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爱军咧着嘴，笑了笑：“二哥，你带姐和小蕊走，这里交给我。”


    蔡爱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想留下来和自己的亲弟弟并肩作战，就如同以前长大的过程中，他们遇到麻烦时那样。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时候。


    陈蕊的身体不能再拖了，他们必须赶紧去医院。


    当着十来个人的面，蔡爱民将陈妈和陈蕊扶到车上，打着火，一脚油门走了。


    期间，那名光头纹身男人几次想要阻拦。


    可蔡爱军拿着消防斧，站在他三米开外，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


    光头男人沉默了。


    他丝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稍微动一下，眼前这个刚刚砍杀过两个人的汉子，将会和他拼命。


    不死不休地拼命。


    而他的那些小弟，更是一个个离蔡爱军七八米远，生怕惹到了这个杀神。


    他们这种人，可以玩狠的，可以玩愣的，但是真碰到了不把人命当命的，那绝对是有多远躲多远。


    事实上，要不是光头男人在道上还有点威望，他们早跑得没影了。


    眼见蔡爱民的车消失在视线里后，蔡爱军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拿出一支点上，用力地吸了一口。


    紧接着，他拖着消防斧往光头男人走去。


    “你……你要干什么……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光头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三分恐惧。


    他此刻万分后悔，不该接这趟活。


    本以为是拿捏一对手无缚鸡之力的母女，没想到碰到两个男的，一个比一个狠。


    前面那个虽然能打，但起码还算个正常人。


    用人堆好歹能堆趴下他。


    现在这个，一出手就是要人命，好像杀人不犯法一样。


    那把斧头连劈了两个人的脑袋，上面红的血和白的脑浆到现在还没干，他看的心里直犯寒意。


    光头男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想离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男人远一点。


    然而蔡爱军杀心正炽，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看到你动我姐了……所以，你也要死！”


    早在下车的那一刻，他就下了决定。


    要把这些胆敢伤害陈妈和陈蕊的家伙，全给宰了！


    反正杀两个人是死罪，杀三个人也是死罪。


    索性那就都杀了吧！


    今天，不过一死而已！


    光头男人心慌之下，大手一挥，喊道：“给我一起上，干死他！”


    没想到的是，往日里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弟，此刻全都傻站在一旁，连应声的都没有。


    蔡爱军撇了撇嘴，心想：现在不上也好，等我把他宰了，再来跟你们算账。


    ……


    一个小时后，距离撞车位置最近的宁城第三人民医院里，陈蕊已经进了急诊室。


    陈妈和蔡爱民正在焦急地等待着。


    陈瑞得知消息后，也在赶来的路上。


    几十分钟后，医生走了出来。


    陈妈抓住她的手腕，说道：“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女儿……”


    “家属，请冷静一点。”


    医生挣开手，接着说道：“孕妇的身上本来就有病，现在又受到了撞击，状况很不好。”


    “胎儿在子宫内已经出现了缺氧症状，我建议立即采取剖腹产手术。这是手术知情同意书，如果没有疑问的话，请签一下。”


    陈妈的身体一软，几乎倒了下去。


    蔡爱民见状，一把扶住了她。


    陈妈声音颤抖地问道：“会……会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回道：“我只能说，我们会尽全力。”


    “蕊蕊，我的蕊蕊……”


    陈妈顿时哭出了声。


    蔡爱民搂着她说道：“姐，别哭了。快签字，先给小蕊做手术。”


    ……


    陈蕊进手术室后没多久，陈瑞赶到了医院。


    手术室外的走廊上，蔡爱民将今天发生的事跟他仔细说了一遍。


    陈瑞听完，立马反应过来是孙志刚干的。


    他想都没想就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


    短信的内容只有“动手”两个字。


    孙志刚动陈妈和陈蕊，那就等于是和他们家不死不休。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国内奈何不了你，那就国外弄你的情妇跟私生子。


    蔡爱军担忧地说道：“你小舅杀了两个人，被抓到了肯定要枪毙……要不把他送出去躲一躲？”


    他不知道的是，蔡爱军此时已经杀了三个人了，而且还重伤了两个，轻伤了四个。


    陈瑞叹了口气。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被赵青娥欺压了十几年后，蔡爱军的血性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在积累。


    今天，在目睹陈妈和陈蕊遭受到伤害以后，这股血性以一种让人惊惧的方式，爆发了。


    它一爆发，就要了两条人命。


    两条人命，够判死刑了。


    陈瑞想了好一会儿，说道：“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躲恐怕是来不及了……我去问问律师，看能不能想办法把这次的事往正当防卫，或者见义勇为上靠。”


    只要能搭上这两条中的任意一条，那蔡爱军的罪行就会非常轻，花点钱取得死者家属谅解的话，说不定连牢都不用坐。


    不过孙志刚等人，大概率不会让他如意。


    眼下也只能是尽力去做了。


    下午四点多，陈蕊还没出手术室，两名警察来到了医院。


    他们是来找蔡爱民和陈妈的。


    找蔡爱民是抓捕归案，找陈妈是协助调查。


    本来蔡爱军砍死砍伤九人后，主动报了警，并且把责任全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只是可惜，那几个纹身男人，把蔡爱民砍人的事给说了出来。


    虽然砍伤了人不算什么大事，但这次的事和命案搅到了一起，性质发生了变化。


    因此警察很快就找上了门。


    ……


    晚上九点多，陈蕊出了手术室后转进了重症监护室(iCu)。


    一个半小时前，她诞下了一个四斤五两的男孩。


    因为早产了一个月的原因，孩子先天不足，此时正在保温箱里。


    陈瑞隔着厚厚的玻璃墙，看着病床上插满了管子的陈蕊，心如刀绞。


    医生说她的身体状况很差，在手术的过程中，数次出现了呼吸衰竭和心律不齐。


    医生还说，她已经油尽灯枯，进iCu也只是权宜之计。