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第 205 章

作品:《北冥妖兽志

    “长冉,没事吧。”李寒庭感受到撞击的力量,急忙询问方长冉的情形。


    “没事,我没事。”方长冉将手伸到背后,一把握住罪魁祸首提出水面。


    李寒庭见道方长冉手中的东西,眨了眨眼:“石龟?”


    “哎?”方长冉回过身,见自己手中握着的正是石龟的一只脚。


    “哗”的一声,有人从水中钻了出来。


    “纪楚?”方长冉认出那是纪楚,很是高兴,“纪楚,真是你,太好了。”


    他看向手中石龟:“这莫非是守着石门的石龟,怎么在这里?”


    纪楚显得十分焦急:“方大人,巢穴出口的墙恐怕要塌了,石门已经被冲垮了,我们要早些出去才行。”


    李寒庭朝那边望去,只见海水滚滚涌入后堂之中,众人都浮在水面随波逐流,随着水面越升越高。


    “莫夜寒!”李寒朝着莫夜寒的方向大叫一声。


    “红角!”莫夜寒叫着千足兽的名字。


    千足兽潜入水底游到莫夜寒身边,冒出头来。


    “红角,去……”


    莫夜寒话还未说完,就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了上来,寒冷几乎一瞬间侵蚀了整个身体,冻住了她将要出口的话。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边向上挣扎,一边朝众人喊道:“要结冰了,快向上!”


    离她近的几个人反应过来,立刻蹬动双脚,踩着才要结冰的冰渣向水面之上移动。


    莫夜寒抬头环视,想要找到凌兽。


    “在找什么?”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头顶降下来。


    莫夜寒循声望去。


    只见岩顶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岩洞,洞口边缘立着一个人,仍旧戴着面具。


    “赌庄老板!”李寒庭认出了那人。


    虽看不清脸,但此刻李寒庭眼中分明映着一张鄙夷的面孔。


    “你看如何?我料的没错吧。”赌庄老板微侧过身,对着身后言道,“如此看来,这场堵谁输谁赢?”


    洞内传来老庄头诡异的笑声:“我没输,老板你也没赢。”


    “那就算是平局吧。你说呢,兰霜?”赌庄老板问道。


    兰霜从洞中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莫夜寒。


    老庄头紧随其后,身边跟着千足兽。


    “最后一局没有输赢,要算就只能算之前的那些了。”兰霜言罢,对着莫夜寒冷笑几声。


    “果然,他们早有防备。”


    虽不知自己与莫夜寒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但眼前所见的一切,却是应了李寒庭之前的猜想。


    眼见赌庄的罪魁就在眼前,守卫自然不愿放过。


    齐攀首先发难,一声令下,烈狼爬上有些晃动的冰面,朝着赌庄老板的方向扑了过去。


    赌庄老板嘴角挂着冷笑,轻轻动了动嘴唇,松散的冰面突然伸出一只冰柱,直奔着烈狼而去。


    尖锐的冰尖扎在烈狼的后腿上。


    “火融!”齐攀大叫一声。


    “悬耳、红角!”


    莫夜寒令下,一束火焰喷射到冰柱上,将寒冰溶解。


    千足兽的触角接住落在半空的烈狼,顺利的将妖兽送到冰面之上。


    烈狼伤了腿骨,站立困难。


    齐攀立刻跑过去帮它系住伤口。


    “还是省些力气吧。”赌庄老板言道,“就凭你们这几只侍兽,也想在我面前逞强?”说话间,他身侧出现一层阴影,映在岩壁之上,好似一团瘫软的拦你,看不出轮廓。


    莫夜寒突然意识到什么,对身边的守卫道:“不要动。”


    赌庄老板看着莫夜寒,眼中尽是欣赏。


    “我说过,你很聪明,也有本事。你的野兽也是一样,虽只是一只银虎,但世间难得。”他道,“怎样,要不要考虑一下,同我一起离开这里?”


    兰霜闻言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赌庄老板。


    莫夜寒抬头望向高处,道:“多谢赏识,只是我同老板,怕不是一路人。”


    这回答并未让赌庄老板觉得惊讶,他道:“你怎知我们不是一路人?官与贼不居一室,你是这个意思?”


    莫夜寒不回话,只看着他。


    赌庄老板指着方长冉,道:“让我告诉你,所谓官与贼,不过是这些人定的。人生在世,三餐一宿,谁不希望过得自在些?若要过得自在,最便宜的法子,莫过于追名逐利。当官的贪名,我贪利,有何不同?我不过是做的更直接些,不像他们,以名谋利,还要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欺骗世人。”


    “一派胡言!”李寒庭瞪着他,道,“都是些歪理,不要将他人都与你混为一谈。”


    半膝在方长冉肩上叫声颇大,吸引了赌庄老板的注意:“怎么,一只半膝,也想替主人说话不成?”言罢讽刺道,“只是无用的野兽,不知留来何用。”


    莫夜寒神情严肃,道:“虽只是半膝,但也是一条性命。”


    这次,赌庄老板倒是露出些许惊讶之情,而后却又无奈的摇摇头:“或许你说的对,我早该明白,我们确实不是一路人。”说完,他看向行云,“只是可惜了你这只银虎了。”


    “老板,你同她说这些也没用。”兰霜道,“反正她已是个无用的人。”


    “也不算无用。”老庄头接话道,“至少她这些日子,还给我们添了些乐子不是?”


    兰霜言道:“最后一局分不出胜负,赢了前面那些又能怎样?”


    “哎,你这话说的不对。就算这局是平局,之前那许多局难道就白赌了?”老庄头言罢,伸出一只手,掰着指头念道,“第一局,赌她会不会交出阳玉和密织草带,你输了。第二局,赌她会不会接受训练悬耳,我输了。第三局,是赌她在海中看红角折断铁链后,会不会趁机放了它……”


    兰霜毫不留情的打断:“那局是你和曲迁临时下的注,我可没参与。”


    “是是是,这局不算。”老庄头重又竖起一根手指,道,“赌她会不会杀了裂鼓,这局总是你输了吧。”


    他说着,看向兰霜:“我就说嘛,你看她看那些妖兽的眼神,就知道她下不了手,你偏不信我,还要赌她会杀了裂鼓自保。不过呢,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裂鼓当初没死,是巧合还是她本来就是如此计划,要是本来如此计划,那我不得不承认,她确是同老板说的一样,实在是聪明又有手段……”


    听到老庄头对莫夜寒的称赞,兰霜没好气的打断:“不信又如何?我看你不过是碰巧猜到罢了,这一局你赢的侥幸。”


    “这可不是侥幸。”老庄头摇摇头,“你啊,看人不准啊,有些人同咱们终归不是一路人。不过也是,你一直生活在赌庄中,怕是没见过这种人。我以前也不相信世上会有这种人,也是见过之后才相信……”


    兰霜白了他一眼:“是,我不如你见多识广。”言罢又笑,“都见过一次了,还吃了第二次亏,那便是见得还不够。”


    老庄头也不恼:“人与人毕竟还是有差别,她这一张冷脸有时倒看不出喜恶。何况如今是在白潮乡又不是在都城,谁能想到这地方也有这种人?”


    他说着,向莫夜寒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算起来已经有五年了吧,哎,可惜,这种人都不长命。”


    李寒庭只觉得被一道厉闪击中:“你说什么?五年之前……都城……你是不是见过世和?”


    莫夜寒和方长冉同时一惊。


    李寒庭一跃跳下来,朝着壁上大喊:“你说啊!”


    老庄头见半膝对他吼叫,觉得有趣:“这野兽难道还要替主人讨理不成?”


    莫夜寒疾步过去,一把将李寒庭抱起来:“别急,若是他们真与陆大人的事有关,我们必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李寒庭强自压下情绪,前爪死死握着莫夜寒的手臂。


    兰霜不满,对老庄头道:“你今日特别啰嗦,你还夸她?可别忘了,她让你吃了不少败局。”


    “赌局嘛,有输就有赢。至少我赢了不少不是。”


    兰霜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道:“可是另一局是你输了。她会不会打探我们守着的洞口里有些什么。这局只怪当日没被我们发觉她进了洞,还以为是我输了,眼下你可都看到了,这局分明是我赢了。”


    “你说的不错,认赌服输。”老庄头口上认输,但并不懊恼。继续掰着手算道,“还有后面的几局……嗯,这么算来,还是我赢了。”


    兰霜满不在乎:“老庄头,你可别忘了,我们当初就有约定,前面这些不过是怡情的小赌,打发时间而已,最后一局,才是我们之间的输赢。”她言罢,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莫夜寒,道,“赌她是不是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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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苑的探子。”


    李寒庭闻言,惊出一身冷汗。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将莫夜寒当成了赌局的一环,根本不在意莫夜寒的真实身份。


    老庄头摇摇头,道:“可惜啊,这最后一局,终究没能分出个输赢。”


    “罢了。”赌庄老板总算发了话,“最后一局如此结果,我们谁也没讨到便宜,也该到此为止了。”他说完,抛出一样东西,摔在莫夜寒脚下的冰面上。


    那是半截护城守卫的刀鞘,是之前守卫在石龟石门处遭受凌兽攻击时遗落的。


    “白潮乡的护城守卫,不错,真是不错。”赌庄老板道,“这么多年一无是处,想不到原来还有点本事,能找到此处,也算出乎意料了。可惜,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这也未必!”莫夜寒朗声道。


    壁上的三人同时将目光投过来。


    “是你们太过小看护城守卫。”莫夜寒道,“五年前在都城如此,今日亦是如此。”


    此言一出,赌庄老板和老庄头同时愣住,兰霜则不明所以。


    赌庄老板与老庄头对视一眼:“五年之前?”


    老庄头心下吃惊:“莫非当初?”


    莫夜寒继续道:“当初潜入商队,便是为了追查你们这些罪魁。当年虽让你们逃脱了,但全因那时留下的线索,才让我们寻到这里,为的就是将你们绳之于法。”


    赌庄老板的眼神变得阴沉:“你和那姓陆的认识?”


    一瞬间,李寒庭如坠冰窟。


    “你见过世和,你见过!”他大叫道,“是不是你杀了他?”


    “是你杀了他?”莫夜寒声音冰冷。


    老庄头咧着嘴笑笑:“原来如此。我就说,叫那悬耳杀裂鼓见血的时候,你那表情好像在哪儿见过。呵呵,回想起来,当初那人也是那样,见不得妖兽受罪。”


    赌庄老板恍然大悟:“早看他有点来历,原来是护城守卫的人。”他发狠道,“收不住自己的尾巴,还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蠢货,死了也是活该!”


    一旁方长冉早就安耐不住:“不许你这么说陆大人!”


    想起那日悬耳与裂鼓之争,莫夜寒道:“五年之前,你们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所以逼他杀了飞鼠以作试探……”


    “哈哈哈哈。”赌庄老板大笑,“根本不需要这种试探。他那种人,在商队里就是个异类,旁人一看就知道,就只有他自己没发觉。”


    他目光一冷,道:“让他杀飞鼠,也不是什么试探,只不过是想趁他犹豫的时候动手罢了,毕竟,能看出他是有点功夫底子在身上的。”


    “你!”李寒庭怒不可遏,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


    “只是如今我也得承认,我低估了他。”赌庄老板道,“就算你们能找来又如何?还不是和他一样的下场。今日,这里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他突然伸出手挥了挥,老庄头回身进了洞中。


    兰霜知晓到了离开的时候,似乎心有不甘,瞪了莫夜寒一眼。


    被守卫抓住的那些赌庄仆人见了赌庄老板和老庄头欲离去,纷纷露出惊恐的申请,有人对着壁上大喊:“老板,老板,求你带我们出去。”


    他们一边喊,一边试图挣脱守卫的束缚。


    可壁穴之中早已没了赌庄老板的身影。


    那些人转而向老庄头求救。


    老庄头好似没听见一样,一步也没有停留。


    倒是兰霜被这些哀怨的求救声扰了耳根,回身冷冷回道:“别叫了,一群没用的东西。”她这话虽是对赌庄的人说的,但目光却直指莫夜寒,“不清楚自己的斤两,还真以为自己对赌庄有用不成?没用的废物就该和这废巢一样,留在海底。”


    “你等等,不要跑!”李寒庭拼命想要挣脱莫夜寒的束缚,“不放他走!不能放他走!”


    感觉到莫夜寒将手臂收得更紧,他叫道:“莫夜寒,你放开我!不让他走!”


    “站住!”方长冉喝道。


    “吵死了。”兰霜侧目。


    蓦地,一支冰柱破水而出,横在方长冉面前。


    方长冉惊诧之下急忙躲开。


    “砰砰”几声巨响,地上冰面有冰柱破冰而出,利刃一般直戳岩顶,将岩顶上倒悬的石柱击个粉碎。


    碎石混着冰凌如瀑布版倾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