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蛇浑浑噩噩地走到店内，视线溃散，愣愣站在徐万里面前。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小艺的死，给他带来极大的打击。


    本能找到唯一值得信赖的人倾诉。


    “孙小艺死了？”


    徐万里十分意外。


    对那个说话做事利落的女人，他印象挺深的。


    俗话说，娶妻娶贤。


    孙小艺就属于贤内助类型，能说会道，适合维持人情世故，手脚又勤快，懂得照顾人。


    这样的女人在灾难前，绝对是农村跟小城镇抢手人物，大把媒婆愿意牵桥搭线呢。


    “上次吃饭不是挺好吗？”


    前两天，徐万里约火蛇跟孙小艺出来吃饭，说今天聚餐的事，那时候的孙小艺除面色虚弱外，其它方面看着并无大碍。


    临走前又给火蛇两人几袋速食食物。


    加上十天前赠送的一批食物，完全够火蛇他们小两口的日常开销。


    “小艺的死不是食物问题？”


    “我不知道。”


    火蛇声音低喃。


    他有时比较迟钝。


    在他的视角，孙小艺情况正往好的方面转。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还躺在一起，畅想地网项目竣工后的生活。


    地网项目顺利竣工的话，普通幸存者的生活也将好过些，他们也能结伴到其它基地换份轻松点的工作，或是学一门技术，像修车，修家具等，待手艺熟练再慢慢做点小生意讨生活。


    可早上醒来......


    “毫无征兆的，说走就走了。”


    “不是生病？”


    “不是。”


    火蛇的视线渐渐有焦距。


    在集装箱生活，人多眼杂，远不如停车区域自在。


    周围的邻居也更关心自身安危，谁上午多咳嗽两声，下午就有穿着防护服的士兵，带着检测仪器对咳嗽的人进行检查。


    生病，根本瞒不住的。


    “......”


    徐万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便拍拍火蛇肩膀。


    旋即向站在不远处的女服务员招手，取出基地的身份证件。


    “两瓶清酒。”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操着一口不标准的语言，双手接过徐万里的身份证件，弯着腰向后退出几米，才转身走向柜台收取积分。


    两瓶清酒共三十点积分，抵得上十份最便宜的寿司。


    “这是您的身份证件跟清酒。”


    收取完积分。


    女服务员看向徐万里的眼神中，更是多出一丝莫名的韵味。


    小步退后到同事身旁，低声用樱花语交流着。


    “整两口？”


    徐万里随手将身份证件放到桌面。


    受益于标兵待遇。


    工作一天获得的积分，从三点积分变成九点积分，前前后后工作十几天，卡里总共有百来点积分，足够请几个人吃好喝好。


    “整两口？”


    给余思晗倒上一杯，徐万里才看向火蛇，眼神询问。


    “喝！”


    火蛇低吼一声。


    掏出身份证件往桌面一拍，里面有二三十点积分。


    他的积分原本是由孙小艺规划着使用，给两人兑换衣物或某些生活物资，补贴家用，可孙小艺累倒后，他工作获得的积分就没再动过，一直积攒在身份证件里存着呢。


    留着买营养价值高的食物或药物，以应对一些紧急情况。


    现在，火蛇觉得积分留着没有用了。


    “今天的酒水我请客。”


    “行。”


    徐万里顺着火蛇。


    收起桌面的个人身份证件，在桌面下递给余思晗。


    以两人的默契，余思晗立即明白男人的意思，默默接过证件，准备等火蛇积分不够时，拿男人的证件结账。


    “来...一杯。”


    冯靖年也想拍出他的身份证件。


    奈何，他的积分要留着给闺女买玩具，最重要的是，积分不够支付清酒的价格。


    厚着脸皮蹭几杯。


    “人啊，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餐桌上，火蛇很快就喝得酩酊大醉。


    又哭又笑地谩骂命运不公，说着跟孙小艺的美好往事。


    “徐哥，我准备参加...参加基地特殊小队的选拔，杀死那些怪物！全杀死！”


    火蛇的舌头似乎在打架，含糊讲述着接下来的打算。


    其实，他是想进入基地生物防疫部门的。


    可防疫部门对专业性要求极高，而他偏偏在读书的年龄，南下进厂拧螺丝，元素周期表都背不下来，不可能成为防疫部门的工作人员。


    但灾难不止是疾病。


    外面各种各样的新怪物，也是灾难的一部分。


    不能对付疾病，那就对付外面的怪物。


    这就是火蛇的想法。


    “嗝~”


    刚说完，火蛇就打个酒嗝。


    胃部一阵翻涌。


    大脑残留的理智驱使他快步跑到厕所呕吐起来。


    “特殊小队？”


    徐万里略微疑惑。


    听着像是执行非常规任务的队伍。


    这种队伍...一般不是内部选拔成员的吗？


    “你不知道吗？”


    冯靖年端一杯清酒小抿一口，主动解释着。


    “基地的攻防部门一直有招揽幸存者，比如平时给我们分配任务，带领我们前往工作区域的士兵，大概率就是经验不足的新兵。”


    “哦。”


    这么一说，徐万里就想起来了。


    当初，他刚来仙村镇帮忙清理街道，便碰到一个新兵，那个新兵说什么...基地有专门跟蜃祁巷战队伍，结果就被几个老兵狠狠的嘲笑。


    “这几天有一支名为边界的特殊小队很火热。”


    冯靖年凑到徐万里的耳边，左右警惕一眼，语气神秘兮兮的。


    “你听说过初境吗？”


    “初境？”


    徐万里脸色古怪。


    这不是他命名的境界吗。


    十天前，告知顾瑞佳有关境界的信息，也被基地有意泄露。


    “对。”


    冯靖年的酒量一般般，喝几杯大脑就晕乎，并未注意到徐万里的神色。


    兴致勃勃介绍着初境的事。


    “普通人打破人类的身体极限，就能成为初境幸存者。”


    “据小道消息，所有基地中，唯独我们羊城避难基地有初境幸存者的存在，那位初境透露，能不能突破极限跟空气中的媒介有关......”


    “......”


    话音落下。


    冯靖年担心徐万里不知道什么是媒介，便更详细地解释。


    “媒介就是空气蕴含的未知物质。”


    “基地不是规定街道清理员一天只能干活一个小时吗？”


    “这是担心清理员吸收太多的媒介，超出身体承受的极限，导致变异成蜃祁。”


    “但初境幸存者不受媒介限制，他们可以在外面自由地活动，甚至不用带空气过滤器。”


    “当然，最重要的是实力！”


    “初境打破人类极限，身体全方面提升，两三秒就能跑出百米。”


    “边界小队的队长就是初境幸存者，厉不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