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作品:《穿进红楼娶了黛玉[红楼]》 第八章我不想嫁
话说贾妗李氏至此后,两人关系比之前亲密了许多,二人算是姑嫂,自那夜后,一桌吃饭,一床睡觉,不上两三月,就已熟络了。
暂且言不着此处。
贾敏自生女后,取名黛玉。在贾母处将养了几个月后,林如海那处在京的宅子早已收拾好,就要接妻女家去住。
贾敏也是这个意思,所谓出嫁从夫。她因有孕不好挪腾,所以就在母家住了近一年,况如今林如海已然来了,夫妻感情一向好,又长时间未见,不免要一处相伴。
贾敏虽舍不得女儿外孙女儿,倒也没有劝阻,只是千叮万嘱,叫小心保养身子。
只是贾琬,和姑妈林妹妹这几个月几乎形影不离,每日相见,她正盼着要亲眼见着林妹妹一天天长大的模样,这会忽然说,妹妹要走,倒地就撒起泼来,哭得泪人一般,嚎啕大哭地说,不叫林妹妹搬走。
贾母众人都知,从姑太太有孕起,这琬儿就格外地期待喜爱这位林妹妹,这会好容易盼着降生了,谁知才几个月,就要分别,自然伤心难过。
众人劝了一阵,虽也劝不住,但小孩子家,况又每日把林妹妹挂在嘴边的人,众人先还称奇她性情怪异,单对这个素未谋面的林妹妹放在心坎儿上,后来把这个样儿渐渐看惯,也就不当回事了。只当小孩子家忘性大,过三五月也就不碍了。
贾琬虽有前世记忆,但奈何还是幼儿体态,扭转不了大人们的做法,也就生生的和她的林妹妹就分开了。
刚开始,贾琬不晓得和林妹妹分开,此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伤心地饭也不吃,觉也不睡。
贾母安慰她,拿着帕子给她擦眼泪,说道:“琬儿不伤心,你姑妈就在京里,想见随时就见的,他们不回姑苏去了。”
贾琬信以为真,问说:“真的么?”
贾母笑道:“我还哄你不成。”
贾琬:“那我今晚就想去看妹妹。”
贾母见她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不免好笑,抱着她道:“这会儿不行,夜深了,外头门都关了。”
贾琬又哭着撒泼,说:“我就想现在去。”
贾母又吓唬她,说:“外头有鬼呢,不能出去,一出门就有鬼把你捉了去。”
贾琬一听这话,哭声停住了。她虽然是不怕鬼的,可是这具身体不听使唤,这是个两岁不到的幼儿,身体各项都发育不完全,即便是有时候贾琬的思想,也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于是,就这么哄着骗着,两人竟大半年没有见面。
大家子里一向有规矩,小孩子家不好轻易出门,再加上贾母不放心,林家的小外孙女又小,一来二去,两人也没怎么见。
再者,府里这一年来又新添了人口,贾政的赵姨娘养了个闺女,取名探春。
几乎前后,史府贾母的大侄儿生女,名叫史湘云。只是这姑娘命苦,才一出生,她爹在任上因病去世,她娘听闻,也一病去了,只留下尚在襁褓中的湘云。
贾母心疼这小孙女儿,那日亲自过了史府去探望,贾琬也要跟着去,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湘云妹妹。
和林妹妹还有探春妹妹都不一样,许是身世坎坷的缘故,她比别的小孩都要瘦小,贾琬看着她只哭个不停,哭得眼睛红肿,脸是红的,鼻头也是红的,只是哭,哭声撕心裂肺。
贾琬倒心疼她,她悄悄地和老太太道:“老祖宗,把她带回家吧。”
贾母知道她自来心软,总为姐妹们感怀,摸了摸她的头,叹说:“又说呆话了。”
贾妗的婚事定下了,后来总算如了胡氏的愿,是王夫人亲自说和的,定下的是自己兄弟的小儿子,名叫王傩。这王傩,今年将二十岁上,长相俊美,性情风流。
只一条,这小儿子,是庶出姨娘养的。
胡氏也自知,自己没甚家世,不过孤儿寡母的,能得这样的亲事,已是极限了。
若非王夫人亲自说和,就连这样的人家,她们也是高攀不上。
定下婚期,来年二月二是正日子,那日就过门。
自此,贾妗在贾府就住的久了,届时出嫁,也是从王夫人的干女儿身份出贾府的。
婚期定了之后,贾妗每日倒比往常更加怅惘烦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由内而外地觉得不畅快,像是被一张网网住了,兜住了,裹挟地不能喘息,整日饭吃不下,整夜整夜也睡不着觉。
这夜,正刮北风,刮得那窗棂上糊的纸划拉呼啦地响,屋外一遍遍是寒风撕裂的声音。
李纨闭着眼睛,听着那动静,竖着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一声又一声。
和着身旁人翻来倒去和呼吸的声音。
“睡不着么?”李纨睁开眼睛,望着头顶帐幔里的漆黑处,幽幽地问。
贾妗双手跌在脸颊上,沉默了许久,不知该怎么开口,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最后依旧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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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窗棂的纸该不行了,等明儿,咱们再一起糊窗户吧。”
那是她们入夏时节一起糊的,因爱陶潜的诗,所以就将他的归园五首都抄录了下来,糊在窗户上。贾妗的字不好看,李纨就手把手地教她。她最爱李纨的兰花,所以又让她一并画了贴在窗户上。
现下寒冬已至,那些纸糊的窗户,怕是禁不住这样的冷冽。
盛夏匆匆,过得这样快。
快到贾妗仿佛是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可是回想起来,这场梦,她忽然不想醒过来。
她也终于这时候承认,自己不想嫁。
她不想离开这里,不想嫁给那个姓王的人。
“宫裁。”贾妗轻轻喊她。
宫裁是她的小字,这个小字只在她闺中所用,自从嫁人后,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了。
贾妗是第一个。
李纨应了她一声,等着她说下去,片刻,贾妗开口问道:“当初,你为什么会嫁到贾家来?”
李纨回答:“是父亲为我安排的。”
“那你自己呢?”
“我自己?”李纨低声呢喃,似是自嘲,又似是怅惘,“我自己,又该如何呢?”
贾妗:“你喜欢贾珠吗?”
“我没有见过他。”
贾妗无声讽笑,是啊,就像她没有见过那个姓王的男人。
沉寂良久,那窗外的北风愈发紧了,似乎要将一切都吹走,屋子里死了一样的寂静。
贾妗转过身来,看着面前平躺着看帐幔的人,她对她说:“宫裁,我不想嫁。”
李纨轻怔,双眸垂下来,陷入沉寂的悲哀和无力中。
贾妗伸手去抱她的腰,李纨缩瑟了一下,转过身体要背朝着她。
不等她动作,贾妗倾身用手肘撑起,乌发如瀑布倾泻在她们的枕头上,她攀住她的肩头,再次喊她:“宫裁,我不想嫁。”
李纨停住,抬眼看着头顶上方的人。
四目相视的瞬间,仿佛天地万物都消失了,只剩下她们彼此的心跳声。
贾妗忽然压下头,吻她的唇,轻轻舔舐。
李纨下意识闭上眼睛,她停住呼吸,心跳如擂鼓,几乎浑身都在颤抖。她伸手,回抱住她纤细的腰,两手扣住,将人带下来,两具身体相贴。
事实上,她们相贴过无数次。
每一次,都如山洪坍塌,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