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博跪在地上。


    他低下头,声音中多了抹痛苦道:“父亲……”


    “您不懂。”


    “如今天灵仙气复苏,大武与大辽两国纷争不断。”


    “您还没看出来吗?”


    “大武江湖上东厂、玉叶堂、天机楼三方博弈,牵扯到古武今武。”


    “这武林宝库地图的事,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是有人想把江湖的水搅浑。”


    “日后定是一个乱世!”


    柳风博抬起头,双眼中带着精光,语气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语气变得有些激昂:“柳家的《虚鉴诀》只传嫡系。”


    “柳风骨的两个儿子若是死了。”


    “传承《虚鉴诀》的人就只有云和。”


    “身为人父,我必须为云和考虑!”


    “乱世将至,若无绝顶武功傍身,日后只有被打杀的下场!”


    柳风博跪地,双拳紧握,眼睛通红,情绪激愤。


    听到柳风博的理由。


    柳不器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


    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道:“以后哪怕是乱世。”


    “柳家自然有嫡系顶在前面。”


    “哪怕是天塌了,身为柳家的嫡系,都会顶在前面。”


    柳风博攥着双拳,没有说话。


    他虽然没有说话。


    但柳不器已经从柳风博的沉默中明白了他的意思。


    力量。


    只有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才能被称作力量!


    柳不器叹息一声。


    他抬起头,目光深邃的看向柳风博。


    “此事过后,云彦授功的时候,云和也过来吧。”


    闻言。


    柳风博顿时怔住。


    他看向柳不器,面露惊讶。


    “爹……”


    “你……”


    柳风博嘴巴半张。


    他以为柳不器会惩罚自己。


    为什么,柳不器反而还要传授《虚鉴诀》给他儿子?


    柳不器苍老的脸上露出疲惫之色。


    他淡淡道:“风博,你从小心思就重。”


    “为父从来都没说过你。”


    “心思重未尝不是一种好事。”


    “心重的人,才不容易吃亏。”


    “但是,你这次做的太过分了。”


    柳不器声音平静道:“我真想一掌拍死你。”


    “但是……”


    “我看到林浪为了他的儿子,明知不是我的对手,仍敢发出生死斗挑战。”


    “我很佩服他。”


    “子不教,父之过也。”


    “此事错应在我,不在你。”


    柳风博听到这番话,心情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


    他嘴唇颤抖,想说些什么,但喉咙仿佛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从今天起,你去祠堂祖地侍奉先祖,此生不得出柳家。”


    柳不器眉头微竖,声音充满威严的说道。


    柳风博看着柳不器,心中既懊悔又感激。


    一股冰凉感从脸上传来。


    “吧嗒……”一声。


    一颗发自真心的泪珠从他眼中淌落。


    “好了,回去收拾东西吧。”


    “老夫有些累了。”


    柳不器面露疲惫,摆了摆手。


    “咚咚咚!”


    柳风博跪在地上给柳不器磕了三个响头。


    “谢谢爹!”


    他声音嘶哑道。


    柳不器没有理会他。


    柳风博缓缓站起身子,行了一礼,离开了房宅。


    卧房内。


    柳不器看着桌上冷掉的茶,叹息一声。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淌入腹中。


    柳不器放下茶杯,看着杯中湿润、冰凉的茶叶,轻轻抿唇。


    这茶……


    真是难喝。


    ……


    阮清月卧房中。


    柔软的床榻上。


    陈实忽然睁开眼。


    他微微歪头,看了一眼身旁的阮清月。


    阮清月双眼红肿,脸上带着泪痕。


    她躺在床上,两只手一左一右搂着陈实和柳云彦。


    今早发生的事,实在是把她这个母亲吓坏了。


    好不容易自己的大儿子寻回来了。


    一晚上,两个儿子又都消失了。


    阮清月差点崩溃。


    幸好,两人平安无事。


    不然,阮清月一定会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