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宝夕
作品:《小少爷又犯浑了》 闺房深处,妙龄少女倚窗而坐,单薄清瘦的身板掩映在影影绰绰的帷幔后,仿佛碧波里托起的一朵摇摇欲坠的莲。
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推出一人来。是自幼便在乌宝夕身边伺候的流萤。
流萤瞧着自家姑娘,也不知怎么地,心里突然就泛起一丝哀愁来。
这样的情绪鲜少在流萤心中出现,她其实也弄不太清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忧愁。
流萤大多数时候都只关注眼前的事,比如花园里开了满园的花,她折到一支最大的,便开心。或是府里分解暑的西瓜,她们院里比平日多得了半个,便满足。又或者年节宴上,老夫人赞姑娘懂事,也是顶值得高兴的事。
只一件事,流萤每每想起,那些开心快乐便都会像云烟水雾一样迅速消散,沉甸甸的思绪裹上心头——
府里的人都说,姑娘活不久。
起初,他们是说姑娘养不大的。
据府里的婆子们说,姑娘出生时早产加难产,在娘胎里憋了一天一夜才出来。猫儿似的小小一只,通身憋得青紫,没有气息。
本以为是个死胎,好在在场有个稳婆经验丰富,一通按压顺气,又狠下心朝婴儿屁股猛拍了几巴掌,终于听见一声微弱的啼哭。
姑娘算是保住了,但也九死一生保得凶险。
许是因为这先天的不足,打小起姑娘身体便一直不好,病怏怏的好似一个不留神就会去了。
所以才会这么多年足不出户养于深闺。可传到外人口中,这竟成了“所图深远”。
流萤实在替姑娘不平,宽慰道:“姑娘别在意,外面人不知实情,定是乱传的。”
“是呀是呀。”一旁的知蝉连声附和。“姑娘全当是听个乐子。”
她们怕乌宝夕会为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的忧虑难过,极力安抚着。
殊不知流言歪打误撞,在乌宝夕的身上确实有些解释不清的异事,只不过她不是狐狸精转世,她是穿越了。
此刻被丫头们围着聊八卦的乌家大姑娘,虽然模样未变,但其实内里早已换了乾坤。
原来的乌宝夕不知去了何处,如今支掌她意识神思的是从遥远后世而来的灵魂。
她穿来已有月余,刚醒时头疼的厉害,脑海中各种支离破碎的记忆掺杂在一起,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大夫说她是磕到了头,意识不清,有失忆之症。
这倒帮她打了掩护,偶有反常之举都会被认为是失忆所致。
现在她伤已大好,也基本弄清了乌家各房的人员和关系,本以为可以安心过日子了,谁知一道婚约忽然砸下。
砸得乌府上下七荤八素。
只是对于乌家来说,砸下的是金饼。因而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立马便接着了,生怕迟了片刻阮国公府会反悔。
而对乌宝夕来说,就不知是福还是祸了。这才拉着丫头们去打听。
流言真真假假,也不知可信的到底有多少。丫头们怕她忧心,尽量只捡好的讲。
说阮国公府是开国七公中至今仅存的国公爵位,多少人争着抢着想要和他做亲家。姑娘嫁进去便是国公府少奶奶,日后说不得还会有诰命加身。
又说阮三公子丰神俊逸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与他相配不会辱没姑娘的容色。
其实无论她们说什么,乌宝夕都只当是桩八卦在听,仿佛卷在流言中的另一人不是她一般。
她像一个旁观者,把穿越当成了一场沉浸式游戏体验。
既是游戏,那么管他阮少爷是真风流还是假情痴,只要她守住本心不动念,便能以不变应万变。
想通这一点,乌宝夕从美人榻上撑起身,扭头往窗外看了几眼。
几个丫头都是贴身伺候的,一见姑娘如此,哪能不知道她想的是什么。
流萤捂嘴轻笑:“姑娘饿了吧,奴婢这就去灶房提膳。”
被看破心中所想,乌宝夕略有些不好意思。不怪她嘴馋,实在是这乌府的厨子手艺太好。
刚开始,因她大病初愈身体虚,每顿送来的饭菜都很简单清淡。虽如此,但味道却也都非常鲜美。哪怕就是一道素炒时蔬,乌府的厨子都能做得有滋有味,每次吃都令她感慨连连。
往后随着她身体的日渐好转,菜色也愈发丰富多样起来。
自打穿越过来,乌宝夕每日最大的乐趣和期待就是吃饭。
午膳很快被拿了回来,不等流萤说,乌宝夕便已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今天吃什么?”
丫头们现在都已经习惯了乌宝夕的“每顿一问”。
流萤快步走到桌前放下食盒,笑盈盈掀开盖子道:“姑娘自己看吧。”
菜还未端出,乌宝夕已经闻到了香味。
四个冷盘,四个热菜,外加粥和点心。
自打与阮国公府定下亲事,乌宝夕在乌家的生活质量明显提升了一大截。这倒不是说乌家从前亏待了她,毕竟以乌家的财力,供个姑娘吃穿根本不值一提。而是下人们伺候的精心程度截然不同了。
就比如这一道费时费功的开水白菜,换做以往是绝不可能出现在她的桌上的。
净手落座,乌宝夕举起筷子刚想要夹,却被流萤拦住,“今日柳婶特意嘱咐,姑娘要先空腹喝了这碗山药粥。”
“有什么讲究?”乌宝夕不解,摆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一碗毫不起眼的梗米粥。
“柳婶说这粥温补,最适合姑娘这样气虚体弱之人了,空腹吃才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乌宝夕端起碗来搅了搅,山药粥里面却并不见山药,看上去只是一碗粘稠的梗米粥。
舀起一勺入口,细尝倒是可以吃出丝丝山药的甘甜。粥的温度把握得刚刚好,不凉不烫,像一股暖流滑入胃中,十分熨帖。
一碗吃完,乌宝夕觉得通身顺畅,心中暗暗感叹这粥的神奇。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药膳?
快要吃完的时候,门帘掀动,丫鬟进来通报说王妈妈来了。
年约五十的妇人随后走进来,一进门便先朝坐在桌前的乌宝夕歉意福身。“打扰姑娘用饭了。”
“妈妈来得正是时候,正好用完了。”乌宝夕在王妈妈进来时便已经放下了筷子,抬手虚扶了她一把问道,“王妈妈这会儿过来,可是老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王妈妈满脸挂笑:“倒也没什么,老夫人就说让大姑娘午后过去主院一趟。”一边说着,她目光不着痕迹地从桌上还没来得及撤下的碗碟上划过,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乌宝夕注意到她眼底的惊讶,暗道后宅里果然没有不透风的墙。她自以为原主从前在家中不受宠爱,身体不好又没了爹娘,是个被忽视的边缘人。
而今看来,哪怕她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边缘人,一举一动也都是被注视着的。稍有改变就会被人留意。
想到这些乌宝夕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悲哀来,感叹古往今来背负在女子身上的目光。
乌府主院
乌宝夕跟在王妈妈身后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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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廊往屋里走的时候,隐约可听见屋子里热闹的说话声。
越往前,声音愈发大起来,叽叽喳喳像是关了一屋子的黄鹂鸟。待到门帘掀开,丫鬟禀报说大姑娘到了,乌宝夕定睛一瞧,果然是桃红柳绿坐了满屋。
乌家老夫人卢氏端坐在主位上正喝茶,旁边坐着一位美妇人,笑容满面地正说着话。下方还围着三个年岁不一的姑娘。
“宝夕来啦。”率先出声的是卢老夫人身边的美妇人。
她生得一张稍显圆润的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喜气盈腮的样子,是乌家二爷的夫人沈氏。在她左右的则是她膝下的三个姑娘。
“孙女给祖母请安,婶婶安好。”乌宝夕不急不缓地上前见礼。
“我瞧着大姑娘的气色,似是比之前好了不少,老太太您说呢?”沈氏上下打量了乌宝夕一圈,颇有些惊奇地说。
大姑娘身子不好,一贯深居简出,少与府中众人往来。从前大夫人在时,还不时带着她出来走动。三年前大夫人因病过世,大姑娘伤心过度大病一场,之后便跟个透明人一样,除了年节家宴,一般鲜少露面。
沈氏也很少见到她,印象深的还是在除夕的年夜饭上。
大姑娘带着丫鬟坐在小辈席中,冬日天冷,人人都穿得厚实,再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棉袄外套,瞧着跟个球儿似的。唯独大姑娘,明明穿着毛披风,却仍让人觉得单薄瘦弱得可怜。
沈氏当时感觉莫说一阵风,吹口气都能让她晃三分。宴席没结束,大姑娘便称身体不适先退了席。可眼下沈氏瞧着,大姑娘虽然还是清瘦体虚的样子,气色却是比除夕那会儿好了许多。
难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沈氏心中暗想,继而又幽幽一叹——
怎么这天大的好事偏偏就砸在了她身上呢?
低头再看坐在自己身旁的女儿,沈氏也只能感慨人各有命。
这边沈氏一念间心思百转。那边卢老夫人正朝乌宝夕招手,“来,快到祖母这儿来。”
卢老夫人六十有余,满头银发,但保养得甚好。面上虽有皱纹,却精神矍铄,一双眼睛透着精明。
乌宝夕乖巧上前,细声唤了句“祖母。”
“好像的确是精神了一些。”卢老夫人拉着她的手,万分慈爱地细细打量。
乌家并未分家,虽然如今内宅之中是二夫人沈氏当家打理,但真正的掌权人还是卢老夫人。
“听王妈妈说你最近饭食用得不错,可是新换的厨子做菜合胃口?”卢老夫人关切道。
乌宝夕羞赧一笑:“多谢祖母关心。孙女近来确是感觉胃口比从前好了许多,也不知是不是那些健脾养胃的汤药终于起了效果。”
“若真是有效那就接着再喝几服。”卢老夫人难得听到大姑娘说想吃东西,当下便让丫鬟去灶房里知会,往后大姑娘院里想吃什么喝什么都一应送去。
“看咱们老太太多疼大姑娘呀,大姑娘可要好好将养着身子,莫叫老太太操心。”闻听此言,沈氏笑盈盈地感叹。
于是乎少不得又是一番感谢祖母疼惜之类的场面话。
这一番诉衷情花费了不少时间,等到丫鬟进来换茶,老夫人松开拉住乌宝夕的手,敛了敛袖子,坐正身体。
卢老夫人终于说出她今日叫众人来的目的。
方才进来看见屋子里到的这么整齐的人员时,乌宝夕便猜到老夫人可能是有事要说。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竟然是——
“选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