四人彻底要分开的时候，哪吒突然开口：“你觉得命运掌握在谁的手中？”


    郗又夏回忆有关哪吒的神话，试探地说：“掌握在自己手里？”


    听到她的回答，哪吒笑了：“她就算不是你的心上人，也是对你很重要的存在吧。虽然时间不能逆转，在你真实的世界里，她已经遗憾。但你想没想过，在这个和你的世界极为相似的世界中，拯救一下和你的那位朱老师极为相似的朱老师？你不会忍心看你的朱老师重蹈覆辙的吧？”


    郗又夏心动了，但刚想点头就迟疑地摇头：“我不行的……”


    哪吒甩了甩头，脑后的小揪揪跟着他的动作一动一动的：“什么不行？你生前死后加起来都一百多年的阅历了。这又是没有神鬼存在的现代社会，你怕什么？难道你一百多岁的灵魂还对付不了你那个只有十几岁的男同学？而且你要真不行，还有我们三个兜底。”


    “郗又夏，别把自己看得太轻、太普通。”他轻轻地说，挺直的身形傲气尽显。


    那是郗又夏从来都没有过的姿态。


    只存在传说中的神仙出现在你面前，邀请你去做一件你从未做过的事情。


    郗又夏想即使那件事是毁灭世界，也是没有人会拒绝的。


    所以，她答应了。


    哪吒满意地放她回去上课。


    郗又夏被哪吒说得心热热的，三节晚自习题没做多少，竟幻想如果她干预成功，朱老师将会成为一个多么优秀的老师了。


    孙悟空倒是难得地沉下心思和化学生物作斗争。


    他想着自己上天入地无所不能，难道还能被这小小化学生物给困住了？


    但事实就是他看课本自己琢磨了两节化学，一节生物，生物入了门，化学却仿若天书，完全看不懂。


    对于自己完全不懂的东西，孙悟空也不会撑面子，直接捧着课本就去问郗又夏。


    结果就发现了郗又夏走神三节课的事情。


    “你三节自习就做了这么点题？”孙悟空拿笔敲着郗又夏桌上的试卷，不敢置信地问。


    郗又夏不好意思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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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幻想自己英雄救美，只能点点头，说：“我不太会。”


    这是事实，就算她认认真真做三节自习试卷，也不会比现在的结果好多少的。


    孙悟空犯了难：“我还说让你教教我……杨戬学的文科，靠不上，那我只能去看看哪吒学得怎么样了。”


    他敲定主意，收拾好书包，等郗又夏领了她的手机，就拉着郗又夏朝校门口跑去。


    “那个……”郗又夏抽了抽手，没抽动，喊孙悟空，“明天再说吧，我有门禁，要准时回家。”


    孙悟空没同意：“这个世界的主题不在你的家庭，你父母那边我安排好了，你不用管那些。”


    郗又夏没想到她的父母怎么会同意她在外过夜，不放心地问：“我真的不用回家吗？”


    “不用不用，我们在学校外有一个大房子，你和我们住一起就行。”孙悟空说。


    郗又夏还是没能放下心，但孙悟空心在化学到底应该怎么学，不肯和她细细解释，她只能任由自己被拉着像风一样略过同学。


    郗又夏苦中作乐地想：这次应该不会有闲言碎语，孙悟空跑得太快，同学们绝对看不清突然从眼前飞过去的两个人是谁。


    哪吒早已在校门口等候，看见孙悟空直冲冲朝他跑过来，往旁边躲了躲，骂了一声：“你急什么？后面有如来的五指山追你吗？”


    “你今晚学什么了？”孙悟空没理哪吒对他的吐槽，问。


    哪吒杨戬虽然不愿意帮他这个忙，但答应了就一定会用心。他肯定哪吒今晚三节自习也和他一样了解了理科学科的基本知识。


    果然，哪吒摸了一下自己的小揪揪，轻咳了声，说：“我今晚只看了一门物理。”


    “学得怎么样？”孙悟空问。


    哪吒目光落在路灯下面的光圈上：“完全看不懂。”


    孙悟空彻底泄了气。


    郗又夏犹豫半天，鼓起勇气说：“或许我可以教你们最基础的知识？只有最最基础的，因为深了我也不会。”


    孙悟空眼眸中又燃起希望：“也行，我现在的问题主要是入不了门。”


    哪吒附和：“单个的字认识，但是连起来就不认识了。”


    郗又夏顶着两人期待的目光，只觉得她压力好大，默默决定明天她要把高一的书翻出来看一遍。


    杨戬是高三生，晚自习下课时间要比郗又夏他们迟一些。


    郗又夏深谙高三晚自习时间的漫长，直接带着孙悟空和哪吒去学校附近的小吃街买夜宵。


    等杨戬下自习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三个吃得唇上反射着油亮的光的人。


    “这是你的。”郗又夏舔了舔唇，把手里的一堆小吃递给杨戬。


    杨戬接下，制定好的复仇计划烟消云散。


    孙悟空所说的“大房子”和郗又夏想的一样，就是一座小说里查重率百分之九十九的那种大别墅。


    郗又夏甚至不需要管家介绍，一眼就能辨别别墅里各个区域的功能。


    但这十分现代化的一切对孙悟空三人是很新鲜的，他们让管家去休息，然后好奇地研究整座别墅。


    郗又夏也被赶到二楼，让她先选房间。


    郗又夏心里装着事，没多说什么，进了房间后就拿出手机，准备给她妈妈报个平安。


    然而发出消息后，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立即占据她眼眸。


    这是，她妈妈把她拉黑了？还是删除了？


    郗又夏无措地捏着手机。


    对面像一直注意着时间，卡着整点数发来了消息：【不愧是我养的女儿，竟然有人愿意为你花五百万。他不让我们和你联系和见面，你乖乖听那人的话，不然我们辛辛苦苦养你得来的好日子就被你的自私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