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第 157 章

作品:《北冥妖兽志

    “所以莫姑娘,你不要怪王爷不采纳你的计划。这次的事情实在和五年前的那件事太像了。”方长冉并未察觉到莫夜寒此刻心中的波澜,仍旧劝道,“他是真的怕你有危险,因为陆大人的事……我想王爷也好,卢大人也好,都不想这样的事再发生了。何况……”


    他望了望莫夜寒,道,“我虽然没有机会和陆大人相交,但我总觉得,莫姑娘你和陆大人是一类人呢。不知道王爷和卢大人是不是也这么觉得。”他言罢眨了眨眼睛,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莫夜寒。


    莫夜寒抬头望向静谧的夜空,忽而松了松双肩:“长冉,谢谢你将这事告诉我。”


    方长冉不好意思起来。他自从跟了李寒庭,一直谨记身为护卫的职责,从不窥探李寒庭的私隐,更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自家王爷的闲话。但此次,他犯了自己的忌讳。若是将来这事被李寒庭责备,他也不敢有怨言,只是他实在不愿意见李寒庭与莫夜寒之间将来因此生出嫌隙。


    若是莫夜寒的话,应当能理解自家王爷的一片苦心吧。想到这里,方长冉觉得又轻松了些,他对着莫夜寒摆了摆手,道:“莫姑娘,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府邸了,就不送你回客栈了。这几天王爷若是有事,让他来府邸找我就行,我这边有消息也会想办法告诉王爷的,请他安心。”


    莫夜寒的微笑重上嘴角,道:“路上小心。”


    方长冉点点头,而后转身朝着府邸方向走去。


    客栈中的灯已经熄了,只有大堂中点了一盏昏暗的灯火。店家见莫夜寒走了进来,没有理会,重又趴下身子打起瞌睡。


    莫夜寒穿过大堂来到后院,循阶回到客房之中,见屋里漆黑一片。


    “回来了。”李寒庭的声音从黑暗之中传来。


    莫夜寒轻“嗯”了一声,将随身的行装放下,简单收拾过后来到床铺边。


    床铺旁边的矮柜上,李寒庭正眯着眼睛,半睡半醒的模样。


    莫夜寒没说什么,准备合衣躺下。


    “行云无事?”李寒庭问道。


    “无事。”莫夜寒回道。


    黑暗之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李寒庭的双眼在黑暗中忽明忽暗:“长冉是不是和你说了些不该说的?”


    莫夜寒正在整理床铺的手一滞,很快恢复如常。


    李寒庭一副果不其然的语气:“我就知道。他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说谎的本事?还说是行云的事呢,若要与你说行云的事,为何要避开我?”言罢摇摇头。


    莫夜寒停下手里的动作,坐在床边。


    一人一兽之间只有几尺距离,却好似隔着一堵墙壁。


    “长冉同我说了一些事。”莫夜寒望着前方,坦诚道,“五年前,陆世和陆大人的事。”


    “果然如此。”李寒庭喃喃道,“想不到这小子也开始在背后说些闲话了。”


    想到这几日方长冉对自己及对莫夜寒的态度,他不禁感叹:“我这安平王爷在他面前真是越来越没威严了。”


    “抱歉。”莫夜寒道。


    李寒庭眨眨眼:“为何道歉?”


    “或许你并不想让我知晓陆大人的事。”


    “这也不怪你,不是长冉同你说的吗?”李寒庭顿了顿,道,“这本不是不能对人言的事,只是……”


    无端的,曾经那些记忆重新回到他脑海之中,心中微微酸楚。


    “罢了,你知道了也好。”李寒庭道。


    “所以,王爷一直要查的并不是里壤乡的妖兽买卖案,而是五年前都城那桩?”


    李寒庭默然。


    莫夜寒转过头看看李寒庭,问道:“王爷和卢大人从前不愿我久留来仪阁,也是因为这件事?”这一路走回客栈,方长冉所言在她心中挥之不去,也让她忆起往日点滴。


    李寒庭听了她这话,眉头微蹙。


    “洁净之物,如何能在泥淖之中生存?”虽然屋中只有他们两人,但李寒庭这话,却好似不是在对她说一般。


    “王爷和卢大人是觉得,我与陆大人很像?”想起方长冉所言,莫夜寒问道。


    “这怎么说呢。”李寒庭微侧过头,看着莫夜寒的侧颜。


    黑暗之中,她苍白的脸更显的冰冷,与记忆中那张已经模糊的面孔全然不同。


    他道:“起初觉得一点也不像。世和见人就笑,对所有人都很热情,话也多得很。”


    “但后来,越看越觉得像。或许是本性相似吧。世和稳重、纯良,你也是如此。”李寒庭言罢,又摇摇头,道,“我说错了。我想若是旁人,必然无法做到如你今日这般,可见你与他并不相似。”


    卢严礼也好,李寒庭也好,自从发现了莫夜寒的脾性后,都不愿莫夜寒久留来仪阁。因为那时,他们都透过莫夜寒想到了陆世和。


    想起这事,李寒庭感慨万千。


    是啊,很像。明明是不同的两个人,连性别都不一样,但他偏偏透过莫夜寒看到了故友的影子。不只是品性,连固执的性子也一模一样。因着她这固执,即便他们不愿意,莫夜寒还是在来仪阁和赌庄之事中越陷越深。


    时日久了,李寒庭便也没那么忧心了。只因他发现,莫夜寒处事有自己的思考和手段,与他所熟识的人皆不同。能够与焕章周旋,暗探赌庄,单凭这些,李寒庭便不得不承认,莫夜寒有超越常人的性情和头脑,这也是后来,他们愿意让她继续留在来仪阁的原因之一。


    莫夜寒却道:“我并非如你或卢大人所想那般。”


    尤记初遇卢严礼时的仓皇,在来仪阁与冯衣对抗时的狼狈,还有眼下赌庄之事,无论她在旁人眼中如何,莫夜寒并不以为自己能将所有事情顺利解决。


    “我只是凡人之躯,普通心性,一样有不知所措的时候,也一样有解决不了的事。是人皆有短处,我也不例外。或许我也曾经做错过很多事,只是连我自己也还未曾发觉。”


    莫夜寒会说出这样的话,李寒庭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唯有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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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人之心、普通心性,你我皆然。”李寒庭道,“这点无关其他。”言罢,他觉得屋中气氛有些沉,重重呼出一口气,而后将蜷着的身子舒展开来,伸了个懒腰。


    “你知道了这事也无妨。五年之前,是我不察,允了世和去接近买家,才会酿成大错。我虽有心查明五年前的事,将有罪者绳之于法,告慰逝者,但也不想因此再害了旁人性命。”李寒庭正色道,“重明鸟一事要继续查,这事是否与五年之的前事有关,眼下也无定论。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你因过去之事影响了自身的判断,也望你能多思量自身安危,凡事权宜处之。”


    他言罢,将声音提高了些,扫去沉闷的空气,亦扫去了两人之间无形的墙壁:“你看,我都这般坦诚了,你有何想法也可说出来,莫要有顾忌。”李寒庭道,“你这么闲不住的人,知道扮作商队的计策不可用,必然会重新筹划一番。若有了什么别的计策,不如说出来你我商量商量。”


    莫夜寒微微点头。


    李寒庭这番诚恳言语,让她心中坦然,便将自己这一路上所想的尽数告知。


    “我想与赌庄之人接触,或许不是扮作商队,但是必要与赌庄之人碰面才行。一旦有机会,最好可以潜入赌庄内部。如此一来,里应外合,可住卢大人破了赌庄。”她道,“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如此。”


    李寒庭愣了一愣,还未开口,便听莫夜寒道:“你、我或是万大人,如今对赌庄所知,仅是楚简所说那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卢大人虽说要想办法去白潮乡中打探消息,但不知要花多久。若派其他人伴做商人去接触赌庄,所费时间无法估量。而我就不同了,我对赌庄有些熟悉,况且,赌庄老板对我感兴趣,由我去做这事是最合适的。”


    莫夜寒言罢微翘了翘嘴角,道:“这便是我一路上所想得出的结论,与从前并无差别。”


    李寒庭张了张嘴,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


    “王爷为我所做的考量,我真心感谢。”莫夜寒言之诚恳,“王爷与卢大人所虑之事,我心中明白。会做如此判断,并非自负狂慢,也并非因为自己做的会比旁人好。只是,这确是眼下能最快接触赌庄的办法,除此之外,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你这人……”李寒庭叹道,“实在理智的可怕。”


    莫夜寒却笑起来:“我想王爷若是将眼前所有线索梳理清楚,也会做出如此判断。”


    “呃……”李寒庭嘴角颤动,好不尴尬。


    正如莫夜寒所说,李寒庭自从发觉重目鸟一事与五年前事有诸多相似之处开始,因担心旧事重演心下否决了莫夜寒从前的计划,便开始思索其他能更快探明赌庄底细的办法。然而几下思量,将手头线索一一剥开理顺,却发现莫夜寒所提的,正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他不愿莫夜寒犯险,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一筹莫展。如今,莫夜寒将所有的疑虑推开,又将这原先的计划抬了出来,好似一切又回到了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