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九色神鹿,再见美妇

作品:《茶王驾到,通通闪开

    翌日,预料之中,离鹿、红厄发现美妇不见了,二人只当美妇吓跑了,唯有雪银舞惋惜,嘴里念叨,“漂亮姐姐怎么就走了。”


    雪银舞喜欢美丽、漂亮的事物,雪千秋早就习以为常,等她找到下一个喜欢的人,她就会忘记美妇,伤心绝对超不过三日。


    收拾东西继续跟着茶行走,大路朝天,路边的野草换成黄色的稻米,农民俯腰收割,装满稻米的麻袋放在路边,雪千秋让离鹿停下,跳下车,招呼最近的农民,询问价格。


    农民告诉雪千秋,百文一石。


    雪千秋需要大量的粮食,即便是买下这里所有的粮食,也是杯水车薪。农民告诉他,村里还有一些陈粮,可以卖给他。


    连着几日风餐露宿,雪王黑了一个度,雪千秋心疼,带着雪王、雪银舞去村里改善伙食。离鹿要去卖茶,刚好顺路,和雪家人同行。


    茶行的车走远,地里的农民直抬头,露出一张鹿脸,他们绷开身上的衣服,转身蹿入林间。背后的田野褪成荒地,田坎上的粮食变成干裂的泥土,身后的大道被肆意生长的野草覆盖。大路贯穿整个村落,领路的农民河英聚集在家的村民,让他们拿出家里的存粮,村民听说雪千秋愿意收购陈粮,纷纷跑回家。离鹿递给河英两贯钱,要他准备一桌好的饭菜,要有肉。


    河英答应得痛快,收走钱转身进了厨房,挥刀的厨娘一听要吃肉,甩出手里的菜刀,转过身,衣领上的鹿头骂骂咧咧,“他张张嘴,饭就来了,还要肉!我从身上割一块给他!”


    河英靠着门,身上的土气一扫全无,“你愿意割也不是不行。”


    “要割也是从你身上下手。”鹿蹄拔走菜刀,一刀劈在河英耳边。


    河英后退半步:“我的好大人,别生气,这附近有条河,我去河边看看,能不能找到几条倒霉蛋,你先做着。”


    鹿头人:“滚。”


    村子连着河,河英化鹿跑到河边,咬住水中的野鲤,后腿被石头绊住,河英回头,看见一美妇躺在他身后,这里怎么会有其他人!


    河英吓得化人,踢水中的人,没有反应,应该是没有看见他的鹿身。


    美妇嘴唇微张,似乎在说什么,可惜声音太小,河英听不见,他把野鲤塞进腰间的箩筐,扭头走人。


    被水泡白的手指抓住河英的脚踝,使尽全身力气,“饿~~”


    “河里有鱼,抓来啃啃。”河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没空搭理她。


    “没有力气,抓不住鱼。”美妇声音虚弱,看上去饿了很久。河英扯来岸边的一把草,塞进她的嘴里,“抓不到鱼,那你吃草。”


    “……”美妇含着草,陷入晕厥。


    河英试图甩开美妇的手,可她的手就像个钳子一样紧紧抓住他的脚踝,河英摸出衣服里的刀,劈下,河水被血染红,河英淌着血水离开。


    厨房叮叮当当,鹿头人开口一句骂,“滚进来。”


    河英提着半框鱼进屋:“捡的鱼。”


    鱼框里的血水掩不住生人的气息,鹿头人一刀劈断案板上的萝卜,“你带谁回来了?”


    河英知道瞒不过她,一一交代河边发生的事,“人我扔在河边了,过不了几日,她就是腐尸一具,这地方久不来人,没人会知道她。”


    “哥,帮帮我。”雪银舞的声音贯穿村落,河英放下鱼框,“您慢慢忙,我去看看这几位祖宗又在做什么。”


    鹿头人:“滚。”


    离开厨房,河英又佝偻着背,看见雪银舞背上的人吓得直起腰。她背上的人就是他刚刚在河边遇到的美妇,河英后悔,早知道把人扔远点。


    雪银舞冲河英伸手:“帮帮我。”


    河英佝着背,声音浑浊,“小大人,你这背上的人是……”


    “你先帮我把她接下来。”雪银舞双腿发颤。


    河英接下人,雪银舞瘫在地上,气喘吁吁,“我刚刚去河边打水,看见她躺在水里,我就把她带回来了。”


    河英装出着急的模样:“村里没人会看病,这可怎么办才好。”


    “她是饿的。”这才赶到的雪千秋探试美妇的鼻息,“给她点吃的就好。”


    “大人。”河英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雪千秋:“但说无妨。”


    “我们这村子许多年没有外人进来,一来,就来个这么漂亮的美妇,我担心她不是人。”河英小心翼翼,瞥见赶来的离鹿、红厄继续说,“相传林间住着一群九色神鹿,它们有九张面孔,能扮作俏佳人,专门勾人。”


    “她长得这么漂亮,就算是九色神鹿,肯定也是只好鹿。”雪银舞替美妇擦去脸上的水珠,“更何况,我们之前见过她,她很善良,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和小猪一样。”


    河英心中叹息,她怎么就不上当呢?


    忽视红厄要杀人的眼神,河英继续说:“小大人,您是不知道,越美的神鹿越凶残,她们往往装作无辜柔弱的模样,先骗取人的同情,再找准时机下手,挖心掏肺,生吞人血。”


    雪银舞起身躲在雪千秋身后:“可是她这么好看,应该不会做那些凶残的事。”


    “她不能留。”红厄抽刀劈下。


    一只手拦住红厄的刀,血顺着雪千秋的手指流进手臂,“九色神鹿只是传说,你我都没有见过,从认识她到现在,她都没有害过人,她的身份并非靠你我决定,还是等她醒来,或者是找到能辩精怪的道士,再做决定。”


    红厄不肯松手,刀持续向下,刀刃陷进雪千秋的肉里,血淌得更猛了。雪银舞双手抓住红厄握刀的手臂,“红厄大人,我哥他只是心善,见不得他人受苦,你把刀拿开。”


    红厄还是不松手,雪银舞转即央求一旁的离鹿,“我哥流血了,你让红厄把刀拿开,我求你了,离鹿大人。”


    离鹿被雪银舞撼动:“红厄,大人说的有道理,把刀收了。”


    红厄不言,脸上攒着怒气,收刀,转身走到茶车前,一刀劈断车前的柏树。


    “他倔牛脾气,让他待一会儿就好了。”离鹿说扫过雪千秋被血染红的衣袖,“我车上有药,我给你拿药。”


    雪千秋点头道谢。河英打破尴尬的氛围,“饭菜做好了,几位大人,你们先进屋,我去端菜。”


    雪千秋涂上离鹿的药膏,接过雪银舞的手帕,勒紧伤口,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再抱起美妇进屋。河英钻进厨房,菜刀横在他的脖子上,“你不是说你杀了她吗?”


    当时河英是想杀了她,但是美妇太美,一念之间,河英挥刀插进水中的鱼,用力掰开美妇的手,把她丢进河里,就走了,实在没想到雪银舞会把人带回来,“他们等着用饭,你先让我把饭菜送过去,再来跟我算帐也不迟。”


    鹿头人:“要是因她误了事,我就把你削成一片一片,做成鹿肉汤。”


    河英小心翼翼推开菜刀:“你放心,她若是坏事,我会亲手了结她。”


    鹿头人收刀,河英端走菜。送菜到屋,雪王揪着雪千秋染血的衣袖,“舅舅,你的袖子上怎么都是血,你又受伤了?”


    雪千秋接过河英递来的鱼汤:“这是鱼的血,不是我的。”


    雪王:“舅舅下次可以把袖子挽起来。”


    “好。”雪千秋爱抚雪王的头,“去喊离鹿大人来吃饭。”


    河英抢话:“二位大人在外面闹脾气,我等会给他们送过去,你们先吃。”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雪千秋信了河英说的话,“我还不知道大人您的称呼。”


    “我就一农民,哪里配得上大人二字。”河英脸上堆着笑,“我姓水,单名一个可字,大人可以叫我水可。”


    水可……奇怪的名字。雪千秋喊着“水兄”道谢,邀请他一起用饭,河英以“身份低微”拒绝,跑去了厨房,雪千秋连着盛了三碗鱼汤,分给雪王、雪银舞,端着最后一碗汤走到凉榻前,雪银舞搁下碗,“哥,我要给漂亮姐姐喂汤,让我来。”


    雪千秋直言:“她不行。”


    “你在胡说什么。”雪银舞抢走雪千秋手里的鱼汤,另一只手的食指戳他的额头,“有些时候,真的想看看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雪千秋捂着被戳红的额头:“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教训我了。”


    “嘿嘿~~”雪银舞吐舌,“我来给她喂。”


    虽然美妇的身份存疑,但她是个女人,是不应该和她挨太近,这种事是该银舞来做。雪千秋回到桌边用饭。


    吃到一半,河英拿着一张纸进来,他将村内的陈粮数量一一列在纸上,加上村口的粮食,合计白银七十两。


    除了雪银舞荷包里的金饰,雪家三人身上没有其他的银钱,雪千秋身上更是摸不出一文,原本是打算在沿路的雪家茶铺里取些银钱,可这一路上没遇见一家茶铺。粮食必须要买,雪千秋沉思片刻,让河英带着粮食去广陵,找一个叫做雪飞云的人,一手交钱,一手交粮。


    河英一口答应,雪千秋舒了口气,想起一事,喊住跨出门的河英,“水兄,酒桦离这里还有多远?”


    “你跟着大路往前走了就行了。”河英回头,“我先去安排人送粮,大人您慢慢用饭。”


    雪千秋放下碗筷,拿出地图,从广陵的地标上往北看,他们没走错,出了广陵,会有一片荒野,有一些林散的村落,和河英说的一样,沿着大路直走,就可以看见酒桦。


    早在三年前,雪域的茶铺在古宋的大街小巷开花,按理说,这路上应该有雪家的茶铺,难道是被其他茶铺挤兑掉了?


    想到前几日在路上遇到的茶铺,雪千秋照着地图推算距离,村子里人多铺子少,可以让飞云在村子附近开一家。等到了酒桦给飞云写信。


    “漂亮姐姐,你醒了。”雪银舞喂到一半,美妇睁开眼,一开口就是“饿~~”。


    “知道你饿。”雪银舞勺起鱼汤喂到她的嘴边,“你喝完鱼汤,我再给你喂饭。”


    美妇嫌雪银舞喂得慢,坐起,抢走碗,仰头把汤灌进嘴里,跳下床,抓起桌上的筷子,端走属于雪银舞的饭碗,不停的往嘴里塞饭。雪王护着蒸鱼、饭碗,“你都把饭吃完了,舞姐姐吃什么?”


    闻言,美妇放下筷子,“我吃饱了。”


    雪千秋见识过她的饭量,刚刚几口,不过是开胃菜。雪千秋抓起筷子分开他吃过的米饭,剩下半碗干净的米饭,“你继续吃吧,银舞吃这个。”


    许是处于愧疚,美妇不肯拿筷子,雪银舞夹了块鱼肉放进美妇碗中,“你就吃吧,你饿晕了又得我背你。”


    美妇惊讶:“是你把我背回来的?”


    “我到河边打水,看见你躺在河里,就把你背回来了。要不然,你以为是谁。”雪银舞端起雪千秋给她的米饭,撞美妇的肩膀,“你是被离鹿他们吓着了,所以连夜跑了?”


    美妇难抵饥饿,拿起筷子埋头用饭。


    “就算你是精怪也没关系,我喜欢你,我哥可以帮我留下你。”雪银舞压低声音凑到美妇耳边。


    美妇头也不抬:“你不怕我吃了你?”


    雪银舞:“不怕,你长得这么好看,心肯定也很善良。”我家里就有一只精怪,我才不怕你。


    桌上的菜肴只剩下几片菜叶,雪千秋收走地图,“我去厨房再要点菜。”


    茶车旁的红厄啃着菜饼,离鹿蹲在车边啃手臂长的萝卜,雪千秋疑惑,刚刚河英说已经给他们送了饭,为什么他们还在吃之前路上吃的食物?


    离鹿心思缜密,也许是他们不相信别人。


    雪千秋摸到厨房,屋内没有人,到处散着菜叶,鱼鳞,像是刚刚进了强盗一样。


    灶台更是一团糟,菜叶横飞,一指厚的笋随意丢弃,雪千秋总算明白了方才吃的笋为何鲜嫩,是厨娘用了笋心。


    “大人,你在找什么?”河英的声音让雪千秋身体一震。雪千秋回过身来,看见河英满身泥土,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水,“菜肴不够,我想再添点菜。”


    “噢——”河英抓起灶台上的两个萝卜塞给雪千秋,“这个应该够了。”


    雪千秋:“这是生的。”


    河英:“生的也可以吃啊。”


    ……他说的没错,但雪千秋没吃过生萝卜。这顿饭一文钱没付,再提其他要求显得过分,雪千秋目光指着地上的一箩筐萝卜,“这里面的萝卜能否都送给我?”


    河英提起箩筐递过去:“萝卜地里有的是,大人你想要你就拿去。”


    雪千秋接过箩筐:“多谢。”


    河英抹去额上的汗:“大人,我还要去送粮食,您看屋里有什么能吃的,您都拿去。”


    雪千秋:“……”


    村民善良,等飞云来了,再让他把菜钱额外补上。


    河英撂下雪千秋,跑出村。鹿头人忙着挖路,听见声音,抬头,见他两手空空,拿锄头对准他,“叫你拿的萝卜呢?”


    河英老实交代,“都给雪千秋了。”


    “吃吃吃,带的菜都给他们吃了。”鹿头一锄挖在地上,“我是疯了才接下这个活。”


    河英捡起地上的锄头:“你就别抱怨了,赶紧挖吧,我估摸着他们吃完饭就会离开。”


    鹿头人抱怨:“要不是哑颂忘记幻出大路,我用得着在这里一锄一锄的挖吗?”


    河英:“让你和哑颂打赌,现在后悔了吧。”


    鹿头人丢下锄头,发火,“再说,就让你一个人挖。”


    要挖到柏林尽头,河英没力气斗嘴,埋头苦干。


    “厨房里只有这筐萝卜。”雪千秋提着箩筐回来,桌子上的餐盘吃得干干净净,一粒米也没剩下,


    美妇还是很饿,抓起一根萝卜往身上随意擦擦,大口啃食。帮她整理头发的雪银舞劝道,“你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雪王拉着雪千秋的手,指着美妇的耳朵,“舅舅,你看,她的耳朵好大。”


    美妇的耳朵变成一指长的鹿耳,鼻子也变成鹿鼻,手指也变成鹿蹄。


    闻声停下来,美妇摸自己的耳朵,难以置信,“我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她的声音变成鹿鸣,没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半根萝卜掉下桌,美妇变成美鹿盘在凳子上。


    雪银舞手中的梳子指着登上的美鹿,“她真的是九色神鹿!”


    美妇鹿鸣,没人听得清她说什么。反而引来离鹿,“她是精怪,不能留。”


    雪千秋拦住离鹿劈下的刀,“只是一只小鹿而已,闹不出名堂。”


    “我哥说得对,她小小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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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子还没我手臂长,她干不了坏事。”雪银舞抱起美鹿,给她喂萝卜,“我要带她一起走。”


    离鹿:“小大人,你不要被她的外表蒙骗…”


    “离鹿大人。”雪千秋打断离鹿,“这一路上多谢您的照拂,出了村就是酒桦,我们要在酒桦停驻几日,以后就不同行了。”


    “你们就是倔驴,说了也不听,你们就等着被她吃掉吧,”离鹿愤然离开,走到茶车前和红厄咕隆几句,驾车离开了村子。


    雪王看着渐行渐远的茶车,“舅舅,她真的会吃掉我们吗?”


    雪千秋:“不是所有的精怪都是坏蛋。”


    村民不在,雪千秋洗好碗筷,取出随身携带的手帕,拿起灶台里的未燃尽的木炭,写下“谢谢”二字,捡起地上的石头压在灶台上,才带着雪银舞、雪王离开。


    村子伴着大路生长,泥土、青草的气息混杂在一起,道路两旁的野草留着刚割开的痕迹,整条道路的泥土湿润,一脚踩下去,泥黏在鞋底。雪家人的身影隐入柏林,村落被野草替代,灶台上的手帕挂在野草上,路上的车辙印直达广陵校场,东方霸王难以相信地看着面前撂满校场的粮食。雪千秋才离开广陵不到十日,就买来所有的粮食,速度也太快了些。


    东方霸王拉开米袋,抓起一把米检查,米是新米,雪家要赔偿广陵三十万石粮食,今年的稻米刚刚开始收割,在短时间内绝对买不到这么多新米,东方霸王让将士撕开其他袋子,所有的米都是新米。长粒米,圆粒米,籼米,竹筒米…各种米混在一起,广陵附近只产圆粒米,剩下的米是其他属地的。时间太短,雪千秋不可能去这么多地方。


    东方霸王唤来扶摇,找来近十日外地人来广陵的名册。翻遍三本名册,居然没找到一个姓雪的。原以为这米是雪家各地的茶铺买来的,现在看来不是,“未明,你去查清雪家三人离开广陵后的去向;扶摇,去把雪飞云找来;金乌,去查清是谁送的米。”


    雪飞云全身上下绑着茶袋,莫名被带来将军府,瘫坐在地,嘴里直含冤,脑子却快速找出古宋行商法案,“将军,我在河上卖茶,每年按例交税,没有违背任何一条法律,你莫名把我抓来,我实在是冤啊。”


    东方霸王:“你家主子最近有没有给你传信?”


    “没有。”雪飞云摇头,“上次收到领主的信还是在一个月前。”


    东方未明赶回来:“雪家三人出了广陵城,往西直走,踪迹全无。”


    雪飞云站起:“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踪迹全无。”


    金乌也赶回来:“送米的人送完米后就离开了,他们扮作广陵人,暂时找不到他们的踪迹,我已经让人画出他们的画像,今日必会找到他们。”


    雪家三人消失在广陵境内,若是他们出事,再好的交情也难抵他们的性命,雪域必会向广陵开战。雪千秋聪明,不会轻易出事,送米的人早有准备,或许翻遍整个广陵也找不出他们。东方霸王下令,“未明,即刻去酒桦,寻找三人。”现在只能期望雪家三人在酒桦。


    “你们这么慢,要找到什么时候!”雪飞云摊开右手,往手心吹雪,雪化白鸽,“去,给各地传信,找到领主。”


    东方未明善意提醒:“现在是八月,雪很快就会融化。”


    雪飞云:“反正比你们的腿快。”


    “谁快谁慢,还说不定呢。”东方未明离开王府,走到没人的地方,身躯化作树根,钻进地里,赶到酒桦,得知雪家三人没有来过酒桦,在黄昏前赶回广陵。东方霸王看着院子里突然隆起的树根,感叹,未明还是变成了精怪。


    树根变成人,东方未明走到东方霸王跟前,“雪家三人没有去过酒桦。”


    金乌按着画像寻人,和东方霸王猜得一样,画像上的人不存在。东方霸王边走边说,“千秋要去买米,只能往西走,我们往西边寻人。”


    东方二人整装出发,在王府养病的宋佶拉着天门沪上缀在他们后面。


    赛场一出,双喜二人、乐和颜家人走水路去巨鹿,宋佶挨了一刀,走不了,天门沪上陪着他在王府养病,养了小半个月,身体好转,再不出发,就要错过赛事,她们以为东方二人有捷径,悄悄跟上。从道童身边掠过。


    道童被撞倒在地,扭头对着跑远的马一顿骂,“前面是有财神,还是有黄金啊!跑那么快,摔死我了。”


    等等,马背上的人好像是门主和知事。她们去哪儿?


    道童爬起,跑回王府,拦住金乌,“你家两位将军呢?”


    “走了。”金乌一手提着提着一只鹅,兔子蹲在他脚边,“小师父,今晚吃鹅。”


    鹅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道童,道童常跟飞鸟走禽打交道,知道它们心里在想什么,“这是四乌的鹅,兔子也是四乌的,吃了它们,鹿元吉不得杀了我们。”


    金乌冷笑:“吃的就是他家的。”


    道童:“……”


    这两家莫不是有什么仇怨。


    道童:“我最擅长烧鹅了,你把鹅给我。”


    “劳烦了。”金乌递上鹅走开。


    道童拎起两只鹅,把兔子装进口袋,脚底抹油,跑了。


    一口气跑出广陵城,道童停下来,靠着路边大树休息,嘴不停歇,骂骂咧咧,“一个个的都不等我,亏我救了你们,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雪千秋!东方霸王!欠的钱也不还,就这么丢下我走了。还有该死的师兄,走也不告诉我一声,你给我等着,等我找到你,你就死定了。”


    腋下的鹅嘎嘎叫,道童迁怒,“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呢。”


    鹅:“……”


    树边停着废弃的推车,道童实在走不动了,爬上树,压断几根树枝,架在车轱辘上,挖出地里的藤蔓,绑在两只鹅颈上,做成一辆鹅拉车。道童躺在车上,挥舞手中的树枝,“我救了你们,现在该你们回报我了,快走。”


    两只鹅内心:“鹅生真苦。”


    暗夜无光,鹅眼迷失方向,拉着车乱窜,车上的道童睡死,颠了整个日夜,两只鹅累的走不动,瘫在地上,花花钻出布袋,跳上道童胸口,“道童,快醒醒,它们在偷懒。”


    夫子留下花花,只身离开广陵,道童好心养着它,却换来它的猛踹,从梦中惊醒,“你先下去。”


    “你看,它们在偷懒。”花花抓着道童的衣领,指着瘫在地上的鹅。


    道童抬头,两只鹅口吐白沫,看上去命不久矣。道童抓开花花,摸遍全身找出一颗药丸,扳成两半,喂给两只鹅,“鹿元吉欠我钱,你们是他的鹅,他的债就由你们来还,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休想死。”


    两只鹅瘫在地,四眼无光。花花跳下车,捡起野草上的手帕,“花花捡到宝了。”


    手帕上的金丝线闪到道童的眼,“这破烂地方居然可以捡到宝贝。”


    花花跳上车,把手帕系在腰上,“这是我的。”


    道童坐上车,“花花,你把它给我,我给你买苹果。”


    花花伸出四根手指,“给我买十袋。”


    十袋苹果不过一吊钱,比不得手帕上的金丝线,道童一口答应,“好。”


    花花:“我现在就要。”


    道童挥舞树枝,驱赶地上的鹅,“听见了吗!起来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