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作品:《穿进红楼娶了黛玉[红楼]

    第六章胡氏贾妗


    贾敏天亮后方才转醒,林如海在外思妻女心切,一直等到辰时才进了来。


    众婆子丫鬟听了林姑老爷进来,忙都躲不及,唯有贾母带着琬儿在外头。


    林如海给老太太请了安,就去探望了妻女。


    独贾琬不肯离开一步,就守在林妹妹的床前。


    老太太见她姐妹俩个如此亲厚,倒也欣慰,随她去了。


    内屋里,几个太太婆子都在一处,等着老太太回来请安说话。


    邢夫人掩着帕子擦嘴,先开口故意道:“这琬儿倒是和她林妹妹亲,一步也不肯离,从没见过她和别的姊妹这样亲的。”


    王夫人垂眸,听她这话,笑了下说:“琬儿从会走后,就时常往她姑妈那里去,自然会多亲一些。”


    邢夫人嘴角勾了下,“怪不得人算命说她不平凡的,也是,知道哪里热闹,就往哪里跑去。”


    说毕,又回头问婆子们:“迎丫头起来了没,昨儿受了风寒,今日怎么样了?”


    婆子站在后面,答道:“奶母说今日好多了,正吃药呢。”


    邢夫人:“也该这丫头讨吃的命,秦姨娘病了几日了,只怕挨不到今秋。这孩子,爹娘都无福,哪里还能庇护得了她呢,又不是那什么福啊贵的人托生的。”


    王夫人见她这一番无缘无故的话,又攀扯出迎春来,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一同是孙女,老太太偏疼琬儿,亲自带了抚养。她为此不平,故意说出这些话来。


    王夫人面上依旧淡淡笑意,道:“着人去请个好大夫来,看看究竟是什么病,好歹治好了为是,眼下天气和暖,正是好将养的时节,年纪轻轻的,别作践坏了。”


    正说着,外头报说老太太来了。


    众人起身相迎,王夫人见琬儿不在身旁,自知又是留在姑妈那儿不肯回来。


    众人扶着老太太,都劝道:“老太太一夜未睡,还该再歇歇为是,姑太太这会子有林姑爷陪着,大姐也平安降生了,不会有事的。”


    贾母坐下来歇了口气,想起一事,又嘱咐王夫人道:“姑太太这回伤了元气了,必要好好的歇几日,你嘱咐上下的人,不准去打扰,琬儿那孩子不肯回来,你也要当心嘱咐一嘱咐她为是。”


    王夫人点头道是。


    贾母道:“我也乏了,年纪上来很撑不住了,要回去歇息歇息,众人都散了吧。”


    众人道是,一时都散了去。


    折腾了一夜,大伙儿都乏了,也没有精力再逛了。


    邢夫人带人回自己院,后廊的敐二奶奶顺路跟在一块,她自来是知道这府里大太太和二太太不睦的,故而故意地说些话巴结她。


    “太太也太好性了,依我说,很看不惯这家里的人,越发没个尊卑长幼了,再说,哪有个亲戚在别人家养孩子的。太太也该说说才是。”


    邢夫人听了皱眉,一下子就听了出来,这敐二奶奶要挑扯她,不悦地道:“人家是姑太太,怎么就成了亲戚了,我说有什么用,我还不当家,即便是当家,那人家是老太太的亲闺女,在家时就是千恩万宠的姑奶奶,如今有了子嗣,谁还肯难为她?不是和老太太作对?”


    这二奶奶听这话,自己原是为她说的,反倒被驳斥了一顿,心里自然不舒服,但还是顺着她笑道:“太太说的极是。”


    邢夫人虽然这府里不受宠,但也不是这些支派的外人随意拨弄的,她笑了笑说:“一家子姐妹,倒也不用计较这些,我们是大家子,上上下下多少人口,不比那小家子没见过世面,少体统规矩的,没的叫人笑话。”


    敐二奶奶胡氏见她如此说,只讪讪笑笑说是。


    走过了假山石,在小桥头两人分开,邢夫人:“你也家去吧。”


    敐二奶奶道:“是。”


    胡氏立在原地,只等着邢夫人往前走了,才往西角门方向走。


    身旁的婆子见她脸色不大好,审度着道:“这大太太也真是没有眼色,奶奶为她,她反倒说出这些话来。”


    胡氏一面垂眸往前走,一面抿起嘴淡笑,道:“这黄连苦不苦,只有自己吃了才知道。她也是怕咱们笑话,故意这样说,想来她在这府里,日后还有地位不曾?二房先是生了个皇后,现又来了个贵女,你没瞧见今儿那架势,老太太疼得什么似的。这巧宗儿啊,都赶在一块儿了,二房本就受宠,那贾琬又攀上了姑太太,整日间形影不离的,小小的年纪,就有这个心计,怪不得是什么神女贵女托生的。”


    婆子一旁道:“奶奶说的正是,只是我想着,二房没有儿子,管她神女贵女的,将来总要出嫁,到那时,老太太归了西,这家私还不是大房的。现如今只管眼下风光,将来终究怎么样呢。”


    胡氏细细思量婆子的话,一步一步上了桥,暗忖了一番,说道:“你说的也有理,我也想过这个,所以才巴结大太太,可谁知,人家并不领情。”


    贾宅人口旁支众多,她们还算是近的,可再怎么,又哪里能比得宁荣二府的富贵,她们孤儿寡妇的,若不是靠巴结着两府,也早就过不下去了。


    眼看着妗姐儿一天大似一天,她不替她争个体面前程,将来自己的终身又靠谁呢。


    婆子劝慰她道:“奶奶也不必伤怀,日子还长着呢,将来怎么样,此刻谁又料想得到,也该放宽心为是。”


    一句话带出伤感来,胡氏叹道:“二爷也走了十来年了,想他走时,连妗儿的面都没有见……人人都说我克夫,可我偏不信这个命,可再不信命又怎么样,终究还是要受一辈子的苦。”说到这里,胡氏的眼眶早红了,声音也蒙上一层颤音。


    婆子连忙扶上她,劝道:“奶奶快别这么着,那些个往事,早过了八百年了,还提干什么。人要朝前看,日子快好过了,妗姐儿今年过了六月,就是十六了吧,妗姐儿那模样,诶呦,满府同龄的姑娘,我瞧都不如她,等妗姐儿找了一门好亲事,奶奶的好日子还远不成?”


    胡氏一面擦眼泪,一面笑着说是,“是这个话,可那孩子,脾气性格古怪,我一提这事儿,她就和我闹。况我寡妇家的,多少事情不好出面,原想指望她舅舅说和说和的,年初我就提过一回,可我看他那话头,不愿管似的,我也正也为这件事为难,想着该怎么办。妗儿的亲事,是我最悬心的,倘或找个没指望的,我们娘俩这一生,岂不完了。”


    婆子思忖半日,忽然道:“依我说,大姐儿这事,奶奶该求求这府里的太太才是。毕竟大姐儿也是贾门的女儿,敐二爷算起来,还是大老爷二老爷的兄弟呢,这事儿奶奶要是一和府里太太说,倘或再遇上老太太也在场,就更无不好的了。只是这事儿,是求大太太,还是二太太,奶奶得细思量才行。要是遇上一点偏差,将来也只怕是不好掂对的。”


    胡氏想她这话,也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


    大房二房不对付,她要是求错了人,不但要赔上妗儿的终生,再者得罪了哪个太太,将来她们连立足之地也没有了。


    胡氏抹着帕子将眼泪擦尽,脚步愈加地放慢,细思量半晌,心里也打定了注意。


    她咬着唇,停下脚步,两手作拳上下一锤,笃定道:“合该是二太太。”


    婆子也笑道:“我原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成了,将来没准做成亲家,也不是不可的。”


    胡氏听这话,立马反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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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原来这婆子心里也早有算计,只是不好当着主子先说出来。


    两人现如今都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件事儿,断乎不能求大太太的,想来两位太太如何张罗这事,只怕会从自己亲戚里先排选一番,这二太太金陵王家,比大太太家里好了不止十倍,倘或真如这样所说,将来掂对成了亲家,靠着王家,比外面胡乱寻摸的,要好上万倍,不止对妗儿有益,自己在这府里,也更好过了。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再无不妥的了。


    于是,晚间到了家。


    胡氏先差人备了厚礼,又告诉贾妗,过两日要带她进西府,探望二娘。


    这贾妗听母亲如此说,一猜便知是为了自己的亲事。近来母亲总为这事张罗,今儿说求哪个婶子,明儿又说叫舅舅帮衬,为着这事儿,光找人买礼物就不知花了多少。


    她们孤儿寡妇日子本就艰难,她说过一回,可胡氏坚持说:“这些算个什么,钱就是要花在刀尖儿上,这时候不花出去,还等到什么时候。”


    贾妗今年过了六月就满十六了,从小跟着寡母过活,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贾妗自小就比同龄人早熟,虽看着十五六岁,可言谈之间,那些二三十的妇人也不及她通透懂事。


    再者,这贾妗是个极明艳漂亮的姑娘,高挑身材,一双桃花眼,斜眼望向人的时候,总带着一种沉稳却又明眸善睐的贵气。


    这也是有缘故的,胡氏嫁人不过一年不到,就死了丈夫,留下贾妗一个遗腹子,对这个女儿,她是千疼万爱的,日子再艰难,吃穿上即便拮据,也不肯在培养女儿上短缺一点。


    胡氏因常在这两府里走动,所以对培养女儿,都是比照着这侯门公府里的规矩教养的,因又家世贫寒,倒又给这贾妗更添一层冷清孤傲的气质来。


    贾妗是读过书的,所以比身边的姑娘都懂得不少道理。


    她知晓母亲为她的亲事日夜悬心,可她总想着,这世道太不公,女儿家除了嫁人,依附男人们,难道就不能自己闯出一番天地来么?


    母亲是寡妇,从小到大她见过多少冷眼,可这一切又与母亲何干呢?难道成了寡妇,就注定是女人们的错不成?


    因此,每逢提及嫁人这件事,她总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可又怕自己太过激进,倒伤了母亲的心。


    母亲抚养栽培她不易,她也知道,母亲是为了她好,因为没读过书,又短缺见识,所以才将她困宥在了闺门后宅里,不知外面的天地有多大,人又究竟可以有什么样的责任和抱负。


    虽不甘,倒也还是随了母亲,在半月后,进了西府拜见了二太太。


    这日,她们从东北门进府,先是去了二太太院里,路过夹道,行至一窗下,贾妗一抬头,看见窗格内的榻上,有一妇人枕着手臂半卧,纤细的手臂悬出去,手里拿着一本书,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两边穿堂挂着绫罗纱幔,被风刮得飞起来,房里一时无人,看着好不凄空之景。


    贾妗不由地怔住,她停下脚,恍惚问:“娘,那是谁?”


    胡氏隔着玻璃窗看了一眼,见人睡觉,悄声说:“她是珠大爷的夫人李氏,回头见了,称呼嫂子便是。这会子人正睡觉呢,你别声张。先过太太院里要紧,迟了,咱们今日就白跑一趟了。”


    贾妗轻垂眼梢,来不及思量,就被母亲拉了往前走,可她下意识又回头,往那窗里又看了一眼,心下无限凄哀,只觉胸口发闷透不过气一般。


    她喊道:“娘,人人都可见得她的床榻么。”


    胡氏不假思索,脱口道:“寡妇家要守节的床榻,岂不人人可见么。”


    贾妗心口抽得针扎了一下,被这“寡妇”两个字,直裹得喉咙口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