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48


    飞机落地了。


    渡边彻搀扶着黒木矢尾走下飞机，这个季节中国的北方已经有些降温。


    黒木矢尾哈出一口气，白雾缓缓飘上夜空。


    他就只有一身单薄的衣物，现在已经被冻的有些发抖。


    好在机场内有服装售卖店，尽管价格会偏贵但也只能在这里买了。


    经过漫长的等待，他们过了海关。


    渡边彻先找换钱的地方换了点钱为黒木矢尾买了一件羽绒服。


    “不用了，我都是快要死的人了。”


    “但你现在不是还活着吗？你还要去见她对吧？”


    渡边彻为黒木矢尾披上羽绒服。


    “我也给自己买了件，同款哦。”


    “谢谢...”


    “客气什么。”


    走出机场，熙熙攘攘的车辆不看时间根本不会让他们意识到现在是凌晨。


    1:30


    到了旅店，黒木矢尾躺在床上陷入沉睡。


    渡边彻走出房间让黒木矢尾自己一个人休息。


    说实话很累，他本身就不太会照顾人，黒木矢尾的状态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糟。


    渡边彻都不确定黒木矢尾能不能挺到明天，而明天能不能找到那个女孩还是未知数。


    无论是黒木矢尾还是渡边彻都是脑子一热就跑到了这个异国他乡。


    详细的规划根本就没有，剩下的就只有听天命。


    中国的夜晚和日本不太一样，现在这个时间还能看见许多喝酒吃串的人。


    为自己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气息总是让他能平静下来。


    渡边彻虽然嘴上一直说因为他是大人你是小孩，但他其实很怕麻烦去照顾这个照顾那个。


    维护人际关系是他最厌恶的，但身处社会又不得不去这么做。


    对他来说社会就是狗屎，充斥着尔虞我诈。


    人性的真善美不是没有，但是那光早已照不透他心中的阴霾。


    为什么这么执着去照顾这些孩子呢？


    无论是小七海还是小黑木。


    渡边彻活的很累，他其实想过去死。


    但如果有自杀的勇气他也不会继续在这个社会上苟活。


    他酗酒、抽烟，渡边彻总以为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死。


    让他用最能缓解苦痛的方式慢慢死去。


    但他想至少在死前去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不是为了什么远大的理想，而是他想至少留下些什么。


    不愧对父母的养育，不愧对自己经历的苦痛、悲伤、喜悦种种造就出现在的自己。


    但其实他内心也清楚。


    这就是给自己的一个借口，因为不敢去死自我逃避的一个借口。


    他其实很羡慕黒木矢尾。


    小黑木能鼓起勇气去再见一面自己爱的人，无论结局如何他都想要去。


    可他连这份勇气都早已被埋没。


    渡边彻看着那边欢声笑语的人们好似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自己的苦痛不是吗？


    直到指肚被烫到他才反应过来，一根烟已尽。


    “渡边哥你还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的事呢。”


    黒木矢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渡边彻转身，黒木矢尾那惨白的脸颊上挤出了一丝笑容，他好像很轻松。


    “你的身体没事吗？回去躺着休息吧，明天还要早起。”


    黒木矢尾摇了摇头。


    “真的来了啊，中国。”


    “是啊，真的来了。”


    “渡边哥，真的很谢谢你。”


    “其实应该是我谢谢你。”


    渡边彻又点上一根烟，他现在也不顾及身旁的男孩是不是高校生，只是想抽就去抽，他不是那种言行合一的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上班族没有那么高尚的品质。


    “能给我也来一根吗？”


    “你还是未成年吧。”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也快死了，死前还没尝过烟是什么味道呢。”


    虽然知道这样或许不利于黒木矢尾的病情，但渡边彻还是为这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少年点上了人生中的第一根烟。


    “咳咳，哈！”黒木矢尾吸了一口被呛的喘不上来气，“原来是这个味道啊。”


    “很糟糕吧？”


    “不，太棒了。”


    黒木矢尾又猛吸一口，试图去享受尼古丁。


    渡边彻笑着移开视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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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们站在路边享受着异国的夜晚。


    可惜今夜的云将月亮遮的严严实实，如果能看见月亮那它一定会很美。


    “我其实有跟你差不多的过去，我也是被甩了的败犬。”


    “所以你才会陪我来中国？”


    黒木矢尾笑着，什么嘛，这种理由也太蠢了。


    是啊，太蠢了，他们都是蠢货。


    “明天...”


    渡边彻话还没说完黒木矢尾就一头栽倒在路边。


    “喂！”渡边彻连忙扶起他，“还能保持清醒吗？”


    黒木矢尾的额头都是因痛苦分泌出的汗水，他试图张嘴呼吸可吸入的空气越发越少。


    渡边彻环顾四周，根本没有人能来帮他们。


    “哥们，没事吧？”


    一个男子走过来问了下，但渡边彻听不懂中文。


    他伸手搭在黒木矢尾的鼻息上，没有任何气息。


    渡边彻怔住，不死心地将手放在黒木矢尾的胸口。


    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


    他没有学过心肺复苏，只能照猫画虎地对着他心脏去按。


    他知道这样是没有用的，但他不死心。


    别这么轻易的死了啊黒木矢尾。


    你不是还要去见那个女孩吗？


    你不是还想去尝尝她给你分享的那些好吃的吗？


    那就别在这里倒下啊。


    或许这个世上真的存在奇迹，渡边彻透过黒木矢尾的躯体清晰地感受到了那重新起跳的心脏。


    月光洒落在他们的身上，渡边彻抬头对上了黒木矢尾的双眼。


    “看来，我不是一直都那么倒霉啊。”


    一旁男子叫救护车的电话还未拨通，倒在地上的少年说话了。


    黒木矢尾喘着粗气笑了，他已经体会过死亡的感觉。


    还有什么比这种感受更糟的呢？


    “小黑木，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黒木矢尾看着月亮迟迟不语。


    渡边彻疑惑地抬头，那又大又圆的月亮身旁是繁星点点。


    “渡边哥，今夜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月亮。”


    “是啊，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


    “再次活过来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