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 46 章

作品:《夺嫡?为人民服务!

    “好!好!好!”皇帝抚掌大笑,三声赞许在文武高官心中震出一个名字——凌久。


    他目光掠过面色惨白的贵妃:“只是可怜了贵妃,最得意的侄儿,方才险些要折在瑞兽爪下。”


    贵妃却依旧是温婉体贴的模样,柔声道:“若是为大燕尽忠,也是他的福分。”


    皇帝笑笑,不再搭话,敛神色与那使臣道:“贵使可瞧清楚了我大燕儿郎的本事?”


    “外臣拜服。”使臣心甘情愿地跪拜在地,抬首时,却死死盯住冯嫽,对皇帝道,“大燕的皇子,你很有本事。”


    “过奖。”冯嫽一扯那太监的领子,立刻便有机灵的宫人将他带了下去。


    “你今日,倒是像极了朕当年的模样。”皇帝并未直接提及赏赐,反倒开始了忆往昔,“皇后可还记得,朕也是在这般年岁,赤手降服了那发狂的赤豹。”


    皇后端着笑意,缓缓道:“陛下当时那般英武,臣妾至今记忆犹新。”


    她状作娇嗔,垂下眸子掩去一闪而过的森冷,转首时目光与柳相短暂交汇,后者不动声色地举起酒盏抿了一口。


    一枚青玉骰子在皇后的袖中露出一角,刺痛了冯嫽的双目。


    皇后在警告她。


    说啊,说凌川在干什么,在文武高官面前说凌川的好,说凌川的威风,说他高你一筹。


    说!


    “父皇当年赤手降服赤豹,英武非凡,儿臣今日不过是侥幸,实在不敢居功与父皇相论,不过是学着两位兄长的模样,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冯嫽话虽说得不卑不亢,可那紧握到颤抖的手却被凌久看了个清清楚楚,仿若握住的是他的咽喉,使他心中闷得喘不过气来。


    如此,便是他第一次见到冯嫽在宫中的处境。


    步步为营,步步斟酌,字字珠玑,字字诛心。


    皇权便是这样,人在赌,他在看。


    还不等凌久去细想该如何安慰冯嫽,那抹紫苑色的身影又一次朗声道:“且儿臣近日也有听闻,二皇兄在边关甚得民心,甚至尊称他为‘安疆圣君’。”


    安、疆、圣、君。


    这四个字一出,皇后和柳相瞬间变了脸色,君臣有别,更何况是“父皇”和“儿臣”。


    皇帝如寒刃般的目光刮过冯嫽的面颊,眼中情绪晦涩难懂,冯嫽却仿若不知,继续道:“儿臣虽不太懂朝政,但也知道民心所向,乃是国之大计,二皇兄在北疆如此受百姓爱戴,想必也是深谙此道。”


    不是让她夸吗?那她就给他们夸个够。


    “安疆圣君?朕倒是不知,凌川在北疆竟有这般威望。”皇帝语气听不出喜怒,落在凌久耳中更像是宽心之语,落在身为贵妃的周氏耳中却是能让她勾起唇角的好消息。


    “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定是别有用心之人散布谣言,璟王既无僭越之心,定不会纵容这等逾矩之言,是真是假……”柳相年老却依旧明亮的眼睛看向高座之上的人,“老臣相信以陛下之圣明,定不会轻信这等流言蜚语。”


    “璟王受陛下之命前往边关犒劳三军,体恤百姓,他们感念其恩德,难免有些夸大其词。老臣以为,此事不过是民间无知之人的妄言,不足为虑。”


    皇帝闻言,目光在柳相脸上停留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柳爱卿倒是会说话。”他转头看向冯嫽,语气意味深长,“靖王,你觉得呢?”


    靖王。这是皇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喊出这个封号。


    冯嫽神色如常,微微俯身道:“儿臣以为柳大人所言极是。二皇兄在北疆辛劳多年,百姓感念其恩德,难免有些过誉之词,此事不过是民间百姓的一时兴起,倒也不必过于追究。”


    “既然如此,此事便到此为止吧。”他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不必再提,随即转向使臣,语气轻松道,“贵使远道而来,今日便不必再谈这些琐事了。”


    殿内气氛顿时一松,宫人们连忙端上美酒佳肴,乐师们也奏起了悠扬的乐曲。皇后微微一笑,举杯向皇帝敬酒:“陛下英明,臣妾敬您一杯。”


    皇帝不再多言,举杯与众人共饮。


    殿内欢声笑语,仿佛方才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过。


    凌久抬首,看见皇帝手中的酒杯边缘,那一道细微的裂痕。


    冯嫽回到席间,凌澈悄悄凑了过来:“三哥,你好生厉害!那白虎竟然就这么听话了!”


    冯嫽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使臣献完礼后,皆是落坐在凌宁身侧,惹得他下意识往凌澈身边靠了靠,却又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后立刻挺直了背脊,故作冷淡地别过头去。


    凌澈察觉到他的动作,先是欣喜,看到他紧咬的下唇,眼中欣喜瞬间被担忧替代:“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宁眉头一皱,语气依旧冷淡:“别管我,吃你的饭。”


    凌澈却不依不饶,目光落在凌宁略显苍白的脸上,声音压得更低:“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刚才被那白虎……”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像是想起了什么,急忙从袖中掏出一个绣着忍冬纹的香囊,递了过去:“这是我新配的安神香,你闻闻,或许能好受些。”


    凌宁瞥了一眼那香囊,绣工依旧粗糙,针脚歪歪扭扭,显然是凌澈自己缝制的。


    他本想拒绝,可胸口那股烦闷感却让他犹豫了一瞬,就在这片刻的迟疑间,凌澈已经将香囊轻轻塞进了他的手中。


    “六弟,你拿着吧。”凌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求,“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这花样也不好看,可……”


    凌宁握着香囊,别过头去,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多管闲事。”


    话虽如此,他却并未将香囊丢开。


    凌久看着两个少年你来我往的,目光不自主地移到了旁边兀自饮茶的冯嫽身上,她端着酒杯,借着饮酒的动作,隐去嘴角的笑意。


    但这次凌久猜错了冯嫽的心思,她并不是在笑那两个皇弟拌嘴,而是摸到了深藏在袖中绣着千星结的素帕,想起来那人送时倒是更胸有成竹些。


    “宣——百官献礼!”


    随着司礼监尖细的唱喏,今晚压轴的重头戏便要开幕了。


    “户部尚书张寽献南海夜明珠一对,恭祝陛下日月昌明。”


    “吏部尚书孙覃献《万壑松风图》一幅,愿大燕山河永固。”


    ……


    “长公主府《岁寒三友》落地烛台一对,恭贺新岁山河同春。”


    喊一个献礼,凌久便紧张一分,本就没多少食物的胃中升起一阵酸涩的灼烧感。


    “镇国公府献《雪夜行军图》一幅,愿大燕国泰民安,边疆永固。”


    一片亮色中,唯有行军图一个暗色,厚重的雪沙感扑面而来,在坐武将皆是仰起了头,看向画中的“同僚”。


    凌久与夫人一同行完礼便坐回原位,一直等待着冯嫽将目光投过来,与她讨个赏。


    但冯嫽只是看着那幅画,亦或是看向皇位之上的人。


    这五个字一出,她便已经知晓选择这副画的人是何人。不同的颜色,只会在那不同的人身上显现,他总是这般与众不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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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白他想说什么,所以也想求一个答案。


    可皇帝只是让人收了起来,连带着武将的目光,一同收到了金银珠宝中。


    待到冗长的百官献礼结束,冯嫽正欲起身准备上礼,却突然听到一直未言的太后出声道:“哀家倦了,皇帝且尽兴。”


    殿内的喧嚣声在她起身的瞬间低了几分,贵妃正要起身相扶,却被太后按下了肩:“不必。”


    “母后既是倦了,那便早些歇息。”皇帝语气虽恭敬,但眼底却不见丝毫温情。想来也是,亲生母子都难免隔阂,何况这被硬凑到一起的母子。


    太后走得不慢,显然不是因身子不爽而离席,她视线扫过三个孙儿,冯嫽感受到她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转首去找,她却已收回目光,扶着嬷嬷的手离开了。


    半晌,承福便倾身到冯嫽耳边:“殿下,太后娘娘身边的康宁姑姑来话,请您明日午时去慈宁宫用膳。”


    “知道了。”冯嫽轻声应下,起身时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晟王妃掀布献礼。


    凌云凌川受命在外,今日献礼便要由王妃代劳,晟王妃沈锦原是协办大学士沈逐嫡长女,对此自然是手到擒来,而凌川的侧妃段若倒与凌久的心态更像。


    紧张。身为太府寺少卿庶女,她并未同沈锦那般少时便随父母出席这般场合,本欲寻个良配恩爱一生,却也因凌川要空出正妃之位,被选成了侧妃。


    大殿之上,帝后当前,让她怎能不惶恐,可这般话语也只能在心中想想,面上却不能露出丝毫,她既是代凌川而来,撑的便是靖王府的脸面。


    “儿臣以艮岳土烧制兔毫盏进呈,此坯土采自父皇手植双松之下,窑变纹似松针映月。儿读《大观茶论》有悟:点茶如治国,击拂过急则沫散,火候不足则香陨。愿伴父皇品茗时,习此张弛之道。”


    沈锦声音还带着少女的清亮,但已有当家主母的沉稳之感,衣着纹路如松针映月,隐隐透出一股清雅之气,于她而言,她不仅是凌云的正妃,更是协办大学士的嫡女。


    段若目光则无意识地扫过冯嫽,对上凌久俊美的面容赶忙低下了头,心中忽然出现一个突兀的想法。


    若她嫁的是凌久便好了。


    方才献礼时,看到他对着镇国公府所献的《雪夜行军图》勾起唇角,那样清浅的笑意,凌川从未对她展露过。


    倘若是自己嫁的是凌久,或许就不会有如今这般沉重的压力,不必像现在这样,时刻提心吊胆,生怕在皇帝和皇后面前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


    若她是他的妻,此刻大约正坐在案前看自己的夫君大显身手,归家之后围炉夜话,而不是在宫宴上被“安疆圣君”四个字勒得喘不过气。


    她与冯嫽,就像是那话本中上错了花轿的两人,身为侧妃,她怎会不知那正妃之位是给谁留的。


    段若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展现出当家主母的沉稳与从容。


    “娘娘,请。”宫女小声提醒道。


    “儿臣代璟王献木兰鹿哨,以辽东桦木雕琢呈进。此哨摹自父皇围场御器,然桦木采自盛京龙兴之地。儿闻哨音如聆圣训:弓马乃立国之本。他日若得执此哨引弓逐鹿,必不敢忘父皇‘马上得之,不可马上治之’圣谕。”


    凌久听着二人献礼时的祝词,眸色暗了暗,虽说两个王爷不在京中,但王妃献礼亦是锋芒毕露。


    他往门口看了看,两大一小的红绸,皆是盖得严实,不知底下是何物,也不知哪个是冯嫽的贺礼。


    冯嫽跪拜,身后却是并无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