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不教哭(一)
作品:《他能听到我的刺杀系统》 把所有人都骗了个遍的姣枝正失神地看着偌大干净的凤栖殿。
这一晚,她邀请了太后殿下过来用晚膳。她说是想要感谢太后殿下这段时间对她的教导。姣枝并不觉得太后殿下真的会过来跟她吃饭,毕竟很多时候她所期待的东西,一次都没有得到过。
这一次也没有任何意外,太后殿下叫丘辞姑姑过来婉拒了她。
姣枝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可是还是忍不住湿润了眼睛,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旋转,跟明亮的湖水一波一波汹涌出来似的,谁都看得出来姣枝的兴致不高,甚至有些难过。
只不过姣枝并没有真的掉下眼泪来,她眼眶的泪水一点点被吞噬,从而溢出一点点笑容。
丘辞也看到姣枝的反常,她违心宽慰道:“小娘子,不必难过,来日方长。”
姣枝没有接话。
桐君站在姣枝身旁注视着,她的心思细腻,很多事情都放在心里。直到今时今刻,桐君好像察觉到姣枝对太后殿下有不一样的感情,甚至在她面前很容易去做讨好的事情,但是这讨好又带着属于孩子气的幼稚。
而且她与瑶芳第一次在太后殿下那里栽了一下,一度都在恐惧太后殿下,但是姣枝跟她们不一样,她没有任何害怕的情绪,而她所显露出的担忧,对旁人的感受是一样的。
桐君轻轻问:“小娘子是觉得太后殿下像你的阿娘吗?”
姣枝不可置信地望着桐君,面色苍白无力,最后扯动唇瓣道:“是啊。我觉得她很像我的阿娘。”
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姣枝,她唇瓣翕动,露出很苦涩的笑容,转而又被甜蜜替代:“桐君姐姐,我们一起去吃饭吧。聿怀说明天还得去高庙,可别起晚了。”
桐君不知所以,但是看着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大殿内好似没有任何生活过、存在过的痕迹。她似有所感,可是她没有办法去很直白地问姣枝,于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安安静静地吃着饭。
晚饭过后,桐君去给姣枝收拾明日的行囊,抬眼瞧见来帮忙的瑶芳,她想了想道:“瑶芳,你去陪陪小娘子,还有当初太液池的事情,一并说了吧。小娘子会原谅你的。”
虽然没人再提起这件事,可这件事终究横亘在瑶芳心中,但是她又害怕说出这件事,于是这么一拖再拖。原以为会永远被埋葬,但在后来的某时某刻再度牵扯出来,还是令瑶芳感受到天崩地裂的恐惧扑面而来。
桐君清楚瑶芳心中的胆怯,她开解道:“小娘子心思玲珑善良,瞒不住的,你说出来反倒更好。”
既然要在小娘子身边,这样也不是个事情。瑶芳一听,朝桐君点点头,转身走去姣枝那边儿。
姣枝一见到瑶芳过来,她原本在整理梳妆台的手停下,哗地站起来,笑着招呼道:“瑶芳姐姐。”
一如既往的明媚生动,好像不曾变过。
瑶芳坐在一处桌案边,看着姣枝。姣枝一下子就能察觉到瑶芳的心思了,因为她的表情太过正经。
做了许久挣扎的瑶芳先喊了一声小娘子,姣枝看她的担忧和踟蹰,瞬间就明白了是哪一件事情,她倒是没那么在意了。
“你是不是想说当初在太液池你抓住了我,但是又松手了,导致我掉进太液池了?”姣枝忽略瑶芳震惊的神情,无所谓摆手,“没事,我都没有放在心上。你应该也能看出来我那时候是要推聿怀下水的,你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瑶芳原本就心惊胆战的,却听到姣枝后半句话,简直担心得要跳起来,“你真的是要谋害圣上?!”
她的声音压低,不敢轻易声张,一副简直要死了的表情。
惹得姣枝一阵发笑。
瑶芳原本还只是怀疑,这下更是觉得小娘子胆子也太大了。她没好气,瞧着笑容满面的姣枝,怒由心起:“你不要命了?现在还能笑得出来?!”
姣枝耸耸肩道:“不用担心,早就被聿怀发现了。”
瞧着姣枝马马虎虎样,不被发现也难。
“没要砍你的头?”瑶芳想了想,“你们这几天的吵架是因为这件事吗?”
姣枝囫囵道:“可能是吧。”
也对。都有关性命的事情,谁还会给起杀心的人好脸色。
这件事既然圣人都知道,应该能翻篇,看样子小娘子现在也没想着要对圣人动手。
她神情逐渐松懈下来。明明已经知道了,她还是不可避免地变得有些局促,她不自然道:“那一次,我其实不是真的想害你,我就是害怕,害怕桐君真的对你说了什么。说实在的,我也不怕小娘子你知道我说过你什么,我是怕桐君背着我说我对你说了什么。我总觉得我和她是一根绳上的,她牵着我,我引着她。她还是我在这个世界最亲最亲的人。”
姣枝能明白这样的感情,她起身走到瑶芳身边,挽住瑶芳的手臂,整个人靠在她身上道:“瑶芳姐姐,桐君姐姐很在乎你的,而且她从来没有对我、对任何人说过你一句坏话。我相信桐君姐姐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希望你好的人!”
瑶芳看着身边的姣枝,没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脸颊,笑着说:“我知道。我也希望她能很好很好,当然小娘子也要过得很好很好。”
姣枝十分满足地笑笑,“在长安能遇到你和桐君,真的好幸福。”
幸福到姣枝都有点不舍得离开了。
但也只是想想。
凤栖殿真的很宽敞舒适,等瑶芳出去的时候,姣枝拿了一件很长很厚的披风走了出去。
宫内会有金吾卫巡逻,以前姣枝就被抓过很多次,抓到后面金吾卫的每个首领都熟悉了姣枝,就算是出现在他们眼前,也只是点点头。
凤栖殿距离宣政殿和太极殿都有一段距离,不过不算太远,但是晚上总是很安静,路过花园的时候,树影郁郁葱葱,树梢上还挂着点点灯盏,反倒衬得夜色更深,道路更加幽暗。
听怀恩说当初她不见了,聿怀来过这里。今晚她真是没怎么困,竟然重复走了很多路,看见了宣政殿门前角落里的那株小花,还有流光台飘落下来的丝带,好似跟初见那次没有发生一点变化。
她坐在聿怀初见那个位置,想要提笔写点什么东西,但是想到自己迟早要离开的,还不如不要留下任何一点痕迹。
姣枝乖乖坐在蒲草垫子上,安安静静的,好像在思考什么,但冷白的脸颊被清月照得更为苍白皎洁,浓长的睫毛卷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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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前的丝带被风带起,吹刮在桌案上,咋一看像是在跳舞。
她默默垂下眼睛,思绪还在游走,余光看到一道闪过的影子,她瞬间警惕心大起,脑袋顺在那某消失的影子而去,最后才发现这是皇宫。
很安全。
小时候那些刺杀的人距离她很远很远。
不用因为一点异动而变得一惊一乍。
那是聿怀的暗卫吧。
还在宣政殿批阅的裴聿怀听到姣枝一个人待在流光台,他的眉心跳了一下。
半晌后,他去了流光台。
漆黑的路面只有几盏灯在摇晃,指引着方向的路。
裴聿怀独自踏进了流光台,漆黑的眼珠凝在姣枝身上。
姣枝已经趴在桌案上睡着了,睡得很稳很沉。
这么冷的天,披风的帽子盖住她半张脸,露出的鼻尖与脸颊泛着细微的红,很乖觉。
但是个道貌岸然的骗子。
姣枝感受到有人动她,她睁开迷糊的眼睛,笑着看着聿怀说:“你怎么来了?”
裴聿怀的心思并不在她的话上面,他蹲下来让姣枝上来,姣枝趴在聿怀的背上,双手环在聿怀身前,吸了吸被冷风吹红的鼻子,瓮声瓮气道:“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背过了。你的身体好暖,你好舒服啊。”
裴聿怀说:“你如果想,我可以一直背你。”
姣枝朗声应道:“好啊!”
“你喝酒了?”
“一点点。”
......
与此同时太后那边听到聿怀说要带姣枝去高庙,她并没有出言阻止,但是她决计不会真的让姣枝坐上皇后那个位置。
朝中的郁侍郎跟郁华隐还没有谢家的人来得亲近。
当初郁华隐的母家因为和上一位太后殿下不和,趁郁华隐下岭南之际,动手解决了整个郁家,几十口人近乎被铲除殆尽。
朝中的郁沉郁侍郎是太后殿下的远房亲戚,倘若不是真的无人,郁华隐万不会把人召回长安。而且他们几个人有没有什么大才,能够走到如今地位,全仰仗于太后殿下。
今日谢长均与谢长柏又被招进皇宫里。郁华隐真的不能再等了,一定要把姣枝给解决了。
她决绝道:“我打算在高庙这几天把姣枝给解决掉,再尽快找到那个孩子送进宫中,送到我身边来我才能确保她是真的安全,才能完全控制住当下的局面。”
原本一切都还能迂回,但是偏偏出现了一个姣枝,原本有回旋的事情,硬是被逼成一个死角。
让郁华隐没办法不生气。
原本还想着可以拉拢姣枝为己所用,但是当初听到她与宛微的对方,就知道姣枝是个死脑筋的冥顽不灵。
还想请她过去吃饭。
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谢长柏喝了一口茶,抬起头时眼神突然一愣,殿内烛火明亮,铺亮了整座大殿。
久居高位的郁华隐几乎都是冷静而克制的,但今晚她眼中迸发的狠厉与冷意,仿若是笼罩着无法散开的阴霾,叫人阵阵惧怕。
谢长柏宽慰道:“这件事我们会安排下去,只要姣枝落单,我们派人就地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